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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道阻且跻第27部分阅读

墙”,但是比鬼打墙稍微高端一点。鬼打墙是将一条路的头尾相连接,让人在一个地方不断地打转。重叠阵则是以一条道路作为模板复制出若干条道路,然后把它们拼接在一起。

    如果布阵者的修为足够高,他甚至可以靠着这区区一条路造出一座繁华的城市。当然,如果布阵者愿意的话,造出一座庞大复杂的地下迷宫,也未尝不可。

    纪启顺回想了一下那些长得差不多的残烛,又看了看毫无特点的结实岩壁,深觉“重叠阵”这个猜测简直太靠谱了。靠谱是挺靠谱的,但是这可不代表难易度下降了。相反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破阵的难度还微妙的增加了一点。

    如果她没记错的,重叠阵的阵眼都是位于最初作为模板存在的那条路上的。也就是说,她要是想要破阵,要先找到那个“模板”才行。

    纪启顺忧伤的看了看身边的五六个岔口,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但是马上她就不忧伤了,因为距离她三丈左右的那个岔口中,忽的出现了两条极瘦长的影子。

    费平转身走了两三步后,便运起了“元初罡风遁”,这是他的天赋小神通中的遁法。虽然比不上光遁那么快,但是在众多遁法中也能算是上乘了。

    原本他压根没想过要参加小比,毕竟是出身修仙家族的,他根本不缺灵石、法器之物,所以自然不会对小比的彩头上心。还是表姐叶雪倩将此次小比的有趣之处告诉了他,费平这才本着“看热闹”的心态参加了小比。

    费平的阵法造诣比纪启顺好了不是一点两点,所以一进入试炼阵就发现了此乃重叠阵。所以忙不迭的就化作罡风开始寻找阵眼,一边寻找阵眼一边也小心的探查着甬道。毕竟重叠阵实在是有点简单,他认为其中应该还有些关卡。

    找了没多久,就看到纪启顺杵在路中央。他也没多想,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心态就直接上了。结果不想是个熟人,这才赶紧收了手。毕竟还是找阵眼重要嘛!

    费平才化作罡风,还没飞出几丈,就发现前头居然忽的出现了两个人形事物。开始他下意识以为是又遇上了同门,结果定睛一看才发现竟是两个假人!

    假人是由胳膊粗的柔韧藤条缠绕而成的,表面有着幽幽的光泽。最奇怪的是,这些藤条上竟然还有叶片生长。那些叶片都有半个巴掌大小绿油油的,看起来生机勃勃的样子。

    费平深知这些藤人恐怕有古怪,便从乾坤袋中取了法器飞剑出来挥手就砍。谁知那些藤条看起来脆弱得不得了,一剑下去竟然砍不断。这就叫他有些吃惊了,毕竟“金克木”乃是五行上的压制啊!他一边指挥着飞剑继续攻击,一边脑中思索着对策。

    就在这当口上,那两个藤人忽然动了。两双藤腿踩着古怪的罡步一步步向他逼来,那些罡步似乎不太完整,但又似乎处处周全。费平在想出对策前,也只能步步后退。

    退了大约十来步,忽闻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费平心中一转,便猜了个大概,便朗声大笑道:“来者可是纪师妹?”

    随后便听一声苦笑远远传来:“正是在下。”

    却原来纪启顺方才在岔道口见到的两道瘦长黑影,也是两个藤人,和费平所遇见的、一模一样的两个藤人。

    纪启顺原本还并不怎么上心,发现藤人不惧兵刃后才知道不妙。不仅漫随天外剑伤不了它,就连太清断金刃也对它毫无作用。她便打算瞅准了空子溜走,结果没想到一路且退且战之下,她竟然丝毫未发现漏洞!

    正当她苦无对策时,便听到了费平的声音。

    仗着《逍遥踏歌诀》的精妙,她一边应对藤人,一边用余光瞄了眼身后费平的战况。谁知不看还好,一看可真是吓了一大跳。饶是从容如她者,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一分神,她的动作中便不由露出了少许破绽,幸而藤人并没有针对其作出什么异动。

    松了口气至于,她不由心中一动,暗道:这藤人行事随颇具章法,但却对我露出的破绽毫无反应,大约并无智慧,恐怕是机关术一类的事物。想到这里,她便叹了口气,心道:机关术既精准又生硬,也不知道对自己算好算坏。

    她收回神思了,这才开口道:“不知费师兄可有发现这些藤人的罡步不太完整?”

    因纪启顺刚刚思索所用时间仅用了半息左右,所以费平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便自然道:“原来纪师妹也发现了,它们的罡步虽然极其周全,但却似乎缺了什么似的……”说到此处,他动作猛地一顿。

    沉默了少许时间,费平忍不住苦笑道:“我有一个不太妙的想法。”

    他说这话的时候,离纪启顺只有三丈不到的距离了。

    纪启顺短促的笑了一声,很有些苦中作乐的意味:“原本我还觉得遇到重叠阵是我好运,谁道竟遇到了这些鬼东西。之前我二人就无法伤到他们,若待它们结成阵,恐怕更是了不得了。”

    说至此处,话音稍稍一顿,随后若有所思般的继续道:“说来,这些东西并无一丝灵气波动,倒像是机关术一类的事物。”

    费平似乎很是赞同:“听你一说好像是有点儿机关术的意思,倒没想到这次的试炼阵还有这样的新奇事物。要说是机关术的话,恐怕这些藤人也是十分精妙的物件了,倒让我想到了古时候的木牛流马。”

    纪启顺刚想说此物恐比木牛流马还要精巧些的时候,却下意识觉得似乎有什么要点被她忽略了。细细思索片刻,她忽的心中一动,便有一计浮上心头。

    只见她一手引剑,另一手掐了个“引火诀”往藤人上抛去。这样小的火焰其实根本无法伤到藤人,但是它竟动作一顿,随机避了开去。纪启顺见此,不由一笑。

    因两人现在距离只有三掌远,是以纪启顺的动作是瞒不过费平的。他发觉藤人的闪避也是颇觉奇特,便问道:“它怕火?”

    纪启顺却驴头不对马嘴道:“费师兄的离火琉璃珠可谓一绝呢。”

    潜台词就是——你的天赋小神通便是火属,怎么倒没发现?

    费平是何等的聪明人,自然不会听不懂纪启顺的意思,便开口解释道:“不瞒师妹所说,我这离火琉璃珠尚才法术四阶,使用前得先掐诀。自遇到藤人后我并非不想用此术,而是没有机会罢了。”

    表面上是在解释为何不用离火琉璃珠,实际上却是告诉纪启顺——你若想要我出手也不是不行,那你先得帮我挡一挡,不然我可腾不出手来。

    纪启顺知道他未必是真的腾不出手,但是眼见四藤人已隐有成阵之势,便也管不了许多,只得咬牙道:“那就烦请师兄出手罢。”

    话毕,右手依旧指挥漫随天外剑运行着《逍遥踏歌诀》。左手则急速掐诀,瞬息间便有水光在掌中莹莹浮现。只见她左手猛地一抬,那些水光便猛地汇聚成一面晶莹的水墙挡在藤人面前。

    却是她的天赋小神通——玄霄精水令了。这玄霄精水令乃是水属的神通,亦是一门极为霸道的神通。在法术阶段尚且看不出来什么,可一旦升为道术,便可操纵天下海河湖泊!玄霄精水令之名,名副其实。

    费平认出了玄霄精水令,心里不由啧了一声,暗道:这纪启顺的小神通倒都是不弱啊。一边心里暗暗嘀咕,一边手上的动作也是飞快。

    只见他十指不断翻飞,定睛看去竟然都看不清楚他手指的动作。大约三息左右时光,费平手上动作忽的一顿,两掌只见忽的就生出了一颗眼珠大小的赤色珠子,其中似有火光流转。

    他轻叱道:“破!”

    随后就见那颗圆润的珠子猛地一颤,而后分裂成四瓣儿火光分别向着藤人飞去。才触及藤人,便“轰”的一声燃起了冲天的火光。幸而二人身上都有神通防护,不然距离这么近,恐怕也得给烧个焦黑。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火光便消散了,四个藤人都被烧成细细的齑粉,在甬道中四处飘飞。

    见此,纪、费二人这才都松了口气。

    也就是这会儿,费平才出声道:“方才师妹是怎么想到用火治住此物的?”

    纪启顺一边收了玄霄精水令,一边解释道:“方才师兄说到古时候的木牛流马,我便顺着想到了那时候的藤甲兵……”

    说到这里,她皱起眉头看了看满目的齑粉轻声道:“这齑粉……是不是有点太多了?”结果却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回音,她皱着眉转头看向费平,却发现他瘫坐在了地上。

    见此纪启顺猛地一惊,刚要说什么就觉得忽有一阵眩晕袭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昨天晚上码了1300+,今天白天居然只码了100左右,然后当我以为今天也不能更新了的时候,晚上很神奇的一下码出了4000+_(┐「e:)_ 夜晚果然是灵感井喷的好时候呢……

    说起来大家还记得小费吗?虽然他长得不好看,但是好歹是演技派呢!而且小费的头发也很不错233【飘柔,就是这么自信w

    我果然是善良的作者,虽然小费是龙套,但是好歹我也给了他一头秀发啊哈哈哈哈【今天也没吃药呢

    第七章 ·小比(三)

    冬天特有的铅色天空沉沉的压在头顶,凛冽彻骨的寒风呼啸着刮过人群,带起一片翻飞的衣带袍角。

    纪德昌揣着手站在人群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虽然身上穿着的大衣服又厚又重,但是站的久了还是冻的很。南方的冬季就是这样,阴冷而潮湿。就算穿再多衣服,也无法完全抵御住那冷到骨子里的寒意。

    他一边偷偷的在袖子里头搓着手,一边低下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今天寅时还没到他就被卫贵嫔叫起来了。因为他还小,没到进学的年纪。所以平日里都不用早起的,便养成了贪睡的毛病。今天乍然被这么早叫起来,当然很是不适应。

    纪德昌年纪不大脾气却不小,闹了半晌死活就是不愿意起来。一大早就把披香宫闹了个人仰马翻,平日里最得敬重的燕支姑姑都治不住他。

    正当众人急的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卫贵嫔走了进来,温温柔柔的说了一句:“六儿,你平日不老盼着你四姐吗?你四姐今儿就要回来了,你却连接都不肯去接她?”

    一听这话,也不用燕支他们哄了。纪德昌两条小短腿一蹬,“啪叽”一下自个儿就坐了起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脆生生的大声问道:“四姐姐回来了?”

    卫贵嫔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嗔怪道:“你这孩子,昨儿晚上不就和你说了吗?怎么转眼就不记得了。”

    纪德昌眨巴着眼睛努力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好像……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吧?然后立马就乖顺了起来,伸手就对着燕支撒娇:“姑姑,快给我穿衣服洗脸,我要去见四姐姐。”

    见他不再闹腾,燕支和卫贵嫔对视一眼,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纪德昌是魏国的第六位皇子,也是魏国最小的一位皇子。俗话说得好——小儿子大孙子,爷爷奶奶的命根子。现在魏帝还没抱上孙子,那么最疼的自然就是小儿子纪德昌了。

    也正因为魏帝非常疼爱纪德昌,宫里都没多少人敢管他。就是卫贵嫔看不惯了,多说纪德昌几句,魏帝都心疼得不得了,好几次都发话了——“他小孩儿家家的不懂事儿,我们做父母的就包容些罢,何苦老板着张脸教训他呢”。

    连亲妈都不能好好管教他,中宫更是乐得不管。反正又不是她儿子,急也不是她急嘛!这么一来,更是纵得他气性越发的大了起来,小小年纪便养成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但说来也奇了,纪德昌不怕爹不怕娘,独怕他四姐纪启顺。说是说怕纪启顺,实际上他连纪启顺的人都没见过呢。

    纪德昌出生的时候,纪启顺在外头带兵打仗。凯旋后曾匆匆回来参加他的抓周,后来也没呆几天,便又去蜀地带兵了。之后便几乎一直在外征战,偶尔回来也只是见一见魏帝。就算不赶着回蜀地,也不会住在宫里。因为她战绩出色,魏帝早就为她赐下了住所。

    虽然没见过纪启顺,但不妨碍纪德昌从别人嘴里听说纪启顺的故事啊。毕竟是男孩儿,最爱听的就是些纵横沙场的热血故事。卫贵嫔燕支等人到底是深宫妇人,听说的也少,自然满足不了纪德昌那颗热腾腾的好奇心。

    之后纪德昌便开始缠着魏帝给他讲纪启顺的故事,魏帝作为一国之主,什么事儿不知道啊?而且对于战事,恐怕除了纪启顺本人外,没人能比魏帝知道的更加多了。

    听得多了,纪德昌便不由对他这四姐好奇、仰慕起来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会这么厉害呢?他经常迷迷糊糊的这样想着。

    又有一阵寒风吹过,纪德昌缩了缩脖子,觉得自个儿都快被冻成冰块儿了。他一边把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一边往城楼下头看了一眼——甭说军队了,连人影都看不到一个。

    他吐出一团小小的白雾,小心的看了以前站在最前方的魏帝,心里暗暗嘀咕:“我站在这里都这么冷呢,耶耶站在风口上恐怕更加冷了罢!”这么想着,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

    不想魏帝忽然转过头来,和蔼的对他招了招手:“六郎来朕这儿。”

    纪德昌愣了愣神儿,反应过来后就是一阵儿后悔,暗道幸灾乐祸果然是不该的。心里虽叫苦不迭,但他到底还是乖顺的走到了魏帝身旁。这种大场面上该如何行事,他还是懂的。

    魏帝牵住他的手,笑眯眯的道:“你素日就常念叨四娘,这回可总算是要如愿了。”

    一说到纪启顺,纪德昌的眼睛立马就亮了亮,可随即又暗了下去。只见他瘪了瘪嘴,一副失落的可怜儿样:“可是四姐姐现在还没来……”

    魏帝一敲他的小脑瓜,道:“你这孩子,四娘既然说了今天回来,必然就会在今日回来!她要是敢不来,那就是欺君!”

    纪德昌撇他一眼,好像很不相信似的:“你能保证?”

    魏帝哈哈一笑:“朕当然可以,朕乃九五之尊,自是一言九鼎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话落后大约半盏茶的时候,便见到远方的天地交接之处渐渐翻腾起了一线滚滚尘雾。

    纪德昌眼尖,头一个便瞧见了。一边踮着脚尖使劲的点给他们看,一边兴奋的叫道:“耶耶快看!耶耶快看那里!”

    魏帝赶忙扶住他的小身板儿,笑道:“看到了、看到了,六郎小心点儿,一会儿摔下去可就不好了。”

    纪德昌这会儿什么都顾不上了,他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他有些紧张、有些忐忑的吞了口口水,踮着脚尖使劲的瞪大眼睛朝外看着,似乎这样纪启顺就会快点到似的。

    就在纪德昌的忐忑和紧张中,那片浩大的尘雾不知何时慢慢逼近了,带着似乎震动天地的马蹄声。城楼上的人只要眼睛好些的,甚至能看见尘雾中翻飞的红色衣角——那是纪启顺麾下有名的赤衣军。

    魏帝大掌一拍城墙,朗声道:“来人呐,开城门!”

    纪启顺握着手中的缰绳,身子随着战马的疾跑不断地上下颠动。她看着那座高大的城墙越来越近,这是她的故土、也是她家人所在的地方。她在外征战多年,这次终于能回来长住了,她是应该开心的。

    但是实际上她的面上连一丝激动兴奋也无,她的余光扫过身边的几个部下,他们的脸上是实实在在的喜悦。

    纪启顺将目光收回来,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对眼前的景象产生不了哪怕一点情绪波动。不知怎么的,她看着那座繁华又巨大的城池,居然有一种荒谬之感在心里蔓延滋生。

    战马是日行千里的骏马,跑动起来疾如风、快如电。才半盏茶未到,她便隐隐能看清楚城楼下立着的一片人影了。站在最前头的人穿着天子的玄色十二章衮服,冕旒的玉珠在寒风中晃动,模糊了他的眉目。

    是魏帝,她这样想着。

    她双腿一夹马肚,策马脱出了队伍,更加快的向前飞驰而去。

    大约在距离人群还有三丈远的地方,她一勒马缰终于停了下来。

    纪启顺翻身下马,长腿几步一迈便走到了魏帝跟前。她利落的拜倒在地,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