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就如同砍在少爷心里啊。”
“少恶心我,”我一把将他推开,“总之不能胡乱拔刀。”
“切磋武艺而已啊。”贾穆还妄图解释。
“切磋武艺么……”我笑了笑,“你手持利器,对付手无寸铁的庞淯?莫非你承认光凭拳脚打不过他?”
这小子立刻跳了起来:“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他!”
“吃饱了撑的!”我觉得他无药可救了,“早知道就该让你和秦阵去踢球了,好歹互相做个伴……”只把一个傻子留在身边实在费心费力啊。
“还是秦阵够劲。”贾穆舔舔嘴唇。
“得了吧,秦阵可不知道自己下手轻重,小心一刀就把你的小脑袋砍没了。”庞淯煽风点火。
贾穆一脸鄙夷地朝他脚下啐了口唾沫。
我朝庞淯摆摆手,让他自己找乐子去,只把贾穆留了下来。
“其实,我也想和你谈谈,”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是总不知道从何谈起。”
“公子你说就是。”平静下来的贾穆还是很乖的。
“你做队长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感觉怎么样?”
“嗯……”他想了想,“我感觉有些别扭。”
“别扭?”
他解释道:“论年龄,他们都比我大七八岁,看我一个小毛孩子来当班长,恐怕心里都不太舒服……可是我又是你直接任命的,他们又不能不答应。”
“你倒是很明白事理嘛,”我笑了一声,“我第一次带兵时也只有十四岁,当时手下就有七八千人马了。”
“毕竟当时他们可都是你家的亲兵嘛,自己家的少爷当然不会有人说闲话……”他颇有自知之明,“我又不一样……”
“那你说,现在你的问题该怎么处理?”我绕了一个小弯子,将话题引了回来,“你年纪这么小,却太过争强好胜,偶尔还喜欢滥动拳脚,要是被我们惯出了坏毛病,长大后肯定要出事情呀。”我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不知道……”他反问我,“公子你说呢?”
“我的意思是……趁你还小,脾气秉xg尚未成型,先读读书籍养养心xg吧。”
“我……还想打仗呢。”他还惦记着。
“你刚才也说了,年纪太小,当个队长别人都不服你,要是让你带领几百上千人,你这脾气能带好队伍么?”我温和的劝说道。
他低着头半天不说话。
我摸着他的头发:“怎么?”
“姐夫你……”他抬起了头,“是不是嫌我碍手碍脚?”他含着泪光忍而不发。
我立刻笑了起来:“谁说的?”
“你肯定是这么想的……”他说道,“每次杀敌时,你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照顾我,不然不会每次都让秦阵跑在前面。”
“好孩子……那是秦阵跑得太快,跟我看你毫无关系啊……”我实话实说,“你想杀敌立功,也不是一两年就能实现的,这天下大得很,不是十年八年就能平定的……你我的机会还多的很呢。”我给他一丝希望。
“嗯。”他终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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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内功
有了前车之鉴的我准备在李典回营后再开始休息。
而李典则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率军返回了营地。
明月如盘,星辰寥落。
一千多人马缓缓从远处归来。
“曼成可是遇到了阻击?”我十分关注兄弟们的遭遇。
李典莫名其妙地回答:“根本没有啊,有谁禀告了么?”
“那……为何这次竟用了两个时辰?”
“饱食之后不宜发力疾驰啊。”他平静地回答了我。
我低下了头:其实我刚吃过饭后一走路就要肚子疼。
“拒马桩没有效果?”小岱的问题活像是一名敌方人员。
李典笑道:“叛军士兵的jg神已经大不如昨天,又有先生教我化整为零,那区区几道桩子怎么能挡住我们的铁蹄?”
徐晃点了点头:“如此便好。”他是在为凌晨后的行动积累经验吧。
“不过……大人,”李典拉住了准备睡觉的我,“这次有死伤……”
我一惊,急忙问道:“死了……多少?”
“敌军也是饭后休息,被我营人马一突,慌不择路,有几十个人都跌入自己挖的土坑里去了……”李典汇报,“还有的撞上拒马桩受了伤……”
“等等,”我向他确认,“你说的死伤不是我们的吧?”
“我营并无死伤。”他确认。
我立刻舒了口气:“那有什么好紧张的,由他们死去吧。”
徐晃提醒道:“之前大人和贾先生都强调过不能增加叛军伤亡,以免情势恶化……”
“哦……”我挠了挠头,而后义正词严地做出解释,“我军已经尽力避免正面冲突,在最小程度上减少了双方的伤亡,算得上仁至义尽了。几十个人的小小伤亡,怎么比得上魏郡几十万人的平安?!”
“属下知道了。”李典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我忽然有了一种被他看透了内心想法的感觉。
回到帐中的我抓紧时间倒地就睡。
这次睡眠持续了近两个时辰后便被一阵马蹄声打断。
我打了个哈欠,换了个姿势后继续做梦。
似乎已经产生了一点抵抗力了呀。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骑上了马背,驰骋在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
我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马蹄声渐渐模糊。
我竟然自己睁开了眼。
披上外衫,踱步走出了营帐。
帐外天sè完全发蓝,朝阳刚刚从山头跃出。
“少爷竟然自己起床了!”庞淯如同见鬼了一般嚎叫。
“实在令人感叹。”小岱也啧啧称奇。
“不对,”贾穆摇头,“是我今天忘了叫醒他了。”
我不管他们胡言乱语的污蔑,伸了个懒腰后探手插入了庞淯端来的水盆中:“什么时候吃早饭?”
“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吃完了……”程武摊了摊手。
“……”我掬水的双手呆在半空。
“当然,还给少爷你留了一个小馒头……”庞淯一副早有准备的神情,“是我拼着自己饿肚子、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呢!”
“切,我可以作证……”贾穆立刻揭发了黑幕,“老庞他侵吞了公子的一个馒头啊。”
我含了口清水,鼓足内劲朝庞淯喷而去。
他急忙举起双手挡在身前。
但我这口真气何其霸道!只见水流如同利箭,携带着我满腔愤怒激shè在他的掌心,途中没有一滴水半道跌落在地。
“……”庞淯保持着双手前伸的姿势半天没有动弹。他的掌心红彤彤一片,仿佛煮熟的猪蹄向外散发着热气。
“老庞你在表演什么功夫?”马岱忍不住问道。
“少爷那一口水……”庞淯嘴角一咧,差点哭了出来,“浑身都麻了……”
贾穆试着推了推他,满意地点头:“果然没反应。”
庞淯应声倒地。
“大人内功似乎已经大成了吧?”程武问道。
“哪里哪里,”我谦虚地摆手,“一套内功功法,我不过刚刚练到第六重而已,还差得远。”
“属下自十二岁起练了整整十年了,也不过刚练完第六重而已……”他的表情很震惊,“大人天赋异禀,实在令人眼红啊!”
“就是就是!”小岱附和道,“大哥根本就不是人啊,从小就好吃懒做,练功时间还不如我的一半,结果不到四年下来,我连一套枪法都没学会,他却已经能三招灭杀韩遂了……当时连他爹都嫉妒得都要疯了!”
“小时候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说了。”我哈哈地笑了两声:实在惭愧、惭愧啊!杀韩遂时忽然神鬼附体,遇到吕布后就立刻现出原形了……
“伯平哥你说你练了十年才练完前六重?”贾穆拉着程武询问,“第六重就这么难?”
“呃……你已经开始第六重了?”程武惊讶地问道,“你也是天生奇才?!”
“这倒还没有……”木头摇头。
他舒了口气。
“才练到第四重而已。”贾穆补充道。
“呃……”程武擦了擦汗,“其实我刚开始时也只是胡乱练的……算不得数,认认真真修练内功的时间加起来最多不超过五年……”看样子他有些在意呀,“前三重算是基本入门,四五六七重则是各种运用法门,最后两重……是最高深的境界,具体能有什么效果,连家父都不曾见过。”
“仲德先生也没有练到第八重以上么?”小岱问道。
程武点头:“家父告诉我,他资质平平,第七重已是极限,何况他练气三十余年,并非是为了争拳脚之高低,只是为了修身养xg而已。”
我们这一帮整天为了争吵谁拳头最大而斗的脸红脖子粗的粗人们不禁肃然起敬。
“原来如此,”贾穆点头,“打不过别人就说自己是修身养xg的,今天我又学习到了为人处世的方法。”
程武苦笑道:“贾家兄弟要这么说家父,我也不好辩驳,不过家父虽然轻易不出手,若是真动了拳脚,一般不会让对手活着回去。”
“你见过?”我立刻来了兴趣。
他压低了声音:“属下十二岁时,是家父唯一一次真正与人动手……”
“当时情景如何?”李典也饶有兴趣地凑了过来。
“算起来也有十年了……”程武咳嗽了一声,“要说对方与我家原本并没有深仇大恨,而对方在东阿是个大家族,几十年来根深蒂固,家中虽然没有朝中大员,但跟州郡里的大小官吏都多有关系,因此主家子弟在城乡里横行无忌,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那两年那家人要扩修宅邸,向乡人手中买些地皮,我程家向来不愿与外人结怨,只要价钱可以接受,一般的田地也可以给他几亩。但他们竟然要连我家祖坟都要推平……”
“混账!”庞淯破口大骂。
“你什么时候爬起来的?”贾穆又推了推他,岿然不动。
“欺人太甚。”我和小岱异口同声。
“接下来怎么了?”连徐晃都不知何时成了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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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程昱的黑历史
本章内容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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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武接着说道:“我程家上代人不过三户人家,对方上百名男丁找上门来,誓要拆平我家祖宅祖坟,主家的大伯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抱着对方的大腿苦苦哀求,被众人打断了肋骨扔到路旁,大伯家的大儿子冲出去要阻挡他们,被十几个人乱拳围起来打,后来就瞎了一只眼……”他陷入到悲痛的往事之中。
“畜生!”
“禽兽!”
“狗娘养的!”
“我ooxx他家十八辈祖宗!”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骂声。
我们都是吓了一跳,不知何时起,一大帮闲散人等已经都坐在我们这个小圈子外在听程武讲故事了。
“谁让你们偷听的!”庞淯站起了身。
“咦?”有旅长反问道,“你庞旅长听得……我们就听不得?这是什么道理?!”
庞淯哼了一声,却没有办法辩驳。
“程排长继续讲啊!”有人催促道。
“还讲下去么?”李典征求当事人的意见,毕竟这故事前半段十分辛酸。
程武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
“都坐下不要吵。”我四下扫视了两眼。
百十号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娘当时都吓傻了,还是他家的小儿子哭着跑到我家里来报信……”程武继续讲述程家的故事,“家父当时从案板上拔起一把菜刀就冲了出去……”
“菜刀?”贾穆发出疑问。
“没错,是菜刀。”程武点头确认。
“菜刀怎么砍人?”贾穆喃喃道。
“也不知道当年是谁举着菜刀就要和我切磋武艺!”我揭开他自己的旧事。
他闭上嘴不再插话。
“家父刚冲了出去,却又返回了家里,吩咐家母带着我们几个兄弟去隔壁家躲闭,家母明知此去凶险,却拦不住家父,只得任由他去……”程武的叙述好像波澜不惊,“家父离开后,我偷偷和从兄跟着家父前往大伯家……没想到刚出了门就找不到家父的影子了……”
“门口有陷阱啊?”有个不老实的士兵插话,被同志们集体鄙视他的智商。
“等我们赶到大伯门口时,差点把我吓死……”程武的声音出现颤抖,“当时整条巷子里……全是血淋淋的尸体……我跟从兄还没走进他家大门,就闻到一股呛人的血腥,两个人忍不住一起尿了裤子……”
现场一片沉默。
我忍不住心底发寒:程昱一个人能用菜刀灭杀几十口人?
程武道:“从兄扶着我刚刚走进了大院,一看院子两腿又是一阵发软:几十具尸体就那么横七竖八地躺在院子里……大伯跟大儿子就坐在正中,而家父……家父他一手拉起一个人的头发一边问:‘你跪不跪、你跪不跪!?’”他的声调忽然拔高,有听众悚然一惊。
“从兄跟我就站在院门口看着家父,但是家父压根都没有看我俩一眼,就那么死死盯着他手里的那个人……那个人抖抖索索的说:‘跪、我跪!’只见他趴在地上使劲的朝大伯磕头,我还听他一直说‘程二爷饶命、程二爷开恩啊’,大伯又劝家父什么话,但是家父只是摇头……直到地下那人脑门都磕出了血水,家父才说了一句‘你起来!’”程武垂下了眼睛,“那个人刚刚直起腰,家父、家父一刀就捅进了他的心窝!他连扑腾都没有,直接翻了白眼。”
没有人在这时说话。
“我当时吓得不禁尿了裤子,还差点拉在裤子里……杀光了院里的所有人,家父才回过身看我,他开口说:‘谁让你们跟过来的!’他的声音、他的眼神跟杀人时一模一样,我再也受不了,浑身一个哆嗦,就这么拉在了裤子里。”程武毫不隐讳。
难怪……我皱了皱眉,难怪程武一直以来对程昱又敬又畏,对父亲的尊重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子女,看来是小时候老爹杀人留下了心理y影……
程武停顿了十几秒钟,沉默着不说话。因为他讲述的是自己老爹成为杀人狂魔的故事,围观听众没人敢出声催他继续讲。
接着他又开口:“之后家父让从兄去找大夫给大伯和他家大儿子治伤,大伯的肋骨算是接上了,养了两年后慢慢恢复,只是毕竟年事已高,再也不能干重活了,而他家大儿子的左眼,彻底瞎掉了……”他的语气十分沉重,“家父一个人捧着满是鲜血的菜刀坐在大门口,害怕的我根本不敢跟他说话,一刻钟之后他站起身,扫了我一眼就扭头出了大门,我当时忽然两腿发软,连走路都走不动了……”
“仲德先生他……干什么去了?”我打算微微缓和下气氛,杀完了违法拆迁人员后……接下来就该四处逃窜了吧?
“到了傍晚,家父又是一个人回到了大伯家……他浑身是血,那把菜刀早就卷起了口子,却还紧紧握在右手里……”程武道,“他的左手……拎着那家当家人的脑袋!”
所有听众悚然动容。
“灭门?”李典低声问道。
程武点头:“家父说:‘今ri若不灭主家,难保乡邻安宁’,他一个晚上,杀掉了主家六十四口人,沿途顺路的从家也杀了四十多口。”他的口气忽然变得轻松起来。
“一百多口?”徐晃双眉紧紧蹙起。
“加上之前的,一共是两百六十口整。”程武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血淋淋的数字。
徐晃攥紧了拳头。
“徐营长认为家父不该么?”
他摇头:“迫不得已,怪不得令尊。”
李典点了点头:“强豪大族为恶乡里,实在令人发指。”
“我记得曼成你李家在老家也是大族吧?”何况他伯父又当了父母官……
李典正sè道:“属下家中族人约有五千……”
“我了个去。”我脱口而出。
“虽然属下无法保证所有族人均能守法安良,但总体来讲,家规国法还能得以执行。”李典道,“大人也见过属下伯父,他就是我李家的族长。”
我点了点头:“是嘛,那倒是一个不错的人。”其实我只记得李典他大伯叫李乾——这纯粹是因为这个名字跟我高中同学一样。
“令尊杀了二百多人……难道当地官府毫无反应?”提问的人……是……张辽?
程武吐气:“事后家父主动认罪,坐了半年的牢狱。”
“半年?”众人皆是愕然,杀人灭族的大罪……竟然只关了半年?
“因为半年后张角起事,天下大赦了……”程武解释道,“而且……当地的县令都被乱贼杀死,家父因为将县中恶霸灭门被乡人推举为东阿的代理县令,在黄巾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