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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环链第27部分阅读

    的床,冲着花日芙道:“这里很好,东西很多,又漂亮,如果能见到水塘就好了。”

    “水塘?”

    “或者是大湖,亚穗在那里见过很大很大的湖,看不到边呢。”

    “那应该叫海,亚穗去过别的地方吗?”

    宁亚穗爽快地回答了,末了补充道:“花姐姐,水也能分那么多种类吗?”

    楠木精喝光了水壶里的水,正抹着嘴角的水花,听见宁亚穗提问,趁着花日芙错愕的瞬间,替对方答道:“你叫亚穗吧。亚穗,水就是水,水能分的是纯净的水和含有杂质的水,而不是江河湖海。江河湖海是水域,水域包括泉、溪、河、湖、泽、洋、海等等,在灵界,我们通常见到是江河和海洋,泉溪要在远处的山顶才能见到。”

    “山顶?”宁亚穗问道:“那是什么?哪,楠树精,怎么不说话了,快告诉我吗。花姐姐,告诉我吗。”

    宁亚穗奇怪的问题让花日芙展露笑容,眯着眼道:“亚穗的问题,花姐姐一时不能全部回答哦。问问题是好事,可会不会问又是另一回事,来,花姐姐教你。”于是两人坐在窗台旁,面对面讨论起来。

    第十六话 海滨

    “你可以走了,葛期礼。”璀炯轩命令道,“快去快回,我还有吩咐。”

    葛期礼应答一声,退后几步,出去了。他穿过高塔的走廊,进入一间小厅,看见宁百清在和别人谈话,插嘴问道:“彤飒呢?”

    宁百清见到了略带疲倦的葛期礼,平静地说着:“她回到医务组去了。”

    “是吗?繁浩呢?”葛期礼想知道对方的去向。

    宁百清冷冷地道:“有老朋友找他去了,应该是以前的那组人吧,虽说是秘密行动组,现在看来繁浩是不能回去了。”

    葛期礼也道:“没错,总执行官让他做灵殿的引路人,大概先做副手之类的吧。彤飒恢复原来身份,继续在医务组,现在有人去传话,用不着我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那么我呢?”宁百清见葛期礼停下来,忍不住问道。

    葛期礼无奈地回答:“就是关于你的事情一个字眼也没提到,以我猜着大王既然说出口了,你这个作为未来岳父的人不用去干低下的事情。”

    宁百清一点也不感激对方:“别把其他人都说得那么愚蠢,璀炯轩也不是由一个引路的升上去吗,到现在总执行官一职还是有灵界大王掌握着,璀炯轩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其实他满有心思的,居然在灵殿外私下建造宫殿,同时也建立了学校,方便自己寻找人才替自己办事。我就是不想做才逃出去的,现在逃出去的人也只剩下我一个了。可是我有一点不懂,如果璀炯轩讨厌我,那么为什么不让我去海滨的农田,而是留在乾殿里,至少也该去旁边的小殿,真是不合道理。”

    葛期礼侧头思索着:“或许真的有问题,不过如果没有大王说那几句话,你的顾虑恐怕已经成为现实了。”葛期礼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窃窃低语的人,又道,“别再说这些了,他们都是总执行官的人,你的幸运可不到我的份儿,我可不想被流放。”

    宁百清无言地远眺窗外的风景,云丝掠过远处的尖塔,飘向远方。宁百清道:“或许我不该回来。”这声低沉的话谁也没有听见,宁百清一路上都非常低落,看着地上一块一块石板后退,精神早已飞到远处,“亚穗……隆明,你和涟漪分开的时候是不是也和现在的我一样呢?……亚穗,为什么我感到那么不安呢。”但是这一切不安在宁百清见到宁亚穗愉快笑脸的一瞬间被驱赶到天际之外,他们俩在海边相遇。

    宁亚穗在房间的窗前不断问花日芙,问着窗户外的葱郁树林,还有远处带着一层薄雾的地平线,两者之间是条泛着闪光的蓝色条带,喊着要过去。花日芙阻止不了这个对任何事情都感兴趣的孩子,半是抱着半是拖着,穿过林荫大道和一个由低矮排屋构成的小社区,来到人烟不多的沙滩。黄|色白色的沙子挤进了小女孩的脚丫子里,细小而柔软的感觉使得她高兴得手舞足蹈,“花姐姐,就是这个,我曾经见过,这样广阔的水。”

    “亚穗见过海,真厉害。”花日芙抓着宁亚穗的小手,漫步在沙滩,一脚一脚地踏着涌过来又退回去的海浪,说道:“亚穗你喜欢这里吗?”

    太阳高挂,耀眼的阳光刺痛了宁亚穗的眼睛,即使听见花日芙的提问也不回答,踏上水面,以为这里像冥界之海一样可以托得起一个人的重量,却因踏空而落入咸咸的水里。“这水是什么味道,有点苦。”宁亚穗坐起来,吐出渗入口鼻里的海水,湿渌渌的头发滴着水,刚穿上身的花衣服贴着身体,淌在滚动的浪头里。

    花日芙顾不上长衣服,跑到水里支撑着宁亚穗站起来,抹去女孩脸上的水,道:“这是海水,有盐,是咸的。”

    宁亚穗还是不明白,正想问,远远地瞧见葛期礼和宁百清一起出现,大声叫喊着:“爸爸!爸爸,你回来了!”宁亚穗一边跑一边喊着,浸湿了的衣服并没有妨碍这孩子的行动,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宁百清身边,说道:“爸爸。”宁亚穗突然停顿了一下,又问,“彤飒妈妈和繁浩爸爸呢,他们不来吗?”

    葛期礼蹲下,几乎以平行的高度和宁亚穗说话:“你彤飒妈妈和繁浩爸爸有工作,而且他们在灵界也有许多朋友,要应酬他们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这几天他们一定很忙,不能经常过来,亚穗可要体谅哦。”宁亚穗根本就不算明白,尽管不停点头,心里还是叽咕着。

    花日芙提着全湿的裙摆,走过沙滩,对另外两人道:“亏你们能找过来,今天天气良好,海面又如此平静,很适合这活泼的孩子。”

    葛期礼解释道:“才不是,我们只想绕道进入学校里罢了。校门口的那些守卫官实在让人感到麻烦,不得已才到这里,在灵界,海滩永远是没有围栏的公共地方。”

    “也对。”花日芙笑道,“亚穗刚才落水了,我们要回去换衣服。”说着,花日芙放下裙摆,脚和裙马上就沾满了细沙子,形成细碎的花纹,使那套绣花长袍看起来很怪异。

    宁百清突然发现低身整理长袍的花日芙有着妩媚的神态和娇好的身材,他看呆了。许久,葛期礼拍着他的肩膀,耳语道:“怎么,喜欢上对方了?你们两人听相配的,尤其是对宁亚穗的态度。”

    宁百清红着脸道:“别说蠢话。”然而他不让对方多说,抱起宁亚穗,一瞬间那种不安的感觉回来了,他紧紧抱着孩子,心绪烦乱地向树林走去。这个夜晚,这对父女俩是一起度过。

    第十七话 妒忌

    妒忌?虽说彤飒对花日芙的美貌产生妒忌,可这是建立在繁浩对花日芙美貌的赞叹,如果这一条不成立,彤飒对花日芙又是一种什么情感?

    繁浩最初试着去接近花日芙,每当遇到拒绝,他就会沮丧。后来他发现花日芙和不时出现在宁亚穗房间的宁百清谈笑风生,缠之间充满了爱慕之情,繁浩终于失望地回到彤飒身边。彤飒却是从葛期礼的口中知道真相,开始耍脾气,最后让繁浩投降地跪倒。彤飒得意地说道:“怎么,对方不管你粗豪的繁浩,你就来找我这个平凡的女人,我也很粗,才不能管你。好了,你留下,我去看亚穗。”

    葛期礼、宁百清、繁浩、彤飒,这四人是被列入特殊人员,因而能够随时进入灵界学校,凭着这种优势,彤飒毫无阻拦地进入学校,走在林荫道。

    “亚穗,不要跑,你的东西要掉了。”这是葛期礼的喊声,他从一条支路出现,停在十字路口,冲着树冠舞动手脚。

    彤飒走过去,问道:“亚穗怎么了?”

    葛期礼见是彤飒,无奈地道:“你的好女儿,一刻也停不下来,顶着一个瓷杯子到处跑,杯子里还是装满了水。花日芙是想让她安顿下来,好好学点礼仪,谁知道我一教她如何使用平衡力,亚穗就能如此快地学会顶着东西跑。”

    彤飒不大明白,正想问,听见宁亚穗说话:“好香的水果。”彤飒毫不犹豫地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喊道:“亚穗,你快过来。”

    话音刚落,一个影子从树顶出现,不,是出现在大树杈子上。宁亚穗纵身跳下,双手抓着一个六角状的果实,稳稳地着陆。那果子翠绿中带着暗红色的边沿,两头尖状,中间陷下去的是六条不直长角,凹凸不平的皮看起来是疙瘩,可这孩子一点也不在意,随手用衣角擦拭一番,递给彤飒,兴奋地说道:“彤飒妈妈,这果好奇怪,能吃吗?”

    葛期礼一手夺过去,轻轻晃动几下,说道:“这些果实属于灵界,不经过管理果园的执行官同意,私取是违反规定的。亚穗,这里不比酸土之地自由,你要谨慎点。”他看着流露出失望神情的宁亚穗,瞧见她头顶的那只瓷杯子里的水仍旧是满满的,不禁大吃一惊,“亚穗这么快就学会平衡,值得夸奖。亚穗想要什么奖励?”

    宁亚穗不知道葛期礼的态度转变得那么快的原因,说道:“亚穗想听故事,彤飒妈妈曾经说过的那个,好像是神灵创造大地的那个,好像执行官都是用木头制作的,被送到惩罚之区域的都是泥土做的那个。不过花姐姐说彤飒妈妈说的有点不对,神灵只是造了一些人偶,让他们自己活动而已,没有说哪个是优胜哪个是低劣。葛叔叔,你说是彤飒妈妈说的对,还是花姐姐说的对?”

    彤飒听见花日芙居然告诉宁亚穗这些东西,狠狠地问葛期礼:“花日芙在什么地方?”

    葛期礼看见彤飒瞪目咬牙的样子,诧异地退后一步,颤颤地说道:“安德鲁大王把她召过去了,现在在乾殿,所以才叫我来看护这孩子。喂,彤飒,你怎么了?”

    彤飒没有逃离,反而一把抱起宁亚穗,把她头顶的瓷杯推翻在地,打碎了。宁亚穗哭着喊道:“彤飒妈妈,不要不要抱得这么紧,好痛。”

    葛期礼追过去,从彤飒手里取回宁亚穗,不满地劝道:“你是妒嫉花日芙吧,就是你和她有过节,也不应该向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发难吧。彤飒,你清醒点,不要伤了你可爱的女儿。”

    前面的争夺,配合这几句不温不火的话,葛期礼物总算使彤飒稍稍冷静。她道:“花日芙都不知教亚穗些什么,净是和灵界无关的传说。葛期礼,不是我头脑发昏,如果宁亚穗继续学其他世界的东西,你可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亚穗一生都会活在灵界,知道其他世界的事对她没有好处。”

    葛期礼一想:“彤飒虽然说对了这里的情况,可是忽略了安德鲁大王的举动。”他边走边安慰宁亚穗,末了,想清楚了,才对身边人道:“彤飒,花日芙是安德鲁大王的人,而安德鲁大王说过要娶亚穗,你也知道,安德鲁大王不完全是灵界的大王,他的妻子也会跟随他到别的地方去,花日芙这么做没有错。”

    “你说什么?”彤飒瞪大双目,似乎不能相信葛期礼物的话。

    葛期礼重复一遍,补充道:“你那天好像因为太紧张而没听清楚大王的话,这不怪你,宁百清也这么问过我,总执行官也明明白白地写在纸上,让他看清楚,你完全可以向百清讨过来看看。”

    彤飒放松全身,低下头,有所思索,“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但至少我不想再见到花日芙。”说罢,她先一步到达宁亚穗的房间,让宁亚穗坐在身边,说起别的话题。

    妒忌?彤飒不再为繁浩而妒嫉花日芙,而是因为宁亚穗的教育问题。当彤飒知道花日芙每隔一天都会去见安德鲁大王,她就趁此机会去找宁亚穗,取代葛期礼的工作。但这并非全部取代,葛期礼也受了总执行官璀炯轩的命令,负责对宁亚穗的监视和看护。无论如何,彤飒已经失去对宁亚穗的监管权,因为有关她的一切日常生活,衣服、食物、日常用品等等,都是由花日芙一手包办,彤飒完全沾不到边:这一点才是让彤飒感到妒忌和绝望的理由。宁亚穗对彤飒的态度已经不那么亲密,她的情感已经转移到花日芙身上。

    第十八话 画的意思

    宁亚穗进入灵殿以后一直生跟随花日芙生活,宁百清也从那一天起逐渐减少探望女儿的次数,这并非是心情问题,宁百清进入了璀炯轩的视线里,使他成为了璀炯轩一个近身抄写员;这是光荣,连葛期礼也不时表示宁百清运气太好了。不过宁百清没有因此高兴,他失去出去人间的机会,永远处于总执行官璀炯轩的监视下。去探望宁亚穗的还有繁浩和彤飒,彤飒和葛期礼不用说,前者是自愿隔天探望,后者则是受了命令,不得不去。至于繁浩,最初是几天去一趟,后来是过了十天才去,再后来,就在宁亚穗也快记不起他的样子的时候,繁浩才来看一看就转身走了。宁亚穗经常问彤飒关于医务组里的事情,彤飒也乐于回答,甚至把自己学到的医疗知识都教给了宁亚穗。

    花日芙每到遇到这种时候,总是借口离开,似乎是为了避免搅乱宁亚穗的专心,特意离开。其实她听到了关于彤飒对自己不满的言辞,为了避免冲突,花日芙主动退却了。然而彤飒能留下的时间不多,经常因为医务组有急事而被迫提前离开,花日芙就在彤飒刚离开的一刻回到宁亚穗身边。

    彤飒教宁亚穗的是医学,花日芙教宁亚穗的是礼仪和知识,宁亚穗总是没完没了的问题实在让人头疼,花日芙碍于安德鲁大王的命令,尽量满足小女孩的要求。但是生活上的问题,花日芙先是教,教了后就观察。宁亚穗是个聪明的孩子,基本上讲一两次就能记住,比较困难的经常要问。不消几天,宁亚穗发现学的东西多了,脑子里一时间记不了,就把花日芙带来的东西作记事的本子,什么杯子、木板、盘子等等,通通变了个大花面,更不用说床铺、桌椅,总之能画的地方都变了样。

    这个时候头疼的是楠木精,它伸着头道:“亚穗,你能不能不在我身上写写画画的,我很不舒服,饶了我吧。”

    “可是这里已经没有东西写了。”宁亚穗嘟着小嘴道,“楠木叔叔,你能不能做一些木板给我。”

    “不行。我被做成家具的时候已经失去这种能力了。”楠木精扭过头,表示着生气,却忍不住睁眼瞧瞧失望的宁亚穗。宁亚穗见楠木精闹脾气,抓着小盒,跑到不远的一道白墙壁,画了一个小圈,又说了些什么话。楠木精松了一口气,继续看这孩子的胡闹行为。

    由于宁亚穗没有从一开始就学习文字,所有的事情是以图画记录下来,花日芙最初并不了解,准备叫人收拾清洗的时候,宁亚穗就大吵大闹的。花日芙很奇怪,于是趁着宁亚穗出了门或者睡着了才轻手蹑脚地收拾了,预料到宁亚穗会因此大发脾气。宁亚穗见到了被洗干净的东西,吵闹了一阵,又哭了一阵,等花日芙出去了,又把东西写上去了。

    花日芙气火了,趁着某天宁亚穗独自洗澡的时候,问:“楠木精,宁亚穗画的东西是不是有什么意思?”

    楠木精把宁亚穗一边画画一边喃语的情形说出来,补充道:“她好像是在把你说的东西写下来。这孩子记忆力很好,即使被你洗掉了,所有图案她都记得,然后重新画下来。”

    “原来如此。”花日芙微笑着点头,不再问。

    一天,花日芙趁着完成了教学任务之后借事离开,出了门又悄悄地返回,从门缝里观察。宁亚穗见花日芙离开身边,开始时喃喃自语,然后是轻声说什么,说着说着,就四下张望,不久就找到了一块刚洗完的干爽桌布,从床头小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盒私下藏起来的墨盒。正当花日芙以为宁亚穗要画画的时候,小女孩却去了冷水,稀释了粘稠的墨浆,才用手沾了墨水在桌布上写写画画。

    花日芙吃惊地看着宁亚穗一边重复着自己的话,一边在白布上写画的动作,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年纪却接近十岁的孩子居然自己学会做笔记。然而一塌糊涂的记录方法使得宁亚穗对曾经学习过的东西了解不深,因为是事后记录的,所以宁亚穗反馈信息的时候总是有点偏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