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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66部分阅读

    为了清洗所找的一个借口,也有人说改革在一个异常关键的阶段卡壳了,也有人说皇帝是在顾忌反对派的回击,他在为新一轮的清洗寻找最有利的借口和时机。

    阿尔法三世在等待什么?为什么改组政府草案的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其实这一点都不难理解,阿尔法三世将手中掌握的砝码都摊在了自己的书桌上,他发现这些砝码的质量都搀杂着水份!与天平那边的职位比起来,这些砝码都不能够承受重任务。

    皇帝皱眉了!他手里掌握的家伙只是一群懂得阿谀奉承的蠢蛋,真要让他们去掌管帝国一方事物……算了吧!皇帝第一个摇头,“真是算了吧!我还不傻!我也没疯!”阿尔法三世恼火的嘀咕了这么一句。

    不过,事情总得进行下去,雷声大、雨点小的事情皇帝已经做得够多的了!但这次不同。人已经抓了,流放的流放,监禁的监禁,处死的处死。如果就这样收尾,相信皇帝就此可以退位了。阿尔法三世从来都没想过要离开自己的宝座,所以他必须把事情进行到底。

    一些精明的大臣向皇帝推荐了许多位有才干的能人,阿尔法三世几乎来者不拒,不过皇帝一点都不傻,他只是将这些家伙请入自己的顾问团,其中只有几个极为出色的人物才被赋予了公职,皇帝还需要观察,他知道首都圈内的一个官职值多少钱,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宫廷里充斥那样的家伙。

    总之呢!791年的神诞节绝对是异常难熬的!都林的气温已经接近零下十度,可政治气温的度数相信要比室外还要寒冷。皇帝的意图越来越不明确,这意味着改革的具体措施仍然要等上一段时日。

    可以代理国务大臣卡契夫老公爵为首的国务院派却有些等不及了。老卡契夫已经不敢再小看当年的学生了!阿尔法三世到底想干什么?当实施改革的最终日期被无限制顺延之后,卡契夫总算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首先,在老公爵回归都林之后,皇帝在公众场合一有机会便大赞公爵的改革主张;这使首都贵族很容易将斗争的视角放在老卡契夫的身上。而当大清洗来临的时候,尽管皇帝不置一词,但人们自然以为这也是老卡契夫的主张。用雷霆手段对待敌人,这是公爵一向的作风!因此,老卡契夫在首都贵族圈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也越来越孤立。

    其次,卡契夫为什么仍是“代理国务大臣”?其实说白了,代理也好,正式的也罢,当皇帝确定改革决心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除国务院的办事权,进而由军、财、法、外、农、育,六部以及贵族元老院的负责人组成最初的临时政务内阁。当然,“代理国务大臣”卡契夫公爵是这个临时内阁的最高发言人,但他手下连一个办事的人都没有,国务院已被逐渐架空。

    最后,老卡契夫终于意识到,阿尔法三世给他制造了一个金质的牢笼,一时半会儿他根本就跳不出!这位皇帝用一个名义上的内阁就解除了控制帝国所有政令的国务院,尽管国务院的权利分散至六部一院,但更大的权柄被这位陛下牢牢握在手中。只要改革一天未落在实处,那就没人能改变这种状况!可以说,现在的泰坦,是数百年积累沉淀的君主集权制度所能达到的最高峰!

    皇帝的身边……会不会有一个与自己处在同一级别的高超人物?老卡契夫突然灵机一动!要不然……以自己那位小学生的头脑,他还组织不出这样一则连消带打的计策!更何况,这是一个只能用精明、精彩、恐怖等具有极至意味的形容词才能比喻的计策。

    这个人会是谁呢?老卡契夫怎么也想不通!他排除了他所了解的有数的几头老狐狸,他又排除了近些年在都林声名雀起的几位新贵,最后他又排除了自己唯一算漏的那位小亲王!是谁在为皇帝出谋划策?这个人为什么要隐藏得这么深?卡契夫思考的时间比往常多了许多,他明白,未来的道路将越来越难走。他甚至还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被一股看不破的力量逼入死角了!

    都林的冬天似乎看不到希望,不过这不会影响西贝格堡的欢腾气氛,距离神诞节还有一星期,这座皇室堡垒已经将过节的准备工作进行至最后阶段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如果说有什么值得泰坦贵族兴奋至发抖的事情,那么就要属皇后陛下组织的神诞酒会了。尽管生育五个儿女的罗琳凯特皇后仍然有着婉约的成熟风韵,但她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她在西贝格堡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也是因此,每年一度的神诞酒会就显得越发重要了,尽管人们都相信这位皇后的一半身子已经卧进棺材,但是这位皇后是罗琳凯特·卡其阿诺·莫瑞塞特,这个名字所包含的意义要比这个女人的生命贵重许多,各方贵族都会借着酒会的时机来探问这位皇后,而在赶来西贝格堡的这些谦卑的人群中,也不乏来自外国的王室成员和显赫领主。

    “母后陛下,您在找我?”阿莱尼斯提起自己的裙摆,向靠卧在躺椅上的虚弱妇人微微躬了躬身。

    “坐啊!”罗琳凯特的额头上敷着一块冒着热气的毛巾,看得出,她对自己的病症已经厌烦透了。

    “为什么你不像你的哥哥姐姐一样叫我母亲?我承认你是几个小家伙里面最有主见的一个,但你的自我保护意识是不是太过强烈了?”

    阿莱尼斯不以为然的坐了下来,“母后陛下,您也应该看到,几位哥哥姐姐并不会像我这样敬重您!他们……”

    “行了!阿莱尼斯!”皇后突然打断了小女儿不冷不热的回答。“我只看到你把我当作一个可怜的老太婆!不要辩解,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

    阿莱尼斯垂下头,她的母亲已经将她的辩解看破了,不过,这位小女儿还是在心里嘀咕了一声,“我的母亲,您确实说错了!在我的眼中,您不但是一个可怜的老太婆,也是个凶险的老太婆!”

    “我真不明白!你是一个女孩子,你才刚刚订婚,你的那个小脑袋里为什么能够容纳那么多东西?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我还不清楚吗?最近你一直在你父亲的寝宫过夜!我今天叫你来就是要明白的告诉你,这是危险的!极其危险的!”

    “呵呵!母后陛下,您的意思是说在我父亲那边过夜是危险的?”阿莱尼斯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话语中的歧义,她近于无耻的回望着母亲。

    “你在侮辱你父母的时候也是在侮辱自己!”罗琳凯特的胸膛鼓胀起来,她的怒火被点燃了,如果说还有什么人能够令她心烦意乱,那么就是面前这位越来越难以琢磨的小家伙。

    “那么我的母亲,请宽恕我的驽钝,我真的不明白您到底指的什么?”

    平稳了呼吸,压下了胸口翻涌的血气,罗琳凯特端起自己的药盅浅浅的咽了一口。

    “不明白吗?那你就没我想像中的那么聪明!”皇后已经再次换上一副居高临下的面孔,“我的小宝贝啊!看来你仍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你已经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未婚妻了,这就表明,你做任何事都要站在这位亲王的背后。而进一步说,作为一位公主,一位已经被冠上夫姓的公主,你没有任何权利干预朝廷的政策!也许你的父皇支持你那样做,但贵族会将你最近的行为看作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你知道吗?位列皇座一侧的人应该是你的两位哥哥,而至于你,我已经说过了,多与你的小未婚夫商量商量,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阿莱尼斯仍然不动声色。“是不是有人向您控告我干政?”

    “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皇后侧过头,“重要的是你如何看待这件事,如果你再一意孤行,相信会有人给你一个异常深刻的教训。”

    阿莱尼斯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母后陛下,您的话……有点威胁的意味!”

    “我的宝贝啊!你就是这样,你把我的忠告当成是威胁,而对真正的威胁你却顾若枉闻。”

    “那么母亲……什么才是真正的威胁?”

    “当我的丈夫针对的那个利益团体知道是你在对付他们的时候,真正的威胁自然就会找上你,还用我说得更明确吗?”

    “谢谢母后陛下,不必了!”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莱尼斯点了点头,“是的母后陛下,我知道了!”

    罗琳凯特向小女儿张开怀抱,“我的孩子啊!你为什么不向你的母亲敞开心灵呢?”

    阿莱尼斯投入了这个缺乏温暖与关怀的拥抱,“那是因为……我的心灵早已被你们残忍的摧毁了!”

    当然,公主是在心中说出这番话的。

    到了晚上,小小姐对安鲁公爵官邸的“大清洗”也进行得差不多了,她邀请哥哥留下吃晚餐,但难得的,奥斯卡一点胃口都没有。小小姐非常坚持,最后亲王殿下还是留下来了。

    晚餐很简单,萨沙嘱咐厨房预备了新鲜的橄榄菜和厥菜,这在冬天可都是稀罕的东西,这些绿色鲜菜的价格和同重的白银差不多。

    奥斯卡没有胃口,但他不能扫妹妹的兴,用橄榄菜就着烤羊肉还是可以下咽的,不过厥菜就算了,亲王不喜欢蔬菜的味道太过浓重,吃多了会感到口齿不清,兼且他本来就是挑食的。

    佩内洛普大道31号竟然没有酒!这是令奥斯卡最不能接受的一点,他不知道妹妹把那些陈年佳酿都藏到哪了!也许是受到库科迪的启发,小小姐在地窖里存满酸奶,奥斯卡可不喜欢酸奶,他觉得食用酸奶是对自己胃肠的不尊重。

    于是,晚餐的气氛并不愉快,亲王不停的发牢马蚤,就像一个神经病患者。不过小小姐是不会跟他计较的,这位聪慧的少女比任何人都明白,亲王的性情虽然非常矛盾、非常古怪,但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他通常能够接受任何安排。

    “好了!饭后的甜点还是必须的!你是要香草蛋糕还是要抹茶起苏?”萨沙边说边收拾着餐盘。

    “呃……还有别的选择吗?”奥斯卡皱着眉头咋着嘴,一脸食欲不振的倒霉像。

    “还有酸奶和加热过的香蕉核桃糊。”

    “那都是些什么东西!能吃吗?我是说……是人类能够食用的吗?”亲王夸张的呻吟着。

    “我得警告你!高热量的食物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我的哥哥,如果你不想在未来的某个日子变得和令人作呕的海怪大人一样,我劝你还是接受我的安排!”

    小小姐摇了摇餐桌上的铜铃,一个侍者应声而至。

    “为亲王准备一份抹茶起苏和一份香蕉核桃糊。”

    奥斯卡叹了口气。不知从什么开始,也许是一种愧疚的心理在作怪,他已经不敢否决萨沙的任何提议。这位亲王注视着刚刚端上桌面的香蕉核桃糊,那是一份黑色的、包裹着嫩香蕉的糊状物,就像在多摩尔加监狱尝试烤老鼠时一样,小奥斯卡颤颤巍巍的握住了勺子。

    都林的冬天应该算是刚刚开始,但似乎一下子就进入了高嘲。建筑物上的积雪在春天到来之前是不会融化的,在城市的制高点向下望,泰坦的首都笼罩着一层迷惘的白雾。千家万户升起的暖烟冲淡了雾气的色泽,当这些暖热的灰黑色气体遇到冷风时,整个城市都会弥漫着一层浅薄的木炭渣滓。

    灰黑色的木炭渣滓总会落在地上,这使冬天的都林变得更加肮脏。纯白色的景致只会出现在贵族和教廷聚集的高尚街区,而在胜利广场两侧的贫民区,烂泥和着各种生活垃圾被严严实实的冻结在一起,形成各种样貌丑陋的冰雕,人们就在这些冰雕之间倾倒粪水和残羹,到了第二天,新的雕塑又完成了!所以说,最好的雕塑作品通常来自民间,这话绝对有道理。

    严寒有效的清理了都林街头的大小流浪汉,这些连出生证明都没有的家伙被贵族视为社会的最大隐患,这些家伙目空一切、残忍贪婪,他们会为了一个面包拨出匕首,也会为了一个妓女弄出人命。对于首都,又或是整个泰坦,流浪汉是最大的敌人,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当然,幸好大自然也制造了冻饿这一绝妙的武器来针对他们!巡兵们在收获尸首的时候欣喜的念颂着神明的名字。如果神明能听到这些兵匪的祈祷,相信一定会被其中蕴涵着的恶毒给气个半死。

    安鲁家族最高品级的马车驶过宝石街路口,一队司法部的巡兵马上向车厢致敬。不一会儿,尾随在亲王座驾之后的另一辆马车也上来了。巡兵们看着这辆通体黝黑的马车不禁一阵哄笑,那是特勤处的密探,这些趾高气扬的家伙似乎是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即使在都林他们也不敢像从前那样招摇过市了。据说造成这种态势的正是那位亲王殿下,倒吊在路灯上的那几具尸首连心脏都被人挖去了,现在没人敢招惹水仙来的军人。

    “惠灵顿啊惠灵顿!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小伙子!哦啦!你都不知道刚才有多么危险,要不是你来传达信息,说不定我现在已经食物中毒了!真的是太感谢你了!你救了我的命!”小奥斯卡像个流氓一样钩着传令官惠灵顿中尉的脖子。

    “殿下,我非常荣幸!可这么半天您一直在发牢马蚤,难道您对我要传达的事情一点都不敢兴趣吗?”年轻的传令官像往常一样带着一脸幼稚的、一本正经的表情。

    “什么事情?”

    “谢天谢地!您总算想起问了!”惠灵顿做了一个感谢光明神的手势,看来他还有点幽默感。

    “我的殿下,那位佐埃拉夫人亲自送来了一份礼物,她说必须由您亲自接收。”

    “佐埃拉!”奥斯卡在步入客厅时大声高呼着佐埃拉的名字,并且向这位红灯街的大佬张开了自己的怀抱。

    佐埃拉有些受宠若惊,她知道这位小亲王一直都很反感自己的地位。

    “殿下!您真是太热情了!”佐埃拉边说边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她想看看这个小家伙怎么突然转了性。

    “我的礼物在哪?”奥斯卡兴奋的搓着手,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红灯街的这位狗夫人,如果她不是军统的人,奥斯卡相信自己连正眼都不会看她。不过话说回来,佐埃拉固然有着令人着迷的魅力,但在奥斯卡看来,夫人的这种魅力与摆脱那份香蕉核桃糊根本无法相比。

    “殿下,就在这个房间的角落,那可是个大活人,难道您没有注意?”佐埃拉向墙角指了指。

    亲王早就注意到了,房间里除了他和佐埃拉,还有另外一位小姐。这位小姐低垂着头,双手恭顺的互握,她把自己的发辫梳理成佣人的模样,身上的打扮也与肯辛特宫的一位侍女别无二致。

    奥斯卡努力回忆着这位小姐的名字,不过他最终还是放弃了,他对一切知识的把握都很扎实,只有人名是最令这位亲王头疼的。

    “梅勒蒂斯,快过来!别像个傻子一样呆站着。”佐埃拉将负责狗咬狗俱乐部接待事宜的梅勒蒂斯小姐从角落里拉了出来。

    “这是干什么?”奥斯卡有些疑惑,他已经想起来了,这位梅勒蒂斯小姐就是与自己在俱乐部发生争执的那个不长眼的家伙。

    佐埃拉夫人似乎对送人这种事情极为黯熟,她像推销商品一样将梅勒蒂斯赶到了房间中央。

    “看看这位小姐,纯血统的瑞尔人,她有蓝天一般的眸子和水蛇一样的身段。殿下,您难道没有注意到她才是对阿欧卡亚小姐造成伤害的罪魁祸首吗?您不是一向公平著称吗?那么您看,梅勒蒂斯会用自己的一生来服侍阿欧卡亚小姐,这样是不是很公平?”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已经明白佐埃拉夫人的意思了!阿欧卡亚身边确实没有一个可以使唤的侍女,这个梅勒蒂斯看上去就是一副很精明的样子,也许让她照顾阿欧卡亚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是梅勒蒂斯?”

    “是的殿下!”梅勒蒂斯有些惊惧的望着面前的年轻人,那一晚红灯街的危机仍然历历在目,她知道这位亲王可不像外表上看的那么好说话。

    “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是的殿下!”说到这个梅勒蒂斯不禁平静下来。“我对自己的罪责供认不讳,既然是我令阿欧卡亚小姐的身心、名誉受到损伤,那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