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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袁尚传第20部分阅读

    期齐国国都。汉代,临淄虽然比不上长安、洛阳、成都等大城,但有鱼盐之利、商业发达、且是纺织中心的临淄,在这城镇凋零的汉末,算得上繁华殷富。

    攻占临淄的第二天午后,姜威、姜锦还有一干仅存的士族乡绅都来到临淄南门迎接袁尚。

    袁尚骑在战马上,身后跟着许褚典韦,还有郭嘉、徐厚。其他将领都被分派去处置战后整顿事宜。

    在袁尚示意下,虎卫狼卫,还有戍卫骑兵皆骑马进城。一众骑士铠甲鲜明,兵刃齐备。给那些士族豪强很大的威慑力。

    “恭迎袁少将军统领我临淄。”姜威首先出列拱手施礼道。

    袁尚跟郭嘉等人下了战马,跟一众士族乡绅见礼。

    袁尚来到姜威前面,拱手还礼,“诸位皆是青州豪杰,往后还要诸位协助治理好青州,造福一方百姓。”

    随后在这些士族乡绅的带领下,袁尚等人向临淄中心的刺史府衙走去。

    刚经历大战,临淄街市上冷冷清清,袁尚还看到了来不及清理的血迹。偶尔有敞开的民宅门户,居民百姓惊惧冀州兵军威同时,对他们都是投以冷漠的目光。

    “姜先生,可速速带人安抚城中百姓,让其尽快恢复买卖和日常起居。”袁尚知道那些百姓的担忧和顾虑。

    “少将军大恩大义,在下替临淄百姓谢过了,他们只是害怕田楷那些暴虐兵勇,而少将军所部皆为仁义之师,他们只是不知道而已。”姜威笑道。

    袁尚“嗯”了一声,继续策马前行。虽然知道他这是奉承话,但袁尚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郭嘉看着惊惧冷漠的百姓,还有一脸媚笑的姜威,他心里存有疑虑,但只是摇摇头。

    突然地,队伍前面走来了三个人。几个狼卫警觉,立即加速上前,用长枪拦住来人。

    “前面可是袁家袁显甫?”一个苍劲高朗的声音传来。

    袁尚望去,看到四个人挡住道路。最前面的是个一身粗麻布文士服,花白长髯,六十上下的老儒生。老儒生后紧跟着两个相貌非凡的青年。

    袁尚想不到会有人挡道。一众乡绅脸色变了变,姜威眼珠转了转,“哎呀,少将军,来的是郑康成,郑大师。”

    袁尚跟郭嘉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惊讶跟疑惑。这郑康成在大汉可是大名鼎鼎,不仅士人官吏还是乡野村夫,都无不景仰这位大儒。

    袁尚心里更是加快了跳动,郑玄、蔡邕两人都是当世大儒,蔡邕陨落后,郑玄在士人中的地位一时无二。而在袁尚看来,郑玄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之蔡邕更加重要。

    像蔡邕教出了顾雍这个贤才,但郑玄教出的牛人可不止一个,崔琰、国渊、孙乾等人都是汉末三国响当当的人物。

    袁尚郭嘉赶紧下马,让狼卫让开了道路。

    “可是郑康成,郑大师?”袁尚拱手施礼道。

    一副高人雅士模样的郑玄拱手微微行礼,“闻三公子进城,特来相迎。”

    袁尚跟郭嘉都惊讶非常,郑玄可是真正的高洁大儒,连皇帝的征召都可以不加理会,这会怎么会在临淄城,又怎么会屈尊来迎接袁尚。

    “学生仰慕郑大师久已,恨不能登门受教。今难得先生到临淄,学生要好生请教。”袁尚恭谨道。

    郑玄一副不冷不热的神情,淡淡道:“公子何故来青州?”

    袁尚郭嘉顿时卡住,这怎么说,侵占州郡,还是解救青州?

    袁尚思维一转,谨慎道:“公孙瓒攻袭冀州等地,多行不义,其为一己之利,私自所置青兖冀等州牧,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尚奉家父车骑将军之令讨伐不臣,故率军解青州百姓于水火。”

    郑玄轻轻哼了声,语气不善,冷笑道:“救百姓于水火?那抢掠百姓又为何?”

    袁尚语塞,抢掠粮食一事在兵家看来实在不算什么,但在郑玄这个儒生看来却是暴行。但仔细一想,掠夺的粮秣也不全然是百姓的吧?自己不取田楷不是照样征收。

    “嗯……这个,先生所指何事?”袁尚只得跟他含混。

    郑玄气极,厉声道:“公子攻下临淄,驱赶了田楷也就罢了,那青州百姓都为公子治下之民,然公子纵兵抢掠临淄城百姓财货,与董卓那豺狼何异!”

    啊!袁尚郭嘉都吃了一惊,两人面面相觑,这个纵兵抢掠从何说来。

    “真有兵士抢掠之事发生?”袁尚不确定地问道。但心里却隐隐猜到一些。青州兵是黄巾贼寇出身,虽然经过训练,但一身匪气不是一时半会改得了的。

    果然,郑玄愤怒地说道:“昨夜跟今早,公子手下兵卒抢掠了西市一众商铺跟民宅。!”

    有些事袁尚不好说,郭嘉赶紧出来打圆场,“先生不知,我家公子一直忙于处理战后一干军政事务,现今才进的城,根本不知有兵卒抢掠百姓的事。”

    “袁公子可能不知,但冀州军治军如此吗?”郑玄依旧不依不饶。

    袁尚心道,还真给你说对了。袁绍的军队向来不太强调不许兵卒抢掠扰民。除了训练跟战时严守号令,其余发生的一些抢掠都不算违背军法。

    这其实也是有时代背景的,这时除了招募的精壮军士能得到一些财货,其余兵员大都是强行征召而来,那些兵士平时是得不到钱粮分发的,只有征战时抢掠敌方民众获得财物,或是靠军功得到封赏。不然就是战死也得不到半点抚恤。

    一些将领为了激励士气,就纵容兵士抢掠,甚至许诺屠城烧杀,以缓解兵卒征战时的压抑情绪。这时期的西凉军就是如此。

    袁绍军虽然没有西凉军那么暴虐,但抢夺财货的事并不少见。袁尚领军来,让一众将领适当约束军纪,也很少出现这种事情。但黄巾军归附不久,本性难改。

    郭嘉思路急转,“先生可能知道,我家主公新近收降了青州黄巾,剿灭了这个为害州郡的毒瘤,然其归降的黄巾兵卒抢掠恶习一时难改,这怨不得我家公子。”

    郑玄知道,袁尚确实为青州的安定做了件好事,但他是非分明,容不得半点丑恶。

    跟在郑玄身后,一个三叔出头,方脸上留着短须的文士站出来给郑玄解围,“我家老师也没有别的意思,只盼公子能约束军士,给临淄百姓一个交代。”

    袁尚看他气质非凡,拱手问道:“先生何人?”

    “在下乐安国渊,国子尼。”

    这个人袁尚知道,是历史上魏国有名的能臣,曹魏大规模屯田就是他主持的。“原来是子尼先生,诸位且跟我去刺史府中等候,尚必定立即查处主事人。”

    郑玄看目的达到,嗯了一声,领着弟子跟袁尚去了刺史府。

    临淄,青州刺史府中。

    袁尚郭嘉小心奕奕地招呼郑玄,还有他的弟子。

    经过国渊引荐,跟随郑玄的另外两人,另一个二十出头的白净青年,是郑玄的弟子孙乾。国渊还说出了郑玄在临淄的原因。

    原来,青州黄巾被剿灭一事在青州兖州徐州一带迅速流传,在徐州避难的郑玄于是带着弟子孙乾赶回青州北海。

    国渊原本想跟好友管宁、邴原等人避难辽东,这件事他差人送信给了老师郑玄。郑玄回到青州,自然想去看看国渊这个弟子,国渊得到消息,特意从乐安赶到临淄相迎。

    正好,他们遇到了袁尚军攻城。还看到青州兵抢掠市集百姓的事情,于是郑玄带两个弟子要找统兵的主帅袁尚,希望他能收束兵卒。

    抢掠一事很快查清楚,张郃亲自带着青州兵骑都尉覃远、黄东,还有犯事的十几个青州兵来到刺史府。

    覃远、黄东两人灰着脸,这种事他们以前干起来是家常便饭,突然变成了官军,让他们一时不适应。十几个青州兵也都被绑起压到前堂。

    张郃半跪下,“是张郃治军无方,累及公子名声受损,我任凭公子处置。”

    覃远、黄东两人害怕,也跪下请罪。

    袁尚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他询问似得看向郭嘉。

    如果处置不严厉必定给郑玄一个坏印象,而像国渊、孙乾等跟他关系盘根错节的名士都是袁尚想要的,这样想征辟他们就难了。

    反之,如果跟郑玄大好关系,那他在士人中的地位会更上一层楼,征辟国渊等人也就容易多了。

    另一面,严厉处置青州兵,收束兵士,严肃军纪的目的是达到了。但青州兵才刚刚归附,于袁尚在青州兵中的声望打击很大。并且可能会激起兵变。

    第055章 引祸

    郑玄、国渊、孙乾都紧盯着袁尚,看他怎么处置那些青州兵卒。

    “奉孝,我军法令中抢夺百姓财货,该如何处置?”袁尚大声问道。

    “嗯,回主公,我军并无这条法令,如此情况全凭主帅定夺。”

    袁尚点点头,再问道:“那我大汉律法中,抢夺财货该定何罪?”

    郭嘉想了想,一字一顿道:“轻者囚禁杖责,重者处斩!”

    十几个青州兵卒听到这,有的愤慨,有的惊怕。覃远、黄东两人想求情又不敢。

    张郃赶紧道:“我治军无方,致使百姓受累,也请一并处罚。”

    袁尚来到十几个青州兵卒面前,“你等先前迫于生计误入黄巾,如今归附我冀州军,还干那等祸害百姓的勾当,实在罪不容诛。”

    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州兵跪着,前行了两步,“少将军,家里过得困苦,老父衣不遮体,寒冬将至,某只是想不让他受冻,如果犯法但凭处置就是,只是希望少将军能赐予家里寒衣。”

    袁尚微微动容,“你且安心,既然归降了我冀州军,那必定能让你等家眷也渡过寒冬,只是这祸害同胞的事情决计不能做。”

    说罢,袁尚将身上的鱼鳞甲解下,“没有安顿好降卒家眷衣食是我之过,怪不得一众兵士,请出执法官吏,让我代替他们受刑。”

    “公子乃全军统帅,身体贵重,使不得啊!”张郃赶紧劝道。跟随而来的姜威等乡绅人也赶紧劝住袁尚。

    “发令不严,无以向青州百姓交代,我军何以在青州立足。军纪不严,我这个主帅过失最多。”袁尚说道。

    十几个青州兵卒无不动容,他们还没有遇到过这么体恤兵卒的统帅。

    “少将军使不得,我等认罪就是。”

    那个魁梧兵卒也声音哽咽,“少将军折杀我等,我等认罪甘愿受罚,要打要死皆可,少将军不可为了我等下贱之人伤着贵体。”

    郑玄见目的已达到,让袁尚受刑不是他想看到的,毕竟“刑不上大夫”,他将袁尚归于士族文士那一阶层。“三公子,一军统帅是不该轻率受刑,只盼公子日后约束军士就是。”

    袁尚心里一动,知道收买人心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想起历史上的曹操做的那件事。

    下一刻,袁尚抽出腰间别着的精钢剑,寒光一闪,袁尚一束头发被削了下来。

    “本该受刑,奈何身居要职,如今效仿古法,割发代罚。书佐且传下令去:今后不得军令,凡私自抢掠、私自杀人j滛者,立斩不赦!”

    姜威等乡绅看能完好收场,于是纷纷赞颂了袁尚一番。覃远、黄东也是感激地看着袁尚。而那些青州兵卒更是有人痛哭流涕。

    郭嘉跟袁尚对视一眼,淡淡微笑。

    郑玄微微颔首,对袁尚的评价也提高了两分。国渊也是默默赞赏袁尚对这件事的处置。

    占领临淄后,袁尚传令正式将青州治所定为临淄。田丰那边也开始迁移那十五万的青州预备兵,还有剩余的就万户“军户”。

    张郃、张辽两人也被派去乐安,协助姜家等大家士族劝降乐安郡各地,并且执行驱逐黄巾残部的任务。

    清晨,乐安利县,城楼。

    几个守夜的黄巾兵卒各自裹紧刚抢来的麻布毯子,他们捧着粗陶碗,吃着掺和有菜蔬熬成的麦粥。

    脚步声起,一个黑脸短须,只有一边耳朵的中年,带着一队兵卒来到城楼。

    “管帅!”几个黄巾兵卒赶紧起身。

    管亥拍拍一个兵卒的肩膀示意他们坐下,“大伙都还吃得饱吧!是我无能累及大伙了。”

    “管帅哪里话,要不是管帅领咱起事,俺们早就饿死啦,哪还有今日。”

    管亥闻言心里惭愧,青州黄巾风光不再。想当年他带兵纵横青兖两州,所有官军望风而逃,那是何等威风。

    “管帅,俺们陷在济南的家小咋办啊?”一个黄巾兵卒问道。

    管亥又是一阵尴尬,他的家小也被俘,可是当初几十万人都打不下济南,如今这两万多人又怎么打回去,“是管亥无能啊,但大伙且宽心,必会有法子解救家小的。”

    “报!发现离利县东南二十里,齐国方向开来大批的冀州军。”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上城楼。

    一众黄巾大惊,田楷派来围剿的两千骑刚刚溃退逃亡,这冀州军后脚就立即跟上。

    远处出现了点点黑影,接着地底下传来一波波的震动,渐渐地三四千的冀州骑兵出现在利县城外。随着“呜呜”的号角声,冀州骑兵开始列队。

    看到这一幕,城墙上黄巾军大为惊恐,冀州军已经成为他们挥之不去的噩梦。

    接着张郃军两万多的步卒渐渐开上来,他们对着利县南门扎下营寨。

    午后,在冀州骑兵的护翼下,四千多的青州兵列队来到利县城下。就在城墙上黄巾军疑惑时,四千人开始齐声喊降。

    “我等是前高密营的兵卒。”“降者过往不究,家里能分田地!”“冀州军管两餐饭饱!”

    类似的喊降声不断,而城墙上的黄巾兵卒一惊一乍,本来就挂念家小,又听到以前同伴的喊降,这时他们哪还有心思抵抗。

    “冀州崽子诓骗我等!切莫轻信。”管亥提着长刀吼道,他率领亲兵亲自到城墙上督战。

    管亥抓过一个带队守城的小将领,“为何不放箭射杀他们!”

    “管帅,他们,他们是高密营的弟兄啊!”小头目手足无措道。

    “呸!一群叛徒,所有弓箭全部向他们狠狠地射。”管亥声嘶力竭地下令。

    黄巾兵卒无奈,只得取来弓搭上箭,向底下青州兵漫射。

    “起盾!”青州兵步卒立马竖起盾牌抵挡。冀州骑兵也开始跑动,伺机向城里射去招降书。

    管亥看着城下的冀州兵,心头火起,但己方兵力不占优势,又被对方打击得士气全无,强行交战实在没有胜算。

    “管帅!形势不好啊,这样下去不等冀州军攻上来,咱就会有很多人降了。”一个秃头的副将担忧道。

    管亥握紧刀柄,“徐明,那你说该咋办。”

    “管帅,冀州兵强,咱实在打不过,即便守住利县,存粮也吃不过冬。咱是不是可以避开冀州军的锋芒?”秃头的徐明小心建议道。

    管亥嗯了一声,“跟我想一块去了,北海才是咱发家的地方,那有平原、乐安、济南三地加起来那么大,孔融不过一个文生,那里军备想必也不强,正好退去北海再做计较。”

    “前番就该去北海了,只是被冀州军逼急了,方才到乐安。这下好了,即便不能攻下城池也能避进山里。”

    管亥神情悲愤中带着无奈与凄凉,“传令,今晚弃城开赴北海!”

    初平三年十一月,临淄城刺史府。

    在田丰调度下,青州常备兵还有安置不下的军户,开始迁移到了齐国临淄附近驻扎。吕旷、吕翔两兄弟也将一批批冬季的粮食,押运到了青州。

    在跟田丰表示要征辟郑玄两弟子后,袁尚就将郑玄师徒三人请到了刺史府设宴款待。

    田丰也是当世名士,声名虽然不及郑玄,但这样也教郑玄的态度改善了很多。袁尚自己也算是个士人,所以特意将这次宴请当成文士之间的交流切磋。

    袁尚将郑玄请上,跟自己一起占据主座。田丰、郭嘉坐左面席位,国渊、孙乾则坐了右面席位。

    袁尚、郭嘉对郑玄执弟子礼,向他请教起经学上的问题。郑玄自然是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他并不拘泥于经典,而是博证旁引,罗列自己早年游历各地知道的一些学识。

    郑玄的博学让郭嘉、袁尚、田丰都叹服,袁尚竭尽这十几年所学才勉强能应付他的提问。

    但袁尚的心思并不在向郑玄的求教,而是在他弟子身上,“郑大师,尚听闻一事不知真假,据闻早年间先生遇到寇略北海的黄巾贼,然其敬佩先生的高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