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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环链第107部分阅读

    推着黑鹤,极为勉强地分开了两人,并排的三个逐渐远离黑鹤。花日芙见此才继续道:“别怪宁百清,他经历过不少事情,可能有所误会。”

    宁百清一边被拉向门口,一边喊道:“误会?我没有误会,花日芙,我没有误会,是她,是她把我送回这片土地……”门关了,后面隐隐约约的话不再提及,房间里只剩下几个女性。

    彤飒带着歉意对黑鹤道:“很对不起,黑鹤,我们才第一次见你就弄成这样,实在不好意思。说起来宁百清的反应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他,黑鹤是不是以前见过他了?”

    黑鹤摇头道:“我是第一次见到宁先生的,不过主人好像见到了以后的我。那时候她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责怪宁百清,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以后?不是阿清的错?”这一瞬间,花日芙和彤飒都想起了另一个让她们更加不安的名词――“时间转换”,宁亚穗拥有时间转换能力?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她将同时拥有比安德鲁大王更强的力量,是谁也不能阻挡的力量。本章节随风手打 lwen2但是拥有时空力量的人,在灵界是绝对不能活下去的,灵界规章明白地写着拥有此种能力者必须判处死刑;是怎么一种死刑,规章里没有清楚道出,而且从古到今没有一人因为拥有这种能力被处决。

    花日芙极度不安地想了想,双手握拳,绕了一圈,把放在床头柜上的黑墨盒收到抽屉里,然后道:“黑鹤,这种话别说给任何人听,这里也就只有我们知道。”见黑鹤有点疑惑,补充道,“宁亚穗,你的主人懂得空间转移能力一事大家已经被公开了,大家不对她有任何行动是因为安德鲁大王的意思,但是如果时间转换之力也被公开,那么你主人会死。”这话让黑鹤非常震惊,她没有反驳的话,看了看宁亚穗依旧意识模糊的神色,默然了。花日芙则去关上了白漆木门,对身边的彤飒道:“你说黑鹤会不会保守秘密呢。”

    彤飒呆站在墙边,听见花日芙的问话,才回过神来道:“哦,如果她为了她主人亚穗能够活下去,那就应该不会说;但我担心宁百清或者楠木精会把这事说出去。”

    “这话怎么说?”花日芙有点迷惑。

    彤飒轻轻舒展筋骨,压抑着麻乱的心情,装作平静地道:“我?久以前听葛期礼说过,宁百清曾经在人间居住过一段长时间,那里有他的朋友;据说他这个朋友因为某个人的缘故落入陷阱,而宁百清自己则被送回来,回到这个惩罚人的灵界里来。现在我们知道黑鹤就是当时的那人,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对宁百清来说未免太残酷了:黑鹤是宁亚穗的阴间武器,宁亚穗是宁百清的女儿,而宁百清是因为黑鹤才遇到宁亚穗的,这样的关系叫人如何面对,就是我,我想我也一时接受不了。”花日芙没有言语,这件事她没有插口的理由。“刚才听黑鹤所言,亚穗的能力在我们的想象之外;不过黑鹤也同时说过她和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如果她从来没有见过宁百清,那么宁百清以前所见的那个黑鹤,说不定就是……”

    花日芙嘘地一声,左右瞧一瞧,见无人在场,耳语道:“别说下去了,我们去看看宁百清冷静下来没有。”说罢,她拉着彤飒的衣袖,哄着她离开走廊。花日芙和彤飒一前一后向大路方向过去,没有注意到在她们身后有一人站在走廊的支路里头――他是安?鲁。

    安德鲁把两人的对话全听在心底里,仔细一想大概明白了她们的担忧:宁亚穗拥有时间转换、空间转移两种能力。他浅笑着走过门口,伸手敲门,指关节还没到达门板又缩回去,转身离开。跟在安德鲁后面的几个仆人谨慎地跟着,见大王没有说话和闯入的意思,有人颤颤地鞠躬道:“大王,你要进去吗?”

    安德鲁狠狠地盯了那个不抬头的仆人一眼,道:“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吾回主殿去。明天吾要离开灵殿,到别地方巡视,然后回来把宁亚穗接走,这么一个好孩子,吾巴不得马上得到呢,可惜还是个小孩啊。”对于安德鲁的感叹,大家都听得出他有那种意思,等待宁亚穗长大到成家需要时间,与其慢慢地等她在灵界长大,不如留在身边看护比较好,而且自己的人总比璀炯轩来得放心,也比较容易控制。安德鲁瞬间的想法过后,静静地离开了。隔着门,黑鹤在另一头听见了莫名其妙的话,虽不知道如何解释,却能感受到里面的心意,一种令黑鹤感到不安的不能言语的情感。

    花日芙和彤飒沿着支路走到了交接点,看见宁百清被一群人包围着。她们走过去,透过人们臂弯间的缝隙看见宁百清一人坐在弧形的石凳上,嘴脚边、衣服上、地面上沾着不少的水,旁边放着一个灰色的大漆花壶,壶口盖着一块湿渌渌的碎布。宁百清似乎喝了许多水,壶一碰就发出响亮的声音,他似乎也没有调整好呼吸,肩膀随着呼吸上下抽搐着,扭曲的脸庞上夹杂着泪水,前额零乱的头发和那双又滑又亮的手,说明宁百清正经历痛苦的挣扎。此刻的他虽然稍微平静了,不过内心的挣扎仍然存在,依旧缠绕着,没有平复。花日芙和彤飒挤进人群里,先在旁边观察宁百清,见对方安静地坐着,葛期礼和万竣吕一左一右地待在他身边,大家都有点累,没有人说话。

    彤飒一咬牙,走过去道:“宁百清,亚穗她已经睡了,我们……”

    “黑鹤呢?”宁百清平静地抬头,以极度哀怨的眼神看着彤飒。

    彤飒不敢把宁亚穗拥有时间转换能力一事说出来,于是道:“黑鹤也睡了,但它是亚穗的武器,我们不能让她们俩分离。”

    刹那间宁百清眼里露出迷惘的神情,好一会儿才道:“以前我总是以为放下一件事并不困难,想着德明为了照顾好弟妹而放弃舒适生活其实很平常,现在想来他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情才放弃的,而且放弃得很彻底,甚至在那种危急情况也不曾想着要回去。为什么轮到我就变成如此?亚穗是我在那时候制造出来的孩子,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办?”最后是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呜咽声。

    彤飒无言地看着落泪的宁百清,与葛期礼相互对望,不知道如何安慰。天空已经漆黑一团,各大柱子的挂灯早已明亮,万竣吕的下属把手提灯点着,把交接点照耀得亮如白昼。许久,花日芙终于说话了:“百清,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黑鹤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但一切都已成过去,别想太多了。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恐怕不是我们一时能够接受得了的,既然如此,我们暂时把今天的事情放在一边,按平时的做法对待亚穗小姐,观察黑鹤,只要黑鹤有任何一点奇怪的动作,我们马上把它关禁起来。葛期礼,你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吗?”

    葛期礼阴沉着脸想事情,忽然听见花日芙的话,仿佛刚睡醒般说道:“大概吧,不过现在我们也只好如此了。百清,你暂时不要对黑鹤有任何过激行动,也尽量别单独找宁亚穗,对你对她都好。”

    宁百清微微点头,收起了痛苦,道:“我会去看亚穗的,在那之前,你们把黑鹤带到我见不着的地方去。”这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大家只好答应宁百清这个看似最好的建议。

    花日芙的建议确实对宁百清父女有好处,两人的见面总算没有遇到让人犯难的事情,平静却别扭着。缠绕在宁百清内心深处的纽结没有被解开,是替自己报仇还是和女儿一起躲避世界的目光而活下去,宁百清自始至终都无法选择。父女两人也不是单独相处,每次或是花日芙或是彤飒在场,尽管大家已经不觉危险,但对让两人独处总有点不放心。宁亚穗记不起当天的事情,黑鹤听取了花日芙的意见,默默地站在一旁,不然就是躲在浴室里;另外的人根本连半个字眼也不说,宁亚穗虽然感到奇怪,但没有追问。让这个小女孩在意的是与爸爸宁百清见面的时候,她感觉到不妥:最初宁百清只问学业上的事,也曾经带来玩具和零食。

    天星孤雏 十八 处决

    对于父亲改变态度,刚开始的时候,宁亚穗很不习惯,也不明白当中理由;一个孩子想和爸爸交流的那种感情得不到满足,宁亚穗极度失望。有一次,宁亚穗趁着爸爸离开后的空档,问花日芙,花日芙笑笑不答;这个小女孩又问彤飒:“彤飒妈妈,为什么爸爸最近老喜欢带些零食过来?为什么每次爸爸来的时候,黑鹤都得离开呢?”

    面对宁亚穗天真的问题,彤飒既不能说真话,也不能不回答,想了想才苦笑道:“你爸爸最近心情不佳,不过暂时而已,他给你带来零食是为了逗你开心,要知道你爸爸忙,没什么时间过来,也没有时间来做其他事情,这些东西已经是他尽其所能的范围了。亚穗,不要责怪爸爸,他工作多着呢。”这些不大连贯的话从彤飒口里说出来,对宁亚穗来说也是蛮奇怪的,然而她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只好看着彤飒带着怪异的神情关上房间的门。

    宁亚穗坐在床铺上,问端着热水过来的黑鹤:“大家为什么要隐瞒呢?”

    黑鹤把茶递给主人,道:“我不知道。”其实黑鹤知道,不过宁亚穗既然见过未来的自己,为什么那个“自己”不把事情告诉她,非让她烦恼不可?如果说主人当时还小,那么此时此刻一个已经六七岁的孩子能理解更多的事情,可是未来的自己又为何不出来解释?黑鹤不懂,是因为她还没有到达那种程度。宁亚穗看了看黑鹤,又转身去看窗外的草木。突然她像失去了灵魂一般凝望的眼睛失去了光点,黑鹤知道主人又一次不自觉地进行时空转移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一阵充满着春天气息的微风拂过半透明的白窗帘,摇动着摆放在雕花圆桌上的花篮,清幽的花香在明镜般的私人空间里回旋,外面的草香味也飘进来了,混杂着另一种甜甜的味道随风而来。黑鹤液化的身躯从房间地板冒出来,等全身浮现了才释放主人。宁亚穗放下怀抱里的一块土黄|色的泥板,拍拍身上灰尘,抹掉泥板上的尘土,把水壶里的清水倒在泥板上面。水浸润了泥板,洗去了尘土,凹陷的部分一目了然,板面上密密麻麻地雕刻了数十行的字,是古文字?宁亚穗没有和黑鹤对话,而是直接拿出笔记本记录,神情专注,这个小女孩很快地就忘记了爸爸奇怪的行为。

    这种生活经历了一段较长的时间后,有一天繁浩回来了,他传来了震惊的消息:灵界打败仗了。繁浩从一个当跑腿的调去做前线当邮差一类工作,两边跑实在是辛苦。彤飒没有直接和繁浩碰面,远远地见对方消瘦了,皮肤黑亮又粗糙,一阵心疼。彤飒不和繁浩直接见面是有理由的:他们上次吵架了,因为繁浩认为葛期礼是第三者,彤飒不得不躲避对方以免把事情闹大。说正题,繁浩的消息是这样的:灵界和冥界在达培歇的塔塔绍河发生冲突,冲突的后果是灵界失去了几名战斗人员,同时有几个人受伤了。身为医务组成员的彤飒接受命令,跟领着一队人到前线。

    彤飒和繁浩离开了灵殿;安德鲁不知道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自从那天就再也没出现过;宁亚穗去教室后,花日芙不再需要贴身照顾,可以把精力用在别的事情上面。宁百清在彤飒离开灵殿的那一天探望女儿宁亚穗,末了要离开的时候,说了声“再见”,那是宁亚穗最后听见的爸爸的声音。宁亚穗那时候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安,相反的是,宁百清出了门就开始落泪,是乐是悲,他说不清楚,似乎在达到自己目的的同时却失去了一个亲人。

    第二天,宁亚穗如常拿着书本走出房间,刚打开漆木门就看见一排穿着黑色大袍的士兵围在门口处,刹那间无名的恐惧涌上来。她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被其中一个强壮而高大的士兵用长矛架在细弱的肩膀上,命令道:“跟我走,不许说话,不许有任何举动,你只需跟我们走。”

    “可是……”

    “不许说话。”对方大喝一声,把宁亚穗压倒在地,然后叫旁边的人反剪小女孩双手,一声喝道:“走。”这群人马上分成两批,一批簇拥着宁亚穗走出去了,另一批把黑鹤推入房间,挤入小铁箱内,用数十颗铁钉把铁箱钉得密不透风。铁箱坚固如铜墙铁壁,不透一丝空气,不过一点光线,黑鹤只知道铁箱子在摇晃,这些人究竟要带自己去哪里,她不知道;她心里只想着主人在哪里?但宁亚穗已经离它远去。

    宁亚穗离开黑鹤身边,心乱极了,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在树林的路走着。这个小女孩不停回望,似乎想找到黑鹤,也似乎想找花日芙,然而黑鹤来不了,花日芙也不知在何处:宁亚穗失望了。不久这一行人离开了大路,穿过一条林荫道,沉默的空气中充满了恐怖的气氛,宁亚穗想不出下面可能发生的事,直到那个下命令的人又一次喝道:“带上眼布。”

    简单的命令还未说完,宁亚穗眼前一黑,再也看不见东西。她害怕地叫道:“不要,让我见花姐姐,让……”对方并没有让她说下去,用布堵住了小女孩的口,拉着她走。宁亚穗只知道走出了林荫道的阴冷,一段阳光普照下的温暖小路,之后是一阵冷湿的空气,接着是一条长长的梯级,到了梯级最下面的时候听见非常吵杂的声音,然后一道门关闭的声音传入耳中,最后是一片寂静的虚无,人们走掉了。

    由于双手被反剪绑着,宁亚穗无法挣脱并且取下眼布,在黑暗和寂静中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时间。腐臭味夹杂着血腥味盘旋于冰冷的空气里,久久不散;水,一滴水落于水面的声音,清脆、响亮、纯净,徘徊在无边黑暗世界里,水被过滤了,泥土作为滤网隔绝了多少红尘,只有大地知道。宁亚穗感到害怕,叫喊着,声音却无法传达;挪动着,身体却不能动;聍听着,四周却沉默了。她在绝望中开始哭泣,眼泪慢慢地浸染着布条。

    ――

    宁百清此刻却在总执行官璀炯轩身后,低头沉思。璀炯轩斜斜地看着他,冷漠地问道:“那孩子已经被送到特别监狱,今天就对她用刑。”

    宁百清停下脚步,看了看草地,道:“但是亚穗她拥有时空力量,这不能不防。”表面的平静掩饰不了内心的挣扎,他在后悔,他在犹豫,他在盼望着事情尽快过去。

    璀炯轩怎么会看不出来,但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所以我们不仅要实施葬刑,还要夺走她的眼睛。你不是说过她只有盯着前方的时候才能进行空间转移和时间转换,我就拿这点彻底毁掉破坏灵界存在的人。”话是真实的,宁百清心里仿佛被铁锤重重敲打般地抖动一下,带着悲伤和悔恨地盯着璀炯轩的后背。对方没有回头,只是说道:“放心,这是为了大王好,为了你好,也是为了灵界甚至世界上众生的好。宁百清,那边很快就有消息了。”之后继续无言地向主殿行进。

    ――

    宁亚穗哭累了,稍稍睡了一会儿,突然被恶梦惊醒了,四周还是那么寂静。小女孩总算冷静下来,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下面的岩石在吸收身体的热量,这种冷让宁亚穗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她心里呼唤着:“彤飒妈妈……花姐姐……黑鹤……黑鹤……”重复地呼唤声中,一次也没叫爸爸宁百清,是自明是感觉,宁亚穗不知道,她也没有心思去解释这个。“黑鹤,你究竟怎么了?黑鹤,你在哪里?”想着,呼唤着,一种酸苦涌入宁亚穗的内心,让她又再度饮泣。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宁亚穗停止哭泣,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话。可是这些人一句话也没说,放下一堆响着金属声音的东西,在匆匆走动。不久宁亚穗感到旁边传来了火的热力,这点热力越来越接近自己。宁亚穗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眼布被挪掉了,强烈的红光映入眼帘。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但刹那间头部被某人用强有力的手固定在一个方向,另一个强烈的热源贴在了小女孩的眼睛上。宁亚穗惨叫着扭动身体,直到对方放开她,她卷缩着身体试图摆脱痛楚:然而这是徒劳的。在她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时候,有人抬着她离开了这个密室。

    宁亚穗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