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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古咒第51部分阅读

    “我挖了一会儿,伸手去抱那孩子的尸体时,孩子不但转活了,而且双眼睁得特别大,正盯着我看。我吓了一大跳,把那孩子扔在了地上,那孩子受痛,又哭了起来。我听饲奴大概说了一下孩子可怜的身世,知道他父母都已经死了,心中非常怜爱,只觉得他与我有缘,便暗中起誓,一定要把孩子给治好。”

    “我在岛上逗留了大半个月,孩子的外伤已好的差不多了,没有了生命危险。说来也奇怪,那孩子的伤好起来特别快,或许从他母亲养元使那儿继承来了两极族血魔花的缘故吧。但是,他身上有一个地方,却再怎么也治不好了。”有意无意地看了无境一眼。

    无境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急道:“是什么地方?”去摸自己毫无感觉的双腿。

    童灵子并没有回答他,反而转过身去,吐了一口气,续道:“事后,我知道两极族肯定会在凤凰岛守株待兔,不能带着孩子回去,心念一动,便带着他来了神龟国。那孩子的伤虽然好了,但是身体却非常虚弱,我思前想后,便给孩子找了以贩卖药材为生的人家寄养。那户人家,并没有孩子,可是药材却多得是。他们看到孩子之后,也是非常欢喜,对他非常疼爱……”

    “疼爱?”金铃冷笑一声,将童灵子截住了,同时将他刚才方在地面上的那三个黑色的袋子打开了两个,里面露出两个血淋淋的人头。

    满脸是血,面目狰狞,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人。

    几乎所有人都是骇然惊呼,被这两颗人头吓了一大跳,更有一些女弟子吓得花容失色,晕了过去。

    第47章:天伦眼(1)

    第47章:天伦眼

    神龟山,接霄殿前广场。

    夜色如水,冰凉透心。

    残月高悬,极尽清冷之意,仿佛在讲述着一个令人惋惜的故事。

    而本来仙灵圣地神龟山,在出现了两颗人头之后,却是带着一股让人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息。

    “这是?”童灵子皱眉问道。

    “你寄养孩子的那户人家,可是这两人?”金铃淡淡地道。

    童灵子浑身大震,万万没有想到金铃竟将那两人给找出来杀了,实在是惊怒不已。

    八臂寒蛛面有喜色,笑道:“金铃,你既然把他的养父母杀了,那第三个袋子中,应该是那个孩子的人头了吧。哈哈,这次,护法肯定少不了你的奖励。”

    金铃冷冷一笑,不置一词。

    童灵子缓缓地走到那两个人头前面,拨开披散的头发,擦了擦血渍,依稀认得那两人正是自己当年托付孩子的双亲。

    他将两颗头颅又重新装好,这才站起身来,点头道:“这确实是我当年托付那个婴孩的一对夫妇。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你又是从什么地方找到他们的?”神色颇有些古怪,在惋惜之余,仿佛也有些难以掩饰的恨意。

    金铃淡淡一笑,道:“我是为了给人送礼,与你毫不相干。”

    童灵子也不多问,黯然一叹,道:“那对夫妇对孩子非常宠爱,这是事实。可是,他们把孩子养了几年,孩子的双腿竟然渐渐变成畸形,而且双腿上还常常有伤势发作,天光火柱的热毒从双腿之上冲到五脏六腑里面,不仅把那个孩子折磨的生死不能,还把那对夫妇害得寝食难安。”

    此刻,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所有的目光,也同时往无境的身上看去,露出不尽相同的神情,只等最后尘埃落定。

    无境,在此刻却忽然间平静了下来,仿佛陷入某种久远的回忆之中。

    童灵子续道:“我刚才说那个孩子身上有一处伤势,是怎么也治不好的,那边是他的双腿。他的双腿受了天光火柱余力的攻击,骨骼碎裂,血肉模糊,经脉几乎全都被震断了。事后,那婴孩除了不能走路,腿伤反而加重,天光火柱残余在体内的热力不定期形成热毒,去折磨他。”目光钉在了无境的身上,再也没有移动,满是怜惜之色。

    “大约五六年之后,那孩子还是不会走路,且热毒发作还是像往常一样,恰逢他们夫妇所在的百草村出现了瘟疫,整个村中都死了不少人。那对夫妇将心一狠,索性假装在瘟疫中死了,让年仅五六岁,身患残疾又有热毒在身的孩子流落街头,在青阳城行乞为生。”

    “这件事情,我也是在五六年之后,暗中去探望那个孩子时才发现的……”

    无境的眼中忽然闪烁出一道凶光,整个人仿佛从沉睡中苏醒一般,大声吼道:“别说了,你胡说,你们都胡说,你们联合起来骗我!”

    八臂寒蛛眼光一闪,刚才还以为那个孩子已经被金铃杀了,好尽快溜走,可不料变故陡生,那个孩子不但尚在人间,还竟然是三番四次和他作对的无境。

    童灵子轻轻一叹,淡淡地道:“我们说的是事实,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就是当年那个婴孩。”

    时光,在这一刻仿佛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再无疑问。

    紫誉和班剑云面面相觑,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狂喜。

    他们二人本觉得无境又点像两极族人,便设下计策来诬陷他,没想到却误打误撞,让他们揭露了一件潜藏在神龟山中的隐患,估计自此将有大功于神龟山,任何人都得对他们刮目相看。

    无境早已猜到,可听童灵子这么一说,还是忍不住身子一抖,一时神情呆滞,仿佛整个人忽然间傻了一般。

    夜幕深处,可曾听到,有人在低低哭泣?那光洁鲜亮的羽毛,精光四射的眼睛,在此时也暗淡了下去,似乎,也为婴儿的遭遇而感到惋惜。

    如果,它们,比翼双鸢,有想法,有思维的话,它们会不会想,原来人可以比它们凶禽猛兽更加凶残,更加可恶?!

    至少,比翼双鸢懂真情挚爱。

    “果真是他!”所有人的心中,都回荡起了这四个字,可竟无一人说出口。

    金铃忽然间哈哈大笑,似乎无比畅快,道:“是事实,你,是两极族的人,你永远也逃避不了。”

    他的脑中嗡嗡而响,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远离自己,孤立自己。

    无尽的黑暗出现在眼前,仿佛整个世界都把他抛入了无底深渊,那儿,除了黑暗,一无所有。

    甚至,连空气都没有,他几乎窒息。

    正如不久前,那奇怪的梦境一般。

    无止眼珠子一转,猛然想起什么,从人群中向前跑了两步,大声道:“你们肯定胡说,肯定是紫誉和班剑云找来诬陷我小师弟的,两极族的人或在白天虚弱,或在夜里虚弱,他根本就没有这种症状。还有,你们两极族的人是吸血鬼,他怎么不吸鲜血?”

    此言一出,多人点头,似乎觉得挺有道理,无念等人也随声附和。

    金铃和八臂寒蛛同时斥道:“胡说八道!”八臂寒蛛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去和几个神龟山的小毛孩合伙陷害他人?真亏你想的出。况且,我们族人,只有其中不多几人才喜欢吸血,你们可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金铃冷厉的目光直射在众弟子的脸上,无人不心中一跳,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只听得金铃道:“他是嗜色尊者和养元使所生,嗜色尊者乃是纯阳一路,养元使乃是纯阴一路,生的孩子自然不属于这两路,怕是要成为第四种族人了。况且,几千年来,从来都没有过这种结合,他们的孩子会成什么样子,又有谁知道?当年,那个被炼魂锅炼制而死的女婴,便没有元神血魔灵,和正常人的孩子一模一样。”

    无境目光呆滞,只是喃喃地道:“骗我,都在骗我……”

    无止等人也不知该如何接口,便任由童灵子对方继续往下说。

    童灵子于心不忍,将目光从无境身上移开,道:“大约五六年后,我和饲奴暗中去探望你,找了好久,终于一个偶然间,找到了你义父义母的下落。从他们口中得知,原来他们实在嫌麻烦,装死的时候,让你一个人流落到了青阳城中。此后,便有了饲奴带着你去青阳城林家。”

    无念眉头一皱,在一边叫道:“哦,我知道了,小师弟曾经说有一个神仙爷爷把他送到了青阳城林家,让长尾火猿替他吸噬热毒,原来就是饲奴。”无念一时嘴快,说了出来,可说完之后,隐隐觉得有指证小师弟的嫌疑,忙低下头去,连几个师弟都不敢去看。

    可是,此刻却无人去注意他,反而大都从人群之中寻找林天昊的下落,想来求证一番:“林师叔怎么不见了?”

    “哈哈,你们说的可是林天昊?”金铃又笑了起来,顺手一甩,最后一个黑色的袋子打开了,里面又滚出一颗人头来。

    第47章:天伦眼(2)

    众弟子再次骇然惊呼,向后退去。

    金铃道:“小子,你的义父义母不要你,让你行乞为生,这林天昊又对你也不好,我替你杀了,这三份礼物,便是送给你的,你可满意?哈哈。”

    不少人瞪大了眼睛去看金铃,又看看无境,两极族中的人,行事果然毒辣,可金铃也当真厉害,林天昊明明在神龟山上,功法非常深厚,早到了仙介层,金铃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给杀了,还把他的头给砍了,却无一人察觉,当真是厉害的紧。

    云天化本是回风山一脉的掌门,刚欲动怒,却听得无境冷冷地道:“好,杀的好,我很承你的情。”

    几乎所有人都心头一惊,一个念头在心中浮现“两极族的人果然天性凶残!”

    童灵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续道:“事后,我本以为林家家大业大,而饲奴又给了林天昊一卷‘晶罩’的修炼之法,林天昊大喜之下,自然答应照应无境,我们也放心离去。可是过了几年之后,当我再次回到林家去看他时,听说回风山的无念已经将他带到回风山去了。我暗中打探了一下,才知原来林家对无境非常不好。”

    “我跟到了回风山,暗中查看了一下,发现这孩子非常倔强,一心想要拜云天化为师,修炼功法,能够像正常人一样不用事事托与别人。那晚,恰好遇到云天化为了试探他到底够不够资格成为自己的弟子而进行的考核,他竟然凭借着残废之身,把满月湖游了一半,可最终还是撑不下去,晕了过去。”

    “我总觉得这孩子和我有缘,心想成|人之美,至少让他修炼到脱胎层,身子轻盈,行走如常,便将孩子从满月湖中带出,到了一个荒岛之上。”

    无境眼光一闪,大声道:“你胡说,那个人不是你,他比你高,更比你老,声音我还记得!”

    童灵子淡淡地道:“两极族的人在追杀你,他们一直都有跟踪我,我自然不能以本来面目去回风山,去见你。所以,我身穿黑袍,在头顶架了一块面具,而且口中含着魔音草,学着老人的声音,你说我说的对吗?”

    无境一窒,点了点头。

    童灵子续道:“当初,你的确聪明,过耳不忘,我非常高兴,便将凤血辟邪经的两层功法传给了你,同时还教了你噬天风暴、银幕泥潮、凤舞九天等等的招数,可是我却忽然间发现你天赋奇秉,竟然将任何招数看一眼便能够学会,这让我又害怕起来了。”

    “你是两极族的人,万一生来便有凶残之性,要是哪一天这凶残的力量觉醒了,岂不危害世间,所以,到后来我便不再传你杀伤力太强的招数,反而传你一些防御轻身的法门。六年之后,我又派饲奴来回风山看你,没想到行踪泄露,被八臂寒蛛追杀。你确确实实是我当年抱走的那个婴儿,是两极族人,只可惜你的孪生姐姐或者是孪生妹妹,我没有救下来。这,便是整个故事。”凄然一叹。

    “哈哈……两极族,两极族……你们为什么要说我是两极族,我不是,我不是……”无境中途喊了一声,可“我不是”三个字渐渐变小,到后来几不可闻。

    金铃哼了一声,大声道:“乖儿子,那日,地洞之中,我修炼冰宇焚宙神通走火入魔,重伤快死,可你却误打误撞的闯了进来,虽然带走了我的比翼双鸢,但是却让我喝了你的一口鲜血。自我转活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你不但是两极族的人,而且还是养元使的孩子。你就是两极族嗜色尊者和养元使结合繁衍的后代。这个世界上,最怪异、最奇特的人,你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忽然停止了!

    又或许,时光依旧,可是不断地重复,从前到后,又从后到前,那每一个字,都像是惊雷般回荡在耳畔。

    金铃这几句话,竟满是赞许之意,说得无境没由来的生气,心中苦痛之余,百感交集,胸中气闷,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他毕竟年少,经此大变,已乱了阵脚,空洞的目光后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看到的是什么,只是喃喃地道:“假的,假的……”

    夜幕深处,似乎有人抖了一下,跨步向前,可终究还是踏出去的脚收回了。

    神龟山上,死一般的寂静……

    忽然间,无境眼睛一亮,一把将嘴角的血擦干净,带着自嘲不住地、轻轻地冷笑:“两极族、孽种、怪胎、独一无二……哈哈……”

    无念心中不忍,轻叹了一声,道:“那日,我和小师弟去看八臂寒蛛和饲奴打架,听八臂寒蛛说,他好像是在追杀饲奴的师父,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在追杀小师弟,而那个时候,我和小师弟就在他身边,只不过没有认出来罢了,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八臂寒蛛听到这句话,踏出一步,指着童灵子大笑道:“逃亡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你自恃速度第一,不照样被我追到?就连你那苦命的老徒儿,也死在我的手下,都是因为你不肯说出他的下落。”说着又向无境指了过去,道:“确实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原来我辛辛苦苦的追杀之人,竟然好几次都出现在我的身边,哈哈,有趣。”

    云天化虽然知道了无境是两极族人,可是毕竟和无境六年的师徒感情,岂能在片刻间全然抹去,当做没有发生过?

    他怕八臂寒蛛乘机向无境发难,握着乾坤葫的手忽地一紧,淡淡的灵光又闪了起来。

    无境心乱如麻,可此时忽地一股情绪冲出,对童灵子的感激及歉疚涌了出来,低着头,淡淡地道:“童翁,都是我连累你了。那日,饲奴就死在我的眼前,真没想到,他当时一心想保护的人,竟然会是我,而我在他眼前,竟没有把他救下来。我对不起他,也不对不起你。”

    他心乱如麻,一时想想世间之大,不容于两极族,也不容于神龟国,自然也不容于凤凰岛,从此天上地下,只有他一人的身影。

    一时又想想,世事无常,天道弄人,对天地造化产生了难以遏制的切齿之恨。

    一时又再想想,他总算比他的姐姐或妹妹要幸运的多,虽然残疾在身,可终究多活了十几年,也算够本了。

    一时还想想,神龟山必定不会放过他,两极族追杀了他十几年,也不会放过他,与其被这些人给杀了,还不如自尽来得爽快。

    ……

    种种想法,在那片刻间涌上他的心头,压得喘不过起来,神色变化,一时眼中充满怒火,一时面上竟是绝望之色,一时又凶光闪耀。

    已是深夜时分,那孤独寂寞的残月在此时竟从乌云后方转了出来,朦朦胧胧,无力地点缀着无尽的黑暗,是那么渺小,那么弱小……

    似乎,只要拿笔轻轻一涂,便能彻底遮住它所有的光亮。

    似乎,世间一切,原本都是黑暗的,在此时只不过恢复了其本来面貌一般。

    金铃沉默了半晌,忽地冲着云天化笑了笑,道:“你不要拿着乾坤葫,一副要拼命的样子,有这小子在,他是养元使的儿子,他的鲜血可以治愈我两极族人一切重伤。虽然效力大减,可还是有用的。有他在嘴边,你们神龟山再厉害,终究伤不了我们分毫。还是静一点的好。”

    云天化微微一怔,目光又往无境脸上看去。

    无境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主动去看他,和他目光一接,泪水簌簌而下,似乎在做永别一般。

    所有人,都在离他远去!

    可是,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人生无趣,眼光缓缓地往那挤满广场的人群看去,像是在寻找什么,可又像是在记住这永久的一刻一般。

    夜幕虽深,可是那双明亮闪烁、藏在泪光后面,带着无尽伤痛的眼睛,是那般耀眼,那么明亮。

    好像暗夜中忽然间闪闪发亮的明珠。

    忽然间,他竟然朝众弟子的方向行去,神色凄楚,仿佛整个人忽然间失去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