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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战争第35部分阅读

    齐奥纳里民族大饭店,历史悠久,设备一流。当然,最令中国代表们惊喜的是这里的伙食,三名特一级的中国厨师做出的辽鲁川粤各色名菜让身在异乡的中国超念选手们吃得赞不绝口,将思乡之情完全抛在了脑后。

    班鸣卓年纪虽小,可他个性天真善良,和每个人相处得都很好,所以给他夹菜的人也特别多,吃得他喉咙都直了。不到终席,便已坐不下去,打着饱嗝匆匆溜走,惹起大家一阵笑声。

    “吃得太饱了,这样的话,明天表演念动不知道会不会动得起来呢……”一边在高大的走廊中蹒跚而行,班鸣卓一边拍着自己圆溜溜的肚子道。

    “怎么啦,小朋友……”一个身体肥胖臃肿的黑人妇女停下来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吃得撑着了而已……”班鸣卓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这样的话,让我来看看吧,也许大婶我能帮得上忙呢……”黑人妇女说着,走了过来,仔细地将手按在班鸣卓的肚子上。

    奇迹出现了,只不大功夫,班鸣卓便感到浑身发热,汗珠滚滚而落,肚子却逐渐地小了下去。那种胃里的膨胀感也消失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惊奇地道:“下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大婶……”

    “叫我巴戴嘉,我用念力调节了你的身体代谢速度,同时分解多余的脂肪,所以你吃得再多也不会变胖啦……”黑人妇女巴戴嘉笑眯眯地道。

    “真的这么神啊……”班鸣卓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疑惑地望向巴戴嘉。

    “别瞧我,我是自然主义者,上帝要我胖我便服从他的旨意,何苦我的艾里喜欢我胖的样子,他说那摸起来比较有成就感……”她耸了耸肩道。

    “哈哈……”班鸣卓被她爽朗的态度逗乐了。

    “好了,现在不觉得撑了吧?”巴戴嘉用厚厚的手掌拍着他的头问道。

    “喔,一点也不了,巴戴嘉大婶,你也是来参加超念大会的吗?”班鸣卓问道。

    “是啊,我是从巴西来的,你是中国人吧?也是参赛的?”

    “嗯,别看我小,也是中国代表呢!”班鸣卓得意地道。

    “那么,我的小代表,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的派对?”巴戴嘉略带神秘地道。

    “好啊!”

    巴戴嘉所说的派对是由一个来自牙买加的黑人青年阿度发起的。这是一个性子快活的乐天派,参加的也大都是非洲和南美的黑人选手们,他们在饭店的花园中拍着手鼓,唱着古老的情歌,翩翩起舞。那种黑人特有的韵律感一下便把班鸣卓吸引住了。他起劲地拍着手,为表演的人加油。大家也很快注意到这个可爱的中国小客人,笑着把他也拉起来加入了舞蹈的行列。班鸣卓的年纪虽然小,可领悟力却强,很快便可以随着欢快的节拍和大家一起跳了。他们就这样尽情地跳啊,唱啊,累了就吃两片巴戴嘉烤得喷香金黄的烤肉,渴了就喝清凉的椰子汁。派对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大家才渐渐散去。

    班鸣卓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兴高采烈地帮着阿度,巴戴嘉和她的丈夫艾里收拾杯盘狼藉的现场。几个人见他如此懂事,对他更加的喜爱了。

    “真是一个快活的夜晚啊……”阿度伸了个懒腰道。

    “是啊,巴戴嘉婶婶的烤肉真香,阿度你的舞跳得也很好看……”班鸣卓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此刻他早已将这几个人当作自己的好朋友了。

    “班,你也参加超念大赛了?为什么没看到你?”艾里问道,给两个人分别递过一杯浓浓的红茶。

    “我只是参加了表演赛啊,和你们比实力当然不行了,要是再大点就好了……”班鸣卓哭丧着小脸道。

    “别这么说,实力和年龄可没有关系,何况我们的比赛也是表演性质的……”阿度摸着他的小脑袋劝解道。

    因为本届的超念大赛是属于自由参加性质的,以前也没有任何类似的比赛做为赛制的参考。所以基本上是参赛选手自由发挥,表演自己的超念能力,再由评委根据表演的精彩程度来打分。这样一来,超念能力最强的未必就可以得到好成绩,那些善于发挥自己特点以及有新花样的选手不免大占便宜。因为这个原因被早早淘汰的选手着实不少,当然有不少人也因此而心怀不满。

    “阿度的成绩好么?”班鸣卓仰着头问。

    “还行,在第三轮被淘汰了,不过无所谓,我又不是为了得奖才来这里的……”阿度耸了耸肩道。

    “哦,那是为什么?”班鸣卓好奇地道。

    “你知道明天就是超念大赛闭幕的日子了吧,知道在哪里举行闭幕式么?”阿度有点自豪地道。

    “好象听定中哥说,是在什么……马什么什么宫的……”班鸣卓努力地想着。

    “是马利格勒宫……”阿度轻声地道,“知道这名字的来由吗?”

    班鸣卓摇了摇头。

    “四十年前,俄罗斯建国五十周年之际,俄罗斯政府为了表示对世界和平自由的希望,决定以十位人类历史上对人类进步做出最大贡献的十名艺术家为新修建的十座一流宾馆命名。这十个人中有法国和俄罗斯的大文豪雨果及托尔斯泰,有伟大的达芬奇和贝多芬,也有我们牙买加的民族英雄马利……”阿度向往地道。

    班鸣卓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觉得自己很无知,小声地问道:“阿度,给我说说马利的事好吗?”

    “好啊,大约在一百四十年前吧,马利在牙买加圣安妮出生,当他还是一个小小的焊接工人时,已经发行了他的第一张单曲'别去判断'后来,他组织了著名的'哭泣者'乐队,并首创了举世闻名的音乐——'雷鬼',正是这种伟大的音乐使我的祖国重新得以微笑和站起的。你知道么,马利小时候听到的牙买加音乐全是用葫芦和竹子演奏出来的,所以在他长大后仍然常常坐在离家不远的岩石上连续几个小时用一只木吉它来诉说他的心。马利作曲时喜欢把孩子们留在屋里,他总是自豪地告诉他遇到的每一个人,'我的歌就是唱给孩子们听的。从他的歌声中你可以听到,'我们应该一起去创造音乐和爱,因为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艰难与贫困。因为贫困导致崩溃、残酷与无情,而贫穷是无罪的。没有什么我们不能做的,我们不能呆立着眼瞅着他们把我们埋葬。'他的歌曲永远在谈论我们这个星球上中不完美的、不温柔的、不公正的东西。雷鬼,它是给全世界所有生活在贫穷和痛苦中的人们带来微笑的音乐,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金钱玩摇滚乐时,他们就爱上了雷鬼。今天,在牙买加的每一所学校,各种肤色学生联合到一起的第一工具就是雷鬼。在全球,无论是欧洲街头游荡的少年还是美洲大峡谷里低头前进的哈瓦苏派印第安人,当他们偶而停下脚步仰望天空里一只翱翔的小鸟时,他们就会想起一个人,并且说他是一个预言家和英雄……”阿度说得渐渐入了神,停下来后,仍然向天空深深凝望着,仿佛在闪烁的群星中可以找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啊,马利他真了不起……”班鸣卓神往地道。

    “是呀,所以当我知道超念大赛的闭幕式要在以他命名的地方进行时,就抛下手中的一切赶来了……”阿度兴奋地道。

    “阿度啊,他可是个标准的雷鬼迷呢,不过我的艾里也喜欢雷鬼,连我跳桑巴的时候他也非要用那个东西来伴奏不可……”说着,巴戴嘉扭了扭自己肥胖的腰身,那种滑稽的样子,逗得班鸣卓和阿度哈哈大笑起来。

    “小卓,小卓……”邵定中的声音又远远地传来了。

    “哎呀,真烦人,我一交新朋友定中哥就来捣乱……”班鸣卓无奈地道。

    “你的朋友来找你么?那还是回去吧,别叫他们担心了……”艾里关心地道。

    “好吧,那我走了……”班鸣卓一下蹿了起来,“阿度,艾里大叔,巴戴嘉婶婶,我们明天见……”

    “等一下……”阿度叫住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精巧的音乐晶核郑重地交给他,“这是马利的乐队歌集,你拿去听吧,我想你会喜欢的……”

    “谢谢你,阿度!”班鸣卓开心地接过那颗晶核,转身向邵定中的方向跑去。

    回到自己的房中,他就迫不及待地将晶核塞入自己的随身听,听了起来。那节奏分明,充满弹性而略带伤感的音乐一下便抓住了他的心。“我为什么要失去希望?我为什么要在这个进步的时代里畏缩后退呢?!”“脚上并无枷锁,但我仍不自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我们应该一起去创造音乐和爱,因为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艰难与贫困。因为贫困导致崩溃、残酷与无情,于是我们没有时间去感受和消耗我们自己的智慧与理解,而贫穷是无罪的。”“我们不要被贫困的陷阱囚禁,同时也不要去做政治欺诈的牺牲品。”“没有什么我们不能做的,我们不能呆立着眼瞅着他们把我们埋葬。”“终于有一天,我们会发现'我们'与'他们'的分别。”听着,听着,班鸣卓缓缓闭上了双眼,进入梦乡,可眼角仍然闪动着点点的泪花。此刻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些音乐将为他的一生带来怎样的影响……

    “就是这个了……”在另一座五星级大饭店的天台上,约翰用拇指和食指优雅地拈起一块音乐晶核,对着月亮认真地望着,“这就是我需要的明天闭幕式的序曲……”

    外传 马利格勒宫(下)

    悠扬的迎宾礼乐在富丽堂皇的中心大厅中响起,来自世界各地的超念选手们以及俄罗斯的社会名流们汇聚一堂。整个马利格勒宫一片欢声笑语。人们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谈论着超念的应用以及人类的美好未来。如同网络界最初的黑客群体一样,这些人类历史上第一批的超念者相互间既有强烈的竞争意识,又充满了认同感和友情。而普通人则对这些具有神奇力量的群体既崇拜又好奇。这是一个新时代的开端,没有人会怀疑,一切都将是美好的。

    班鸣卓兴奋地在人群中钻来钻去,这样盛大的场合最合他的胃口。当然,合他胃口的还有俄罗斯官方准备的烤鹅和鱼子酱。

    这时,一位身材高挑的俄罗斯女郎缓步走到大厅的中心,大声地宣布道:“各位观众们,下面为大家进行表演的是来自西班牙的选手何塞·马提斯,他要表演的项目是太空喷泉……”

    一个身着斗牛士服装的英俊青年高举双手,走上表演台,一边走,一边不住向两边的观众送上飞吻。观众大声鼓掌喝彩,尤其是女观众们,为他的风采所迷,尖叫起来格外卖力。何塞·马提斯表演的项目简单,但极有新意。他利用超念操纵一只巨大玻璃缸中的水,把它做成各种不停变幻着的千奇百怪的形状。动态的水流在空中趁着紫黑色的帷幕,显得格外神秘美丽。而他的想象力也极是丰富,水花变幻的样子让观众们大饱眼福,掌声和喝彩声不停响起。班鸣卓饶有兴致地看了一阵,发现另外一边的彩声更大,也来不及看裁判给西班牙人打分,便乐颠颠地奔了过去。

    在那里表演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亚洲人,从肤色来看,应该是来自东南亚的。他正在表演的是单人的飞刀特技。他先在一张台子上摆好十把闪着寒光的飞刀,又用一把刀将一根木棍削得七零八落地以示刀是真刀。然后用飞刀瞄准了十米外的一根木桩猛地掷出。刀一出手,他的人已闪电般站在木桩前,而那飞刀便插着他的耳际钉入木桩。这样的飞刀投掷重复了一次又一次,观众群中不时发出紧张的惊呼声。虽然是简单的念动技巧,可与飞刀结合后却变得格外惊心动魄起来。班鸣卓表演的也是念动,不过他的项目是单人乒乓球,在一边打出球后,又马上到另外一边接球,虽然有趣味性,但惊险程度却差得远了。不过他却并不因对方的表演超过自己而感到恼火和嫉妒,而是忘情地为那小个子大声喝彩。

    忽然间,班鸣卓觉得身后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他转过头去,看见人群中约翰那小小的身影一闪即没。顾不得再往看下,他转身追了过去。穿过几条长廊,已经看不到宾客的身影,只有喧哗声还隐隐地传来。

    “约翰……”班鸣卓呼唤着,他的脚步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怎么没有回答?刚才明明看到他了啊……。班鸣卓向四周张望着,试图找到自己的小朋友。

    “班……”稚嫩的童音从头顶上方响起。

    班鸣卓抬起头,在长廊圆拱边的一座天使雕像下,约翰坐在那里,手中持着一长串白色的纸鹤,静静地望着他。

    “约翰!”班鸣卓高兴地叫道,“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快下来啊!我们一起去看表演……”

    “你喜欢看表演么?班?”约翰缓缓地问,将一只纸鹤掷向空中。

    “对啊,大家的表演都很精彩呢!我真没想到超念可以有那么多使用方法的……”班鸣卓望着那纸鹤翩翩落到地面上,不禁想起了昨天的那些蝴蝶。

    “表演的话,一会儿我也会演出呢,你可要仔细地看呀,班……”约翰低声地说,又掷出一只纸鹤。

    “好啊,要不要我做你的助手?”

    “不用了,班。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成为我的助手,除了你之外……”

    飞舞在空中和落在地上的纸鹤越来越多了。

    “为什么?”班鸣卓问道。看着那么多的纸鹤在空中飞舞,班鸣卓的心中涌起一种恍惚的感觉,仿佛自己整个人被分隔到另外的一个世界中,与现实完全隔离了。

    “因为……你是不同的啊,班……”约翰望着最后一只纸鹤翩然落地,转而将目光投向他,“你和我遇到的其他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班鸣卓低头看了看自己,“你是指我的饭量吗?”

    约翰没有说话,那么地望了他一阵,又将目光离开,抬头看自己身边的天使像:“你没有发现吗?班,其实,我们是同类啊……”

    “说什么啊,我们当然是同类了,难道你还会是外星人吗?”班鸣卓不以为然地道。

    约翰笑了笑,低声地道:“你会觉得哀伤吗,班?”

    “哀伤?为什么?”班鸣卓莫名其妙地问。

    “因为我们的能力,不,是我们的存在……”

    “怎么会?有能力不是很好么?”班鸣卓诧异地道。

    “超念是人类进化的结果……你真的这么想吗?我们的能力从何而来,这能力的作用究竟是什么,你想过了吗?”约翰的眼中露出深思的神情。

    “拜托,你才几岁啊,就想这些问题,赶快下来,和我一起去看表演吧……”班鸣卓有点不耐烦地道。

    “是吗,还不是发现答案的时刻呢,不过,总有一天,你会和我一样认识到我们的力量是一个多么悲哀的存在,到了那个时刻,班,你就会成为我的同类……”约翰微笑着道。

    “好啦,同类同类的,有完没完啊,我们再不快点去,表演就结束了……”班鸣卓转头向大厅的方向张望着,一幅心痒难搔的样子。

    “那么你先去吧,班,我会出场的,一会儿该我表演的时刻……”

    “这样啊,那好吧,我先走了……”班鸣卓调头向会场跑去,忽然他又停下步子回头问道,“对了约翰,我想知道,昨天那些蝴蝶怎么样了?”

    “那些蝴蝶么?”约翰的目光露出迷离之色,旋即微微一笑“它们很好,它们现在已经完全的……自由了……”

    “那就好!”班鸣卓高兴地道,转身跑开了。

    约翰望着他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从怀里取出那粒音乐晶核喃喃道:“该开始了吧,我的表演……”

    班鸣卓再次进入大厅时,耳边刚好响起熟悉的鼓声,这声音他昨天在巴戴嘉的派对上也听到过。“是阿度在表演了……”想到这,便忙奔过去。果然,现在在台上表演的果然是那个他熟悉的黑人青年。他表演的是单人乐队合奏,虽然只一个人,但在念力的作用下,各种乐器合作无间,凭空奏出充满热带风情的动感乐章。

    “阿度!阿度!”班鸣卓兴奋地挥着手。

    舞台上的阿度也看到了他,冲他微笑着扮了个鬼脸。台下的众人和着阿度的音乐扭动着身体,欢快的舞步踏动着地面,节奏分明。整个大厅沉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