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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55部分阅读

    群司令部召开紧急协调会议,外务部、特勤处、皇室书记处的代表均要列席。殿下,尤金将军也邀请了您。”

    奥斯卡有点疑惑,“连我也要参加?”

    “没错!”惠灵顿肯定的点了点头,“但您绝对不能穿着这么一件袍子参加紧急军议。”

    “发生什么事了?”卡罗阿西亚·曼驽埃尔公主径自闯入王子哥哥的卧室。

    “坐下吧。”西奥多·曼驽埃尔王子指了指身边的一具高背坐椅,他并没有指责异母妹妹的无礼。对于这位妹妹,他心中的宠爱还是多了一些。

    “曼驽埃尔王家的骄傲,怎么了?这就睡不着了?”王子亲吻了妹妹的脸颊。

    “你在嘲笑我,我听得出来。”卡罗阿西亚皱起了眉头。

    “好吧,妹妹,介意为哥哥准备一杯淡淡的薄荷茶吗?”

    卡罗阿西亚忽的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还在生气,为了哥哥那恭顺的态度,为了嚣张跋扈的泰坦人,不过更多的是为自己的无能,她有身为一名公主的自觉,可这种自觉在知道自己对任何事无能为力时就会变成一种深深的羞愧。

    “喏!”公主将茶杯砸在了王储的面前,杯子里溅出的茶汁滚落到西奥多的袖口。

    “呵呵,我的小罗亚,你应该改改你的脾气,在将来,我可不想你的丈夫成天找我哭诉。”

    “哥哥!请不要再说这些没谱的事情,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卡罗阿西亚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这位公主绝对是曼驽埃尔家的一个异类,这个王家的成员以幽雅和矜持著称于世,可这位公主显然跟这种评语搭不上调。

    “你是指什么?”西奥多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我是指咱们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聋子和瞎子,我是指泰坦人为什么会将守卫咱们这座官邸的人增加两倍,我是指在这之前为咱们通报消息的那些泰坦贵族为什么一个都不见了!”

    西奥多王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他马上便说,“这个问题很好解释。”

    “那你倒是解释给我听啊!”

    王子翻了个白眼,他有时真的是受不了妹妹那冲动的个性,将来她会因为这种性格吃大亏的!

    “我最亲爱的罗亚,在我解释之前,介意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吗?将李耶维奥侯爵和咱们的侍卫长请进来。”

    公主叹了口气,她又是忽的一声便冲到了卧室的门口,不过在开门的时候她却像变戏法一样换了一种气质。

    “两位阁下,抱歉让你们久等,现在你们可以进来了。”

    王子此时正在为进入自己房间的客人们倒茶,要是在泰坦,一位王子的这种举动一定会被认为是虚伪的,可意利亚王室的传统却不是那么假正经,他们在待人接物方面是整个西大陆最开放的。

    “两位大人,你们是唯一可以商量的人了,对于泰坦人的反常,你们怎么看?”王子在就座之后便让谈话进入正题。

    “殿下,作为王国的外务大臣,我很难就军事问题进行陈述。”李耶维奥侯爵摊了摊手。“不过我可以肯定的说,泰坦人一定是在某个方面遇到了困难,不然他们不会切断咱们的视听,这表明他们害怕咱们清楚事情的进展。”

    “那么侍卫长呢?”

    “殿下,我也这样认为,而且……我觉得泰坦人很有可能就是在对我国的侵略上出现了问题,不然,他们实在没有其他可以向咱们隐瞒的事情了。”

    “好啦!意见统一了!”公主拍起了手,“不过这和什么都没说有区别吗?”

    王子挥手制止妹妹再胡扯下去,这里只有她的发言才一点建设性都没有,“那么……咱们的密探怎么样?仍然联系不上吗?”

    “是的殿下,”意利亚王国的外务大臣点了点头,“最后一次联系是在昨天中午,之后您也知道,我们被完全切断了与外界的沟通,泰坦特勤处实力雄厚,这和我们之前的计算有些差距,就这一点我要向您道歉,我事先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

    西奥多摆了摆手,这不是李耶维奥侯爵的错,“那么我们只能依靠自己了。”王子说完便看了看自己的妹妹。这位公主紧张的措着手,她有一头浅黑色的卷发,还有遗传自西葡斯王室的高耸眉骨,她的眼睛是红褐色的,这多少有些妖异,但却为年轻的公主增添了一丝神秘和诱人的韵味。

    “我的妹妹,你对泰坦的那位小亲王怎么看?”王子浅浅的尝了一口薄荷茶。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公主不屑的撇了撇嘴,“那是一个虚伪且肤浅的家伙,一切事情不都是因他而起吗?如果不是他的双重身份,相信莫瑞塞特皇室和安鲁家族也不会再次团结起来。”

    “你的看法并不准确,”西奥多王子放下了茶杯,“这位亲王是不同的,虽然他和狡猾的底菲·勒穆斯一块儿主演了这出戏,但他非常任性,而且他也表露出无意为难我国王室的鲜明态度。所以……我觉得这位小亲王倒是一位可以结交的人物,大家想想,现在的布拉立格,除了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这位亲王的地位就是最高贵的了,没有人可以指责他,也没有人可以命令他,所以他才能在正式的外交照会上说出那番话,而且根本就无须顾忌后果。”

    “是啊!可这又怎样?”公主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如果连这场阴谋事件的当事人都觉得我国是无辜的,那么这会不会对泰坦皇室的决策产生一定的影响呢?”西奥多正在渐进的引导公主。

    “我明白了,但我怕那会引起相反的效果,哥哥你别忘了,泰坦皇室和安鲁家族是怎么一回事整个西大陆的人都知道,如果我们对这样一位安鲁子弟表现得过于亲密,那莫瑞塞特皇室会不会产生抵触情绪呢?有历史可以证明,那位阿尔法三世的心眼小得很,他变脸比翻书还快。”

    西奥多确实喜欢这个妹妹,如果罗亚能够像现在这样静下心来思考问题,她的智慧就并不比任何人差。

    “是的,罗亚,你能想到这一点无疑是最好的,就像你说的,我们要避免引起莫瑞塞特皇室的猜度,更何况他们掌握了充分的进攻借口。所以,我们与奥斯涅亲王的接触要维持一种非官方的氛围,而这个人选,我的罗亚自然是最合适的。”

    “我明白了!”卡罗阿西亚·曼驽埃尔的怒火突然爆发出来,“要我像你一样给侵略者陪笑脸吗?先是钻石,现在又是我!那么我想请问,意利亚的王储殿下,接下来还会是什么?赔款?领土?还有什么是你不敢拿来做交易的?”

    “公主,王子殿下的意思是……”

    “闭嘴!”卡罗阿西亚断然拒绝了一位侯爵大人的帮衬。

    “罗亚……”西奥多呻吟起来,这位王储的修养好得出奇,面对妹妹近于羞辱的言辞,他竟然仍未动怒。

    “罗亚,我想你要确认一件事,那就是我不会出卖自己的国家!”西奥多盯着妹妹,“但除了国家之外,一切东西我都可以出卖,尤其是当我的国家受到威胁的时候。”

    “你无耻!你……”

    “够了!”王子终于提高了音量,“妹妹,不要抱怨哥哥的冷酷与无情,要怪的话你也只能怪自己生为意利亚国王的女儿。现在你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继续像瞎子和聋子一样任人宰割,二是穿戴整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约会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卡罗阿西亚·曼驽埃尔的眼泪涌了出来,她从来都没怨恨过自己的出身,相反她深深为其自豪,但这种自豪正在接受挑战不是吗?意利亚在泰坦悍然发动的入侵面前豪无还手之力,这不怪军队,也不怪王国的决策者,形势比人强,国力的差距在那明摆着,作为弱势的一方要是不想退出,那么他就必须放弃一些难以割舍的东西,比方说尊严,比方说一直洋溢在心中的自豪感。

    “这些道理我懂!”卡罗阿西亚拢了拢头发,她站了起来,样子就像一个即将奔赴刑场的囚徒。“如果国家和我的家庭需要我那样做,毫无疑问的,我没有怨言。”

    “是的罗亚,作为家族和王国的接班人,我再次肯定的告诉你,你必须那样做!”西奥多·曼驽埃尔用茶杯挡住了自己的面孔,他尽量不去注意妹妹的脸颊上滚滚滴落的泪水。

    公主离开了王储的卧室,我们知道这次谈话并不愉快,但至少意利亚王室已经有了最初的目标。

    “争取到那位小亲王的支持?”李耶维奥侯爵似乎并不乐观。“据我所知,泰坦帝国这位刚刚上位的小亲王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这由都林的那些传闻就能看得出来。”

    “但那终究只是传闻。”西奥多王子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气质,刚刚他确实在为妹妹难过。

    “但我们有确凿的证据表明这位亲王殿下与西尔西岛上的分离份子有着密切的联系。”

    西奥多·曼驽埃尔有些惊讶了,“您是指黑手党还是指那些独立运动份子?”

    “都一样!”李耶维奥侯爵耸了耸肩。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与这位亲王有关的传闻在整个西方王国都传得沸沸扬扬的,但其中绝对没有多少真实的成分。我们考虑问题还是应该从当前的局势出发。”西奥多肯定的说。

    “也许……也许公主殿下并不能很好的……”

    “不!没什么好担心的,也许罗亚的性格会让她把事情搞砸,但我看得出,那位小亲王对咱们的公主殿下有兴趣。这就表明,他们之间的沟通会很顺利的。”西奥多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茶杯,他突然感到烦躁极了,“嘿,我说两位大人,咱们是不是应该喝点酒呢?”

    “这些家伙难道全都喝醉了?”奥斯涅亲王殿下向身边的外务大臣低声问到。

    “殿下,小声点。”底菲·勒穆斯侯爵提醒着少年人。

    奥斯卡颓然倒进沙发,他是被邀请来参加紧急军事会议的,可他并不知道所谓的军议居然是一群高级军官在一块儿像疯子一样的吵架,想到这里他便又感到不耐烦了!

    整个会议室已经完全乱了套,椅子七零八落的扔在四周,文件的碎片和各种写满字迹的纸张丢得满地都是。南方集团军群的主要长官们齐集一堂,他们在互相指责,互相推委,互相谩骂,那种互不相让的劲头就好像对方偷了他的女儿一样。

    “这些人都是贵族?”奥斯卡有些怀疑。

    帝国外务部的老侯爵睁开了有些发昏的眼睛,他四下看了看,“没错,都是贵族,他们都来自于一些古老且高贵的家族。”

    “哦啦!”奥斯卡冷笑起来,“您所说的那些古老且高贵的家族是不是都善于培养患有各种精神科疾病的疯狗?就像那个大肚子的家伙!”亲王指了指会场中音量最高的一位军官,“您听到他说的那些了吗?他的每一句话里都夹带着对方的女性亲属和各种代表生殖器的通俗称谓,这样的词句是连市井中的流氓也羞于提及的,您还认为这是贵族?”

    “殿下,前方在进行一场战争,而战争则关系着这里每一个人的命运,这可以理解。”老侯爵呻吟着说。

    “前方在进行一场战争?”奥斯卡不屑极了!“那不叫战争,那叫屠杀!如果意利亚人在外交照会上提起这件事情的话您会怎么向他们解释?没办法了吧?”

    老侯爵阴冷的笑了笑,“年轻人,怎么会没办法,很简单,一句我不知道就解决所有的问题了,这既然是军队惹的祸,那就让他们自己去消化吧,别指望我在外交上给他们擦屁股。”

    “不愧是老骗子!”奥斯卡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尤金将军在干什么?他对南方集团军群的控制力不是很强大吗?他就允许自己的部下这样胡搞下去?”亲王指了指端坐在主位上一直一言未发的南方军区总司令。

    “尤金吗?”外务大臣又睁开了眼睛,“他也没办法,我不是说过了吗?战争关系到这里每一个人的命运,这些人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让他们发泄一下是必须的。”

    “可我也说过了,”奥斯卡的声音低了下来,“虽然我并不反对第八军区第二军司令长官的做法,但那确实应叫做屠杀,而不应称为是战争。”

    “关键就在这里。”外务大臣决定开导一下少年人了。“那是屠杀没错,可这起突发事件已经表明战争无法再继续下去了,战争能为南方军区的将领们带来荣誉、土地、金钱,甚至是一个国家,现在他们什么都得不到,难道不应该让他们发泄一下吗?”

    “为什么战争无法继续?”奥斯卡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秘密军报,他不认为这里面有提到战争的结局。“我们得承认,八区第二军的那位西尔维奥·伯里科准将是个人材,你看看,他把屠杀的后续事宜处理得多么巧妙啊!先是彻底封锁汉伐斯立德地区,然后便焚尸灭迹,再然后又填埋了堆满头颅的护城河,最后又将这一地区的所有山民全部拘留,并押往泰坦内地。”奥斯卡掸了掸手中的纸张,“这小子绝对是个人材,做军长已经算是埋没他了!”

    “我承认,”老外交官点了点头,“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意利亚和西方王国联盟迟早都会知道汉伐斯立德发生的事情,所以……”老侯爵从亲王的手中拿过了那份秘密军报,他连看都没看就将其撕成了碎片。

    “所以殿下,您看中的这位准将已经完蛋了,光明神会审判他的罪行。”

    “您是指……教廷?”奥斯卡有些明白了。

    “没错,教廷!我们的军人在汉伐斯立德做的那些好事一旦暴露出来,教廷会第一个出面制止这场战争,然后以法兰和西葡斯为首的西方王国联盟会是第二个,不过他们会比教廷更直接一点,武力威胁又或武装干涉都是可能的。所以……我甚至可以第一个通知您,战争结束了!”

    奥斯卡简直无语了,尽管他不能接受泰坦发动战争的理由,可当他被告知战争结束时,这个结束的理由更令他感到荒唐。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屈服于教廷和西方王国的意志?”

    “没错,尽管我们发动战争的借口几乎是完美的,但谁叫那位被埋没了的西尔维奥准将是个人材呢!”老侯爵似乎对这个结果非常遗憾,但少年又实在看不出。

    “那么……实话告诉我吧!我们的帝国又或者是阿尔法三世陛下到底为什么发动这场战争?”奥斯卡已经非常恼火了。

    “亲王殿下也产生了这种疑问?”老侯爵玩味的望着少年,“告诉您您也不会了解,这不过是游戏规则的一部分,当我们拥有足够挑起战争的政治优势时,我们会说为什么不呢;而当我们的政治优势被冲淡时,我们就会说该结束了!所以说,这只是一种玩法,各个君主国普遍奉行的玩法。”

    奥斯卡端坐在椅子上,他确实不懂,他所了解的战争是水仙骑士进行的那种在血与火中考问生存的斗争。可帝国发动的战争……说真的,少年觉得那还不如一场杂耍,也许杂耍都要比那吸引人。

    第二天,也就是泰坦帝国针对意利亚王国发动代号为“布拉立格的春天”行动的第三天,钦差大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陪同意利亚王室访问团上路了,他们的目的地是都林,相信都林城的当权者会对两国之间的这场荒唐的战争有着更巧妙的解释。

    第十四天,也就是教历791年10月3日,泰坦帝国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突然发出命令,“所有行动部队必须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停止一切针对意利亚王国的敌对行为。”于是,就像外务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说的那样,战争结束了。

    不过对于泰坦帝国近百年来少有的几次大规模军事行动来说,“布拉立格的春天”无疑是极为成功的。泰坦近卫军南方集团军群动员了二十四个师总计七万两千人投入了攻势,在短短的十四天里,近卫军在意利亚边境内侧建立了四个出击大营,并且在实际上控制了意利亚王国七分之一的国土。可我们知道,在战场优势比较集中的情况下,集团军司令部没有任何预兆的终止了行动,其莫名其妙的程度就像最初发动进攻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