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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环链第117部分阅读

    边的河比山峦另一头的还要宽,平静的湖水上浮着几叶轻舟,一只大船正穿过树林里一条曲折的河道逆流而上。

    宁亚穗看了大船一眼,不怎么在意,也没向黑鹤下令,看着远方起伏不定的地势,纳闷着达培歇的正确位置。她不曾想到此刻大船上的人发现了黑鹤的存在,在明亮无云的蔚蓝天空中,一只纯黑的仙鹤是多么的显眼。船上的人指指点点,一只大蝙蝠从船头起飞,挡在黑鹤前方,大声喝道:“不管是谁,没经过同意擅自飞入达培歇范围的人都给我降落。”

    对方的话里找不到缺口,宁亚穗无从反驳,只好恭顺地道:“好,既然这里是达培歇的范围,黑鹤,降落。”

    巨大的船一共五层,下面作为船室的舱并没有露出,中间一层开了一排方圆交错的透气窗,上面两层是走廊,精细雕刻着奇花异草或者神灵仙人的栏杆以红色为主调,与镀在船身的金花形成强烈的对比,船尾的钩子挂了个弯弯的黑色月亮,船首的龙头上架了个黑色球体――太阳。五支又高又粗的桅杆缠满了结实的绳索,因为风向不对,船没有张帆,仅以人力前进;又因为逆流而上,大船行驶起来非常吃力,许久才走了一小段路。

    宁亚穗被大蝙蝠逼降,落在船首,看着对方把自己倒挂在桅杆的绳索下,用一只半睁的眼瞧自己,突然而来的感觉是那么不舒服,不是害怕,但有一点慌乱。船首的几个人远远地靠边站,谁也不肯靠近小女孩一步。宁亚穗对这种敌意的态度看多了,反而松懈下来,对纜|乳|芟碌墓淖吹屏巳ぃ叩介芟拢饭鄄臁?

    “亚穗小姐,亚穗小姐,真的是你吗?”一把熟悉的叫声从右边的走廊传来。宁亚穗循声转身一看,对方是个少女,比伊莉娜略小,圆脸、大眼、小嘴,光滑白嫩的皮肤配上一件粉红大裙,显得多么华丽。那大裙上紧下松,蕾丝花边绕着衣服卷了一圈又一圈,把原本质地柔软的布料硬是钉成不舒服的板子:船上的人都穿着这种衣服,但款式稍有不同。这些人不戴头饰,让头发随意垂落,或者扎束成髻。“徐艾琳?”宁亚穗终于想起这个灵殿的厨师,“你怎么也在这儿?”

    徐艾琳提着裙摆跑到宁亚穗身边,道:“这才是我要问的事呢?你,长高了。”阴间的人在体形上是不会变化,不管经历多少岁月,所以不能用外貌的年纪判断一个灵魂在阴间的时间。徐艾琳是灵魂,宁亚穗是活人,宁亚穗变了,徐艾琳却毫无变化,依然是那副秀美的模样。

    天星孤雏 五十二 重遇花日芙

    徐艾琳是灵魂,宁亚穗是活人,宁亚穗变了,徐艾琳却毫无变化。 笔下文学面对徐艾琳的问题,宁亚穗微微低头,不再说话,她知道对方逃过来的理由,在接触的一瞬间知道的。

    这时候大船停在一道大坝下面,缓慢驶入人造水台,以水为动力,向上面的大湖抬升。由于没有听见宁亚穗说话,上面的大蝙蝠说道:“喂,小姑娘,你和这是黑色的鹤是一体的吗?怎么不说话,就算不回答我的问题,也赶快回答艾琳小姐的问题,这船上的工作是由她负责的,如果你不说话,那就是不尊重我们的规矩。”

    徐艾琳反而喝斥大蝙蝠:“布鲁布施,宁亚穗小姐是安德鲁大王的未婚妻,你说话尊重点。”宁亚穗听了,也不说话,盯着大蝙蝠瞪大了的眼睛,说高兴说不上,说好奇也说不上,倒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蝙蝠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没想到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居然和阴间之王有如此深的联系,不得不道歉道:“对不起,宁亚穗小姐,小人不知道小姐的身份,请见谅。可是艾琳小姐,你这么做也不是待客之道,快到里面去找长老,准备好午饭,好好招待一番。”

    徐艾琳冲着布鲁布施作鬼脸,拉着宁亚穗的手道:“这边请。”两人走过长廊,攀上弧梯,走上顶楼的大厅。透明的玻璃天幕让阳光毫无阻挡地射入大厅,四壁的支撑架摆着人型的雕塑,旁边的玻璃染成各种色彩,透过阳光,形成一种奇异的景象。大厅正门的对面站着一人,他正透过窗户眺望树林和岩山。此人穿着整齐的黑色礼服,笔挺的身材,卷曲的短发,清爽中带着一丝威严,肃穆的神情下更显出中年人身份不凡。魁克长老面向宁亚穗,轻吻对方手背,道:“欢迎来到达培歇,宁亚穗小姐。”

    宁亚穗双手垂放,微微躬身俯首,表示对对方的敬意,道:“小女宁亚穗拜会魁克长老。”

    凝重的气氛使大家不愿多言语,甚是尴尬;为了缓和气氛,魁克长老吩咐人让宁亚穗休息洗澡,又叫人把桌椅铺好,放上精美的食物,请客人坐下,又见宁亚穗不动手取食,说道:“怎么,不合适吗?”

    宁亚穗抬头道:“没有,我不习惯在这种气氛而已。”为了释疑,她取了鲜桃,用小刀切碎才吃。现在的宁亚穗穿着一件红底大花连衣裙,少许花边作为衬托,比徐艾琳穿的那件略为清雅一点;宁亚穗有戴上一条镶有星红宝石的银链,一顶装饰用的帽型头花,一对白手套,这身打扮也不是徐艾琳能享受的。

    魁克长老晃着玻璃酒杯,喝了一点清酒,漫不经心地说:“我知道,但我请来了一位你相当熟悉的女士。”长老故意表现神秘,却瞒不过宁亚穗的心和眼,即使众人在保持神秘感,她心底想到的只是“花日芙”。

    这时候,徐艾琳重新出现在顶楼大厅,领着身后一位高贵的女士来到长桌子旁,请对方坐下后,自己绕过宁亚穗背后,低声说了一句,坐在女士的对面。“她是花日芙夫人。”宁亚穗听的清清楚楚,看着这个无论身材、肤色、容貌都没有巨大改变的美人,那种憔悴而漠然的神情却令人心碎。她穿着简朴,上衣下褂,浑身全白,没有首饰,也没有化妆,纯粹的自然之美。没有神采的眼睛什么也不看,对着整整一桌子的食物,毫无反应。宁亚穗看得心疼,不顾场合,站起来走到花日芙身边,俯身蹲下,轻轻呼唤道:“花姐姐。”

    这句极低沉的话透过耳朵,传入花日芙的心底。一直低头不语的花日芙斜看着这个岁女孩以水一般的眼睛哀伤而坚定地盯着自己,又见黑鹤在她身边站着。“亚穗?”

    已经“死亡”了的宁亚穗突然站在自己面前,花日芙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宁亚穗抱着她低声哭泣的时候,花日芙才不确定地搂过来,轻轻抚摸女孩的脊背,确信那是温暖的存在,才猛地抓着她的头,看着她的脸。宁亚穗长高了许多,可脸庞还是以前那种圆圆的形状,高厚润泽的鼻子略带兴奋地呼吸着,红红的嘴唇,卷曲的褐色头发:这是宁亚穗的脸。唯一改变的是肤色,那种带着红润的白皮肤变得黝黑,是长期生活在沙漠的结果。如果说改变最大的是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过去纯真孩子的眼如今已找不到清澈的水,瞳孔透露着哀伤和坚定,深邃得让如同瀑布潭,看不倒底。“亚穗?你真的是亚穗吗?你还活着?不可能。”花日芙低语着。

    宁亚穗再次搂着花日芙,颤抖着说道:“是的,是我,我回来了。”

    “回来了?”花日芙刹那间想起了宁百清,猛地抓住宁亚穗的肩膀,把她推到眼前,惶恐地道,“快回去,不要来,不要。”花日芙放开宁亚穗,掩面而哭,原因倒是没说。

    宁亚穗缓缓站起来,握着花日芙的手腕,凑到她耳边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是爸爸出卖了我,但我并不恨,我不会向爸爸报仇的,不管他做了多么对不起我的事。”宁亚穗也想哭,却忍着,“我,来达培歇是为了找到真相,我心底所疑虑的事情的真相。我必须知道的事情,尊长老所说的我的未来,究竟是什么;大家都阻止我去战斗,又是因为什么;我有很多问题,但是……”宁亚穗退后一步,带着泪水笑道:“但是,花姐姐好像胃口不佳,桌上的果品太硬,如果能选果肉松软的就好,例如浆果。”

    宁亚穗把话说得这么明白,魁克长老吩咐换菜,花日芙笑逐颜开:“亚穗,你学会了许多东西。”尽管有合适的食物,花日芙也只吃一丁点就住手了,“已经够了,谢谢长老的邀请。”

    魁克长老道:“宁亚穗小姐去陪花日芙夫人,你们很久没有碰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艾琳,你也去,她们俩有任何需要尽管报上来,我们以最大能力满足两位的要求。”

    花日芙不知道该说什么,宁亚穗道:“能给我们一间独立的客房吗,我想和花姐姐单独倾谈。”这要求不过分,也很简单,魁克长老老早就安排好了。三个女性告辞了晃着酒杯的魁克长老,沿着走廊到船头的房间。

    徐艾琳和宁亚穗扶着身体虚弱的花日芙坐下,前者拉开挂帘,现出大块的玻璃,大船前进方向的景色一览无余:两旁的树木逐渐稀少,河岸的堤坝接近大船中线,果林田地就在堤坝下面,绿油油的一片广阔的大地。宁亚穗走到玻璃窗旁,眺望外面,见有不少人兽在耕作,又见果林旁边架着几间简陋的茅屋,那种平静是现在的宁亚穗想要的。前方没有了堤岸,两壁陡峭的岩石左右挡住视线,宁亚穗于是低头观看平静的河水。

    花日芙把宁亚穗上下端详够了,问道:“亚穗,你刚才还有要说的话,能说给我听听吗?”

    宁亚穗转身到花日芙旁边坐下,把裙摆放好,拿起才端来的茶水,看着杯里的水起了涟漪,说道:“花姐姐,我能叫你妈妈吗?”

    花日芙瞪着眼睛反问:“亚穗,你知道我跟宁百清的事?”

    看见徐艾琳一脸惊惶的样子,宁亚穗道:“知道,我全部知道,还有爸爸不是故意出卖我的事,我也知道繁浩爸爸的死、彤飒妈妈的转世、葛叔叔的去向,而且我也知道辛达科和灵界的关系。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璀炯轩要杀我,为什么大家都阻止我去战斗。‘以战争解决战争,到最后什么也是会到同样的循环里。’丹舞老师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我应该怎么去阻止璀炯轩继续伤害冥界?”

    花日芙长长地一声叹息:“亚穗,你是无法阻止战争。”宁亚穗抬头看着花日芙,只见这个已经被众人尊称为夫人的美妇稍稍端坐,绷着脸道:“谁也不能阻止战争,你也好,安德鲁大王也好,都是不能做到的。亚穗,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愿望,实现愿望也可能与他人发生冲突,战争是这种冲突的扩大,所以不管你做什么,一时中断的战争最后还是会在酝酿中爆发,阻断一时可能会是事情演变成最糟糕的结果。”

    “那么我该怎么办?大家都反对我的建议,我该怎么办?”

    花日芙抓着宁亚穗的手,以温柔的眼神看着女孩:“不要顾虑,不管碰到多少墙壁,也不要害怕受伤,按照你自己的意思去做,用行动去证明想法是否正确。这是你成长过程中的必经之路,亚穗,花姐姐我已经没有能教你的东西,你自己去体会自己的未来吧。”

    “妈妈果然能解答我的困惑。”如同云雾散开一般,明净的天空露出了笑脸,日月星辰在向宁亚穗招手,“我明白了,我不会逃避,我一定会帮助安德鲁大王,我一定按照尊长老的意思前往人间:我的命运,由我来掌握。”花日芙以浅浅的笑容表示对宁亚穗誓言的赞赏,然后背靠着大椅,闭目休息。

    徐艾琳从门口观看着一切,等两人安静后回到魁克长老身边,把花日芙和宁亚穗的对话全部说出来。魁克长老慢悠悠地摇着安乐椅,叹一声道:“花日芙啊花日芙,你就是要把最后的训导交给宁亚穗才活到今天,可惜你们的缘分快完了。”

    这一声叹息,徐艾琳听了倒是觉得有一点点安慰,又有那么一点点唏嘘,还有一点舍不得。“命运”,谁也没有尊长老的能力,无法预知宁亚穗的未来,她陷入沉思。

    又过了一道大水闸,魁克长老的大船仍旧逆流而上。

    天星孤雏 五十三 山水城市

    ( )又过了一道大水闸,魁克长老的大船仍旧逆流而上。太阳的斜辉从船舷右边射来,天空被数条金色、红色的长带划分成细碎的图案,一副风景画呈现眼前。大地依然绿绿葱葱,在斑块状的绿叶中,几百个土色的小方地露出来,数十人在靠近大船的少数空地向船上挥手。船上的人也在挥手,有人甚至在喊:“我们回来了!”

    宁亚穗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从船舱里走出来舒展筋骨的她在看不见地面人群的角落里默默地站着。不久前,花日芙说完了那段话后似乎相当疲倦,不声不响地睡着了,宁亚穗不想打搅,于是摄手摄脚地溜出来,让一个身体开始透明的人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花……妈妈……”她本想低声说些话语,结果话都被咽在嘴边,一言半句也说不成。这孩子咬着牙,沉默地站在门外一会儿,终于迈步出去。

    船舷的左方有一座峭壁,以冥界山峦的某个山坳作为,一直延伸到前方的地平线,看不到尽头。巨大而高耸的峭壁像一座高山的剖面,各色岩石或混合或平行,交错一起,形成天然的纺织物。峭壁有个顶峰,隐约可见其竖立着几块长方形的巨石,一条红链从巨石的缝隙流出,直坠峭壁下面的树林。宁亚穗没能看见瀑布下的深潭,只看见长长的峭壁还挂着六条同样的瀑布,从阳光的角度,瀑布呈现着各自的色彩,黑色的、白色的、金色的、红色的,给孤独的峭壁增添奇异的美丽。

    徐艾琳悄然靠近,恭敬地说道:“宁亚穗小姐,太阳快要到大裂缝下面,今晚有宴会,你要去吗?”

    宁亚穗不怎么在意对方的话,却问:“这里就是达培歇吗?”

    “是的,这里是达培歇的郊外,因为灵界的侵袭一般不会到达此处,这里十分平静。”徐艾琳解说道,“这里的人用泥砖砌成房屋,屋顶的平面连接起来形成道路,大家在下面居住,在上面活动。”

    “很漂亮。”宁亚穗似乎在想事情,对于徐艾琳的解说没大反应。她抬头看着向上的山坡,地势明显地比之前缓和得多,仍要通过水闸。宁亚穗又问:“我们什么时候会真正到达城里?很远吗?”

    “不,过了今晚就能回到神殿。”徐艾琳的回答出乎宁亚穗意料,这种距离怎能说不远,宁亚穗却不想反驳。见宁亚穗摆着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徐艾琳又道:“这艘船不时来往神殿和冥界山峦之间,每次来回需要十多天,除去逗留的时间,大概要二十天来回,所以明天早上能回到神殿已经是最后的路程。”

    宁亚穗吃惊地盯着对方,心想:“怎么会?”此刻这女孩才从记忆深处找到小堡纽伦的行进时间――从石原到卡狄罗足足用了二十八天,尽管是慢慢行驶,可这段距离实在够远,但乘坐黑鹤的她只用一天时间经过这段路程并且穿过石原和草地,进入森林。宁亚穗不由自主地低语道:“蚌子生和真吕好像没提及这个。”

    徐艾琳问道:“你见过蚌子生长老吗?”见宁亚穗呆立着,便继续解释道,“蚌子生长老是魁克长老与小堡纽伦之间的纽带,那是几年前开始的事;之前小堡纽伦都会直接进入达培歇,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到达石原后折返。宁亚穗小姐?你没事?”

    “几年前?那正是我开始住在小堡纽伦前后的事情?难道说……”宁亚穗愣站了许久,然后以一句“我要冷静一下”向对方告辞,在惊讶中默默地走开。

    不久天色暗下来,一些“元”升上来,其光芒却被达培歇城里的灯火遮蔽,毫无华彩。山顶通明的灯火不能映照达培歇的真实一面,仰望是个障碍,会带来失落感。普通的眼睛看不到达培歇的景色,宁亚穗却不同于普通人,她的“欣赏”用了力量。吃过了晚饭、换了一件白纱短裙的她回到房间,站在窗前,却闭目“俯瞰”大地。

    郊区的达培歇以独立房间连接起来、看不到真实土地的地方。城区里的达培歇却是令一番景象:众所周知达培歇是一座建立在山上的城市,最高的瀑布淌出一条宽阔的大河――塔塔绍河,把城市分成两半,一边是只有低矮建筑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