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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停不了的穿越第22部分阅读

    热闹了几天,程西西骑马回府时,给人堵在了巷子里。

    她的身手,要摆平几个人实在太轻松,放倒了那四五个仆从样的青壮,巷口停的马车里跳下个戴了帏帽的姑娘,拿着鞭子劈头盖脸地就抽过来。

    程西西一愣,想了想,摸摸鼻子,没挡着,就那么受了。

    待到程西西十六岁时,她和那订婚多年的陈家萝莉终于要成亲了。

    本来照她意思,萝莉还小,再过两年也不迟,但这年秋天,贾源领了家丁出去打猎时惊马伤了腿,老国公想到自己年事已高,若不赶紧办了,只怕享受不到抱重孙的滋味,就催着定下来。

    程西西不好违逆,只得从命,一想到从今以后,她就不再是自由快活的单身汉,而是连私房钱都不能存的有家室者,便不禁悲从中来。

    这年十月,荣国府嫡长孙贾赦娶亲,席开流水,贺者云来。

    6058 红楼梦(七)

    新婚次日,程西西早早便起了床,在院子里舞剑舞得剑气纵横,出了老大一身汗,然后就去泡澡,回屋时陈家萝莉也起来了,正被丫头们侍候着梳洗。

    看她们停了手上的事请安问好,程西西摆摆手说:“只管忙你们的。”就在一边坐下。

    虽说借药成了事,但程西西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便没什么说笑的兴致,不当心瞥见陈家萝莉正偷偷地在磨得光亮的铜镜里瞧她。

    程西西微微一愕,随即觉得自己好笑——在是当个禽兽和禽兽不如里,她都选好了,还矫情什么哪?

    这么一想,程西西就觉得今日是个十分值得纪念的日子,笑嘻嘻地负了手,站过去看那两个眼生的丫环给自家夫人盘了个妇人的发式,又开始化妆,忍不住有点手痒,心想反正她这几百辈子头一回的新郎官也当了,不若就做个齐全,便从其中一个丫环手里取了黛笔,笑说:“听说奶奶曾在杜夫人门下习画,不如也品鉴品鉴我的?”说着便就着眉砚给她画上。

    陈家萝莉羞得满面通红,故作镇定地对着镜子一照,说:“大爷的画千金难求,自是极好的。”屋子里丫头婆子都在偷笑。

    程西西现下是国家公务员,按律有三天的婚假。

    这三天的婚假呢,是为了让新婚的小夫妻们彼此了解一下敌情——女方客场作战这点是很重要的!战斗力高强的日后能把客场变主场,战斗力不够的就更要抓紧这三天(哪那么多机会给你见了全家的人呢?速度在裁判那拿印象分啊)。

    对男方来说呢,第三天的回门也很重要——这岳家此后便是浑然天成的新队友了(一门心思要跟新婚妻子过不去的异类不算),有事商量着办,力量更大。

    双方都对这对小夫妻很满意——程西西就不用提了,放在哪都很能唬人,当初放榜游街时就被街两边楼上楼下的围观群众们丢了无数的花儿荷包玉佩。

    而陈家萝莉也是个十分妥帖的,长得端庄大气,性格又不失女孩家的活泛,很得周氏的意。史氏虽一开始对这婚事颇有不足(在她想来贾赦便是配个公主郡主也绰绰有余),但陈家萝莉说话讨喜,规矩周到,又是贾源亲选的,虽心中待她淡点,却并不为难。

    程西西看陈家萝莉完成了打入阵营第一步,干得还不错,就放了心,投身工作。

    状元惯例是授从六品修撰的职,翰林院掌制诰、史册、文翰之事,考议制度,详正文书,是个再清贵不过的衙门。

    而修撰品阶不高,但掌修国史,实录,换句话说,负责的是记载皇帝一朝实录,好让其“覆被天下,宜载方策,传之无穷”。

    眼下新帝继位不久,正是要修先帝一朝实录的时候。如何在马屁和事实之间拿捏尺度是件技术活儿,但只要干得好,出彩是分分钟的事。

    又因为贾演贾源太有眼色,俱上了书告以老病休,皇帝再三挽留亦“坚辞不受”,把俩顶顶要紧的位置空了出来给新帝的腹心,皇帝看宁荣二府极其顺眼,看修实录修得“幼有才,性宽静”的贾赦更加顺眼。

    皇帝要是看一个人顺眼了,会怎么办呢?

    一,给那人钱。

    二,给那人官。

    三,给那人捧他臭脚的机会。

    于是让程西西又兼一个文萃殿说书的差遣。这是个经筵美职,名义上是专为皇帝讲说书史,解释经义,并备顾问。

    皇帝是很忙的,没那么多时间不断精研学问,所以就让朝中学问好的大臣来给他讲学。

    当然除了讲说书史外,还可以聊天唠嗑,趁机发表一下自己的政见,给皇帝洗脑洗脑,拉近一下君臣感情,或者让不在场的政敌挨几记黑拳……其中种种奥妙之处,不待多言。

    天正五年末,虽天已入冬,寒凉袭人,但京城中却远比素日热闹得多,往来车马充塞官道,一片繁华胜景。

    等天色刚刚擦黑,城中各处便燃起灯火,荣国府前小厮刚将两盏大灯笼点亮,便听到一阵马蹄声:“大爷回来了!”本来静悄悄的角门一下热闹起来。

    程西西下了马,把缰绳丢给小厮。她是文臣,本该坐轿,不过一来今日不是正经朝会,只是宫中召见,二来她实在不喜欢车轿,所以素日里多是骑马。

    回到院子里,让人伺候着洗了脸换了衣服,见陈氏原本在看账册(共产共居没分家的时候虽然不允许有私房,但各房媳妇的嫁妆是自己打理的),随口说:“我记得君直昨天送来四盏走珠琉璃瓦立灯,怎么不摆出来?夜里百~万\小!说仔细伤了眼。”

    “得了,我还能委屈着自己?我爱这龙涎香烛的味儿才点的这个。”陈氏接过丫环递来的簪子,帮她束了发,又说:“今儿二妹妹处的流云淡绿开了,她使人下帖子请了小姐妹来赏,王家的几位姑娘也来了。”

    程西西一顿:“嗯。”看了陈氏一眼又问:“你瞧着怎样?”

    她的亲事是贾源做的主,贾政的亲事贾源必然不会再多说,那么贾代善史氏还是原样儿挑中王家也挺正常,程西西在这事上不准备发表意见。

    陈氏笑得雍容端庄:“王家的教养自然是好的,几个姑娘里大姑娘和三姑娘更是聪慧伶俐,另三个就文静些。”

    程西西听了就一笑,去松柏院和正房两处请了安,顺便汇报了一下皇帝点了她作来年礼部试考官之一的事。

    原本一群小萝莉就在那哄得老太太十分高兴,又听到这个,周氏喜得眉花眼笑,褶子在亮堂堂的琉璃灯下全舒展开了,跟朵花似地。

    哄完了老太太,等到了贾源处,程西西说的又是另一回事。

    “你是说,圣上今日突然起意巡视了武库?”贾源抚着胡须问。

    “正是。”程西西一点头:“卫尉寺卿韩诤请议废持兵令,圣上未下廷议,召人入宫议了议,之后便领着众人巡视武库去了。不看不知道,纸盔甲素来为军中制式,有铳箭难透之称,但今日内侍取刀斫之,竟可入三分……”

    “刘子厚过了。”贾源摇摇头,他是军中老人,对军器监那些猫腻自然是很清楚的,感叹一下刘远等人的下场,就不再理会,负手想了想,说:“圣上怕是有意西北啊……”

    “孙儿也是这么想。只是从天正二年起实行的新茶法和泉州、明州、广州重设的市舶司虽然让国库每年多了几百万贯,这几年也没有大的灾患,库中略有结余,但若要在西路重开边事,必是负担不起的。永兴军十五万,德胜军十万,定西军十二万,河威军十万,边衅若开,单是转运的民夫就要至少三十万,便是不计役钱,每日耗粮至少要十三万石,更不消说还有乡兵、义勇……”

    以大夏朝这样大一个国家,每年收入的税赋,将交给中央的金帛、缗钱折合铜钱约有五千万贯,省吃俭用,大约能节约下来三四百万贯(自然要减去一应正常的工资、政务、工程、军费等开支),这等于是中央的封椿钱(特种储备金,地方上也有,是专门应急的,使用需要多道批准手续,皇帝要想打仗,他的军费除了自己的内库,就是这个)。

    程西西如今担着知制诰的职(等于是皇帝的私人秘书,专门给皇帝写公文的,惯例要翰林学士才能兼,皇帝的意思“以恩旨出,不以官资计”,破下例也无妨),所以对这些都是门清,财政不够给力,后勤跟不上去,她对皇帝想开西线战事的愿望一点也不看好,哪怕程西西心底也同样有着“荡平六合八荒,使万国来朝,复我汉唐荣光”的美妙yy。

    穷啊!好穷啊!程西西在心里替自家皇帝喊了几声,贾源笑:“圣上怎会不知?未雨绸缪罢了。羌主今年也五十有六了,听说那个大王子是宫婢所出,很不得羌主喜欢。王后是国相腾末末之女,也有一子,不足六岁,嘿嘿。外边还有野利洼普、嵬名披……咱们只管等着,钱粮备着,总是要用的。”

    因为还有时间,反倒更觉得紧迫了,程西西叹口气,再和贾源说了一会,回外院书房,让人去把贾政叫过来检查功课,临了又想起来,吩咐道:“明天去西市的胡商那,琉璃灯捡最精致的,买两套回来,给奶奶送去。”

    外头贾政很快就到了,当初的红包儿童如今已成了美少年,只是有时候程西西想想自家这个弟弟,真是一部血泪成长史。

    作为贾赦,程西西很成才,仕途也极顺,说实话贾代善在她面前是没太多底气的,所以只好在贾政那里刷存在感。尽管程西西时刻关注着生怕红包儿童又被教歪掉,一来她很忙,二来……贾代善管教儿子是理所应当……

    所以……总而言之,啧啧。

    都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很不幸地,红包儿童美少年贾政是后者……

    他培养出了一个诡异的爱好。

    ——写诗!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风雅的爱好,然而贾政平常不爱写诗,唯独只有一种时候,他才会诗兴大发。

    ……被贾代善抽了之后!

    每每贾代善刷完存在感,风马蚤退场,贾政回头就会写首譬如《庚子年十月初四庭训有感》之类的诗,来赞叹下他爹抽他时他英武身姿,以及他被他爹抽完后的萧瑟心情(=。=)。

    还写得声情并茂!还写完以后就逼着他的几个大丫环背熟了!

    一开始大家本来也没察觉的,但是偶尔听到下人们口中的诗句……

    尽管程西西想过要矫正贾政这个诡异得让人没法形容的嗜好,不过后来想想,还是给他一个发泄的途径吧,要不然压抑着压抑着,扭曲得更厉害了怎么办?所以干脆无视了。

    贾源也无视,周氏史氏说了不听,贾代善要是教训,诗更多,最后他只能默默忍了……

    好在贾政这种奇怪的兴趣目前只有这一个,程西西检查完了他的功课,讲解了一会,又跟他聊了聊他的学校生活(贾政在国子监就学),突然一个激灵:“你说谁?”

    贾政迷惑:“……林海……怎么了?”

    程西西:“……”

    红楼梦亲世代这是到齐了啊!

    6361 咒怨(上)

    也许跟融合了那块“无才可补天”的顽石后发生了变化的五色石印记有关,以往每结束一段梦中人生后,总是会隔上许久才继续下一场梦,这一次却仅仅只是第二天,程西西便再次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梦境。

    这一次是在日本。

    ——二十一世纪的日本。

    成为一个在泥石流事故中幸存的自由摄影师,程西西对目前的状况挺满意。

    二十一世纪,有水有电有网络,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作为一个为了拍到优秀的作品而一直东奔西跑的自由摄影师,原主并没什么朋友,父母也在多年前去世,替代“海老原龙之介”在医院中醒来的程西西进入他的生活几乎没遇到任何阻碍,这不免令她为其感到几分遗憾。

    如果海老原龙之介在泥石流事故中并没有被“抢救成功”的话,要过多久,才会有人知道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死了呢?

    会有多少人来参加他的葬礼呢?

    还是说,尸体会一直被放在殓房中,很久都没有人会去认领?

    这个社会上,有很多这样的人吧……

    虽然生存在人群中间,却逐渐和其他人脱离了。对社会冷漠以待,社会也给予他相同的面容。觉得一个人也可以生存得很好,但在绝望的时候也找不到呼救的对象。

    毫无声息地存在,毫无声息地消失。

    多么地……多么地,悲哀。

    因为这个想法,已经毕业好几年的“海老原龙之介”重新回到大学,开始学习进修社会心理学。

    不需要承担什么非她不可的责任,也不需要为生计发愁,可以仅仅为了单纯的兴趣与求知欲来汲取知识,这样悠闲的生活……已经很久没有过了,程西西过得颇为惬意。

    空闲的时候就去当社区里孩子们的教练——全能的那种,不管是棒球足球,还是篮球甚至橄榄球,她都可以胜任(当然后者在日本似乎并不流行)。而被拜托去给社区里读书会之类组织办的活动中担当音乐支援也没有问题(其中一出她负责钢琴的话剧还拿到了都内的二等奖)。

    好像成为社区内甚至町内最受欢迎的单身汉也没什么叫人意外的……当然顺带成为孩子王则绝对是“意-外-之-喜”了,程西西站在二楼窗口无语地看着几个小鬼齐心协力把一条壮硕的食肉鲶鱼丢进中庭的鲤鱼池里,忧伤地意识到那几条仅剩的锦鲤估计也保不住了:“……我说,你们几个!”

    “啊,被发现了!”几个小鬼完全没有被当场抓住的意识,你推我挤地跑到廊前,其中那个有点儿天然卷的男孩兴冲冲地挥着手:“阿龙!爷爷刚钓回来的鱼,他让我给你送一条过来!我想你一定没有地方养的,就替你放到鲤鱼池里去啦哈哈哈哈哈……”

    “说了多少次要尊敬地叫我‘海老原先生’或者‘龙之介哥哥’,什么‘阿龙’‘阿龙’的……”程西西头痛地走下楼来,将天然卷一把拎住:“坏小子,前天趁我不在家时跑进来玩琴的也是你们几个吧?弹得跟棉花似地,害得邻居家的猫都神经衰弱……我可是被松濑太太好好地抗议了啊!”

    被这样故作凶狠地瞪视,几个小鬼高呼着“完蛋了,阿龙要变身了”一哄而散,只留下被拎着的天然卷还在奋力挣扎:“放、放开啦!你弄错了!才不是我干的!”

    “真的吗?”程西西怀疑地问。

    “当然是真的了!”天然卷愤愤不平地叫嚷。

    “这样啊,那么为了找出干坏事的家伙,让他去好好跟松濑太太道歉,周末我可就没时间打球了哟,要先完成这样事才行啊。不过隼人你们自己练习也一定没问题的吧?”程西西抱着手臂笑眯眯地说。

    “诶?诶诶诶——怎、怎么可以这样?”天然卷——御切隼人一脸呆滞,随即手舞足蹈地举出“就算去找,干坏事的家伙也不一定能找到”啦,“那个人下次一定不会那么做”啦,“下个月就要比赛阿龙作为教练不可以偷懒不去训练”啦等等理由,试图说服程西西打消念头。

    “呐呐,阿龙,你改变主意了吧?”比划了半天的御切隼人满怀期待地仰起脸问。

    “真可惜,完全——没有。”程西西铁石心肠,一个脑嘣弹得他往后一仰,换了双木屐走下回廊,朝仓库那边走去:“我要继续修理那个蒸汽机车头了,你要是不打算来帮忙呢,就乖乖地回家去,院门就别关了,俊雄等会要来。”

    “俊雄?佐伯俊雄吗?阿龙你什么时候和那个阴沉的家伙关系这么好了?他超级古怪的啊,从来看不到他去学校,也没人知道他家在哪,连衣服都没看到他换过,总是穿那套又土又丑的……我告诉你哦——”御切隼人神神秘秘地勾着手指示意程西西弯腰附耳过去:“坂垣他们说佐伯俊雄是怨灵呢!阿龙你这么随随便便让别人到家里来,搞不好会被附身的哦。”

    “你这是在胡说什么啊……”程西西哭笑不得地把还一脸“我跟你分享秘密”的得意表情的天然卷拎开,露出后边瘦小苍白的男孩:“你来啦。”

    御切隼人纳闷地扭过头去:“谁来啦……呜哇!”他一下子跳开,瞪着后边那男孩:“这样悄无声息地走到别人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