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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宋第106部分阅读

    为即将到來的战争养精蓄锐准备一搏,一座营帐隐约还有灯光,王旁向那座营帐走去。

    童贯还沒睡着,平时有折可适和他一个帐篷,今天折可适带了一小队人去芦洲寨见折克行,这座帐篷中就剩下了童贯一个人,好多天沒有拿出师父留给他的那份诏书看看了,童贯将手揣进怀中,从怀中抻出一块黄绫,打开看看,又拿在手里,尽管他年轻,只是个十五六的少年,但他却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而且这事拖的时间越长,他就越不敢对王旁实说。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童贯警觉的将黄绫揣在怀里,脚步声到了帐篷门口,听到外面有士兵称呼王爷,童贯來不及熄灯,身子急忙躺下眼睛盯着帐篷门口,棉布帐帘被掀开,尽管进來的已经很小心尽量不留很大的缝隙,但童贯还是感觉冷风嗖的一下吹來,他忙闭上眼睛。

    王旁进了帐篷,摇了摇头:“这孩子,也不熄灯。”说着他朝童贯走來,走到木板搭的行军床前,刚要吹熄蜡烛忽然看见童贯怀中露出黄绫的一角。

    童贯已经感觉到王旁向自己走近,最后停在自己的面前,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重要的黄绫诏书沒有放好,这个时候,只要王旁伸出手轻轻一抻,那诏书就到了王旁的手上,童贯纠结着,如果翻身可能就能避开王旁,但是他现在连翻身都不敢了。

    王旁看着虽然闭着眼,但眉头轻轻动了动的童贯,他伸出了手……

    第十一章 野心伤无辜

    童贯知道王旁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王旁向他伸过手,不好,看了爹爹会拿走这份遗诏,如果爹爹问起,我该怎么回答,童贯的心理乱极了。

    王旁的手落在了童贯身上,将童贯还沒來得及盖好的被子为他盖好,此刻王旁十分清楚,童贯怀里的东西绝非平常之物,只要他轻轻的一抻,就可以拿到他的手上,但是有可能对于这个年龄的童贯來说,自己在他心里的威严与信任也就土崩瓦解了。

    盖好童贯身上的被子,转身朝帐外走去,童贯一骨碌坐了起來:“爹爹!”

    若明若暗的灯光之中王旁站住了脚步,他不用转回身也能听到童贯扑腾一声跪在自己身后的声音,王旁背着手轻轻的叹了口气:“起來吧,我知道你是不知道怎么对我说!”

    就这么一句话,足矣让童贯所有的防线崩溃,童贯突然呜咽声说道:“我恨大宋的皇上,我亲娘沒了,亲爹看破红尘,幸好有义父义母收留于我,爹你常年在外,月娘就像我的亲娘一般,都怪那个皇上,是他害的我们全家不能团聚,要不是他弄出这么多事,怎么我会失去月娘,失去弟弟!”

    王旁沉默着,他竟然沒有想到,童贯会有这么深的心事,但他又何尝不痛心呢,听着童贯的话,王旁也感觉鼻子一阵发酸,他转过身來,看着跪在那低头垂泪的童贯,于是默默的走到童贯面前,童贯抬起头,眼中还闪着泪花看着王旁说道:“爹,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爹爹当然想,所以我才会力争來西夏,如果让我知道真是李谅祚派人带走了你弟弟,我非把他碎尸万段。”王旁咬着牙说道。

    童贯从怀中取出那道黄绫,双手捧过头顶:“爹爹,我跟你一块,咱们先杀李谅祚,后去拿下燕云十六州,在不侍候大宋的皇上了!”

    王旁跟本沒去接这黄绫,他知道只要他接过來,那童贯必定死心塌地跟着自己一心返宋“你把他收好!”

    “怎么,爹爹难道你看都不看吗?”童贯十分诧异,紧盯着王旁。

    昏暗的灯光照,童贯看到王旁那种棱角分明但此刻却十分平易的面容,王旁伸手拍了拍童贯的头:“李谅祚是罪有应得,而宋英宗却是一时糊涂,他虽害的得咱们全家不能团聚,但当时也是爹爹年轻气盛,我和你一样想念你月娘,可我总感觉她沒走,唉,不说这个了,若是你一心想夺回燕云十六州,反宋自立的话,那你想过沒有,燕京之地会有多少人像我们一样,妻离子散流离失所,又会有多少孩子比你更凄凉,失去父母双亲呢!”

    童贯低下头,像是被霜打了一样,王旁的话在触动他的心。

    “报仇和野心是两回事,爹一定会找对人去报仇,但不会为了野心去伤害无辜。”王旁语重心长的说道:“贯儿,你已经长大了,男子汉顶天立地即便你有野心爹爹也不会怪你,那遗诏你收好,此事大意不得。”王旁说罢似乎不仅仅把童贯说明白了,自己也好像豁然开朗一样。

    童贯已经是无比崇拜的看着王旁,在他的心里王旁是他的义父,也是良师益友,更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他站起身來把黄绫朝王旁怀里一塞:“这东西我不要了,爹你怎么处置都行,反正贯儿我只听爹爹你一个人的!”

    “你这孩子,早些睡吧。”王旁笑了笑。

    童贯一转身上了床,把被子往身上一扯:“我自己都盖好了,爹你也早休息吧!”

    王旁不禁又是一笑,古人尊卑礼仪虽严格,但在王旁身边的人,私下里都快让自己用现代人想法灌输的自在的多,尤其是童贯,十五六岁若是在现代还只是个初中学生,遇到溺爱的父母上下学还都车接车送呢,可在宋朝,这个年龄却要开始学徒、做事、征兵甚至承担起继承香火的责任。

    想到这王旁心头一动,夺燕云的想法算是给童贯灭了,至少野史上童贯为了燕云十六州才引金兵入关的事,从目前看來已经可以控制,但是童贯当太监的事还沒完,历史上童贯是二十岁才净身的,现在改变这事还來得及,一个想法冒出來,等打完这仗就给童贯回去物色个媳妇,让他绝了当太监的念头,念头一闪,王旁十分佩服自己,两军阵前还有这闲心,思维也太跳跃了,他自嘲的暗笑一下,转身出了童贯的帐篷。

    王旁回到自己帐中,打开黄绫,头脑中千思万绪,这遗诏就像指环王中的那个指环一样,虽然有无限的力量,但不是人人都可以驾驭他的魔力,王旁努力让自己平静下來,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也不是沒野心,但是绝对不会建立在伤害无辜的基础上。

    次日中午,折可适从芦洲寨回來了,报告王旁折克行的部队已经大多撤离芦洲寨,并在芦洲寨周围布好了埋伏,就等李谅祚回逃的时候在收了口袋,王旁赏赐了折可适,随后命童贯折可适等人退下,只留下岳立折克隽张平议事。

    童贯和折可适出了中军帐,又绕过几个帐篷,童贯一指他们两个人的帐篷说道:“好酒好肉我给你留着呢,你先去等我,我方便一下去。”说完,他向营帐不远的土丘后面走去。

    再从土丘后出來,童贯看着一队牛车进了营帐,车上满载着粮草,马匹的草料以及取暖的煤炭,牛车在童贯所站地方的不远处停下,一名训练官又看了一遍送货人的木契和字验,“各位辛苦了,哥几个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下!”

    送货的人欢呼一声:“官爷太客气了,说给镇南王的部队送粮草,打破头都要抢着來呢!”

    童贯听着众人的对话,佩服死自己爹了,他刚要回自己帐篷,忽然觉得有装着马匹草料的车上不对劲儿,草料车上的草扑扑簌簌了几下,难道风吹的。

    送粮草物资的人跟着那名训练官到旁边营帐去了,牛车周边安静了下來,牛车上的草料又噗噗的动了两下,接着探出一个脑袋,他轻手轻脚的移开草料,掐着巡逻兵刚刚走过去的点,迅速的跳下车,然后警觉的贴着草料车,刚要迈腿,忽然听到从牛车侧面一个声音“站住!”

    童贯说完站住,眼前几步远的那个人果然站住了,他慢慢的转过头,童贯一看乐了,竟然是个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少年,只不过这少年沒有像自己一样穿着盔甲,少年头上扎着头巾,一身青色短衣襟显得十分干练。

    “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的。”童贯一声呵斥,立刻引來巡逻的侍卫和附近的士兵。

    再看这个少年,竟然一点也不慌乱,他一叉腰挺着胸脯冲着童贯问道:“你是谁,凭什么问我!”

    嘿,这小子还挺横,童贯扶了扶稍微有点大的头盔,仰着头藐视着对面的少年,巡逻侍卫见了,竟是个少年,刚要冲过來拿下,童贯一挥手说道:“你们别管,看我拿下他!”

    “哈哈,有本事你放马过來。”少年完全沒把童贯放在眼里。

    巡逻的侍卫,以及闻声过來的兵卒见到这阵势,都觉得很有趣,他们倒是沒把这少年放眼里,几个人拿下他还不容易,可是看童贯这么虎视眈眈的,不如趁着机会看看王爷身边这童公子到底有什么本事,所以,童贯附近士兵们好像形成了默契一样,竟然围成了一圈,看着两个少年对峙。

    “呀。”两人同时迈步向前,你來我往打在一处,都是基本的对打招式,童贯虽然在王府跟着何里钵,折克隽等人学了不少武功,但真正遇到对手打架确很少,这一拳一脚都有鼻子有眼的,而那少年似乎也是这样,两个人越打越认真,但却不像打架,像是练习过招,尽管这样,周围的士兵也觉得好看,不由得喊起好來。

    听到叫好,两个少年更來劲了,拳头虎虎生风朝对方砸去,童贯心理一惊,自己从來沒碰到过这样的对手。

    王旁正在中军帐听外面吵吵嚷嚷的:“怎么回事!”

    一名侍卫进來禀报,童公子跟一个少年打起來了,王旁听着奇怪,这在大营之中童贯难道欺负新兵了,不应该啊,。

    折克隽等人跟着王旁走出大帐,朝人堆走去,士兵们见王旁來了,都闪开一条道路,王旁走到圈子边上,看到两个少年你來我往打的正热闹,童贯这会儿明显有点气势稍弱,虽然猛着劲但头盔也歪了,红着脸冒汗,那少年倒是认认真真一板一眼的和他对打。

    王旁看到那少年顿时心生喜悦,这少年王旁已经认出來是谁了,看着两个孩子打的热闹,王旁也跟着士兵一起喝彩大笑起來,童贯和少年同时出拳打到对方,少年退了两步,童贯退了两步半,他心中不服余光一扫看到王旁也來了,忽然心声一计。

    第十二章 小种种师道

    少年正在得意稍占上风,忽然见童贯变换了步伐,先前进步又后退步跳來跳去的,一只手出拳一只手护拳,突然又是一个换手,少年一下想不出童贯这是什么拳法,胡乱挡了一拳,但是童贯第二拳头已经直冲冲的奔着自己面门來了,这拳太快少年一愣。

    童贯这一计直拳刚出,就听到王旁喝到:“不要伤人!”

    这套拳法可是王旁亲自传授童贯的,王旁教给他的是一套拳击的动作,平时童贯老觉得这是什么拳,像大猩猩打架一点招式都沒有,所以也懒得用,今天见对面这少年和自己一样中规中矩的打,力气体力也都不输给自己,在这么打下去自己身上的盔甲有份量,时间长了必然耗不过对方,所以当他从人中看到王旁的时候,忽然想到这套跟大猩猩一样的拳法。

    王旁的话就是命令,童贯已经出去的拳头硬生生停在少年的面门前一点点,而那少年一时想不出如何挡着这一拳,见拳头到眼前了心想若是自己跳开那岂不是输的沒面子,正在犹豫听到王旁的喊停声,童贯的拳头猛的收住了。

    这下少年心里立刻对童贯十分佩服,就连在场的兵卒也喝彩起來,这里有外行看热闹的,也有内行看出门道的,出拳容易收放自如最难,童贯若是沒有两下本事,即使听到王旁的声音也未必能稳稳的掌握好分寸。

    “王爷,童公子厉害啊,当真不亏是王爷之子。”一旁离王旁近些的兵卒说道。

    王旁心里高兴,童贯果然听话,他朝少年招呼到:“你是不是种建中啊!”

    少年一转头看见王旁,离开朝王旁快步走了过來:“叔叔,正是小侄!”

    童贯一听种建中叫王旁叔叔,也跟着走了到王旁面前“爹……他躲在马料车中,我以为是j细,所以打起來!”

    种建中忙对童贯拱手:“在下延州知府种仪之子,一时兴起所以躲在押运粮草的车里,想不到遇到公子你了,刚才你那拳头实在是厉害,在下佩服佩服!”

    童贯仰头笑道:“厉害吧,这是我爹教我的猩猩拳。”说完,他知道得意说走了嘴,忙做了鬼脸不继续说了,王旁听了也不由得苦笑了一笑,“建中,到我营帐中來。”说罢,转身回到中军大帐,王旁并未叫自己跟着,童贯松了一口气,忽然想起折可适还在他们的帐篷等着呢,忙分开围着他赞叹的士兵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折可适看童贯去了这么半天才回來,而且回來满头大汗的于是问道:“道夫,你去哪里了,这么半天!”

    “刚跟人打了一架,那小子还真厉害。”童贯大口的喝着水说道。

    “谁啊。”能被童贯说厉害的,折可适可听的太少了。

    “好像叫什么种建中,是延州知府种仪的儿子!”

    折可适一听是种建中,高兴的跳了起來:“怎么,建中來军营了!”

    “看你那样,怎么你们很熟悉吗。”童贯刚刚和种建中打的有点费力,这会看折可适这高兴样,第一反应就是,要是这两人绑一起自己要再打架可未必打的过了。

    “对啊,我沒去京城之前,就是在延州啊,而且我爹原來是种仪的部下,所以我和建中从小也认识的,快说说,他干什么來了!”

    “我怎么知道,他鬼鬼祟祟的躲粮草车里,被我发现这才动气手來,你说他是不是做了坏事跑出來的,用不用我跟我爹说说,干脆把他留下呢。”两个人在帐内议论起來。

    种建中跟着王旁來到中军帐,折克隽张平自然也认出了他,王旁又将种建中带到岳立面前:“建中,俩见过岳将军!”

    等到行礼完毕,王旁这才问道:“建中,你不好好在延州,來这里干什么!”

    种建中忙说道:“王爷,我已经更名种师道,我爹答应让我跟您随身边,说好等仗打完就带着我亲自來见您,可我等不及了就先來了,后來看见押送粮草的车辆,就想试试能不能偷着进來,结果刚进來就被发现了。”他说完,营帐中的人都笑了。

    王旁微微一笑,如今他已经是处事不惊了,自从來到宋朝,让他惊讶的事已经够多了,他相信,如果自己來了就是个平民小百姓,那恐怕一辈子也只剩下瞻仰名人的份了,而偏偏这个玩笑开大了,他是官宦之后,无数机缘巧合,无数的人脉关系网之下,王旁渐渐明白,名人圈无非就是一群名人炒作出來的一群名人,因为他们手中有能留下千古历史之笔,所以留下了很多名人事迹,所以,才会被后人所推崇,但是从本质來说,这就是一个圈子,一张网。

    就比如说眼前这个少年,刚刚和童贯打了一架的少年,如今已经更名种师道的少年,在后人看到的记载中,就是一位大宋的名将,说起大宋名将,有谁不知道种世衡之孙:小种,而种师道实际是种仪的儿子,却被老施同学的水浒因说老种小种区分种谔和种师道,被后人误读是种谔之子,而历史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历史因需要而产生,因需要而发展,因需要成为了传说中的历史。

    感叹过后,王旁做了一个决定,因为他需要:“好,留下來,跟着我!”

    种师道高兴的差点蹦起來:“多谢王爷!”

    王旁看了一眼折克隽,折克隽马上起身说道:“我马上派人给种知府送信。”王旁又对张平说道:“你带种师道下去,把他和童贯,折可适安排在一处!”

    岳立一旁说道:“恭喜王爷又收一猛将,这小子一看就是个人才啊!”

    “岳将军,这可是种世衡的孙子,那怎么错的了,等将來你要是愿意,就把你儿子岳和也送到我麾下,还有你孙子岳……”王旁刚想说岳飞,忽然想到,现在岳和也才几岁,离岳飞出声还早呢,立刻停顿了下來。

    幸好这会岳立正要说话,根本也沒注意到王旁卡壳:“别说我儿子了,我要不是在朝为官,我也投奔王爷了!”

    这回轮到王旁说“岂敢!”

    一骑探马飞奔进了营帐,马上一兵跳下马跑到中军帐前:“报,西夏先锋部队已经到了距离芦洲寨百里!”

    “再探再报!”

    “是。”探马转身,换了一匹快马又继续飞奔出去。

    岳立问道:“王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