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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环链第69部分阅读

  黑鹤很高兴看见了这一幕,又见到从太阳分出一团火,从樊贝菲尔的插口进入人造行星纳布尔里面。世界静默了,一种可怕的安静笼罩于天地,怀着不安和期待,众人都提心吊胆地在另一个樊贝菲尔上等待。“有光了,有光了,曼恩曼夫开始运作,成功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传入黑鹤耳里,那种喜悦难以形容。

    “火?”黑鹤疑惑着,可是纳布尔不会回答。纳布尔的火持续燃烧,完全没有冷却或者更加灼热的趋势。火的存在是必要的,曼恩曼夫是纳布尔的熔岩层,主宰着人造行星的能源供应,它还有另一种功能:重塑行星上所有物质。火就是纳布尔最为重要的工具,全靠这股不灭的热力,纳布尔迈向宇宙的旅行才不会中止。纳布尔,在母星上,其名字为“月亮”,但安特列芙和黑鹤均不知道的是,纳布尔诞生时就是一个与月球体积差不多的人造卫星,当它离开创造它的太阳系时已经比原来大了一半。跟随着纳布尔的脚步,另有数颗巨型人造行星开展旅途;而纳布尔曾途经几十个太阳系,每次逗留的时间不多,收集一些星辰的碎片就离开,偶尔停留也试过长期逗留,因为后者存在拥有生命的星球。

    第二十三话 (纳布尔篇)神石之名

    纳布尔离开了母体行星,在空荡荡的宇宙空间不断移动,永无休止地持续旅程。它曾途经几十个太阳系,每次逗留的时间不多,收集一些星辰的碎片就离开,偶尔停留也试过长期逗留,因为后者存在拥有生命的星球。飘泊者之路是没有尽头的世界,他们是没有“家”的流浪者:回家的路过于漫长。“没有家的流浪者”,对纳布尔的居民也可以用这种称呼。

    是的,“没有家”,纳布尔的母星在它离开后逐步走向消亡,并非是他们的过错,而是太阳失去动力。就在纳布尔被迫徘徊于蓝色行星的时空里,那边的太阳在宇宙璀灿烟花的背景下,光芒瞬间爆发,然后暗淡,最后消失。超越死亡,所谓新生,之后就是冷却,逐渐失去光亮的恒星。从蓝色星球上举目仰望,茫茫星空中找不到纳布尔的母星,透过巨型望远镜,那颗恒星正在发红,正在扩大。是的纳布尔看不见“母亲”的余辉,因为那强烈的光芒只到达大星系的中央,还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到达蓝色星球的无数眼睛里。如今,纳布尔居民是宇宙的流浪者,属于大星系时空环链,他们早就如此了。只是母星之死这件事只有纳布尔知道,他向母亲报告信息,得到的却是其他“纳布尔”的回复。

    在离开母亲怀抱和父亲的家之时,纳布尔庞大的身躯悄悄地起了变化,受到高层时空环链的影响,心柱的物理性质向着更高等的“心”产生变异:金属保护框架脱落之后,心柱完全没有任何物体支撑,黑色的物质占据了由奇异物质制造的柱体,外层则由熔岩包裹。心柱,就是纳布尔的核心,本已支撑起人造行星的一切,更拥有给予神石的能力。

    但是到了今天,正如纳布尔所言,长期的封闭让居民的内心产生极坏的影响,对蓝色星球的态度改变了,骄傲、抗拒、厌恶、不屑,偏偏安特列芙就是回到有着这种心理的家庭。纳布尔却没有其子民的心情,一心想着摆脱困境、返回家族怀抱的它与安特列芙的黑色“艾克斯芮”互相连接起来。断裂的时空环链在樊贝菲尔的碑柱和纳布尔的心柱里产生涟漪,从某种方面而言心柱变得混乱,正在蜕变,不过仅仅是个开始。

    关于“艾克斯芮”,必须解释一回:纳布尔的子民出生时就带着这么一颗小巧的石头,他们很快就发现这种石头拥有特别的能力,有实现愿望,有控制某种力量等等。当人们对这种奇怪现象见怪不怪的时候,当四个不同地方出生的婴儿没有这些石头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非常奇怪地把这消息当成大新闻。生下他们的父母失望不已,觉得自己被纳布尔抛弃,可是这四个婴儿并非全无力量,从小就掌握力量的使用,大地的颤动、清水的流淌、烈火的明亮、轻风的吹拂,四个孩子各有力量,也能相互交流,他们彼此呼唤彼此了解,这种能力不是拥有“神石”的人可以拥有的。

    “使者。”后来,人们知道这不时出现的四个婴儿其实就是石头“艾克斯芮”。人们在发现婴儿的事后,称呼这些从心柱生出来的石头为“艾克斯芮”,意为连接者。拥有“艾克斯芮”的人能够利用其力量和对应的物体连接起来,能够运用其力量去看属于同种力量的所有事物。安特列芙在阴间酸土之地的时候就能转移空间,在灵殿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时间转换,到了冥界的时候也掌握了“看见”,看见过去、现在、未来,完全不受时空限制;在人间,少女的她已经掌握透过时空变化了解对方的状况:这是她的能力,拥有黑色球形“艾克斯芮”之人的力量;而那四个使者就是为了守护这样的人而来。

    “艾克斯芮”在蓝色星球上被称为“神石”确实有其道理,但是蓝色星球上所见的“艾克斯芮”只有一种形态――球体。其实在纳布尔,神石的形态相当丰富,扁平的、拱形的、两尖的、中间凹陷的,菱形的、方形的、圆形的、不规则形的,单是这两项就已令“艾克斯芮”的形状千变万化,更不用说配合颜色的差异,同一时候,同时出现相同形状颜色的“艾克斯芮”是不可能的事,上亿的变化和只有百万人口的纳布尔居民,决不容易出现相同。例如康丽拥有的是玫瑰色的心形“艾克斯芮”,科舍艾利是蓝青色的台形“艾克斯芮”,古费力思手里拿的是深褐色方尖形“艾克斯芮”。

    “艾克斯芮”有个奇怪的习惯,伴随着同伴的死而消失,回到心柱重新塑造。大家都把神石这一习惯当作常事,不以为然。不过因为“艾克斯芮”从来不受人控制,因此没有人能因此获得永生。

    在所有当中“艾克斯芮”,只有一颗是例外,它完全归属于心柱,独立运作,不会与同伴共同生死――它是黑色球体“艾克斯芮”,也就是安特列芙所拥有的。这颗“艾克斯芮”可以说是心柱的分身,其实早在纳布尔成型前就已经诞生,并能自行选择同伴。被黑色球体“艾克斯芮”选中的孩子能掌握纳布尔的运作方式,人们慢慢发现这样的孩子不仅拥有无可取代的力量,而且掌握知识的能力比较强,因而成为纳布尔的指定领导者。纳布尔的居民以拥有这种孩子为荣,可惜的是正如科舍艾利所言,这种孩子大多在另一个星球死亡,绝不会成为纳布尔的领导者。

    第二十四话 (纳布尔篇)两人一体

    关于“艾克斯芮”的事到此为止,多余的解释不必再言,反正这些是纳布尔本想对安特列芙说的话却变成是对黑鹤的话,由樊贝菲尔道出:“‘艾克斯芮’会引导安特列芙小姐,因此纳布尔才会出现,才会唠叨地说了一大堆事情,这些都是必须的,对安特列芙小姐而言,一切都是了解世界所必需的知识。”

    黑鹤远观安特列芙安详的睡脸,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身旁经过,于是道:“是纳布尔吗?对主人的话结束了?还是说有话对我说?”

    纳布尔见黑鹤说出自己的心思,也不隐瞒,开门见山地说道:“黑鹤,不,你是时空环链的分身,我想请你帮助我的女儿安特列芙,她想守护被她伤害的人。”

    黑鹤浅浅一笑,化成|人型,把视线从安特列芙身上转移到布满“元”的空间里,慢慢地说着:“是妖族啊,那真是太可怜了。主人她已经发现真相,要为那时候的冲动付出代价:如果这就是她的愿望,我只会帮到底。纳布尔,今后一定要让主人回去蓝色星球,就算让她在那里死去,永远不能回来,也要让她回去。”

    纳布尔心有同感,也带点儿痛惜之情:“那当然,如果不让她回去就什么也做不了。在一个太阳系待的时间长了,就会与这个地方融合起来,到那时候要离开就太晚了,所以不管牺牲多少,我一定要摆脱束缚,一定要摆脱这个太阳系的约束。”纳布尔坚定的决心。

    黑鹤听了,长呼一口气,道:“果然不出所料,你很希望离开这里,却没法摆脱我的束缚。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是不能自己决定自己的生存方式,与你还有蓝色星球上的人不一样。不管去何地何方,大家都是这个宇宙里渺小的一部分,是不可能脱离这个世界而单独存在,我们需要空间,需要一个让我们存在的世界,而宇宙就是这种时空的存在。”黑鹤的声音变了,那种成熟而低沉的声音变成了温柔而娇嫩的声音,是安特列芙的声音。

    纳布尔一愣,问:“安特列芙,你没睡吗?”

    黑鹤呵呵笑道:“睡着了,但也是清醒的,我,黑鹤,已经与主人安特列芙融合成一体,我们之间彼此有间隔,却是相连相通的。”

    “既然有间隔,又何来相连相通?”不知为何,这些玄话居然难倒纳布尔。

    安特列芙的声音轻盈而响亮,即使在广袤无垠的世界里也能荡起回音:“有间隔是因为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们有各自的思想,各自的处世态度;相连的是我们的交流,相通的是我们的皮肤,接触就能传达彼此之间的想法,交流彼此之间的意见,我和黑鹤已成为一体,已经与你所希望的结果迈出重要的一步。”

    纳布尔想了想,道:“原来如此,安特列芙她一旦死亡,就会与时空环链融合,会完全融化在时空环链之中,再也不必回到这个纳布尔或者是蓝色星球。”

    黑鹤笑道:“说对了,其实主人和我融合一起不是她的本心。”

    “唔?”纳布尔对黑鹤的话感到莫名其妙,忍不住问是怎么一回事。

    黑鹤仍以安特列芙的声音说话:“你应该没能从主人的记忆中找到她的过去。她诞生在一个死人的国度,并在那里得到我,从那时候起我就与她,与宁亚穗,与安特列芙一起生活,一起穿越时空,一起旅行,一起成长。我们是按彼此的意志一起做事,但我们绝对不会做同样的事,因为我们是不一样的。”

    纳布尔道:“我还是不能明白,黑鹤,既然你是时空环链的分身,为何要找安特列芙?”

    黑鹤道:“时空环链就是我,我就是时空环链,我有宏特赖恩的思念,也怀着奥斯罗德的心愿。时空环链是意志的存在,却并非是语言和动作来表示,正如你传授给安特列芙所有的知识所言,宇宙万物是以简单的物理化学形式来进行活动的,这就是我的活动方式,一条‘简单的线’。正因为如此,身为时空环链本身的我才需要一个代言人,把运转方式以大家能接受的方式传授于大家的意识里。现在的代言人是由数个不同身份之人的混合体,但是作为宏特赖恩或者奥斯罗德的意识已经到了极限,如果没有一个拥有足够思想意识的人来取代的话,我就会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所以必须找到一个新的灵魂,安特列芙――或者宁亚穗是理想的人选,她的经历、她的觉悟,完完全全可以成为继承者。”

    “这是你希望得到的吗?”纳布尔道。

    黑鹤道:“看来我们是殊途同归,安特列芙是只棋子,也不是只棋子。她在离开阴间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归属,所以她才会按照尊长老的指示前往人间寻找未来。不过在她找到未来的时候就碰上这种事情,是命运的安排,还是本身的选择,那已经没有关系――路有许多,任由大家自己选择,是生路是死路,是希望的出口还是绝望的死胡同,惟有走过后才会真正体会。主人她从她的继母那里获得了生命中的第二个提示,‘用行动去证明想法是否正确’,而主人她也从北方龙王口中了解到冲突,从阴间的生活和狩猎区的变故中体会到痛苦。从今以后,她将会选择自己前进的路,然后走向同一个结局。”温柔的安特列芙的声音逐渐远去,剩下的是黑鹤沉重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这两主仆又转换位置,“这就是我的未来。”

    第二十五话 (纳布尔篇)视象

    “真是残忍。”纳布尔淡淡地忽略过后面的话,说着要去办事,让黑鹤独个儿等待。

    黑鹤沉默了,不是因为对方轻描淡写地责备,也并非是因为他的不辞而别,而是因为安特列芙从睡眠中醒来。少女慢慢地睁开双目,一条缝隙里露出水灵灵的眼瞳;她精神颇佳,可话语不大清晰:“你们俩一直在我身边谈话吗?”心柱与碑柱之间存在壁垒,壁垒两旁都是黑暗的混沌空间,却是在纳布尔心里的世界,可以说这个壁垒是双重的。

    黑鹤问:“主人,我们的话,你全都听见了?”

    安特列芙点头道:“在睡梦中巩固记忆,梦也是平常所思所想的反映,你们刚才讲的一切都是我从很久以前就已看见,记在心底的事。纳布尔的长篇大论,我才刚明白一些,还远远足够,看来纳布尔说对了,超越我知识水平的文明果然不容易理解,也不容易接受。”就连黑鹤也觉得安特列芙受到相当的冲击,可是真正的部分仍未领悟,因此话语中带着那么一点自信。安特列芙停顿了一刻,严肃地说道:“正如尊长老所言,我的未来在人间:我要为自己的过错背负重任。”安特列芙举目微笑,伸手碰触无形的壁垒,抓住藏身在樊贝菲尔方尖碑柱里的黑鹤,迅速地扯到身边,一下子搂着对方。黑鹤透过接触知道安特列芙想获得安慰,那是长期逗留在黑暗和冰冷的空间里所引起的心情,但她没有安慰主人,而是化成一团烟雾,包裹着对方的身体,给予一种奇妙的温暖气息。安特列芙从黑鹤怀里取回两颗黑色的小球,看着罗杰和虚丰沉睡的脸庞,不安和迷惘削去许多,于是再度开腔:“你愿意和我融合一体吗?”

    黑鹤摇头道:“不,不是一定要,而是必须,主人,如果我们不融合成一体就不能理解时空环链的真谛,不能把这份真谛转述给任何人,这就是我选择纳布尔作为现身之地的原因。纳布尔的中央庭柱是时空环链本身力量的凝聚,因此也是我本身。主人,你不管走怎么样的路,结果都是一样,而我始终是我,我是时空环链。那么你呢?安特列芙,我的主人,你的心又在什么地方?”

    “我的心在什么地方?”安特列芙呆然反问,没等黑鹤发问,乐着道:“你啊,这么小的事也来问吗?我和你相处那么久,难道你就一点心灵相通的感觉都没有吗?我想什么,我的心在什么地方,你不用问也应该知道。好了,不说这个,纳布尔,关于睡觉前你说的话,能够再跟我说一次吗?我想知道一件事,那段话的真正意思。在我清醒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荒芜的大地,在我沉睡的时候那片土地的空虚占据了我的视野――时空环链断了,那个世界就一片荒凉,如果真是如此,只要我连接时空环链就能解决一切吗?”显然安特列芙忘记纳布尔要去办事。

    “你看到了什么?”纳布尔突然插口发问。

    安特列芙一点也没有被吓倒,甚至不在乎对方悄悄返回,而是很平静地把自己所见的景象一一道出。原来早在纳布尔结束上次谈话的时候,安特列芙的视野里出现了金善的身影。是的,少女从纳布尔前身的灾难看到毁灭的可能,从而激发了她对金善的关注,看到远未发生的悲剧。现在的她什么也做不了,过去也好,未来也好,都是伸手所不能及的世界。丈夫金善的方脸庞依然挂着忧郁和温柔的微笑,却令安特列芙感到痛苦;她还未来得及细想,金善的身影消失了,展现于眼前的是高楼林立的都市以及荒芜的大地。安特列芙把眼里所见的影像和心底的感受一一告诉纳布尔,并补充道:“广阔的海域变成了黑色,无数鱼类的尸体铺满海面,水里一片死寂;广阔的大地全变成了黄|色,绿色的森林和草原退缩到水岸边,动物找不到多少只……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是荒凉吧。这是我破坏时空环链的结果吗?”

    纳布尔沉默了非常长的一段时间后才回答道:“未必,虽然破坏时空环链会导致物质流动的变更,但必须是在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