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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宋第36部分阅读

    接之法么!?”

    不过潘巧巧却觉得,借并蒂牡丹的存在,指控她嫁接出并蒂莲,委实可笑。

    潘承无语,邓孝安却道:“见到这株并蒂牡丹前,大家也不相信牡丹会并蒂异花,可你办到了。既然如此,嫁接出并蒂莲来,又有什么稀奇呢?什么花事,朝廷不知道,就只相信亲眼所见。”

    他拍拍那份书:“包括你的认罪书……”

    潘巧巧奋力挣扎着骂道:“认罪?你们是在发梦么?光天化ri之下,看你们怎么强逼我!?”

    一旁吼声响起,是阿旺暴发了,但几个家丁一拥而上,就将他绑了手脚,塞了破布,再发不出声。而那个牙人哆嗦着连连摆手,示意与自己无关。

    邓孝安绷起脸肉,冷声恐吓道:“强逼?我们不用强,只是告诉你,你不认罪,不告王冲,你家中那对并蒂莲就真保不住了。那可是我的堂侄女,是邓家女儿啊。邓家要回自己的女儿,你这个弃妾还想拦住?”

    潘巧巧愣住,片刻后,她变幻着脸sè,低声道:“让我看看认罪书……”

    包括邓孝安在内,众人都松了口气,潘巧巧之前那话说得很对,这是散花楼,是光天化ri之下,他们真搞出了什么动静,不仅不好收场,更会坏了他们对付王冲的计划。借假造祥瑞之事,将许光凝等人跟王冲隔开,这才治得了王冲,已是他与尤十四的共识。

    催着邓孝安办正事的老者就是尤十四,对尤十四来说,王冲先是坏了他女儿的名声,搞得他与邓家的关系变冷,再与林继盛弄出好酒,将他挤出酒行前列,王冲就是他的大仇人。他满心就只想解决王冲,不愿横生枝节。潘巧巧能服软最好,看她这姿态也不似作伪,为了女儿,连并蒂牡丹这等宝物都舍得,栽污王冲,自在情理之中。

    家丁正要松开潘巧巧,尤杏儿忽然叫了起来:“她是假意的!她们母女与王冲恋jiān情热,怎肯栽污王冲?你们莫要被她骗了!”

    想到海棠渡之前盛传的谣言,众人顿时狐疑,潘巧巧的算计被揭破,更不忿这谣言,冷声笑道:“就是骗你们的,如何!?我马上就要嫁给王二郎的父亲王彦中,二郎就是我儿,你们这张嘴,只会栽污,说不来人话么?”

    尤杏儿当然没什么眼力,她才不愿潘巧巧服软,可歪打正着,真揭破了潘巧巧用心。邓孝安大怒,跳脚道:“你就不怕我夺了你女儿!?”

    潘巧巧昂首道:“有事,便与我在公堂上见!”

    众人面面相觑,顿觉棘手,一旁尤杏儿又骂道:“灌她个半醉,剥了衣服赶下楼去,看她怕不怕!?”

    连尤十四都在苦笑。女人发了疯,还真是让人害怕。真要这么干,你倒是爽快了,我们怎么办?还说对付王冲呢,自己却先下狱了。

    邓孝安也对尤杏儿的话充耳不闻,可再回想第一句,眼中猛然一亮,朝家丁吩咐道:“拿酒来!海棠渡的好汉酒,你们寻常都在喝的!”

    他朝潘巧巧狞笑道:“待你喝醉了。怎么摆布你都行……”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变了sè,眼中也升起炽热的光芒。

    怎么就没想到?把这美妇灌醉了,抬去自己在成都的宅院,好生调治一番。什么事都能成了。女人嘛,只要在床上制住了她的身,也就等于制住了她的心。反正这美妇在海棠渡里已传出了谣言,再有自己亲力亲为,之前的谣言也就当了真,成了一个荡妇,她还能靠谁呢?

    邓孝安越想心头越热。之前他插手潘家,也有垂涎潘巧巧的原因。现在转念就能得了这美妇,他yu念高涨,脑中再无清灵。啧啧。身段凹凸有致,白肤盛雪,还散着蒙蒙润泽,享用起来。比那尤杏儿有味多了。

    “邓将仕……”

    尤十四愣住,在场的花户愣住。邓孝安之语。原只是说强逼潘巧巧签下认罪书,可现在一脸y笑,目露jg光,竟是语如字面之义了,这可非他们所愿。

    “谁都不准走!”

    邓孝安一声呼喝,家丁堵住楼道,截下想要下楼的人,众人面面相觑。

    “我自会制住她,你们得当见证。这点胆子都没有,还想对付王冲?”

    邓孝安对众人又逼又抚:“放心,待会我扶出去一个醉美人,谁会拦我?”

    潘巧巧听得大惊,尖声叫道:“救命——救——”

    只喊得了一声,就被家丁堵住了嘴。她全力挣扎着,眼中噙泪,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帮人,竟然真敢光天化ri之下作恶。

    尤十四等人的杂乱心念中,既闪过王冲将败的憧憬,也有亲见这美妇将遭蹂躏的快意。相互对视着,再不说话,而那潘承更是笑得y冷,直叫报应不爽。

    捏开潘巧巧的下巴,邓孝安高举酒壶,一股脑地朝潘巧巧嘴里灌,边灌边得意地道:“这是王冲造的酒,他要知道我就是用这酒制住你,还不知是什么表情。哈哈,三碗不过江,我看该改成三碗不上床……”

    直到灌得不能再灌,潘巧巧已连咳带喷了,邓孝安才罢手。再示意家丁放手,就见潘巧巧身子一个大晃,差点没能立住,虽还勉力撑着,脚下却是无比虚浮,邓孝安的笑声更大了几分。

    此时潘巧巧就觉胸腹间正有烈火灼烧着,意识被这火一股股吞噬。眼中的人影已经散作几个,恨不得马上扑倒在地,沉沉睡去。

    不行,倒下来,一切都完了……

    不仅是畏惧即将遭受的凌辱,还畏惧因这凌辱,王彦中和二郎的未来。潘巧巧凄然一笑,自己果然是不祥之身啊,王郎,不能与你白首到老了,二郎,你总是说姨娘执念太重,你说对了。今ri之祸,就是自己总觉得什么事都在掌握之中,却没想到……

    她踉跄着脚步,蓄起最后一分力气,拔出腰间的剪刀,猛然扎向脖颈。

    就在邓孝安大笑,尤杏儿冷笑,潘承y笑,众人暗笑之时,泛着铁黑光泽的剪刀戳入白皙如玉的脖颈,腥红的血泉喷作长长一柱,猛然撕裂众人的视线。血泉在半空绽作一朵盛开的殷红花朵,又瞬间散作千万片大大小小的花瓣,溅到所有人身上,脸上。

    潘巧巧连连退步,靠到楼栏时,身子发软,在众人骇然而呆滞的目光中,翻身摔下了楼。

    闷响声从楼下传来时,被溅得一脸是血的邓孝安才略略回神,他下意识地扫视着前方,似乎觉得刚才那一幕只是幻象,潘巧巧依旧活生生地立在眼前。

    人已没了,桌子上,那株被称呼为“并蒂怜”的并蒂牡丹俏生生立着,那朵艳丽的黄牡丹已血水染得看不出sè,与并蒂而生的红花再无区别。

    第九十七章 以彼还彼双星竞

    “快些……快些……”

    回归时间线,王彦中奔到散花楼下二三十步外,正气喘吁吁,后悔自己没跟儿子每ri晨起跑步时,就见一个身影从三楼摔了下来。

    “那是……不!不是,一定不是!”

    水蓝服sè颇似潘巧巧所穿的孺裙,那一刻,王彦中的心也如琉璃一般摔在了地上。抱着一丝侥幸,他抢步冲过去,却被凑热闹的看客拦住。

    一把推开看客,斜仆在地上的身影入目,王彦中眼中的世界顿时黯淡了,只剩下腥红的血sè背景,以及被血sè围住的女人,他的女人。

    王彦中抱住脖颈还在喷血的潘巧巧,一颗心沉入到熔炉之中,不,那颗心已变作熔炉,将他的身体,他的意识渐渐烧融。

    低低的呻吟将这熔炉暂时降温,或许是这怀抱太熟悉,潘巧巧睁眼,即将失焦的眼瞳看住了王彦中。她艰辛地吐出六个字,那是她这辈子一直想对王彦中说的话,可前二十年没机会,前二十天没必要。

    “对不起,我错了……”

    瞳光散去,潘巧巧香消玉殒,王彦中拥她入怀,眼中也失了焦距。他想哭,想叫喊,却有一股重于万钧的力量滞在胸膛中,让他一时僵麻无声。

    “大娘子——天啊,他们真害死了大娘子……”

    一人从散花楼急急冲了出来,正是阿旺,见到王彦中怀中的潘巧巧,跪倒在地,叩头哭喊。

    “刚才就在楼上呼救呢。不知是哪些贼子……”

    “光天化ri,光天化ri啊!”

    看客们摇头低语着。王彦中心中炸开一道惊雷,是谁!?不管是谁!

    王彦中轻轻将潘巧巧放下。如之前那短暂的甜蜜时光里,早上他起床时那般。起身时,眼中光芒已冷若寒冰。

    “照顾好巧巧……”

    对阿旺淡淡吩咐了一声,王彦中大踏步进了散花楼。

    散花楼上,众人正乱作一团。

    尤十四跺脚道:“邓将仕,怎的把事情搞成这样?这下如何是好?”

    邓孝安叫道:“是你女儿出的主意!为何怪到我?这下……如何是好?”

    他也麻了爪,急得一头是汗,随手一抹,满脸是血。

    “死得好!死得好!呵呵……哈哈……”

    尤杏儿疯癫般地笑着。快意至极。那三个花户,还有那个牙人则傻在当场,一直没回过神来。跟着邓孝安上楼的四个家丁,还有潘承,则惴惴不安地相互对视。

    邓孝安灵机一动,急急道:“喝酒!大家都喝酒!说是那女人喝醉了自己摔下去的!”

    尤十四气得发抖:“这么多血怎么说!?”

    邓孝安看向尤杏儿:“你就招下,说那妇人跟你争抢,回手戳了自己!”

    不待尤杏儿应下,他又招呼其他人:“大家都对下口风。别露了马脚。”

    尤十四恨声道:“刚才那家仆怎么没人拦着!?有他在,王冲能把我们全投进监里啊!”

    众人都打了个哆嗦,邓孝安脸上未被血迹遮住之处瞬间煞白,他下意识地嘀咕道:“如果只是投监。那就是老天爷开恩了。”

    就在众人发愣时,蹬蹬脚步声响起,一个瘦高身影冲了上来。甫一现身,便像是裹着凛冽寒风。让众人再打起哆嗦来。

    邓孝安失声道:“王彦中!”

    王彦中冷冷扫视众人,自言自语道:“十二个……不多……”

    不多?什么不多?

    众人正发愣。就听王彦中喝道:“纳命来!”

    右手握柄,左手一拔,却纹丝未动,王彦中暗自凄笑,自己顺手取来的竟又是这柄大夏龙雀……

    这时众人才回过神来,邓孝安一声招呼,两个家丁一左一右按住了王彦中,另一个家丁迎面上前,要夺王彦中的刀。

    “王山长,不要冲动,谁也不想看到这事,潘百花是喝醉了自己摔下去的。对了,她本想与邓某双宿双飞,挑拨邓某,杏儿发了恼,两人拉扯起来,才伤到了自己,你们说……是吧?”

    邓孝安心念急转,一番话不仅抹了自己的罪责,还将潘巧巧诬为荡妇。王彦中他不怕,怕的就是王冲。把潘巧巧说成水xg杨花的女子,搅浑了水,也是让王冲多一层忌讳。

    其他人赶紧出声附和,不少人还呵呵低笑出声,这书生持刀露面,杀气腾腾,还吓了他们一跳。却连刀都拔不出来,也不知是拿了柄多年未出鞘的锈刀,还是根本连出刀的力气都没有。

    邓孝安的话,众人的笑声,又似一道惊雷劈下,那股沉在王彦中胸膛里的巨力,之前已经松动了许多,再一道雷击下,让他整个人血液,那股巨力喷薄而出。

    大叫声中,王彦中猛然挺身,左手一扬,细碎的铁锈挥洒开,森冷如雪的刀光绽现。迎面而来的那家丁被刀光由下至上劈过,刀锋如无物般透穿衣物,剖开筋肉,裂骨而过。

    那家丁惨叫一声,仰面就倒,一道自腹部直通锁骨的裂口皮开肉绽,喷血不止,肠子更在第一时间就挤出了腹腔,争到了ziyou。

    王彦中返身挥刀横扫,左右两个家丁刚被他挣脱,还没站稳,就被刀锋掠过脸面,听得铿铿两声,左面家丁被刀锋自颧骨处切入,斜拉到另一侧的眼眶,捧着喷血的面目,哀嚎着仆倒。右面家丁正低着头,这一刀直直切入脑勺,再切出来时,刃尖还沾着的碎屑。与左面家丁的震天动静截然相反,右面这家丁没哼一声便软了下去。

    第四个家丁颇有职业jg神,见王冲起步逼向邓孝安,还下意识地拦在身前。可他身上毫无长物,王彦中长刀劈下时。他举手抵挡。血光并现,两只断手落地。家丁脸上多了一条竖痕,由额头拉到下颌。本是细细血线,转瞬后便喷出血水,家丁也嘶声叫着,滚倒在地。

    仅仅一瞬间,四个家丁就倒在了血泊中,眼里喷薄着血光的王彦中,双手持刀,竟然还能冷静地扫视众人。低声嘀咕道:“还剩八个……”

    再看那长刀,直直的三尺刀身,两尺半雪亮如镜,此时已经沾满腥红血迹,后半尺则是锈迹斑斑,怪不得拔不出来。刀柄处无锷,血水沿柄而下,染红了王彦中的双手。

    邓孝安等人魂飞魄散,这刀是能杀人的!不。已杀了四人!

    见王彦中直直盯住自己,邓孝安悔得肠子都青了,不过他此时还悔的是自己为什么要先开口,成了王彦中的第一目标。

    也顾不得身边是谁。他一把就将人推了过去,再扫视四周,寻着逃脱之道。

    就听啊地一声。一个花户捧着腰眼,踉跄而退。随着他的步子。刀身一寸寸显露,竟是被长刀透腰而入。

    另外两个花户涕泪皆下。摆手喊着与他们无关,就想自拦住楼道的王彦中身侧钻出去。

    刀光左右轮转,一个看着自己胸口破开的大口子,一脸难以置信地倒下。另一个则捂着脖颈,血水滋滋喷出,再咕噜噜滚下楼去。

    “都得死!没有一个无辜!”

    王彦中高声喊着,剩下的人几乎全都软倒在地。他们绝想不到,这看似羸弱的书生持刀在手,竟然成了一个杀神。

    “拼了!”

    尤十四和潘承两个老头毕竟吃盐多,经事多,鼓起了心力,一人举一张椅子,自左右朝王彦中夹击而去。

    满以为能将王彦中卡住,却没想这书生竟然一个灵巧的矮身侧扑,在地上滚了一圈,不仅闪开了夹击,还一跃而起,一刀劈出。

    两人两张椅子撞作一处,尤十四连连退步,正被这一刀劈中腰后,该是脊骨也被劈断,尤十四转身看向王彦中,上半身竟然诡异地拧了一大圈。似乎也意识到这骇人的情形,尤十四两眼翻白,仰面而倒。

    潘承压根就想不到,这书生竟然转瞬又变作了jg通武艺的侠士,他自不知,王冲和弟弟妹妹那粗浅的刀弓之术,还是王彦中教的。

    “我是潘家人!我还拦着他们害大娘子,别杀我!”

    邓孝安和尤杏儿已缩到了角落里,潘承见王彦中提着血水淋淋的长刀逼过来,目光如噬人恶鬼,积起的那点心气骤然消散,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摆手哀声求饶。

    “潘家人?就是帮着外人出主意,逼巧巧给出并蒂怜的那个……潘家人?”

    王彦中心中充盈着杀意,意识却依旧清灵,一语便道破潘承的来历,阿财已经讲过此事。

    刀尖抵在潘承胸口,王彦中一口痰呸在正努力朝他谄笑的那张脸上,手腕一送,刀锋透胸而入,再朝外一拉,带出大片血水。

    潘承瞪大双眼,歪倒在地。王彦中却没放过他,一脚踹平身体,又一刀下去,如屠猪羊一般。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要看看,背主之奴的心到底是什么样子?”

    伸手自剖开的胸腔中掏出心脏,王彦中端详片刻,再憎恶地摔在地上:“果然是黑的!”

    缩在角落里的邓孝安和尤杏儿几乎快吓傻了,直到王彦中逼到两三步外,邓孝安终于有了力气,一把扯起尤杏儿道:“我们冲出去!”

    话音刚落,尤杏儿便被他推了出去,他也趁机自王彦中身侧蹿过。

    楼道就在眼前,邓孝安几乎要高呼侥幸了,一股冰寒之气自右臀拂到左侧大腿,接着才是剧烈的疼痛,几乎炸裂了脑子,噗通摔倒在地,哀声叫唤起来。

    王彦中收刀,正犹豫着要不要彻底解决此人,背上咚的一声响,却是那尤杏儿不知怎的有了力气和胆子,举起椅子砸了他一下。

    王彦中转身一刀,正举着椅子要来第二下的尤杏儿捧手急退。这一刀削掉了她两个指头,痛得她如杀猪一般叫唤。

    “王、王山长,饶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