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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宋第84部分阅读

    看此人将來肯定有作为!我这个老师是沒什么用,说不定跟着你还能有番作为呢!”沈括一口酒一口菜的吃着。

    王旁笑着点点头,看看苏小妹,她坐在这有些无聊,早已接过王旁手中的酒壶,给王旁和沈括二人倒着酒。于是低声在苏小妹耳边说道:“你别看李诫这人,现在做个燕几什么的,将來连皇宫很多建筑都出由他主持营建呢。”

    小妹低声笑着说:“你又未卜先知,到时候你也向借高邮县令银子一样,借给他工程款么?要不他怎么接皇家这么大工程?”

    他们说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沈括还是听见了:“高邮县令,借什么银两?”

    王旁将经过高邮时候徐良借款做皇家园林的工程的事说给了沈括,沈括听着皱着眉头,一会又摇摇头。王旁见他神情怪异,不禁问道:“沈兄?怎么觉得此事不妥吗?”

    沈括摇着说道“不妥,可也沒办法。你记得我那年离开京城之前,说是要参加完皇家的祭祀才走。那次,我就发现了许多问題。尤其你说的这些皇家的祭祀园林的修建。为此,我还编写了《南郊式》正准备回京的时候上奏朝廷呢。”

    王旁和苏小妹听沈括这么说,于是面对狐疑的看着沈括,沈括说道:“南郊外的圜丘祭祀天地的礼仪,是由有朝廷按照典籍记载安排,然后收藏起副本办事人员往往借着行仪式之机谋取私利。他们祭祀前,在祭坛下面张起帐幕,在宫城外几里的地方修建园林,种植树木,装饰得五彩斑斓,雕刻飞禽走兽,绵延不断放置于林木之间。将要从事祭祀的那一天傍晚,皇帝亲自來观赏园林景色,登上端门的南面正门,陈列仪仗卫队,检阅戒严警卫的部队,游览玩赏。但是……”

    说着他又抿了一口酒“这些都不是斋戒祭祀时所应该有的景象。如果按照正式祭祀的礼仪,这些都是能省下來的,我粗略的算过,每次节省的经费数以万计……”

    数以万计?王旁听着这个数字,不由骂道:“这帮蛀虫,朝廷的银两就是这么被蛀空的。”

    沈括点头应和着:“可不是嘛!你说,要是借给他们钱是不是不妥。”

    王旁点点头:“沈兄说的沒错,不过你回京城先不要着急上奏,现在奏上去也沒用,英宗皇上龙体欠安,估计这时候祭天祭地的祈福还是免不了。”

    “怎么?你刚骂完那些蛀虫,还准备吃他们利息跟着一块做蛀虫不成?”沈括说话可不带转弯的。

    “沈兄说哪去了,我是说你现在上表未必会采纳,不如等太子登基彻底决心革新的时候,那样肯定是一针见血,一箭中的!”

    沈括想了想:“听你说的也不是沒道理,可是说这高邮县令借钱接工程的事怎么办?别说朝廷这么大财力的工程,就说你邕州吧,你去了也会舀你当财神,你哪怕要扩建王府,造个榷场,都有人借机做些花架子的活來捞钱,我说不妥借他们钱不妥,但要杜绝这现象可是很难的啊。”

    王旁微微一笑,他的想法怎么是古人能理解的?更何况,现代的东西不用照搬,只动用一点点,足可以在宋朝运作的绰绰有余:“这也沒什么难的,我邕州的建设我已经想好了,只要需要工程或者王府采购的,我就公开招标。”

    “招标?又是什么意思?”沈括停住正要送到嘴边的酒杯,瞪着眼睛看着王旁。就连一直不说话默默听着的苏小妹,这会也看看王旁,她越來越奇怪,自己这个夫君怎么一肚子新鲜词。

    “这个简单,就是我把要做的项目和要求都公布出來,不论官商或是平民百姓,都可以按我的要求核算好项目费用,最后我选择质量信誉价格都合适的人,让他们來做。参与的人叫投标,舀到工程的叫中标。”

    “好!好!这办法好,群而竞之,能人得之!”沈括一放酒杯,高声赞到。

    王旁心想,这当然好,只要过程公开透明,绝对是促进竞争节约成本的好办法!

    第三百章 扬州烟花地

    王旁与沈括是话逢知己千杯少,席间沈括再三提及自己那个叫李诫的学生,说的王旁的心也痒痒的,也很想看看这个叫李诫的人。一连两日,沈括都是忙完公事來找王旁,王旁见沈括都是一个人來的,心里有些纳闷却又不好多问。

    终于等到了李格非來到扬州,二人多年未见,见了面自然是格外亲热。二人叙旧自不必细说,听说王旁说起要在扬州设立办公之处开设银行等生意,李格非拍着胸脯担保,自己的三年任期刚刚开始,只要王旁开始在扬州做这事,自己必当鼎力相助。在扬州一呆就是几日,扬州的美景繁华以及优越的地理位置,越发让王旁觉得不虚此行。 只是等了几日,沈括推荐的学生李诫却迟迟未见。

    定下启程的日期,王旁便逐一向知府胡宿,通判王拱辰去道别。而沈括和李格非都是自己的好友,当然要临行前再好好的再坐一坐。听说沈括和李格非要请王旁到望春楼一坐,王旁倒是欣然答应,转回头见小妹低头不语,这举止可有些奇怪。待王旁整理好衣服要出门,小妹叮嘱道:“少要喝酒,少沾花。”

    王旁立刻明白小妹何意,扬州可是烟花之地,这烟花之地有两层意思:一是说绮丽的春景,这其二便是说那艺妓。望春楼是扬州最出名的酒楼,自然少不了卖酒的官妓和紫色俏丽的艺妓。他故意逗小妹说道:“娘子这话可不妥,咱们宋太祖在‘杯酒释兵权’时,就公开鼓励大臣们‘多买歌儿舞女’,你怎么和祖训唱反调呢?”

    苏小妹当然知道王旁说的是玩笑话,她娇嗔的说道:“呸,就你理由多,人家太祖那是打下江山,鼓励大臣们‘多买歌儿舞女’是为让大臣享乐安逸,不思进取。你当好,舀这当作圣旨了。”

    王旁哈哈大笑,一笑小妹娇嗔状,二也是笑小妹说的有理。

    望春楼,就在扬州的长春湖西边,这长春湖是宋城护城河,也是蜀冈山水流向运河的泄洪渠道。说长春湖后人未必知道,但是说起瘦西湖那可是后世问明的美景。湖边虹桥揽胜、长堤春柳。望春楼中更是春光旖旎,吟唱陪酒的歌妓各个容颜娇丽,王旁暗想扬州多美女,难怪小妹要嘱咐叮咛。

    迎候在望春楼门口沈括的侍从见王旁走近,忙将他迎到二楼上的一个雅间。雅间之内李格非和沈括早已在那里等候,见二人低头正说着什么,神情还十分严肃。见王旁走了进來,沈括止住了话題说道:“今日我们两个给兄弟饯行,咱们不醉不归。”

    王旁坐定,便有酒楼的小二递上热毛巾给王旁净手,王旁一边擦着手一边问道:“怎么是给我饯行?沈兄不是要回京城吗?”

    李格非说道:“他那手中的案子了结不了,我看他是回不去了。”

    王旁心想,那日沈括引荐自己见知府和通判的时候,言语中就透露出这案子有些麻烦,到今日仍未结案,看來是不太顺利,于是笑着问道:“什么案子让沈兄这么费心?一定要结清了才肯上任?”

    沈括看看王旁:“正好你帮我想想,这事想的我头都大了。咱们扬州有一家百姓,将宅院租给了一做生意的外族人,偶然看到那人有箱金子,动了歪心思。趁着那人出屋的假扮窃贼入室,偷了那箱金子。谁成想这男的好赌,之前借了不少债,他就舀这些金子去还债,结果被人发现那金子是假的。就将他告上了官府。他又将那租户招认了出來,你猜怎么着?那租户不承认那假金子是他的。”

    李格非听沈括说罢,摇摇头对王旁说道:“若无,咱们这沈兄是不是太固执了,这也不是什么大案,那人即承认了他偷盗,就判他偷盗。至于所欠债务还要他重新偿还。至于那不承认金子是自己的人,就不还他就是了。难不成你还担心这里牵连出其他案子?这要再牵连出其他,你不是更走不了了吗?”

    王旁听着这事倒是有意思:“我看那租户是不敢承认那金子是他的,否则不就落下作假的罪名?”

    沈括撇着嘴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这租户不是宋朝人,说的那话都叽里咕噜的一堆一堆的,咱听不懂啊?!这案子要说想结,也不是不行,可你们知道我这毛病,这假金子做的跟真的一样,颜色像不说就说那柔软性,也像真的。我迟迟不走,就是想问出來,他怎么做成的。”

    他这么说,王旁绝对可以理解,沈括这人对好奇的事可是要研究个透,别说沈括放不下这事,就连王旁听着也感兴趣起來。

    “怎么?州府难道沒有译官吗?”王旁不解的问道。

    沈括答道:“译官?那是朝廷的官员。扬州四通八达,往來的外朝人很多,好多种语言。哪有那么多译官职缺,扬州本地生意人倒是有精通一些的。但都是生意上的,买不买卖不卖,多少银子……找他们來翻译,结果能听懂的就是那外族人就会说:闹,闹,翻译的人说,他就是不承认箱子是他的。”沈括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

    闹,闹?王旁看沈括说话的神情,他会不会是说no?“这外朝人什么样子?”

    沈括伸手比划着:“大高个,黄头发,白的吓人”

    王旁心里打着鼓,沈括说的明显是欧美人,英语自己到是会一点,虽说谈不上什么四六级,但是简单对话还是沒问題的。自己要不要管这事呢?又听沈括一叹气说道:“怎么还有我琢磨不出來的事儿呢?”

    李格非看他沉思的样子,笑着说道:“行了,我看也就是你,别人审案是为了名声为升官,你审案是为了琢磨稀奇古怪的东西。”

    沈括不服气的说道:“当然要琢磨,不然后人都要被人糊弄啊!”

    “危言耸听!”李格非并不将他说的放在心上。

    王旁看着李格非并不入心,心想这家伙现在管漕司,虽说一肚子诗词歌赋,但对财算可是白痴了些,他笑着说道:“李兄,这做假金子可不是小事。花假金子是诈骗,而且如果假的金银在市面流行,可就扰乱了货币市场。那麻烦可就大了。”

    李格非笑笑:“要不你们两个能说到一起呢,沈兄你抓紧审你的案子,王爷你抓紧办你的银行。嗳?我知道,难怪王兄这么关心这事,这要是有人舀这假黄金去存银行,那王爷可就亏大发了啊!”

    “对啊!”沈括好像被启发了一样:“这事儿,镇南王你说什么也得给出主意了,这可关系到你银行的事了。”

    王旁心想,刚自己还琢磨管不管这事,一下子这事就算摊到自己头上了。“哈哈,这算什么大事?我晚走两日,帮你断明了这案子不就是了?”

    “两日?两日之内你要能断明,那我这么长的时间不是白费了~”沈括不服气的说道。

    王旁一笑:“就两日,明日你先给我看看案卷,然后带我去那外族人的住处,总之,两日后给你结果就是了。不过,你得让我见见那个外族人,我有话问他。”

    李格非摇摇头:“你们两个较真的人要碰到一处,可真是麻烦。”

    沈括仍是不服气:“当然要较真,不然后世人便会不辨真伪,……”大概是刚刚一通说的有点热,沈括命人打开窗户,雅间临窗,窗外可见一座汉白玉汉砌成桥,雅致秀丽,桥上行人如织。

    王旁认得,这在后人被称作二十四桥,他笑着问沈括:“沈兄这么较真,可知道窗外这桥的为何叫二十四桥?”

    “二十四桥?这到沒听说……你说他叫二十四桥可有证据?”他一边说一边使劲的想着。

    原來现在这桥还不叫二十四桥吗?那王旁也不能认输:“相传隋杨帝在月夜曾借宫女24人吹萧于此,故名二十桥。我有唐诗为证啊,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王旁觉得自己说的挺有道理,谁知沈括笑的前仰后合:“兄弟你可太逗了,你要说扬州一共有二十四座桥,这我倒信,最西边是浊河茶园桥,其次东大明桥;入西水门有九曲桥,其次有东正当帅牙南门,有下马桥,另有东作坊桥,桥东河转向南,有洗马桥,其次南桥……”他一口气还真数出來二十几座,王旁还真有点佩服沈括的较真劲,刚要夸他谁知道他又玩笑说道:“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想那唐朝杜牧,在扬州混了十年赢得了嫖客大家的美名。兄弟这断章取义,应该是二十四娇,尤其是出自杜牧之作,更是吹箫二字让人想入非非啊!哈哈哈”

    三人大笑,王旁暗想,幸亏沒带苏小妹來,否则这说话沒把门的沈括,这几句可会让小妹面红耳赤了。笑过之后,王旁想起沈括举荐之人,于是问道:“沈兄在扬州几年,怕是沒杜牧那等收获了,不过你总算收获了好学生,怎么我还沒见到?”

    沈括一阵局促:“这个,这个,我那个学生,比我还较真。他说他只想拜师,可他听说镇南王才二十出头,不知道贤弟你有什么能教他的……”

    嘿,这可有意思,王旁自出世以來到扬州已经是两次被拒,一次是那秦观,那孩子还小,王旁不和他计较,况且王旁印象中,秦观有才也在文学上,眼下大宋最不缺的就是文人。这李诫竟然也舀一把?要是就这么走了,未免让人小瞧。王旁的拧劲儿上來了,今他还真要从扬州收了这个人。

    “哦?此人家住何处?既然我是求贤,那我倒要亲自去见见。”

    沈括见王旁并沒有生气,于是说道:“我就说嘛,镇南王有爱才之心,他家就住在十字街,要说啊跟我在审那案子那户还在一条街上。”王旁听罢微微一笑,明日自己便服私访,去会一会这个李诫。

    第三百零一章 铜也能成金

    望春楼内,王旁与旧友沈括、李格非把酒畅谈。二十四桥明月夜,扬州美景佳肴以及美妇人委婉吟唱,这些自不必细说。第二日一早,王旁便來到了州府衙门,沈括老早就在那里等候了。一走进宽大的议事厅,王旁便看见议事厅的正中一张几案上,放着一堆卷宗。

    沈括从里面取出假金案的笔录拿给王旁看,又跟王旁详细说了一遍这案子。随后,他又叫差役取出假金的证据。不一会,一个木箱被差役抬了进來,放在案几前面的地上。箱子大概有普通的行李箱这么大,打开之后却是满满的金光闪闪的一箱金子。沈括指着箱子对王旁说道:“你看,是不是可以以假乱真?”

    王旁拿起一锭,放在手里掂了掂笑道:“真金假金重量不同,这箱金子若是真的,恐怕也只有皇上身边的神力侍卫可以抬的起。”说罢他随手将假金子放回箱里。别看这一拿一放,王旁已经基本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假金子的原料是铜,通过化学的手法做成金子外形的。

    可是,确认了想法也未必就可以破案。首先这些铜从哪里來就是一个问題:在宋朝铜是用來铸造铜币的,因此宋朝是禁止民间私自开采和冶炼原铜、私相买卖铜料、铸造铜器出卖等。监管最严格的时候,是在宋太宗时期,那时候就连民间铜钟等物,都要提出申请,获准之后在官府派员监督下方可铸造;至于门上铜钉、铜饰等铜制品则一律禁绝。

    自从实行铰子银票以來,从朝廷开始印制纸钞,一般选择光亮洁白、经久耐用精品纸特制纸,专门用于印钞。因此对于铜的交易相对放宽了些,禁绝的少了;即便如此,个人要打造铜制品也要经过官坊。王旁在京城锦绣楼开发火锅涮羊肉的时候,已经走过这一程序,当然知道要做铜制品是很麻烦的。更别说做成金元宝的样子。

    所以,他大胆的断定,要想帮沈括破了这案子,需要先找到原料的源头。想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看沈括,沈括一身官服煞有介事的背手站在那,等着王旁说话。

    “沈兄,你去换了衣服,咱们上街去转转。”

    “上街?你可是答应我两日之内结案,上街转什么?”沈括瞪着眼睛看着王旁,自己查了那么久都沒头绪,王旁还想查什么?

    “哈哈,沈兄还怕我不能帮你破案吗?这假金子怎么做的我已经知道了。”

    沈括一听王旁已经知道假金子怎么做的,忙转到王旁面前:“那还不快告我啊!”

    王旁才不着急呢,他头一台手朝后一背:“知道做法了,这个简单,只不过我现在不想说,你要是不陪我上街,那我干脆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