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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的秘密第3部分阅读

    来。娉婷一看赶忙翻箱倒柜的找烫伤药膏,药材书籍满地都是她也不管,只是小心的替他涂上药膏。又短又胖的指头在他手背上来回不停,带来一阵阵清凉。廖原抬起头看着娉婷认真的样子,眉头舒展开来,扯起嘴角。娉婷确认药膏已经涂得面面俱到,这才抬起头说好了。一下子遇上廖原阳光般的笑容,一如初见时候那样的灿烂。脸颊微微发烫,娉婷立刻转身走了出去,坐到车架上跟远儿说话。

    远儿实在担心,他总觉得这一切都是朝着娉婷来的,要不然怎么同样是褐色的眸子?看着远儿跳脚的样子,娉婷心里倒是安静下来了,有这么多关心她照顾她的人,她坚信可以渡过难关。

    里面廖原叫娉婷和远儿进去。莫少凌撇撇嘴,对自己的表妹被这样使唤很是不满,奈何卖身契还在别人手里。娉婷的目光有些躲闪,也不开口。远儿觉得奇怪,于是开口问需要做什么。廖原只是叫他们一个整理书籍一个整理药材,自己则在那里打坐,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娉婷冲廖原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跟远儿在那里偷笑。廖原突然开口道:“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小东西。”那轻柔的语气不像训斥,倒像一根挠痒痒的羽毛,挠得娉婷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少爷好厉害!姐姐你又露馅儿了,哎。”远儿装得很老成的叹了一口气,倒有种怒其不争的意味了。廖原和娉婷皆是一笑。娉婷道:“那下次你来,姐姐看你怎么才能不露馅儿?”远儿嘟起嘴巴道:“姐姐惯会取笑我。”那可爱的样子让娉婷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

    廖原却收回了笑容,清咳一声:“娉婷,远儿眼见着长大了,男女大防圣人所训。你以后切勿如此行事了。”娉婷心里暗骂一声迂腐的夫子,狠狠白了他一眼继续整理着手中的药材。

    远儿看看少爷又看看娉婷,像是明白了什么,眼里全是狡黠的光芒。他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少爷我可收拾完了。姐姐你慢慢忙。”那调侃的语气害他自己被莫少凌逼问了半天马车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我说莫少爷,您能专心驾车顺便看看附近谁在跟踪我们么?”远儿忍无可忍道。莫少凌这才板起脸来,不再问话。

    莫少凌驾车果然是把好手,稳稳当当,廖原心里反倒不愿意了。想起上回马车震荡时扑进怀里的小东西,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整理药材的人儿,不禁牵起了嘴角。

    褐色眼眸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廖原忽然想起三妹不也是褐色双眸?难道只是巧合?这一切恐怕要去蕤城才能找到答案。这兄妹俩守口如瓶的样子,恐怕掺和进去也不是好事。但现在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三年,师父说他若找不到那一味草药,寿命只剩下三年。若是三年间能为这可心的人儿做点什么,大约自己会笑着离开的吧。

    此刻,廖原突然很想活下去,活得久一点。二十年前消失的最后一朵彼岸花,会在荣氏手中么?

    第三章 石头县和念云楼

    一路上他们仔细观察,投宿和吃饭也都小心不已,但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也再无投毒事件。但是他们仍然非常警惕。这种警惕令娉婷疲惫不已。

    “吃个饭能试到饭菜都凉了才让人开动,这算哪门子的神医?我那便宜爷爷恐怕不过尔尔了。”

    “娉婷,不可如此贬低师父,是我自己学艺不精。”

    “表妹,廖兄也是对大家负责。要不我去给你热一下?”

    “算了算了,大家吃饭。”娉婷还是停止了抱怨,这一路上大家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她?想想忽然又升起一股愧疚。她偷偷看了廖原一眼,廖原还是平静优雅的吃着饭,她才放下心来。

    这样前行了七日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甤城旁边的润县。润县也叫石头县,不是因为盛产石头,而是因为润县四周都是山,很多建筑本身也建在山上。最出名的酒楼念云楼也不例外,但那山丘又十分低矮,于是酒楼就像放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石头县这个称号来得名副其实。甚至有很多本国人都不知道润县而只知道石头县的。

    一行人在一家小客栈住下,打算休息一日再赶路。这七日为赶路走的都是村庄小路,吃的干粮河水,四人的馋虫早已按捺不住。于是大家决定去念云楼吃上一顿。据说这念云楼的掌柜和小二都是精挑细选的面面俱到之人,娉婷和远儿加起来一年的份例都抵不上人家的月银。就是这老板十分神秘,即使大富大贵之人到来也从未见老板现身,这也使得念云楼无意之间提升了一个档次。

    他们要了二楼一个僻静的包间,进门便看到一个屏风,屏风上是层峦叠嶂高耸入云的山脉,颇像合合山。屏风后面一张雕花圆桌,四个雕花圆凳,非常清雅。桌子中央一壶白菊花茶又令众人心中的评价更高了一分。

    “小二,念云楼特色菜品各来一份。”小二微微弓腰,满脸笑容热情却不做作,一听菜单已下,很有眼色的应是便出去了。

    “少爷,听闻念云楼小二的月银就高得咂舌,这菜品恐怕都不便宜,更何况特色菜?您都不看看价钱?”娉婷很是不满廖原的大手大脚。

    廖原却轻笑道:“你这丫头闹着要来这里吃饭的时候考虑价钱了?”一句反问问得娉婷心里直憋屈,却无言以对,只好愤愤的拿起茶壶给自己倒水,一口气喝下。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盐焗||乳|鸽,狮子头,糯米桂鱼,水芹腰果,白虾炖蛋……统共十二道菜,看的娉婷眼花缭乱,再一次腹诽廖原绝对是个败家子。

    “中间那个是什么?好像是羹,又好像鸡汤,看不明白。”远儿虽然这样问着,却已经准备舀汤喝了。莫少凌拍下他的手使了个眼色。远儿又坐了回去,一脸的不情愿。

    小二倒是开始介绍起来:“这是用小鸡仔的腿肉和猴头菇以及茄子一起炖的羹汤,是我们老板亲自创出的菜式,据说是为心爱之人所作。”小二微笑得体的退了下去,廖原开始检查是否有毒,娉婷和远儿都沉醉在老板的痴情中,没有人注意到莫少凌的脸色开始发白,手也越握越紧。

    一顿餐吃下来非常满足,这里的菜量简直太少,十二道菜风卷残云般的全部消灭。莫少凌却是强撑着似的,心不在焉的偶尔伸一筷子。最后他伸手舀了一碗羹汤,那拿起勺子的手止不住的发抖。这时娉婷才发觉不对劲。廖原也有所察觉,便问他是否有心事。

    “没,没有,让大家担心了。我很好。”

    大家虽心有疑惑,但天色已晚,都要回客栈休息,于是便要下楼结账。岂料小二却突然出现在包间门口。“几位贵客吃得舒心否?”

    “舒心,太舒心啦!”远儿没心没肺的摸着浑圆的小肚子。

    小二继续挂起招牌式的笑容:“今天这顿是老板请的,欢迎几位下次再来!”

    几个人惊呆了,面面相觑,有点受宠若惊又有点坐立不安。

    第四章 那些过往

    小二意味深长的扫了莫少凌一眼,又带着同样招牌式的笑容下去了。几个人倒是迈不开步子了。

    “少凌兄,小弟便这样称呼你了。好像我们如此优越的待遇都与你有关。看来终于有人要见到这念云楼的神秘老板了。”廖原一席话,娉婷也明白了几分,但又怕表哥为难,半天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莫少凌站了许久,才叹口气坐了下来。“娉婷,我记得你爹说我爹他叫莫玉。他失踪了。不过我想他还活着。”

    娉婷一阵惊讶:“表哥你不是像告诉我这……”

    娉婷没有说出来,莫少凌点点头:“我想是了。我记得小时候我嫌娘亲做的饭菜不好吃,她总是笑着跟我说她本就不会做饭,跟你娘没有失散的时候都是你娘做。”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只有一次她喝醉了,跟我说爹常常为她做羹汤,最好喝的就是猴头菌羹,爹会把鸡腿肉撕得细细的配上她最爱的菌菇和茄子炖给她喝。她说她怀了我之后几次都不想要我,爹都是用这羹汤和一个承诺说服了她。我问什么承诺,我爹是谁,又在哪里,她却睡着了。”莫少凌的眼中开始泛出泪光。

    “我很想知道爹为什么离开我们,还有我那个姐姐。后来听说娘亲利用自己拆散了姨母和姨父我才明白,她和姨母只能靠自己,靠自己守住木簪的秘密,然后破解这个秘密,才能够回归平凡的生活。情爱这种东西对她们来说无比的奢侈。加之她不爱爹爹,于是她应当是借着我逼走了爹爹。至于姐姐,我实在想不到原因。再想想姨母怀着娉婷的时候我也两岁了,大约是看到姨父丢了簪子非常愤怒,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表达,于是犯了错误。”

    莫少凌脸上的肌肉由于激动抑或伤痛的情绪抖动着,那条伤疤也如蜈蚣爬行般颤抖,看得人很是心疼。“娘亲后来才知道姨母怀孕了,不过可惜那时姨母已经嫁人,后来陆续听说又多了两个表妹。我问娘亲什么时候带我去看表妹,她只是看着东方说姨母很幸福,让我以后不要再打听了。直到她得了重病,想将我托付于姨母才发现姨母家已经败落,便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三个表妹,还有那簪子。”

    大家许久默默不言。娉婷小心的拉着他的衣袖:“表哥,我相信娘亲一定不会怪姨母的,说不定这时候娘亲正在给姨母做饭呢,姐妹重逢,她们一定很开心。倒是表哥你,你想见自己的爹爹么?”

    莫少凌却只是说:“见与不见有何意义?他若要见我,何必如此故弄玄虚?他若要见我,不管当初他承诺了什么都不应该不管我和娘亲的死活!他若要见我,也不会是一顿饭就能够收买的!”说着便率先出了门下楼去了。大家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跟在后面离去。

    隔壁包间,一个黑色锦衣的男人挥退了前来询问的掌柜。他强忍着眼泪,发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有些发青发黑的嘴唇显示他已经中毒。而他将头埋进手臂的时候,那脖颈里褐色眼眸的纹身异常醒目。

    第五章 见莫玉

    刚出正月,仍然冬寒料峭。入夜,寒风扫过,念云楼后院的竹林沙沙作响,仿佛哀怨的歌声,加上竹林里深重的雾气,令人毛骨悚然。

    竹林入口处,几个黑衣人拦住了廖原。“何人如此放肆,胆敢扰主公饮茶?”

    廖原不以为然的笑笑,很是悠闲的抱着双臂道:“此毒深入心脉居然还饮茶,本少爷看你们主公是不要命了。原本剩下一个月,一杯茶下去,三日你们便可替他收尸了!”随即凌厉的扫向黑衣人。

    黑衣人正要动手,只听得一声:“不得无礼!我与师弟叙旧,你们都下去吧。”

    为首的黑衣人轻打响指,立时黑衣人都散了个干净,好像他们不曾来过。那雾气也瞬间散去,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师兄的人教得甚好。轻功武艺幻术皆为一等一高手,如此情景师兄您仍身中剧毒,师弟实觉无法理解。不知师兄能否解惑?”廖原也不见外,自行走到石桌旁边,在那人对面坐下,自顾自的倒着茶。“竹叶露水煮茶,白菊佐之,师兄果然好闲情。”

    对面之人慢慢抬起头,听得那语气中微微的嘲讽之意,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不过是她喜欢罢了。”不停的嗅着茶的香气,那深情的模样仿佛茶水便是他的爱人,但他并不喝茶。

    廖原叹了口气道:“师兄身为大弟子,最擅长不过毒术,虽说医者不自医,但师兄不能解之毒,廖原实不敢夸下海口,只当尽力而为。师兄可否让我把脉?”

    对面之人伸出手来,撸起袖子道:“想我莫玉一生用毒,最后为毒所毁,大约是报应。师弟不必有所负担,是上天要带我去与云儿团聚了。”那一脸幸福的样子令人不忍,“只是要将少凌一人留在这艰辛的地方,我枉为人父。”说着竟有些哽咽。

    廖原不接话,既然莫玉不愿说出当年之事,也不愿见莫少凌,他掺和也是枉然。过了一会儿他掏出银针,替莫玉封住了几个|岤位。一炷香后,他收起银针道:“师兄此毒凶险,恐怕是你长期试毒惹下的病根,只是一直没有发作而已。我已暂时封住几大|岤位防止此毒往心脉扩散,但若想根治,我需要知道你最后用了什么诱发了毒素,换言之,毒发前你最后用了什么。”

    莫玉一边慢慢撩起脖颈的头发一边解释:“最后一次是这脖颈有些酸痛,便用了湘湘送来的药酒。我知道那药酒,非常普通,平常医馆都用来治脖子和腰椎酸痛,无甚特别,与我之前所试纤衣草亦无药性相冲。对了,回去告诉少凌,湘湘便是他义姐,受云儿之名潜于荣府,具体为何我亦无从知晓。”

    廖原正要提出看一下那纤衣草和那药酒,猛然发现莫玉脖颈处那褐色眼眸的胎记。虽然已是深夜,练武之人的眼里却是惊人的好。廖原慢慢平复心中的愤怒,故作平静的问道:“师兄最近可去过合合县?”

    莫玉不明就里,还是如实答道:“去过。其实你们刚翻过合合山我便让人跟着。只是我身子不好,看了少凌一眼便回来了,反正你们迟早要到这里。”

    廖原一阵疑惑,还是继续问道:“那师兄可经过一个村庄,那村庄旁边有一条仙女河?”

    “我知道那条河。但我突然脖颈酸痛,甚至无法行走,刘掌柜就先送我回来念云楼了。未来得及进入那村子。”说到这里莫玉也十分疑惑,于是问道,“难道你们一行在那村庄遇上了事情?”

    廖原更加不解,想到今后莫玉与那莫少凌还有相见之时,若因为此事引起矛盾破坏父子关系实在得不偿失。再说莫玉说他的人一直跟着,应当是要他们保护于自己一行人。眼下出了事情恐怕与那些人脱不了干系。于是廖原将大家差点中毒,农户妇人自尽以及那孩子指证之事尽数讲与莫玉听。

    莫玉眉头皱起,若有所思。半晌他才说道:“此事我会查清楚。若是我的人所为,我定要揪出来还你们一个公道!”

    第六章 西梵和东梵

    差人拿了纤衣草和药酒送走了廖原,莫玉半天没有挪动的意思,表情凝重。不一会儿,那黑衣人首领便来到了莫玉身旁,拉下面罩。只见那男人约三十岁,脸型方方正正,嘴唇非常厚,一言不发的抿着,赫然就是刘掌柜,也是莫玉的心腹。

    “西梵,平日我待你们如何?”刘西梵心中猛然一个揪痛,还是恭恭敬敬的答道:“主公是我等救命恩人,平日更是礼遇有加。”

    “说吧,东梵他与湘湘何时有了关系?她们意欲何为?”莫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刘西梵身体僵直,心中万分焦急,立刻跪下道:“求主公饶弟弟一次!属下必定让他吐出真言并从此将他关押在后院。属下誓死保护主公和少主!”

    莫玉长叹一声,但是想到儿子的性命曾经危在旦夕,还是狠下心说道:“带去地牢吧。我要亲自审问。”

    刘西梵的脸色刹时灰败下来,但却无力反驳。他艰难的应了一声是,那边便有人去提人了。他跟着莫玉后面沉重的迈着步子。

    刘东梵看到廖原进入竹林的那刻起就开始等待。那张脸与刘西梵有九分相似,但比起哥哥,他倒是平静了许多。写好纸条绑在鸽子腿上,颇为不舍的抚摸了两下,趁着四下无人悄悄的放了。鸽子刚从视线中消失,提他的人便来了。他想去找湘湘,可是他不能。湘湘有自己的生活,而他,放不下哥哥。饥荒的时候,哥哥为了奄奄一息的他四处求医,四处碰壁,甚至割脉喂血才保全了他的一条性命。想起哥哥的付出,他心中愧疚难当,却不后悔。因为那个美好的女子,是他心中的梦,不能醒也不想醒。

    地牢设在后山。那过道阴森无比,山顶石缝中不时有水滴答滴答的往地面跑,那地面更加湿滑,还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一只老鼠飞快的跑过,不知又钻进了哪个角落。他被带进了最里面的牢房,墙上挂着各种刑具,旁边一口铁锅,里面的木炭将火燃得高高的,还不时有火花迸出,啪啪作响。

    刘东梵抬起头,正碰上哥哥又怒又疼的眼神,心口好像被撕裂了一般,脸上却是冲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夹杂了太多无奈,还有感激和愧疚。

    他的双手被锁上了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