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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来袭第9部分阅读

    身高,她大概有1米七,波浪卷的披肩发,长着一张孩子气的圆脸,肌肤微微泛红,似乎是在海边晒了几天太阳。她实际上并不胖,但绝对称得上丰腴。她穿着非常休闲——白色圆领t恤,黑色收臀运动长裤,脚上蹬着一双平底布鞋,可妆容精致,气质优雅。尽管前一晚才从国外飞回来,她脸上看不出丝毫疲倦和倒时差的痕迹。

    她在我面前站定,伸出手,我轻轻握住。她捏了捏我的手掌,不经意的,并不是很用力,感觉却很奇怪——似乎想说,我根本不在乎能否给你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

    “你一定是容蓉了,”她说。

    “是的,”

    她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微笑:“那么,从我听说的那些信息,你现在的确需要一杯血腥玛丽,”

    “哦?不知道你听说了些什么?”

    “听我老公说,你们昨晚聊得很愉快,还喝得几乎大醉,”她明明是直接看着我,可目光却不在我脸上,似乎患有偏光症,她无法聚集自己的焦点。

    “宣恒说的是事实么?”

    我心跳加速,手心开始冒汗,小心翼翼的回答:“昨晚的烧烤和鸡尾酒很好,大家都相当尽兴,”

    “相当尽兴,”她说,声音轻柔平缓:“不愧是耍笔杆子的,用词就是精准,既然昨晚那么尽兴……”

    她示意吴斌把杯子递给我,我很想摇头拒绝,可她的眼神对我有无形的压力,我不愿意显示出自己的心虚和胆怯,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更何况,我想知道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我对她举起酒杯,深深一个呼吸,几口就把红色的液体全部倒进自己的喉咙,然后微笑看着她。

    “看来你很干渴,要不要再来一杯?”她说。

    “不需要,谢谢,一杯足够了,”

    她点头,没有再勉强我,只是给吴斌一个眼神,他马上就离开,让我们单独交谈。

    我们在沙发上坐下,她身子微微倾斜,一条腿轻松的放在另一条腿上,以俯视的眼神看我。

    “现在……”她静静的开口:“我有一个问题,”

    “我知无不言,”

    “你觉得我老公是不是有酗酒的毛病?”

    老天……她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不清楚,也不可能知道,”

    “是吗?你们在一起三四天,其中两个晚上都在一起喝酒,”

    “嗯,”

    “他两次都醉得很厉害,”

    “的确……我也喝得有点多,”

    她嘴角上扬:“那么你也有酗酒的习惯?”

    “苏小姐……”

    “叫我苏钰就行了,你大概也知道,宣恒相当欣赏你,要知道,他其实是一个自恃才高的男人,却一向尊重他人的才华,这就是他的独特魅力和吸引人的地方,你觉得呢?”她言语里带着一丝试探。

    我目瞪口呆了,再过一万年,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苏钰并没有追问,而是任凭我尴尬的沉默,似乎很享受我浑身不自在的样子。

    片刻后,我开口:“雅士谷的赛马怎么样?”

    “赛马?我没有去看赛马,”

    我一愣:“你没有去英国看赛马?”

    “没有,”

    “可是,他们告诉我……”

    她轻飘飘的说:“显然他们搞错了,”

    “什么,你没有去英国……?”

    “是的,实际上我这几天一直在孟买,”

    “出差?”

    “很少有人专程去孟买度假,”

    “嗯,”

    交谈一下子中断,接下来又是短暂的沉默,苏钰把目光移到墙上的一幅画上,缓缓开口。

    “所以……你想见我,”她声音平淡。

    “我想见你?”

    “我的人是这么告诉我的,”

    “可……是你邀请我来这里的,”

    “我有吗?”

    “当然有,”我愕然:“我是说……明明是你想见我,”

    “我为什么要见你?”

    “谈论剧本,”

    “什么剧本?”

    我无法置信的看着她:“就是……我写的剧本,”

    她微微抬眉:“噢,你是一个编剧?”

    我爆发了:“你开什么玩笑?”

    游戏规则(3)

    苏钰脸上写着无动于衷:“我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

    “不知道——你听起来像是在和我玩游戏,”

    “你觉得我想玩什么游戏呢?”

    “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会在神仙岛,”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唰”地站起来:“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对不起,我没听清你的话,”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神仙岛,”

    她眉尖微微蹙起:“你这是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要离开,”

    “是因为我说错话了?”

    “不是,”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

    我迅速插言:“交谈到此结束,谢谢你的时间,再见。”

    我迈开步子朝门口走去,苏钰一句话就拦住了我。

    “容蓉……我的话还没说完,”

    我转身。

    终于,她的目光不偏不倚,直接和我对视。她手里拿着一叠稿纸,嘴角微弯,脸上是巨大的淘气笑容。

    “哈哈,唬住你了,”

    见我还是一幅零点温度的表情,她又说:“希望你对我没有太恼怒,”

    “在你让我等了五天之后……”

    她站起来,打断我:“你完全有理由不高兴,的确,我让你等了好几天——为此,我向你道歉,不过,既然我们是合作伙伴,无伤大雅的玩闹一下,你不会这么当真吧?”

    我怎能不当真?

    “你说……我们是合作伙伴?”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她晃了晃手里的稿子:“就个人的观点,我很喜欢这个剧本,我想把它拍出来,”

    “真的?”我说,力图保持声音平稳。

    “我已经看了你修改过的版本,我喜欢你的认真和严谨,这是一个关于背叛的爱情故事,虽然是很普通的生活故事,但你对被抛弃者歪曲和变态的心理揭露非常现实,”

    歪曲和变态?她的理解实在新鲜,我怎么就看不出这剧本里有这么深刻的东西?不过,在这个行业混到今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导演非常热情地谈论你的剧本,不管他说什么,你只需要表现出“于我心有戚戚焉”的赞成,即使他说的全是垃圾。

    “当然,”我说:“这个故事本来就是写实性的……”

    “不错,我就喜欢现实的东西,”她说:“尤其是女主被抛弃后一系列的报复行为,相当写实,”

    “呃,”我愣了愣:“其实也就是——”

    “我甚至已经有了男女主角的人选……”

    接下来十分钟,她滔滔不绝——某某适合演某某个角色,选景准备选在何处,摄影棚要用哪里的,影片预算和宣传……等等。尽管我对她的某些想法并不赞成,可我只是一个小编剧,有什么资格左右她如何挥霍自己的钱,而且我很清楚记得孟逸说过的话:

    “……如果苏钰真把这个剧本拍成电影,你会大赚一笔,你需要做出一点妥协……”

    于是我三缄其口。实际上,我很快就为她的热忱感到几分晕头转向,似乎我写的不只是一个爱情故事,也是一个具有旅程碑意义的剧本。宣恒是对的,当苏钰想要什么,她会全身心的追求,直到她拥有,当然我也记得他说过,一旦她得到了,她就会失去兴趣。

    虽然我对她刚开始的作弄行为依旧感到一头雾水,不过我决定接受她的道歉。

    “恐怕这是我的一个恶习,”她解释:“初次见面,我喜欢给人一些错误印象……就是想看看别人如何反应,”

    “那我的反应……你觉得如何?”

    “够得上优秀。宣恒从不刻意奉承任何人,但他一直说你很有才华,谢谢你陪他度过这几天,他一直就想认识你,算得上是你的粉丝,能和你这么近距离的交谈畅饮,我相信他一定很高兴。”

    何止交谈畅饮,甚至还和我玩酒后拥吻的游戏?

    苏钰的表情没有泄露任何蛛丝马迹,我实在揣摩不透她此刻的心思,我只能安慰自己——他们夫妻分居已久,她背地里只怕养了好几个小情人,所以,就算知道宣恒和我酒醉失态,又能怎样?

    为了阻止她继续讨论我和宣恒的独处时光,我马上转移话题。

    “谢谢你让我认识了三池崇史,”我说:“他导演的那个片子……也许是我看过的最恐怖影片,印象深刻,想忘记只怕都很难,”

    “我个人非常欣赏他的表现手法,几乎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影片了,”

    “呃……”这话有点太夸张了。

    “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喜欢这个片子?因为真实,整个虐待过程展示得淋漓尽致,你会怀疑自己不是在看电影,而是在亲身体验,”

    她给我灌输了自己的一大套理论和想法,我听得迷迷糊糊,最后问了一句:“可是,这一切和我……我们的电影有什么关系?”

    她看着我,微笑了——似乎是皮肤专家找到了最新抗衰老秘诀,就等着这一刻把真相展示天下——她笑得很自满。

    “比方说……这只是一个建议,不过我希望你非常认真地思考……如果我们故事里的女主被抛弃后,为了报复,做出了一些极端的事情,比如,她把前男友和他喜欢的女人幽禁起来,让他亲眼看她和狗交配……”

    我在想:难怪她欣赏《切肤之爱》,果然是苍蝇喜欢叮臭蛋。

    她忽视我脸上的呆滞表情,继续高谈阔论,甚至谈到了非常细节的安排和想法,最后她停顿下来,满脸笑容,问:“你觉得怎么样?”

    我喉咙轻轻滚动——别眨眼,小心措辞,千万不要瞎说,既然参加了这个游戏,就得遵守她的游戏规则。

    “嗯,情节很激烈,应该有卖点,问题是,这片子拍出来,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审核?”

    “这有什么关系吗?”她语气生硬。

    “当然有。如果通过不了,就没办法在电影院上映……所以这个影片首先应该能在大众媒体前播放,有观众能够认同的思想和主题,比如,过程可以黑暗,结局必须是扬善惩恶……”

    “你是说,女主最后应该死掉?”

    “不一定死掉,被抓就可以……而且女配和男主至少有一个要生还,还有虐待情节也不能过度……”

    我一口气说完。她长久的沉默了,最后她终于启齿。

    “我一点都不喜欢,”

    “说实话,我个人也觉得很落俗套,可是这个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

    “如果你想让这个影片赚钱,就必须遵循电影市场一些基本规律,否则一旦审核不过关,根本无法上映,”

    “你不必担心,我自然有办法让影片通过审核,”她不耐烦的摆手。

    这是天大的实话,她有的是钱,买通整个审核局足足有余,她可以闭门造车,完全不管外界是否需要她的产品。

    “要知道,你想拍的那种片子,估计只能在德国的柏林或者日本的东京上映,那里生活压力巨大,自杀率也相当高,”

    她脸色猛然一沉:“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

    游戏规则(4)

    我心跳一紧:“当然,一句玩笑话而已,我的意思是……你表达的东西,一般人未必懂得欣赏,”

    她再次微笑了,我暗暗松了口气。

    “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也很清楚我的那些想法比较激进,不过,这个影片我自出资金,我不需要迎合任何人的口味,”

    她按下门口的按钮,很快,吴斌出现了,拿着两杯香槟酒。

    “我们应该庆祝一下,预祝合作愉快,”她说。

    “我们要合作了?”

    “我是这样理解的,你是希望和我一起拍这个电影的,不是吗?”

    “是的,不过……”

    “不过什么?”

    “合同方面的事情,都是由我的代理人处理,因为价格方面……”

    “钱不是问题,”

    我微微迟疑:“很多情况下,钱就是主要问题,”

    “对我而言,不是,你开个价吧,”

    “什么?”

    “说出你的价格,重新修改剧本你要多少钱?”

    “我从不私下签合同,对价格也不是很清楚,你的人可以和我的代理人孟逸商谈……”

    “我再说一次,容蓉,开出你的价格,”

    我深深一个呼吸,紧张不已的开口:“你是想让我按你刚才的思路重新修改剧本?”

    “是的,改到我满意为止,”

    “嗯,这样的话,我们要在一起花很多时间一起探讨,”

    “我相信你会有这个时间,”微笑一闪而过,她说:“所以……爽快一点,说个价,”

    眼皮一眨不眨,我说:“200万,”

    她低头,用拇指在食指和无名指上弹了弹,说:“成交,”

    这下子,我目光开始忽闪:“你同意了?”

    “就这么定了,没有什么好磨蹭的,我们是不是应该马上就开始工作?”

    “呃……一般来说,合同没签之前,我不会开始工作,而且,我需要和我的代理人就此事沟通一下,”

    “有什么好沟通的,你开价,我接受,就这么简单,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安排我的人今天下午就给你银行户头里汇款200万,”

    “你实在太慷慨了,”

    “那还等什么,马上就开始工作,”

    “现在?”

    “当然,正好我们现在都有时间,”

    我一脸为难:“恐怕现在不行,我今天必须赶回上海,”

    “有什么生死攸关的事情?”

    “那倒不是,我明天要去看我女儿安琪,如果失约,她会非常失望的,”何止是安琪失望,相信安平也会因此对我更加不满,说不定还会影响我以后探望安琪的自由。

    “一次失约,有什么关系,小孩子的心思很简单,只要你回去给她买一堆礼物,保证她什么不开心都忘记了,”

    也许。可我无法应付自己的内疚情绪。

    “我是这样想的,我先回上海,把事情处理完,周一上午再赶回来,”

    她又低头把玩起自己的手指甲:“那个时候,我已经离开了,”

    “我们可以选一个适合你的时间和地点,”

    “下周我根本没有时间,”

    “那下下周呢?”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谈判的第一大忌,不管什么买卖,一旦你表现出过于强烈的兴趣,你就已经失败了。尤其是在苏钰这种超级大富豪面前,和她玩游戏,显得满不在乎,才不会被她玩死。

    可200万的诱惑真的难以抗拒……而且我希望孟逸可以好好琢磨一下合同,苏钰要的剧本绝对不是我想写的,所以我很乐意在合同里注明连同署名权一起出售,只要我的名字不会出现在这么疯狂变态的电影里。

    苏钰知道此刻我面临着留下或者离开的幸福抉择——200万卖出一个剧本,是非常可观的收入,我怎么可能拒绝?

    “实际上我的时间安排非常满,恐怕这个周末是唯一完全空闲的,”她干巴巴的说:“说实话,我有点失望,我表现出了极大的诚意,可你却不愿意通融一下,”

    我语气平和,声音不高不低:“苏钰,公平一点,你邀请我来这里,我欣然赴约,而且还在这里等了你五天,如果这几天你人在这里,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可是……”

    “你等了我五天?”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她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

    老天,又来了,这一次她是准备唱哪一出?

    “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被告知,你很清楚我在这里等你,”

    “很遗憾,”她瞬间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姿态,站在我面前,就像远隔千里:“我真的一无所知,”

    这女人说谎就像放屁一样自然,我叹为观止了,难以置信她的表演天赋。她就像智能机器人,一旦事情和事先编排的程序不一样,她马上恢复本来面目,你立刻发现自己是在和一堆零部件交谈。

    她看了看自己的表,俯视我:“那就这样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自命不凡的死女人!

    “下一步就看你有什么打算,”我压抑心头的厌恶感:“你有孟逸公司的地址和电话,如果你有兴趣,随时联系……我会非常乐意按合同的要求开始工作,实际上,《家有宅男》第三季十月份才开拍,在此之前,我时间比较多,”

    “知道了,”她的眼睛朝门口望去,吴斌手里拿着电话,示意她必须接听:“那就这样吧……谢谢你专程来一趟,希望你觉得很满意,”

    “满意,”我开口,一丝不满的味道溜进我嘴里:“我实在太满意了,”

    她偏过头:“你这是说的反话?”

    “怎么可能?”我语气越发讽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