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已经挨了一百鞭子了。”
“什么。”这句什么带着惊疑和气氛,声调言不由得提高了许多。
“外面什么人吵吵嚷嚷,。”屋内说话的三个人停止了交谈,纪王高公纪骤起眉头不耐烦的问道。
常总管示意家丁在门口等着,他推开门上前两步说道:“纪王,刚刚家丁回话,镇南王不但不放人而且还扬言一鞭一两银。”
“什么一鞭一两银子,。”赵颢皱了皱眉。
“你來说。”常总管叫进來去办事的家丁,那家丁跨进房内,也不敢多走,怯生生的站在常总管的身侧,将去王旁府上见到的情景一五一十的说了一边。
“啪。”高公纪眼前的酒杯飞了过來,不偏不倚的落在那家丁的脚下摔个粉碎,“王旁,他以为他是谁啊,來人,带声侍卫队,就是抢也把人给我抢回來。”
“慢着。”赵颢一旁说道“纪王,那王旁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搞什么篝火,哈哈,这样也能把纪王你激怒。”
“可气,竟然用我的银子打我的人。”被赵颢这么一说高公纪冷静下來一些:“吴王,你说说这王旁是不是自己找死,他府上连侍卫队都沒配,竟然也敢自称王爷,皇上也是糊涂了,不削了他的封爵也就算了,还补发了他十四年的粮饷,想着本王就來气,他什么都不做白花花的银子就到手了。”
“哥哥你消消气,吴王说的在理,咱们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这个时候还是商量大事要紧。”高公绘也在一旁劝导。
高公纪肥胖的胸脯呼哧呼哧的深吸了几口气一指常总管:“你去看看,问问这王爷如何才能放人。”
常总管领命出去办,赵颢微微一笑:“一个蹴鞠教练而已,王爷该不会只为了新年蹴鞠大赛赢我们几个就这么大动肝火吧。”
“蹴鞠教练,一般的蹴鞠教练也就算了,这个高俅掌管着我们各州的蹴鞠俱乐部,每年联赛的时候各地赌坊以及俱乐部的压盘全在咱们掌控,再说,他娶了朱子真的女儿,虽说辈份降了,那也是朱妃的侄女婿,说好听了他是我纪王府的人,说不好听他要自立门户都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这小子知道自己沒根基,懂得识时务罢了。”高公纪悻悻的说道。
赵颢冷笑了一声,随后正sè道:“两位王爷生财有道,你们两位的资本加起來恐怕比皇上的银库还多,如今连我那皇上哥哥都奈何不了两位,这次出手要帮我,就不怕打了水漂么。”
高公绘忙说道:“咱们也是至亲,刚不也说了,看样子皇上熬不了多久,现在两位皇子都这么小,就算不能弟承兄业,以吴王资本要个辅国之宰那也是应该的,只不过姑母皇太后现在连皇宫都不让吴王近,未免有点不近人情,我兄弟自然是看不惯的。”
这两个人这几年快把国库掏空了,明眼人心里都有数,太后也免不了教训他们几句,但毕竟是至亲,朝臣们靠不住,后宫也有自己的生财之道,更不能断了两个人的财路,至于赵颢他也有自己的打算,皇上将他支开京城,就是担心大宋家族历史重演,什么陈桥兵变,什么烛光斧影,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却不能声张的事。
当然凡事都是以利益为基础的,尤其是对于高公绘高公纪两兄弟來说,他们愿意拿出大笔的资金來支持赵颢去迅速巩固自己的队伍和朝中的关系,这里面自然关系到了近來的一些风传,这些被禁止传到宫外的消息,还是慢慢的通过不同的途径,被一些人知道,当然知道这些的不仅仅是高公绘,也包括王旁,甚至还有急匆匆赶去宫中的童贯。
夜晚的皇宫越发显得庄重森严,童贯身后的侍卫发出刷刷的整齐的脚步声,眼前是一组殿院,正是崇宁殿所在。
“你们几个,那边去看看。”童贯支开身后的侍卫。
殿院高大的院墙后,一个宫女正探头朝这边看着,见童贯大步走來忙迎了过來,“童将军,您可來了,德妃正在发脾气呢。”说着话,听到殿中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嗯。”童贯闷闷的嗯了一声,心里却有些不快。
脚步刚刚迈进大殿,就看德妃坐在梳妆台前,殿内站着一拍宫女太监正低头大气不敢出的听着德妃的训斥,一抬头德妃看见刚刚进來的童贯,眼见一亮随即恢复了目光中的怒气:“还有你们,身为御前侍卫,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童贯一愣,随即低头说道:“德妃息怒……”
还沒等他说完,德妃怒斥到:“你们都滚出去。”
宫女和太监们低着头倒退着匆匆离开大殿,只留童贯一个人站在那里。
人都走了,童贯站直了身子,双手往后一背哼了一身,转身关上大殿门,砰的一声,站在门口迎着童贯的那个小宫女一缩脖子,忙朝外面四处紧张的观察周围的动静。
“童将军,你说怎么办啊,。”德妃这会的口气软下來许多。
“说了多少次了,沒事不要叫我來,现在什么时候了,万一被皇后或者太后宫里的人发现……”
“行了,行了,人家不是心里沒底嘛。”堂堂的皇妃在童贯的训斥下口气软了下來。
童贯不吭声走到一边坐下,德妃则缓缓的从梳妆台前站起來走到童贯身边,一直玉手搭在童贯的肩头,似乎想寻找一丝联系但又犹豫了,童贯感觉到德妃的变化,他拍拍德妃的手,顺手将她的手从自己肩头移开。
“皇上身体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听说又病重了些。”
“听说。”
“当然是听说,不然还能怎么样,皇上已经几个月沒來崇宁宫了,不然我怎么敢说叫将军你來就叫你來呢,。”
“你叫我來,就为了告诉我皇上几个月沒來了,。”童贯瞟了德妃一眼,这女人已经三十多岁了,但依然包养的十分好,比起当年的清秀俏丽更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妩媚,可惜这些在童贯看來,早已经疲劳了,自己都看厌了跟别说有三宫六院的皇上。
“这还不行吗,皇上和奴家感情最亲,若是这里都不來,他还能去哪里。”德妃说着竟有几分哀怨。
娘的,在老子面前说皇上和她感情好,童贯竟有几分怒气,“那你自己在这想吧,不來这里未必不去别处,我走了。”
德妃也感觉到似乎说错话,忙一把拽住童贯:“将军且慢,自从十一皇子降生,皇后已经将他视如己出,现在皇上身体每况愈下,就连皇太后也总说这是不是也要追随先皇,若不及早立太子,我母子在宫中的地位岌岌可危,童将军,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我逼着皇上立太子不成,别说我沒办法,现在朝中大臣都沒办法,几次朝堂上宰相提出太子之议都被皇上压下去了,你身为皇妃都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也得想办法,毕竟煦儿也是你的骨肉,难道你想看着咱们的孩子被人轰出这皇城吗。”
“你说什么。”童贯惊讶的瞪大眼睛。
德妃反而平静下來淡淡的说道:“你也不看看,煦儿哪点像那个沒用的皇上,现在你身为右将军,手握禁军一大半兵权,难道在皇上面前还沒个说话的份量,如今不但我见不到皇上,就连煦都不能去皇上寝宫,听说太后还禁止了几个王爷进宫,这都是他们串通好了的,一旦立十一子为太子,那就是太后皇后大权在握,到时候别说我们母子不保,就连你我看也未必好的了哪去,难道你忘了当年你是怎么跟高家结仇的吗。”
童贯还沒从刚才德妃的话中回过味來,赵煦竟然是自己的骨肉,这可真是sè字头上一把刀,自己隐藏了那么久竟然还是留下了不可挽回的结果,接下來德妃的话对童贯更是个刺激,对啊,高家,当年自己闯了大祸,已经同高家兄弟势同水火,万一这皇权落在太后手上,那后果。
“杨总管,您怎么來了,。”殿门之外传來宫女故意提高声调的声音,接着杨戬在外面说道:“我奉旨给德妃娘娘送來高丽人参。”
“进來。”德妃闪步离开还呆在那的童贯,回到梳妆台前。
第115章 让他自己来
杨戬一进门就看到站在那愕然的童贯,什么事能把这位向來胆大的右将军吓成了这样。
“皇上让你來的。”沒等杨戬开口,大殿中传來德妃的问话。
“嗯~”杨戬口中嗯着走到德妃面前,打开手中拖着的一个匣子。
“果然好东西,这么好的东西,皇上怎么不留着自己用呢。”德妃朝匣子里看了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个,想必是皇上惦记德妃娘年近來身体不好……”
猛然间杨戬感觉自己额被尖尖的东西戳了一样,一抬头是德妃用手指戳着自己的额头,咬着牙又气又怜的说道:“你啊,少在这跟我装,还是你有心啊,知道我们母子如今艰难,有什么话赶紧事吧……”
杨戬笑了笑,能把自己身边的宫女太监拉拢的各个为她办事,这位娘娘可不是一般人,他回來看了一样童贯,童贯坐在那里似乎无事房中的对话而想着心事。
“想必娘娘也知道了,今天镇南王來过宫中,而且皇上要调他去吐蕃。”
“这个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皇上的身体。”
“身体么。”杨戬皱紧了眉头。
“怎么样。”
杨戬摇摇头:“这段时间皇上拼命的看奏折,一闲下來就坐在当年英宗先皇的御座之上,有时候便问我,他会不会跟先皇一样死在这御座龙椅之上。”
听到这话德妃的眉头锁的更深了:“那皇上有沒有说立太子之事。”
“这个,这个沒有,不过皇上倒是说过,不想自己的儿子是南唐后主转世,最后江山断送在自己的儿子手中。”
“什么,他不想立皇子,那他要如何。”
“德妃娘娘您先别急,我看皇上也是被太后和皇后那边逼的太紧了。”杨戬说着用眼神扫了一下童贯,“如今朝廷能说上话的,除了那几位老臣大概也就是这位镇南王了。”
“不是说他要去吐蕃吗。”
“皇上这次让镇南王去吐蕃,多半就是试探,您想想,王旁虽然沉寂多年,但如今能称得上三朝元老,又有威慑力的还能有谁,现在吴王是和州防御使,连太后都下令不让他进皇城,这里必然有我们做下臣不清楚的事,我听说皇上已经急调德顺军回京城,想必皇上已经做了准备,咱们不如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崇宁宫虽然比不上皇太后和皇后能直接和皇上对上话,但是消息总是会快一步。
“童将军,你听到了吗。”德妃转向童贯的方向。
童贯这会儿已经转过味儿,赵煦是自己的骨肉,若是赵煦上位,那将來自己便可以大权在握,那时候谁还会管自己的身份和出身,甚至谁还会在意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太监,压抑多年的想法终于找到出口,而他也听到杨戬的话,对啊,天下除了自己的干爹,谁还有资格在皇上面前说话,可是什么试探,皇上竟然要试探干爹,这可不行,想到这童贯脸一沉:“听是听到了,但是你们说的我听不懂。”说完转身就走,这么大的事自己得赶紧告诉干爹去,千万不能中途再出什么闪失。
脚步刚刚迈出大殿,一阵寒风吹來,童贯一抬头忽然听到一声爆破声,远处天上燃气烟花,这烟花还不是偶然,紧接着陆陆续续的烟花在夜空绽开。
“怎么回事。”
“谁在放烟花。”
“不对啊,还沒到除夕啊。”
宫女太监们纷纷推开房门,议论着跑到院中抬着头看着。
莫名其妙,实在是莫名其妙,烟花越放的绚烂人们心里越奇怪,这可是除夕之夜该有的景象啊。
赵顼也被这烟花吓了一跳,他急忙派人去查探。
与皇宫之内人们的茫然不同,汴京城城南镇南王府前的篝火晚会的气氛已经被推上了高cháo,满街的酒肉之气,人们在阿骨打的带动下载歌载舞,篝火然然照亮半个城南,百姓已经被这气氛感染,再加上王府放的烟灰,竟让人忘了今天并非除夕之夜。
只是喧闹之中已经不见王旁。
王府之中的一间厅堂之中,王旁正听着张清的讲述。
“王爷,自从接到王府的消息,各地都已经准备好了待命,永兴军有种家军;秦凤璐有折家军,还有河东路有韩家军,这些足矣给王石做好支持,而且能够切断宋朝西北方向援军,另外广南的瓦家军也随时待命听后王爷吩咐,京东西两路现在分别是岳和,杨士瀚两位将军镇守,这次皇上叫小种将军來,为了搅乱吴王在和州方面的布局。”
看來王旁的情报沒错,吴王真是有心人啊,王旁也知道,皇位交替常常是时局不稳的时候,而且这个吴王不像赵顼,若说赵顼和自己多少还有点兄弟之气的话,那这个吴王赵颢跟自己简直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了,想到自己的哥哥的死,王旁心里不由得对赵氏宗族一种愤恨,如果说赵顼小气,y险,那这个赵颢在这点上绝对不会差于他哥哥。
尽管十四年沒在京城,但是王旁清楚的记得,赵颢是和王元泽关系最好的,到最后竟然他也是逼死王元泽的元凶之一,竟然还是让庞荻改嫁,一吐当年不快,这隐藏绝对也够深的。
本來打算等几年找机会,看來现在是机会找人。
外人看來,自从王旁回到京城,整天打着采药的名义游山玩水,但王旁的信息可是从來沒断过,关系网在一点点恢复,各地的旧部也在逐渐建立联系,这几个月赵顼的眼线只盯着王旁一路行程,却不知王旁留在京城的陈康,焦德友却暗自做的一些事。
梅耶府外,纪王府的常管事带着两三个家丁來到篝火前,武龄将他们拦住:“干什么的,。”
“这位爷,在下是纪王府的管事,这是我的拜帖。”
“有话说,有屁放。”
常管事感觉空气里一丝寒意,行走京城谁不知道纪王府的几位,一个就是现在吊在那的高俅,另外一个当然是自己这个总管,现在竟然被镇南王手下一个侍卫呵斥,不过无所谓,既然他们能把高俅吊起來,也未必有不敢做的事,常管事还是有眼力,忙笑呵呵的说道:“我是奉了纪王之名,來拜见王爷,小的实在不知道镇南王喜欢什么,所以过來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出力的事。”
话说的客气,但实际的意思就是你们想怎么办直接说吧。
“这高俅行啊,纪王府的总管都來了,这下该能接走了吧,。”
“必须接走,新年蹴鞠赛,这俱乐部里都有押局,他要是不在,那谁主持。”
“这么说,那纪王府也和这些赌局有关系。”
“你傻啊,沒关系纪王府搞那么多俱乐部干什么。”
高俅听着这些议论,心里也暗自得意,怎么样,纪王还不是得派人來接我,要知道这里的水可不是几十两几百两银子的事,哪个队都有自己的人,随便哪个队赢那可是要看赔率的,皇上搞了这么多年蹴鞠赛,哪一年不是纪王府大赚的时候,沒有这点福利谁费那么大心思接过來俱乐部的事,要说这点子也不是自己想的,当年王旁沒参赛,但赛后皇上犒赏的时候无意说起來这王旁这些想法,还得说是高俅有心,在纪王的支持下能做起这么大事。
他心里正得意,忽听武龄说道:“你跟我说这些沒用,我就是一个侍卫,哪有替王爷做主的份,想要人,让你们王爷來。”
“什么,你说什么。”常管事也是一愣,都说王旁不好惹,怎么王旁身边一个侍卫说话也这样,明着说他沒份,暗地讥讽自己不够格。
“沒听明白吗,让你们王爷自己來。”
这下可沒法交代,常管事朝身后家丁使了个颜sè,看样子是想直接抢人,武龄也示弱,要知道武龄可是当年跟随王旁征战沙场的大将之一,说话间他轮起一根还燃着火的木棒乎的朝那几个家丁扔过去:“靠,想來硬的吗,就凭你们几个,给我滚。”
一两个躲闪不急,被砸道的被火撩到的嗷嗷直叫,见这场景,周围看烟花看篝火,一起喝酒吃肉的百姓不干了。
“纪王府了不起吗”
“还想抢人嘛。”
“还不滚。”
“滚。”
众人嘲笑声中,常总管慌忙带着几个家丁小跑一样仓皇而逃。
“嗳,你们,你们别走啊,快叫王爷救我。”这会高俅算明白过來了,王旁这次根本不是冲他,而是冲着纪王,他还是闹不明白,球场上一点小纷争,怎么会惹这么大麻烦。
不光高俅不明白,周围百姓也不明白,但看热闹总不是件坏事,这里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