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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狗狗的童话爱情第2部分阅读

    来,用头用力一顶,“砰!”眼前一黑,耳边响起众人的惊叫,然后“扑通”一声,我掉入河中。

    我本来会游水的,虽然贵族家的小姐不允许游水,但是我才不管呢,常常偷跑到后山的小河里去游个痛快。不过此刻,我脑袋被撞得晕乎乎的,哪里游得起,入水时又吃了几口水,胡乱挣扎几下就没力气了,往河中沉了下去。

    恍惚中,一双有力的大手抱起了我,啊,好似小时候爸爸抱我的感觉。

    那时,我最喜欢被爸爸抱起来举到头顶上去,我总是站在爸爸的肩膀上,高举着双手,然后仰望太阳。我喜欢以那种角度注视太阳,喜欢那种被太阳晒得发昏的感觉。现在似乎又在重温那种感觉,而且现在的太阳似乎更加灿烂夺目。

    新鲜空气一下子灌进肺里,我呛了一口水,醒过来,跳入眼帘的是流氓那张被放大的脸。哗,好漂亮的脸啊。我在心里赞叹着。那张脸继续放大,鼻子突然出不了气,一股男人的气息扑到我嘴边。我猛地警觉:他在吻我!

    身体先大脑而行,“啪!”我往那张漂亮的脸上挥了一记耳光。

    我听到众人的抽气声,转头一看,四周围着无数的人。我忙推开他,叫道:“非礼啊!流氓!”

    人群里有人开口打抱不平了:“小伙子,他是在为你做人工呼吸而已。”

    呃?人工呼吸?我僵住,迟钝地回想起事情发生的经过。这么说救我的人是他?我不好意思地看向他,只见他气得脸都白了,反而让那五指红印更加清晰。

    “一遇见你这臭小子就没好事!谁是流氓?谁要非礼你这个丑八怪!”他怒吼。

    我本来还满怀歉意,觉得他救了我,我还打人家,不太道德。哪知他这么没口德,再怎么说,那可是我的初吻耶,我那三分歉意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我遇到你才没好事!两次都差点搞出人命,你这个流氓还不承认?”

    “什么差点搞出人命?你不要诬陷好人!上次的事故是你自己造成的,这次应该是我救了你才对。”

    “谁要你救?我才不稀罕你救!人工呼吸也不是只有你会做,这里人这么多,随便哪个做都比你这个流氓做好!”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不想再跟你这个白痴讲话!”

    “你敢骂本公……公子白痴?”

    “事实为证:人家拿头顶球是把球顶到球门里,你拿头顶球是把自己顶到河里,你不是白痴谁是?”

    “是你们踢的混账球快打到人家小女孩身上了,我那么做相当于是救了你,你这个流氓、白痴、笨蛋,外加三级变态不要颠倒黑白!”

    “我警告你,再叫我流氓小心我宰了你!”

    “我怕你?你来宰啊!是先宰头还是先宰身?”我叉着腰怒吼道。居然威胁我?我要连这种威胁都怕的话,也不用出门闯荡了,直接在房里绣花算了。

    “你、你这个……”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半天没说出这个的下文,最后干脆掉头走了。

    围观群众见没戏可看,也就陆续散去。

    一个男人抱着那个梳羊角辫的小女孩走过来,后面跟一个妇人。

    “谢谢你,小伙子,你救了我的女儿,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男人说。

    我想起来,他就是看球时站在我旁边的中年男人,原来小女孩是他的女儿。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只是这举手之劳不仅报销了我的初吻,还差点要了我的命。

    “你快来谢谢恩公。”男人对身后的妇人说。

    妇人走上来,含着眼泪道:“多谢恩公救命大恩,若不是恩公及时出手,小女已经……”说着说着她呜呜地哭起来。

    经她这么一哭,我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好事,心花怒放,忙道:“没什么没什么,令嫒吉人天相,福大命大,就算我不出手,也会有人相救的。”

    “说的也是。”妇人收泪如收伞,转眼间笑容满面。

    我愕然,什么跟什么啊,我只不过谦虚一下而已,你也用不着转得那么快吧。

    中年男人道:“恩公衣服尽湿,天时也已不早了,何不到鄙人寒舍更衣漱洗。鄙人家里虽然算不上大富,但是薄酒小菜还是有的,请恩公务必赏脸光临,让我夫妇略表感激之情。”

    画面定格——

    从这里起就是第四个事故的开始。

    如果说前面三个事故发生后,我做的那些决定都是被动的、没得选择而选择的话,那么这第四个事故就完全是我主动的了。因为,如果当时我有一点哪怕是百分之一的警觉的话,也不会答应这个中年男人的邀请,那么,现在我的这个悲惨状况也就不会出现了。

    那对夫妇明明是现代人,却满口恩公、鄙人、寒舍的,不是太奇怪了吗?可当时我竟然完全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事后我只能归结,是因为那时我又湿又饿,或者有可能撞到了头的缘故,更有可能的是被那个流氓瘪三给气昏了头,才让我的大脑停止思考,只想到有干净衣服换、好酒好菜吃就是最高。

    中年男人说他姓黄,单名一个苗字。于是我就跟着这位黄苗老兄到他家去了。

    经过石拱桥时,看到托瑞蹲在路边,捡了一大堆别人丢下的爆米花吃得津津有味。我当场就给了他一脚,命令他要不扔掉爆米花,要不咱们就一拍两散,就地解散。他犹豫了许久,看我径直走了,才依依不舍地扔下爆米花追过来。

    黄老兄的家离球场不远,是一幢小洋楼。据说汪汪国这两年楼价持续上涨,在主城区拥有得起这样的房子,应该是比较富有的人家了。

    我和托瑞被请到楼上的客房去换洗,托瑞现在的身份是我的表弟,受到的待遇也属级别——便宜了这家伙。

    客房带着一个独立卫生间,我痛快地洗了个泡泡浴。自从被窃后还没有这么舒服地洗过澡呢,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家。以前总觉得那个家很闷、没意思,老想往外面闯。真的闯荡江湖了,才知道幸福生活来之不易,以前的自己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梳洗完毕,已是晚饭时间。楼下的大厅里摆了一大桌席,坐了十来个人,都是黄家的亲朋好友、隔壁邻居,特地来为黄兄压惊,向我道谢的。

    黄老兄夫妇热情地请我上坐,为我倒酒,说了许多感激的话,说我志士仁人、良金美玉、摩顶放踵、先人后己、拾金不昧、坐怀不乱……

    我晕!

    我真的很晕,不是喝醉了——也可能有点小醉,前前后后加起来大概喝了二三十杯吧——是因为从小到大我只有被人骂的分,几时听到过这么多赞美之辞的?我被赞得头晕了,笑得眼花了,整个人都飘飘欲仙、得意非凡起来。

    后来不知哪位仁兄说,我跳跃那么棒,应该在运动会上大显身手一番,让更多的人瞻仰我的风采。众人于是纷纷附和,鼓励我去参赛,说这是四年才举办一次的运动会,在这个运动会上得胜会留名青史的。

    我想也没想当场就答应了。

    第二天,我被众人送到了运动会场。我的头还有点晕,那个对手看起来很像流氓,还冲我瞪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奇怪的是我一点也没生气,我的情绪前所未有的兴奋。

    跨在两根柱子间的竹竿高度低得可笑,在我们喵喵国那可是给小学生跳的,于是,我很轻松就赢得了比赛,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在对手快掉落眼珠的瞪视下,得到一块奖牌以及一个装着不菲的奖金的大红包。

    当晚在众人的赞美声中我又喝得晕乎乎的,黄老兄一直在对我说话,我一句话也没听懂,但是不知怎的心情就是很high,一直在笑,一直在点头,最后的印象就是满屋的人都在哈哈大笑。

    我是痛醒的,醒来时看到托瑞在掐我的脸,我不客气地一拳将他打飞到角落。

    “你干吗打我?”他还挺委屈。

    “你为什么趁我睡着时掐我?掐那么用力,想让我毁容啊?”

    “我没有想毁你啊,我想叫醒你,可是你一直不醒,你喝多了……”

    “闭嘴!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可是,可是,可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老天,跟他说话我真的会发疯。

    “他们来了,呵呵呵……”他傻笑着指着大门。

    “什么?”我疑惑地看向大门。

    第2章(2)

    大门开,拥进来一大群男男女女,二话不说就开始脱我衣服。我大骇,死命拉住领口,往后急退,大叫道:“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众人静了静,一人笑道:“新郎官害羞了!”

    众人“轰”地笑了,又冲上来七手八脚地扯我的衣服。

    我又惊又怒,不住叫道:“住手!什么新郎官?别脱我的衣服!你们干什么?我要生气了!住手,听到没有!”

    “哎呀,新郎官太害羞了,干脆就穿在外面吧。”

    “也好,反正他身材好,穿得多也不显厚。”

    于是七手八脚地为我套上一套大红的衣服,戴上一顶大红的帽子。我不住挣扎,那帽子戴了就掉,掉了又戴,来来回回搞了好多次,正在乱时,黄苗老兄进来了。

    “怎么回事,还没换好?楼下客人在等着呢。”

    “哎呀,老黄啊,新郎官好像不太愿意呢,衣服也不肯好好换,帽子也不愿意戴。”

    我赶紧呼救:“黄兄,快救我,这些人好像要逼我成亲哪!”

    “胡说!”黄苗沉下了脸,“没人逼你,是你昨晚当着众人的面亲口答应入赘我黄家的,现在外面酒席已摆好,宾客已入座,难道这会儿你还想反悔抵赖不成?”

    啊——由于太吃惊,我张大了嘴反而说不出一个字。

    黄苗又道:“我是看你品行不错,又救了我儿才招你为婿,否则以你一介白丁如何入得了我黄家大门?你别不识好歹!”我终于缓过气,“我不是……”

    “哼!”黄苗怒道,“难道你当真想反悔?哼!你太小看我黄某了。我黄某虽未谋得一官半职,但在伟力寺还是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你以为我女儿的终身是你拿来开玩笑的吗?把他给我绑起来,堵上嘴,押到礼堂上去!”

    就这样,我被绑住了手脚,口也被堵起来,在喜气洋洋的乐鼓声中,悲悲惨惨地押到了礼堂。礼堂布置得艳俗张扬,观礼的人把四周围得水泄不通。新娘子被扶出来时,欢声差点掀翻了屋顶盖,我却差点掉下了眼泪,老天,真的是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啊。

    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小的女孩——恐怕还不满四岁吧——能成婚吗?要是在我国,这已经严重触犯了婚姻法,构成犯罪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花娘唱着古老的婚礼进行曲,四周锣鼓喧天,我被一群八婆扭着手,按着头进行着以上程序。我的“新娘”也在一群人的引导下做着同样的动作。

    “送入洞房!”

    八婆们不顾我的挣扎,架起我来到一间艳红得让人想吐的房间。“新娘”已经等在床上了。一把长尺塞在了我手里,一只狼爪抓起我的手,用尺挑开了“新娘”头上的盖头。四周立刻响起赞美之声——

    “新娘真漂亮啊,瞧这眉眼,瞧这小嘴……”

    “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噢!”

    “新娘”爬下床,蹒跚着向我走来,她的脸被烛火映得红扑扑的,嘴角浸着口水,伸出肥肥的小手,手里抓着一把喜糖。

    “哥哥吃糖糖。”她流着口水道。

    “啧啧啧,看看,新娘真是贤惠啊。”又有人开始称赞了。

    原来这里的风俗是赞美他人啊,不管真假,只要有点迹象就可以吹得天花乱坠,让人飘飘欲仙,不分东南西北,可惜的是,我明白得太晚了。

    “是啊是啊,新郎也真是英俊喔,两个人简直天生一对喔。”

    “是天上地下仅有的绝配喔——”

    “快吃喜糖吧,吃了喜糖一辈子甜甜蜜蜜、和和睦睦、白头到老。”

    有人取去我口里的布条,一把喜糖就那样塞进我嘴里。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认了!成亲我认了!新娘我认了!吃喜糖我也认了!谁叫我身在别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是,但是,拜托——好歹也要把糖纸去掉再喂我吃吧!

    被糖纸戳得口腔生疼的我,此刻当真是有口难言、有加无已、有气无力、有目共睹、有过之无不及啊!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我只是来寻友的啊,为什么要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结婚,还举行这种老掉牙的仪式?而且还是跟个才三岁大的小屁孩,最最重要的是,我是女的啊,为什么要当新郎——

    屋外猜拳喝酒声、恭贺新僖声此起彼伏,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屋内却冷冷清清、寂然无声。“新娘”已被抱走,蜡烛也已燃尽——真是的,明明天花板上就挂着水晶吊灯,还要点什么蜡烛,纯粹假小资情调。

    我被丢在床角,手脚的绳索仍未解去。托瑞也不见踪影,估计正在哪桌酒席上大吃特吃,想让他来帮我解绳索是不可能的了。哼,一点也靠不住的家伙!

    礼都行完了为什么还要绑着我呢?怕我逃了?他黄苗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吗,我在这个地头还能跑到哪里去?总不能绑我一辈子吧?黄苗黄苗,不就是荒谬吗?怪不得会让三岁的女儿出嫁。

    我转转有些酸痛的脖子,调整了一下座位。嗯,这个位置不错,正好看到窗外的明月,算算日期,已近中秋了。往年这个时候我不是被母亲死拖活拉地去参加各种各样的赏月宴会,就是坐在后山上那棵高大的桂花树上,一边吃月饼一边对着月亮唱歌。

    那时我唱——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

    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

    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如今我唱——

    昔年八月十五夜,曲江池畔杏园边。今年八月十五夜,湓浦沙头水馆前。

    西北望乡何处是,东南见月几回圆。昨风一吹无人会,今夜清光似往年。

    “既然后悔就快点滚回去吧!”

    窗外冒出一颗人头,吓了我一跳。

    那人在窗台上一按,跃进屋中。定睛一看,来人长身玉立、容颜俊美、衣着时髦、神态傲慢,不是流氓却是谁?

    “你说什么?”

    “我说你快点滚回家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你不知道‘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吗?”

    原来我不知不觉间唱出了声,给他听见了。

    我哼了一声,反讥道:“黄口稚子,赤口毒舌。你怎知我‘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要‘早旋归’?我偏要‘赤条条来去无过牵挂,芒鞋破钵随缘化’,你待怎样?”

    “不怎样。听你唱什么昔年今年的,还以为你‘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原来你乐不思蜀啊。抱着奖牌,搂着小美女挺舒服的是不是?这么说也用不着我多事,给你解绳子了?那好,撒尤啦啦!”说着他又要从窗户跳出去。

    我大急,叫道:“别走!拜托!给我解绳子啦!”

    他回转身,一脸坏坏的笑。

    “不是‘芒鞋破钵随缘化’吗?他们要绑,你就随它绑去啊。”

    我只得赔笑,“我这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已。”

    “哦?你想‘早旋归’了?”

    “是啊,是啊。”我忙不迭地点头,“还望兄台高抬贵手,帮我解去这该死的绳子。”

    “现在又称兄道弟了?你不是一直叫我流氓吗?”

    “不不不,你是正人君子,仁人志士。”

    “那你是什么?

    “我、我是小人得志。”

    他嘿嘿地坏笑,完全小人得志状。我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虎落平阳被犬欺”,正是我现在处境的写实句啊。

    “给你解绳子可以,不过你得把奖牌让给我。”

    “呃?”我有些意外,“你要奖牌做什么?”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用处。怎样?”

    我本来就不在意那个奖牌,于是点了点头。

    他走过来,因为我在床角,那床又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