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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袁尚传第48部分阅读

    刘备刚想说什么,突然间狭隘后面传来厮杀声。

    “将军,兖州军从山涧爬上来,有不下千人!”一个兵卒禀报道。

    刘备三兄弟都吃了一惊,原来曹操在识破他们在此处埋伏之后,立即派遣千多精兵绕过山涧从背后突袭。其实这种迂回包抄的战术曹操经常使用,小股斥候也多是绕道过去袭扰刘备军兵民的。

    兖州军千多精兵将刘备军拖住,在正面的曹操一声令下,弓弩手齐齐出列,箭雨漫射一阵。接着持盾拿刀的步卒涌进狭隘,跟刘备军厮杀在一起。

    刘备冷汗冒出,他在这里设了防,山坡上也堆砌起不少石块,本想依赖这处险地固守一段时间,不想瞬时被曹操破去地势上的优势。张飞、关羽两人十分武勇,但时间一长也支撑不住源源不断的曹操军兵卒。

    刘备抽出双股剑,大喝道:“有进无退,家小还在前头,咱们要是退却了,父母妻小必遭屠戮!”

    “呜呼!”刘备的那些徐州兵齐声呼喝,他们一来敬仰刘备愿意为他厮杀,二来他们很多人都是本地子弟兵,为了保护家小他们也要奋战到底。

    残阳西下,不大的战场上遍布残肢断臂。一部分兖州军继续追击,另一部分兵卒则留下清扫战场。

    曹操骑在心爱战马“爪黄飞电”上穿过狭隘,“刘备真一英杰也,否则为何如此多人肯替他死战。”

    戏志才拍马跟在曹操身后,“素闻刘备在彭城时,将一郡之地治理得有声有色,士民官兵无不拥戴。看来还真是一善于笼络人心之英杰。不过在谋断决策上过于拖沓,如此行事焉能立足于乱世。”

    “志才你是说刘备乃仁人君子,其行事多有顾忌,缺乏立身于乱世的实力?”另一旁的荀攸问道。

    “彭城之所以能被我军迅速攻克,很大原因是他不顾自身实力,过多接纳流民。放弃彭城退回下邳无可厚非,但他被数万平民牵扯着,如何能保全那些兵马?到头来恐怕兵马平民一样也顾全不了。”戏志才说道,他推崇的是曹操那样杀伐决断的枭雄。

    “正是如此,但弱点何尝不是长处?只要他笼络住人心,不论失败多少次,都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曹操不无嫉妒地说道。

    “主公说的是。刘备出身微末实力弱小,他以仁义之名招揽豪杰壮大势力。仁义是他的拖累,但也是他跟豪强争逐的依靠。他的处世为人倒是颇有几分高祖的模样。”荀攸说道。

    曹操心中沉吟,从这时起刘备在他心中分量更重了。

    七日后,下邳城外。

    陶谦得到刘备率部退回下邳的消息后,派陈登、糜竺两人带兵出城十里相迎。远远地,百姓推着车神情疲惫地艰难前行。刘备军兵卒也稀稀拉拉地行走着,幸存的兵卒半数以上都负伤挂彩。

    刘备亲自牵着马,马上坐着一个六旬老妇和一个孩童。前面,一个中年脚步踉跄倒了下去。刘备抢上去,扶起了他。

    “玄德公,我没事。是咱们拖累将军了。”那个中年说道。

    “你这是何话?备不能护佑彭城一郡百姓,已是心中愧疚不安。”刘备低下头去抽泣起来。

    旁边的百姓也都围上来,“玄德公,您开城接纳咱们才逃离曹贼屠刀,还是您拼死杀敌,咱们才得以活着逃到下邳来。”

    “可是刘备无能,那万多乡里百姓被曹操……”刘备泣不成声。

    “曹操那厮丧尽天良,竟然杀戮平民百姓。”

    陈登、糜竺让兵卒收容那些百姓,他们两人赶到刘备身旁。

    “刘备辜负大伙的期望了。”刘备用衣袖擦拭着眼泪。

    “玄德,怎么一回事?”糜竺问道。

    “唉!还是不曹操那厮,撤回下邳时被他追上,后头有百姓堵着官道,曹操为了追上咱们,竟然纵兵杀戮落在后头的百姓。”张飞闷声道,他身上铠甲多处破损,受伤不轻。

    接着刘备跟陈登、糜竺说了一路上逃亡的详情。

    陈登眉头紧锁,“彭城沦陷,琅琊沦陷。只剩下东海郯城以东,作为下邳的屏障。”

    “什么!其他地方皆沦陷?”刘备震惊地问道。

    “只剩下几个坚城,但也是被兖州军困住。”糜竺说道。

    “不是说已向孙坚、袁尚求援了么?”刘备问道。

    糜竺直叹气,“孙坚顾着跟袁术对恃,推托说无力率兵北上。袁尚答应出兵,但要经袁本初允诺。青州兵已经集结,可是现今还未出兵。”

    陈登脸色布满忧虑,他心中隐隐有不详之感。

    第144章 渡海

    东海,郯城。

    自上次青州军攻东海之战后,历经刀兵的郯县渐渐恢复了昔日的繁华。兵灾一起,关于曹操军掳掠杀戮的说法传遍徐州。对上次大战的惨烈记忆犹新的乡民百姓,纷纷举家南迁避难。加上守将执行坚壁清野的策略,现今郯城一带可谓极其荒凉。

    击破彭城后曹操并没有急于直扑下邳,而是率所部五万兵马进攻东海。只要占据东海,不仅能合围下邳,更重要是连通了琅琊,使曹操军各部连成一片。

    兖州军将郯城围了起来,曹操带着部属视察营寨和城防。

    “主公,这方圆数十里别说人,就是活物也难见到一个,至于粮食财货那半点也没。”乐进策马上前禀报道。

    一同巡视的于禁也抱怨道:“他们又在井中下了毒,咱们只能到很远的溪流取水,每天派去取水的兵卒就要好几千人。”

    曹操笑了笑,“愈是如此,就愈是说徐州人怕了咱们。攻破徐州全境指日可待啊!”

    “子和、元让那边传来消息,青州军在齐国、北海均有大动作。他们不能南下跟我等汇合了。”荀攸也说道。

    曹操脸色严肃起来,“传令他们两人加紧戒备,不能放一个青州兵过来。”

    “主公,上次青州军就试过从海路运送钱粮,那么这次保不准也从海路运兵南下。”戏志才提醒道。

    “徐州何处可以供海船登岸的?”曹操问道。

    “东海、广陵均有可登岸之地,但最大一处还是朐县。朐县离郯城相距四百里,最好能遣一支偏师先行攻占。”戏志才答道。

    “秒才、曼成,你二人不必理会其他,领兵两万困住朐县,务必不能使青州兵登岸!”曹操立即下令。

    “喏!”夏侯渊、李典两人领命道。

    这时,曹操等人来到郯城南门外。

    部将李通赶上前来,气恼道:“主公,那些徐州人实在狡诈,接连两晚都出城夜袭。兄弟们损失不大,但弄得人心惶惶,对我军攻城十分不利!”

    “怎么回事!行军宿营最要防备偷袭,你等怎会如此大意!”曹操愠怒道。

    李通满脸羞愧愤恨,“实在是末将无能,只是那些徐州兵分成小伙,又熟悉地势。他们一击便退,逃遁得贼快,咱们追也追不上。”

    曹操看向城楼上,远远地那里站着一员大将,他也观望着曹操这伙人。

    “守将是何人?”曹操问道。

    “据说是泰山人臧霸。他上次抵挡青州军有功,被提拔为校尉,奉命镇守郯城。臧霸倒是和刘备不同,他拒绝接受一个流民,甚至将郯城的平民也赶去下邳和广陵。看来是要同我军顽抗到底。”荀攸答道。

    “可是以勇壮闻名的泰山臧霸?还真是一员将才!”曹操眯了眯眼。

    城墙上,臧霸指挥着兵卒加固城防,孙观、吴敦、尹礼三个部将也都围在他身旁商量着布防事宜。

    “将军,兖州军少说也有五六万人吧,咱们这五千人恐怕只能坚守三月。三个月过后该何去何从?”孙观不无忧虑道。

    臧霸神情一冷,“孙观你这话是何用意!咱们受陶使君恩惠,奉命镇守郯城,就是死也要死在这儿!”

    “将军您误会了,我只是在设想该如何保全郯城而已。”孙观解释道。

    “三个月已是很可观了。曹操军粮食不多,我等又坚壁清野,依我估摸他最多不过能支持两月。”臧霸严肃道,“这前头十来天兖州军攻势必然凌厉,要守住郯城,就看能否挺过这十几日。”

    城下,曹操也在跟手下众人指指点点,讨论着如何攻城。

    一会后,传令官禀报道:“将军,来了一队人,说是袁绍袁车骑的使者,在营中就见将军。”

    “袁本初?”曹操喃喃道。

    “必是想出面调停咱们跟陶谦。”戏志才说道。

    “那他还真是空跑一趟了!”曹操冷笑道。

    话虽如此,但曹操还是十分客气地接待了袁绍的使者。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曹操问道。

    袁绍的使者是个二十多岁的文士,他答道:“在下陈留人高柔,见过曹将军!”

    “我听说过先生,你莫不是本初兄外甥?”曹操说道。他对袁绍十分了解,听说过袁绍两个外甥高干、高柔。

    底下几个武将看高柔如此年轻,又是袁绍外甥,以为是个托关系谋差使的纨绔子弟,均起了轻视之心。

    高柔看出曹操手下众人的态度,但他并不恼火,而是恭敬道:“袁车骑正是在下舅父。此次奉袁车骑之命,想规劝曹将军跟陶谦两家罢兵。”

    “先生若仅以袁家亲属的身份前来,曹某必定尽心款待。但先生要是来劝阻我不报滔天大仇,那曹某就将先生视作陶谦一伙了!”曹操冷然道。

    高柔心里知道袁绍的所谓劝阻,对曹操根本没有作用,但他还是尽力道:“曹将军,令尊被害一事,到底是谁人指使,这尚无定论。令尊在徐州定居之时陶谦多加照料,即便是你们兵戎相交,他也未曾对令尊有任何不敬。试问又怎么会在途中谋害令尊呢?”

    高柔不容曹操辩驳,接着道:“将军一直说复仇复仇,可谋害令尊的凶手远遁他处。将军你不去追查,反而未经皇帝陛下允许,私自发兵攻打一州长官,此乃大逆不道之举!我在路上听闻将军纵兵抢掠钱粮,杀害平民,此乃不仁无义之举!若是不趁早收兵,将军的英名即将毁于一旦,还请您三思!”

    “大胆!此处岂是容你撒野之所!”乐进大声叱喝道。

    李典、李通等将都站起身,手按在刀柄处,要给高柔一个威吓。

    “诸位难道说在下所言有偏颇之处!”高柔倒是毫无惧色。

    “先生倒是个巧舌如簧之士,但陶谦却是我杀父仇人无疑。先生恐怕白来一趟了,请转告本初兄,此乃我家仇,绝无回旋之余地!”曹操冷冷道。

    高柔知道曹操铁定心吞并徐州,不论以怎样的理由都是无法劝阻,他只能提醒道:“既然曹将军全然不顾声名,那在下也无话可说。只是天灾连连,各方豪强的变数也很大,若是一个不慎,兖州全军都将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

    “还请先生转达本初兄,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待我报了家仇后再与他举杯叙旧!”

    天地间一片漆黑,只有远近点点起伏不定的灯火能辨别方位。

    哗哄!哗啦!海水拍击着船板,将大大小小的海船抛上抛下。船上的人均感到两眼发黑,天旋地转。

    “呕!咳咳!”一个个兵卒趴到走道上呕吐起来,腥臭味遍布船舱。

    “你那个谁?要吐就吐到外头去!”满脸浓密络腮胡的将官喊道。

    被骂的兵卒跌跌撞撞地走出去,那个将官哼了声,但他立即用手捂住嘴巴,自己也干呕起来。

    在船舱中有自己一个单间的郭嘉也好不到哪去,他吐得脸色青白。脸色黝黑身体还算结实的贾诩状况好一些,但也紧紧扶住舱间木柱。

    “子明,快去端些姜汤来给两位先生。”一旁的袁尚吩咐道。

    典韦咧嘴笑了下,答应一声就出了去,他从没有见过郭嘉这么狼狈。虽然他们都是北方人,但习武之人身子硬朗,抵抗力适应力强了不少。平时经常骑马的骑兵,其抗颠簸的能力也比寻常步卒好一些。

    “这该死的海船,我平生从未如此难受过,简直比重病一场更加要命!”郭嘉一边擦着嘴一边抱怨道。

    “虽然说南船北马,但即便是南人到了海上,恐怕也是受不住这风浪吧。”贾诩接过典韦送来的姜汤。

    “这只是近海而已,要是远离了陆路,到更远的沧海中去,那风浪将更高。恐怕咱们乘坐的这种海船也经受不住。”袁尚说道。

    “从青州出海,一直向东就是传说中的仙境蓬莱了。当年秦始皇为求仙药就派遣徐福东渡。然能长生者古往今来有几人?徐福莫不是被这风浪吞没,葬身鱼腹之中,秦帝国也不过二世就败亡。”袁尚若有深意道。受这时社会风气影响,郭嘉一直来都信神仙方术,袁尚也多次劝说过他。

    “我倒没有见过能活百岁之人,彭祖、刘安之事多是以讹传讹,千秋万载更是笑话。我等策士当如张良、陈平诸位先贤,辅佐明主立不世基业,如此也不枉此生。”贾诩说道。受此时情景影响,他的话不自觉多起来。

    “看来反倒是在下拘束了,不如文和先生潇洒。”郭嘉苦笑道。

    赵云走下船舱来,说道:“少将军,再有半个时辰就到朐县,先行的船只已经去探查情况。可是突起风浪,兵卒们多有不适,要是出现战况,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立即参战。”

    “多熬姜汤给兵卒喝,将能战的兵卒集中起来。要是兖州军出现在朐县,不必顾及其他,趁着夜色立即抢占岸口。”袁尚吩咐道。

    赵云称诺,退下去准备。

    郭嘉眉头紧皱,“不想我军兵卒竟然有半数以上丧失战力,看来北人还当真不适宜水战,无怪武帝时征战南越多是征用南人。”

    “此时中原战局尚未明了,等战胜曹操之后就该着手筹办水军了。”袁尚喃喃道。

    “谋天下者就当纵观全局,公子通过此次出海,而想到今后江水作战,这难能可贵。”贾诩说道。

    袁尚握紧剑柄,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他也不知道几时能平定北方。至于一统江南更是未知之数。

    第145章 夜袭

    天地幽黑一片不见半点星光,细雨淅沥淅沥洒落。时值夏末秋初,天气本该燥热炎闷,但在海风吹拂下,阵阵淡淡的寒意扑面而来。

    “老哥,老杨他们咋还不来轮值啊!俺这肚子饿得荒。”一个身披青色征袍的年轻兵卒问道。

    “他娘个巴子的,肯定是又睡过头啰,这次绝对不给他们隐瞒了,看上头咋整他们。”身穿札甲的什长恼怒道。

    旁边的兵卒也叫骂起来,在这么个糟糕的夜里守港岸可不是个好差事。特别是除了几个小帐篷,周围都没有什么遮掩。

    兖州军重兵围困朐县,在夏侯渊、李典两人本想彻底破坏港口,杜绝青州军乘海船登岸。但在糜家经营下,朐县的海港成为这时整个大汉最好的岸口。这里不仅有上佳的防浪堤岸,连停靠海船的泊位也是上好石料垒砌。战事较为吃紧,兖州军只能沿岸设哨,要是有敌情则调集朐县的兵马前来作战。

    远远地走过一队军士,前头一个举着昏黄的火把,后头人影斑斑看得不真切。

    “他娘的才来!”那个什长骂了声,他扯起嗓门喊道:“前面的人停住了!”

    “锅头!锅头!”那队兵士前头举火把的人也喊道。这是在询问夜间巡逻的口号。

    什长听口号正确,于是吩咐部下都集合起来准备换防。他正想责问对方为何迟了,就这么空挡间十几道黑影从背后扑向他们。寒光闪动,片刻间这些兖州兵甚至来不及叫喊,就都被割断咽喉或拧断颈骨。偷袭之人各个身手敏捷且狠毒。

    那队冒充的兖州兵自然是袁尚的精锐“狼卫”,为首举着火把的那个头目,看到那十几个持剑黑袍人的身手后也不禁叹服。他们这些狼卫也是经过残酷操练和实战的精锐,但论到方才那一手突袭刺杀的功夫,对方的身手更在他们之上。

    “前头两百步还有三批哨卡!”一个黑袍汉子冷冷道。

    这些青州军中的精兵没有说什么,比划几个手势后扑向下一个猎物。

    一刻钟后,岸边泊位点起篝火,海上渐渐出现了模糊的船影。在百多狼卫和几十黑袍汉子的引导下,两艘最大的海船停靠到岸边。木板梯子放下,六百多青州兵井然有序地下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