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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檀诡事录第17部分阅读

如亲眼去看。”

    “好吧。”见滕君墨不愿意提前泄露消息,容檀耸耸肩膀:“那么,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是个什么地方?周围环境好古怪。”他看着前后左右的混沌,回首瞧去,才不过走了一两分钟,就已完全看不到封印阵法的光亮。他们走的明明是一条直线,中途没有拐过弯。

    “是不是觉得和土地神庙会有些相似?土地神庙会所在的空间是土地神利用职务之便以大法力开辟而出,这里却是以某样东西为基础自然形成的,和现实世界相连,但并不存在现成的入口。这种地方用来放封印最适合不过,对现实世界的影响可谓微乎其微,而且被发现的可能性也极小。”

    “我们现在要找的就是形成这个空间的源头?”

    滕君墨没有回答,因为答案已经近在眼前。

    那是块将近一人高的巨石,上面攀附着某种青如翠羽的物质,通体光明透彻仿若坚冰,最奇妙的是,那东西的纹路组合起来,像煞了一张耄耋老翁的脸。静立在巨石边,耳边萦绕不去的异声骤然消失,同时,容檀明显感觉到身体内部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仿佛每一寸血肉都活了过来,浓郁得几乎将要形成实质的生命气息简直如大海般磅礴。

    “这……这是……这是太岁?”青年惊愕不已,那惊讶的表情在某boss看来很是可爱,忍不住凑近亲了口。一时不慎被偷袭的某只无语,往旁边挪了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太岁?!这得长了多少年啊……”

    “谁知道呢。”滕君墨不是很在意这些细节问题,“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就在你面前。去吧,檀檀,照着你内心的想法去做,这种宝贝从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遇到了就别错过机会。”

    容檀此时并不确定自己应该做什么,但却打从心底产生了一个迫切念头——去触碰它。那念头强烈到左右了他的意志,身体先于思想动了起来,在他意识到时,人已经走到巨石前,双手摸了上去。

    刹那间,如浪涛般汹涌浩荡的生命气息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意识深处的玉莲光芒大盛,莹润优美的花瓣片片舒展,悬于其上的绿色小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增大,识海之中被美丽无匹的绿色荧光所覆盖,纤毫毕现。

    随着绿色小球的增长,莲花也在慢慢长出新的花瓣。

    一片、两片、三片……

    原本的六瓣莲化作九瓣莲,蕊露金蓬,光华浩浩,美不胜收。来自万年太岁的生命元素仍在不断涌入,容檀体内累积的量已达到临近饱和的程度,他想要挪开手掌,却发现身不由己。在浩大气息的压制笼罩下,他目不能视、耳不能闻、口不能言,两只手如同黏在了太岁上,动弹不得。

    当玉莲汲取了足够的能量,多余的元素无处可去,越积越多,眼见着快到无法承受的地步。先前的舒适在此刻尽皆转变为折磨,包裹在衣物下的皮肤溢出一层薄薄的黑血,难言的疼痛在四肢流窜。那种无法排遣的钝痛让思绪都变得迟缓,意识逐渐昏沉,在昏迷前的那一秒,自双手手腕窜起的凉意拉回了青年的神智。

    一红一碧两把匕首的加入缓解了生命元素无节制的肆虐,容檀静下心,将那些多余的能量转移去双刃,而每一丝能量的导入,都使得双刃与他联系的更为亲密。

    冥冥中,好似有个苍老沉厚的声音说了些什么,他不大能确定,貌似是要助他一臂之力?又或许只是幻觉。总之,在那之后,一蓬巨浪忽然迎头压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了,直接将他拉入深沉的黑暗中。

    待到恢复意识时,人已回到了听涛阁,身上换了套新衣服,皮肤干爽。

    容檀眨巴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眼睛,唤了声:“表哥?”无人应答。他撑起身子下床,披了件衣服走出房间。金乌将落未落,天边铺了大片的火烧云,颜色瑰丽宛若仙人华美的裙裾。

    青年感觉眼中的世界和以前有了不小的变化,那变化十分玄妙,很难准确地用语言描述,便是所谓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看向脚下草地,他心思微动,小草们的絮语立刻传入耳际。

    抬目远望,凡是视线所及之处,只要他念头闪过,一切植物的心语皆能入耳。

    有些迟疑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容檀环顾四周。正值春末,听涛阁中满目翠绿,滕君墨不喜院中有太多繁复色彩,因此除了腊梅并没有种植其他花树。如今腊梅花期已过,只余光秃秃的劲瘦树干,青年瞧了半晌,对着远处六角小亭旁的一棵梅树轻轻一点,说时迟那时快,就见如同变魔术般,鹅黄粉白瞬息开了满枝。

    ( ⊙ o ⊙)!

    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容檀犹豫了一会,随手指向了别处,于是又一棵腊梅树花满枝头。

    “……”闭上眼将思绪放开,分出一点附着在嫩草上,攀去腊梅枝头,再顺着轻风飘至院落外的大树上,在枝叶间穿梭攀爬。他人还站在原地未动,那缕意识却屹立于大树顶端,接受夕阳最后的余晖,似乎只要他想,就能顺着植物们生生不息的脉络去到无尽远处。

    下一秒,飘荡的意识回归身体,而此时的识海之中,景象也与之前截然不同。九瓣重莲漂浮在一顷碧波之上,温柔灵动的光辉点亮了每寸角落,他甚至能感受到一股来自玉莲的淡淡喜悦。

    容檀的表情有点儿呆。

    万年太岁那令人生畏的巨大生命能量似乎把他整个身体内部都改造了一番,玉莲得到了长足的成长和滋润,由此激发了各种各样的潜能。青年考虑了片刻,取下左手匕首,刀刃朝着手背划去。

    “……”囧,没划破。

    他心说不能吧居然都刀枪不入了?!又试了一次,还是没划出半点伤痕,不过握着匕首的右手手心倒是传来两次轻微的烧灼感。心里有个猜测,他再重复了一遍先前动作,果然,刀锋所向仍是毫发未伤,但是右手却第三次被烫了下。

    这太有趣了,是出于匕首本身的意志吗?

    65【陆拾肆】

    扣在腕上的双刃似乎是有意识地避免了对主人的伤害,容檀取下刀柄是碧色的那把拭了拭,和红柄的一样,都无法在他身上留下伤口,不仅如此,在他进行这种“自残”举动时,两把匕首还会有小小的抗议。

    比如说方才掌心的烧灼感。

    只是他现在需要印证某些想法,所以不得不将自残进行到底。回房去拿了摆在果盘中的水果刀割破手指,不算深的一道伤痕,在第一滴血珠落地前,就已自动愈合。想法被证实,容檀心中一时滋味难明,只觉得各种不真实,过了好一会儿,那些被愕然压制的惊喜才开始破土而出。

    滕君墨踏进听涛阁时,印入眼帘的满枝腊梅让他愣了一愣。寒冬时节的腊梅,香气总是清清冷冷的,带着些拒人千里的疏离和冷傲。而在这五月的傍晚,却变作了熏人欲醉的暖香,不失为一幕奇景。滕君墨于六角亭前的腊梅树下静立片刻,露出抹了然笑意。

    行至大屋,前厅的门敞着,他一眼便瞧见了执着水果刀发呆的青年,眉心不由打了个结。上前取走小刀,他托起青年的下巴印下一吻:“身体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容檀搭上他的手摇摇头,漂亮的双眸清亮有神:“我现在简直好得不能再好。表哥,我要去见舅舅。”他至今仍是对滕峰的身体抱有一线希望,而眼□质的变化,将这线希望又描粗了数分。滕君墨看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只点头道:“好,我陪你去。”

    滕峰的卧室半开着窗户,香炉里燃着淡淡的沉香。老爷子自家人知自家事,一直以来都拒绝服药,而卿老也由着他,他们这些做小辈的,自然也没法勉强。不过才短短一个多月,滕峰的头发已全部白了,一天之中,昏睡占了大多数,就算清醒,时间也很短暂。

    此时他躺在被褥里沉沉睡着,容檀握住他的手腕,将体内如江河般流淌的生命能量传递过去。起先是满怀期望的,片刻后,迎来的却是彻底失望。

    滕峰的身体从表面其实看不出太严重的问题,然而内部却好似一段被虫蚁啃噬得千疮百孔的朽木,根本无法再储存更多的生命元素,那些能量在送进去后,全部都逸散掉了。

    就像将水注入充满裂缝的杯子,唯一的结局只能是任由水全部流空。

    滕君墨从进了主卧后就没出声,他倚在门边静静看着,这会儿见了容檀的表情,就明白事情恐怕真的已到了回天乏力的地步。用力闭了下眼睛,他走到青年身边将他拉起,轻声道:“我们出去吧。”

    在门口遇到卿老,似乎随着滕峰每况愈下的健康状况,这位向来精神矍铄的老人亦憔悴了许多。他的目光在容檀身上停了数秒,眼底掠过一抹惊色,片刻后转为欣慰浮于言表。

    “两位少爷都是好孩子。”他忽然开口道,语带叹息:“日后,滕家便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滕君墨和容檀二人一时无言。

    兄弟俩心情沉郁地向后花园走去,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阵笑声,清脆悦耳。行过回廊拐角,满园的姹紫嫣红掩不住三名花妖的艳丽颜色,此时三姝正凑在一起,中间围着小八角和小吊兰。

    两只好像在……在……打架?

    小吊兰被好土好水地养着,已长成了大吊兰,和八角在体型上没太大的差距。这边厢爪子挠一下,那边厢就用叶片回抽一鞭,你来我往玩得不亦乐乎,把旁边看戏的三美人乐得哈哈哈。

    最先发现两人的是八角,见了自家主人,小家伙毫不犹豫地抛弃小吊兰,嗷呜嗷呜直扑过来,可惜在即将扑倒主人时,被一条讨厌的胳膊给挡开了。十分不爽地瞄了那整天找它茬的男人一眼,八角半立起身,扒着容檀的裤子撒娇:“主人主人,求抱抱(&p;gt;w&p;1t;)~!”

    “八角,你长胖了。”弯腰把小猫——或许现在叫小老虎比较合适?——抱到怀里,青年很肯定地说。

    羞涩地用爪子掩面,八角哼唧:“才没有,是长大了,不是长胖了。”

    “主人~主人~我也要抱抱~!”小吊兰不服输地嚷,容檀为难地看它一眼,觉得这难度系数太大了,只能安抚地摸摸它的叶片,顺带送了点生命能量过去,小吊兰舒服得用叶片去缠容檀的手。

    当是时,一只样子很眼熟的金色小鸟飞到滕君墨手中,biu的一声变成纸笺,滕君墨扫了眼上面内容,眉峰轻挑。

    “怎么了?”容檀问。

    “我生日青桓可能来不了了,特地寄来的致歉帖。”

    “嗯?为什么来不了?”

    “h市出了点事,某个小区有小孩子接二连三死于非命,三房怀疑有人在用邪术收集小孩的魂魄,这事交由青桓处理。”

    理解的点点头,容檀玩笑道:“该不会是青鸾之前说过的那个大学住宅区吧。”他这样说本是出于无意,并没当真。哪知滕君墨却颔首答到:“你猜中了,就是青鸾提到的那地方。”

    没想到随意一说居然蒙对,容小弟有些意外:“总不至于又是那对叶氏夫妇整出来的破事吧?”

    boss意味不明地笑笑:“难说。”

    这本是个小插曲,滕君墨本也不怎么重视自己的生日,所以对于滕青桓的缺席并无意见。然而没想到,数十分钟后,两人又迎来了第二只金鸟。看着那枚新的纸笺,滕君墨将手一阖:“小檀,来猜猜,这次又是谁。”

    容檀心说这哪猜得到,于是随便说了个:“滕青珣?”

    “恭喜你,又答对了。”把纸笺递给容小弟,青年看完后,惊疑不定:“入魔的……白虎?!”怀里的八角瞬间绷紧了身子,他挠挠小家伙的下巴:“不是说这年头几乎已看不到神兽踪迹了吗?怎么会?”

    “最可疑的是入魔。白虎主杀伐,属金属阳,克天下邪物,绝不可能轻易入魔,除非是受到了某些致命的打击,比如——”滕君墨的话在此顿住,忽然一转:“白虎是很痴情的神兽,同狼族一样,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这话的言下之意其实再明白不过,有什么比失去挚爱更为严重的打击?

    八角闻言暴躁了,虽然因为自身封印的缘故对父母没什么印象,但那份源自血脉的牵系却不曾斩断。长长的獠牙不受控制地长出来,差点戳伤容檀,青年赶忙安慰躁动不安的小家伙:“宝贝儿,冷静点,听我说,那不一定是你的父母,所以冷静点好吗?”

    “主人……”八角弱弱地唤,声音里满是惶然。

    “别担心,没事的,别担心。”因为不清楚具体情况,所以容檀只能说出这种空洞的言辞,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但八角却真的慢慢平静了下来。“表哥,你的看法是?”

    “我没有看法。”滕君墨表情淡漠地烧了纸笺:“神兽虽少,但天下到底不止那一只。”只是,历代白虎从来只有在前一只死亡后,才会出现新的继承者,也就是说同一时期,行走世间的白虎有一就不会有二。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怎么恰好都赶在了你生日的时候。”容檀疑惑道。

    “是啊,真是巧。”滕boss语气平静,听不出是否有更深层次的含义。回到听涛阁,两人接到了滕青鸾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小姑娘先是抱怨了一通打他们手机怎么总是没人接,然后就自家哥哥没法出席滕君墨生日一事再次道了歉,最后叹息着说最近h市不知是怎么搞的,多了好多不干净的东西。

    滕君墨沉默地听,末了嘱咐她记得让青桓小心点,便就此收了线。“三房这段时间时运不顺呐。”他若有所思地说:“先是滕青萝被蛇妖所杀,再是诸多小孩无故夭折,三堂叔这回面子可丢大了。”

    容檀深以为然:“多事之秋。”

    “为何偏偏是三房?”男人牵过青年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敛眉低语:“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这个问题让容檀心中一惊,不由抱紧了怀中的八角。是他想太多吗?为何会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

    “小檀。”滕君墨沉声唤他的名字。

    “怎么?”

    “你怕吗?”

    “怕?”他愣了片刻,继而摇头,微笑着抚上滕君墨英俊的脸庞:“不,当然不,我一点都不怕。我会陪在你身边,走到属于我们的终点。”这类似于承诺的话包含了他所有的决心,斩钉截铁。

    注意到八角的情绪一直不怎么好,容檀逗它:“八角,乖,快别担心了,你爹娘本事那么大不会有事的,赶紧笑一个,都变丑了。”

    小家伙很给主人面子的嗷呜了两下。

    天色已暗,两人一宠用完晚餐,八角自个儿跑出去运动消食去了,表兄弟俩则坐在六角小亭聊天。容小弟问起:“你应该是第一次去镇压血尸妖的封印地吧?为什么会知道那儿有个万年太岁。”

    “我说过,赤霄是位博学长者。而且,作为阵眼存在的那杆长戟,还余一丝灵智未散,器灵们是可以彼此沟通的。”

    “原来如此。”容檀感叹:“倒还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聊了好一会儿,夜渐深,见青年起了困意,表哥童鞋带人回房睡觉。洗漱完毕上了床,容檀揉揉眼睛:“八角怎么还没有回来?”滕君墨为他掩好被子,让他枕在自己肩头:“在滕宅,你还怕它丢了不成?”

    想想也是,容小弟打了个哈欠,很快睡了过去。

    深夜时分,容檀在莫名心悸中醒来,他坐起身,左右看看仍旧没发现八角身影,不由有些不安。犹豫片刻他打算出去去找找,看着睡着的滕君墨犯了愁。他位于里侧靠着墙壁,要下床必定得从滕君墨身上跨过去,尽量放轻动作,一条腿越过boss的身体,刚准备挪动另一条,被人箍住腰身。

    黑夜里男人的眼睛灼灼发凉,盯得他浑身不自在,主动解释:“我去找下八角,它一直没回来。”见青年是真忧心,滕君墨没为难他,放了行。深夜的滕宅安静地听不到半点动静,容檀四处走了圈,甚至连偏远的百~万#^^小!说都去了,皆没发现八角。

    闭上眼,意识顺着整个滕宅的植物游走,哪里都没有。

    “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