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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不相“悦”第6部分阅读

    若有似无的情意,可是在自己放下挣扎之后,却反而变成总是他在主动,她那边却举步不前的局面?

    柳师姐闻言笑了,“那当然,你们俩都是什么个性?你呀,不容易接受别人,可是一旦接受了呢就会把彼此间的感情很当回事,但言榛与你不一样呀,总得给时间让她适应吧?”

    “……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没错,难道你没发现?你在自己身边架了一道墙,墙外头的人和墙里头的人,得到的是截然不同的对待哦。”

    师姐这句话,让程拓整整疑惑了一个上午。

    直到午休时间他把言榛拉去食堂吃饭,心里仍是若有所思。

    “喂,”伸手扯扯对面女人的头发,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不敢抬头看他,“我这里,有墙吗?”他指着身边的空气问。

    言榛愣了一下,没明白过来的样子。

    他将柳师姐的话重复了一遍。

    “如果柳医师是这样说的话,”言榛露出模模糊糊的笑容,“其实我,也能看到那堵墙哦。”

    “啊?你们都有特异功能的?”

    她笑而不语,只是低头拨弄碗中的汤匙,过了一会才抬头,“你知道吗,有一段时间我真的很希望能被包容进去。”

    “哪里?墙里头?”程拓一愣,忍不住又敲她额头,“笨蛋,你早就在里头了!”赶也赶不走。

    言榛又笑,偶尔别过脸低咳几声。

    虽然她一向与“活泼”沾不上边,最近见面时却格外没精神的样子,程拓不由出声:“搞什么,你一个小感冒,看起来却比我从山上摔下来时还惨,有好好休息吗?”

    “有啊,可能是最近忙着找房子,在外头又吹了点风吧。”

    他闻言一怔,“找房子?你要搬出来住?”

    “嗯,”言榛不自在地摸摸发梢,“我可能没说过,其实我跟爸爸关系不大好,所以想在医院附近租个房子,等春节后就搬出来。”

    看出她不大愿意谈家里的事情,程拓也没有多问,他们这个年纪愿意与父母住在一起的本就不多,如果说有什么让他觉得意外的话,就是她这样一个在长辈眼里绝对合乎规范的乖乖女,究竟是怎样的老爸才会对她不满?

    不会比自家的老头子还难缠吧?程拓心里直嘀咕。

    却还有另一件事让他更在意。

    从食堂出来,两人慢慢地往回走,在进医院大楼前他却将她拉到医院花坛旁坐下。

    “我说,”他很难得会觉得犹疑地开口,“那个,咳,你要不要搬到我那去住?”

    “呃?”对方一如所料地吃了一惊。

    虽然有些恼,可还是逼自己把话说完:“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我的住处确实也在医院附近,你上次来时也看到了,复式的,大得塞半支足球队都没问题。可如今就我一个人住,二楼空着,反正都是要租别人的房子,你干脆就住我那,把我当房东得了。”只不过他不会向她收租金。

    言榛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不说话。

    他被她看得更恼了,忍不住一拉她,“听到没有?说话呀!”

    “咦?听、听到了,可是好像不大合适……”

    “果然不行吗?”他懊恼地别过头去,一手掩面,“我也知道这么说有些突然……”所以才犹豫的。

    想到她来自己家时的紧张模样,更别说住在一起了,难道真如师姐所说,自己的步调太快了?

    然而让她搬来的念头就这么钻进心里,止也止不住。即使两人的交往开始得很突兀,可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自己不会放开她的手。

    再怎样的接近也不会过分似的。

    想了想,他觉得有必要再强调一次:“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言榛低下头笑,“其实……你会这样提议让我很开心。”他不是轻易放弃个人空间的人。

    “……开心还不愿意?”

    “因为……真的不大合适。就算我不对父母说起,你那边……偶尔也有家里人走动吧?我搬去住的话,他们会觉得奇怪的。再说瞒着我爸妈也不大好……”

    说来说去,就是在意两边家人的看法。

    程拓鲜少有这样的顾忌,自行其是惯了,其他城市的朋友来玩,在他那里蹭一晚上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就算来的是女性朋友,家人都知道他的脾气,不会误会什么。

    他在意的,只是言榛的想法。

    她说她很开心……糟糕,这不是让他越发想把她拉到自己家里头住吗?

    程拓霍地站起,“春节快到了吧?”

    “怎么?”

    “到时你来我家拜年吧!”

    “……呃?”

    第十八章 温柔

    “我要介绍个人给你们,你们只许看,不许挑三拣四!”

    在把言榛带去见父母之前,他这么对家人宣布。

    虽然平时与家里的长辈是猫和老鼠的关系,但当他用这种强硬的语气说话时,就连父亲也不会逆他的意。这就是当老么的好处,可以尽情任性。

    “哦,你终于等不住啦。”大哥一副知道他说的是谁的样子。

    父亲从晚报上方投来狐疑的眼神,却没有说什么。

    只有母亲的反应最大:“谁呀?你说的是谁呀?”

    “亲爱的阿娘,到时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程拓不介意吊她的胃口。

    母亲从他这里挖不到答案,不死心地转攻向大哥,“老大,快告诉我这小兔崽子在玩什么花样?”

    兄弟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了十秒钟。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

    哼哼,算大哥识相。

    年初五那天,说了要去接她一起去他父母家,言榛却说不用,那地方她认得。

    提前半小时从住处回到老宅子,家里人都在,虽然都装作各忙各的事情,可空气中就是飘着“等待”的味道。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母亲起码问了不下十次:“你说的那人怎么还没来?”

    程拓每次都答以:“妈,约好的时间还没到呢。”而当约好的时间真的要到,言榛的电话还却还没来时,连他也开始犯嘀咕了,莫不是临阵畏逃了吧?

    早知道该坚持押着她来的。

    怕母亲又来啰嗦,他找了个借口出门,打算在外头等人,却在大门口的门卫处看到了她的身影。

    “搞什么,都到了怎么不进去?”他上前抓住她的手,“不会门卫不让进吧?”

    言榛回过头来,“不是,只是想站一会而已,这里没有什么变化呢。”

    “能有什么变化?”他随口道,“你有认识的人以前住在这里?”说得她好像来过似的。

    她又露出那种偶尔会浮现的笑容。每当这时,程拓总会有被算计的感觉。

    不,说算计并不恰当,确切点应该是“事情似乎与自己有关可却被蒙在鼓里”这种感觉。

    他抱怨:“为什么我老觉得你话中有话?”

    “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让人怀念的事情。”

    “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来这里怀念。”程拓半开玩笑地说,拉着她的手往里头走。

    她今天没有特地打扮,仍是一贯素淡不起眼的装束。老实说,自己很喜欢她这一点。

    只是在进家门前他却先停住了,不确定地看着言榛,“紧张吗?”想起这女人偶尔也会露怯。

    “还好。”

    ……即使是紧张得要死她也只会对他说“还好”。

    事情是由自己提议又擅自决定的,然而在临阵之前开始犹豫不决的竟然也是他。

    程拓不确定地望着她,而她则是回以不明所然、单纯信任的目光。

    “该死……”他突然低咒一声,将言榛拉到旁边的门廊下,在廊柱上坐下抬头望着站着自己面前的她,手上仍执着对方的手不放,“我的眼力变差了。”

    “唔?”

    “以前我好歹能看出你到底紧不紧张,可是现在……”老实说他还真不知道,只是觉得她的手很冰。然而这样刚飘过雪的天气,手冷也不足为奇吧?

    他轻轻摩挲她安静地任自己握着的双手,“即使从表面看不出来异状,我也会忍不住想你是不是在掩饰,其实很不愿意却不说出来?”总是记起柳师姐说的话——言榛的性子绝对与他吵不起来。

    一方强势一方被动的结果,总是被动的人永远迁就另一个人。

    他不喜欢这样。

    越想越恼,越想越觉得言榛是在迁就自己,程拓霍地起身,“算了!说来说去都是我在擅自决定,你要真不愿意咱们今天用不着见他们。”

    “嗯?”言榛错愕,“可是你已经同家人说了……”

    “不管他们,”他闷闷道,“你的心情比较重要。”气自己现在才发现这一点。

    “等等,”她忙拉住他,脸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没说我不愿意呀。”

    他一顿,回头,“真不勉强?”

    “嗯……说一点都不紧张是骗人的,可是……”她又习惯性地摸着发梢,“像我之前说的,所有你做的这些表示,都会让我很高兴。”

    “……”不知为何,虽然对方说得很含糊,程拓却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结束两人磨蹭局面的是门上的一声响,母亲拎着垃圾袋子走出来,见到他们一脸夸张的惊讶表情,“哎,怎么站在这里说话呢?小心着凉了,进来进来!”

    “……”

    在言榛微笑着与母亲打招呼并递上带来的礼物,而自家阿娘连声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时,程拓只是斜眼旁观。然后在进屋时附在阿娘耳边:“妈,你就装吧。”哼,他家的垃圾什么时候由她丢过了?

    母亲眼角一阵抽搐。

    “我爸,我妈,你也认识我大哥,还有这位是未来的大嫂。”非常轻忽地将家人打发了,然后把言榛推到身前,“这就是我同你们说过的言榛。”一边说一边以警告的眼神扫视一圈。

    先前对此事最平淡的父亲是最先做出反应的人,他放下报纸,“原来你说的就是言医生,怎么不早说?”

    “院长。”言榛浅笑。

    “你父亲身体还好吧,我记得他也要到了退休年纪?”

    “托福,他精神和院长一样好,恐怕再过几年都舍不得休息呢。”

    平时老板着脸的父亲竟然呵呵地笑。

    程拓觉得自己先前就像个傻瓜,真是白担心了。

    大哥走过来,与他交换兄弟间的密语。

    “突然把嫂子叫过来没关系吧?替我谢谢她。”因为怕言榛成为众矢之的,之前让大哥把他的女朋友也拉了过来。

    “没事,她还夸你难得体贴会为女朋友着想呢。还有,妈本来想打电话叫姨婆她们过来的,被我拦住了。”

    “谢了。”干得好,大哥!

    “客气,只要记得我和你未来嫂子那份双倍红包就行了。”

    “……”你也太不客气了吧啊喂!

    一顿晚饭就在这样其乐融融又各怀鬼胎(?)的气氛下进行,其间母亲见言榛偶尔轻咳,关心地说:“这种天气要注意身体呀,我家阿拓这阵子也有些感冒。”

    然后他看见一直应付得很好的言榛今晚首次脸红了。

    他知道彼此都想到了同一件事。

    我是被传染的!真的好想这么说。

    可是女朋友第一次来家里,做男朋友的要有点良心,不能太落井下石。

    于是程拓低下头扒饭。

    晚饭后,虽然母亲一再挽留,他还是坚决地把言榛拉走了。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细雪,柔柔的甚是撩人,两人牵着手慢慢走着,都是不说话却软绵绵的心境。

    然后他问:“哪,你什么时候把我介绍给你家人?”

    “啊?”

    “啊什么?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急着让你见家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