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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196部分阅读

    刀和餐叉放到亲王殿下手边,奥斯卡立即就把刀叉抓在手里,专心致志对付他的熏肉酸芹菜。不过这种状况并没持续多久,帝国亲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又在书桌上的文件堆里翻找起来,在找到那份文书之后便一边翻看一边用餐。

    陪侍在侧的机要秘书下意识地看了看壁橱上的座钟,在看清时刻之后他不得不翻了个白眼。在奥斯卡错愕地注视下,穆尔特夺走了他的文件,又把那份味道正宗的熏肉酸芹菜挪到一边。

    “这是怎么了?”帝国亲王好笑地打量着面色不愉的机要秘书。

    “殿下!您说这是怎么了?”穆尔特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您可不是南方分局地囚徒,您已经在这儿工作了三天三夜,期间只睡了十一个小时!”

    “我睡了十一个小时?”奥斯卡惊恐地瞪大眼睛。“我的光明神啊!这得耽误多少事情?”年轻的帝国亲王边说边把那份重要地军情分析报告夺了过来。

    “哦……”穆尔特呻吟了一声,他又把报告抢在手里。“殿下,马车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得出门散散心,您不能老是工作。这不但损耗您的精力、威胁您的身体健康!而且……”

    “而且什么?”奥斯卡有些疑惑。

    “而且您得为我们做部下的想一想!”穆尔特尴尬地吐出这句话。

    “南方分局地同事们一直要求把您这尊神明请出办公室,大家已经陪您连续工作了六十个小时,即使是铁打的人到了现在也会疲倦欲死!这可不是正常的工作方式!”

    “哦啦……”奥斯卡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我可是头一次听说老板被下属炒鱿鱼!”

    穆尔特拿起亲王殿下的外衣,“凡事都有第一次!”

    奥斯卡笑着点头,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又不小心跌坐回去。

    “看啊!您虚弱得像刚刚出狱!”军情机要秘书有些恼火地瞪着自己的顶头上司,他恨亲王殿下那种不管不顾的工作精神。

    “好啦好啦!我认错!快扶我起来……”奥斯卡边说边向难得的秘书伸出手臂,他在第一次见到穆尔特·辛格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是个好小伙子。

    5月1日,这一天是维耶罗那当地的“草绳节”说起这个半官方性质的民间节日,维耶罗那市民总会兴致勃勃地与你聊上半天。

    所谓“草绳节”缘起于一个惊心动魄的战争故事。在三百多年前,控制维耶罗那的泰坦皇室与南方的法兰人打了一场惨烈的战争,法兰人包围了维耶罗那,封锁了莱茵河,城内守军和市民缺水缺粮,不日便会打开城门向侵略者投降。

    在危难之际,一个以编制草绳为生的年轻主妇挺身而出,她向守城将军献策,她编制的草绳又长又结实,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城内的守军可以攀着草绳溜进旷野,在敌人背后发动偷袭。无计可施的守城长官接受了这名主妇的计策,女人便回到家,和她的孩子们用一天一夜的时间编制了一条又长又结实地粗大草绳。当夜,泰坦战士攀着牢固的草绳摸下城墙。潜入侵略者的背后,并在黎明时分发动袭击,这场奇袭自然大获全胜。惊慌失措地侵略者以为援军将至,他们很快便撤到多瑙河的另一边。机智勇敢地妇女便凭借一条草绳解救了故乡和故乡的人民。

    维耶罗那人无法忘怀这项事迹,便把妇女编制草绳的那一天定为城市的公共假日,用以纪念劳动人民创造的奇迹。久而久之,在5月1日编制草绳迎接全民假日地传统演变成盛大的节日,用以歌颂勤劳、勇敢、质朴、不畏强犦等等劳动人民的传统美德。换句话说。这就是少有的与贵族和宗教无关的节日——劳动人民自己的节日。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华丽马车行驶在街道上,透过车窗,他看到欢乐的市民和沿街叫卖的小商贩。市民们在家家户户的窗口都垂下一条长长地草绳,草绳上编着花朵和长青腾,春天一过或是行人一拥,草绳便便轻摇摆荡、花簇飘香,远远望去刹是好看。

    人们在5月1日并不单单编制草绳,由附近村镇赶来的农人早早便准备了各种各样的草编制品,从居家用地草栏草筐到女士孩童最为热爱的草帽草虫,劳动人民用一双双巧手编制出生活的美好幻

    想。连对幸福生活不明所以的奥斯涅亲王都买了一双草鞋、兴致勃勃地在马车上试了又试。

    “这比皮靴舒服多了!”奥斯卡晃了晃套在脚上地大草鞋,不过立刻就有一股腐烂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孔。

    “我的光明神!我的脚发生什么事了?”奥斯卡用力掩住鼻子。

    军情机要秘书强忍着头晕欲呕的感觉,他拎着皮靴的鞋带。把亲王殿下踩了三天的“空气污染源”丢进车厢的壁橱里面。

    “哦……”穆尔特长出一口气,“我的局长大人,您的双足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从那双大皮靴里出来透透气,换个人也会变作这种味道!”

    “哦啦!”奥斯卡这才想起另外一件事。他掀起自己的领口向内闻了闻……汗酸气和羊马蚤味儿混在一起的气息差点把他熏晕过去。

    “目标……最近的浴室!”奥斯卡果断地下达指令,他的车队立刻转向一个喧闹的街口。从来都没把自己弄得这么肮脏的小奥斯卡还恬不知耻地把领口向杀手之王的鼻子抖了抖,保尔立刻皱起眉头,“小臭虫……离我远点!”

    说起浴室,在历史上,对享乐的认知不甚明确的西方人根本不能体会沐浴可以带来的快感,因为他们多半不会沐浴,除了教堂的礼拜日。

    随着波西斯帝国这个强盛文明集体的崛起和各种奢侈品的引入,沐浴早在教历二世纪前后就已进入西方贵族的视线。

    在维耶罗那,装潢最美观、价格最昂贵、服务最优越的浴室都是波西斯或西葡斯商人在经营。经过前一阶段大清洗一般的宗教仇杀,现在的维耶罗那已经找不到完整的波西斯浴室,只有“哈迈提罗伊尔浴池”

    还在正常营业,不过当然,这是因为主人家是深得波西斯沐浴文化真传的西葡斯商人,而“哈迈提罗伊尔浴池”还有一位南方侯爵的股份。

    我们都知道,奥斯涅亲王并不经常出入公共场所,他的生活仅限于一个异常狭小的空间,这个空间里面甚至连个抽烟喝酒玩女人的好朋友都没有。所以,当奥斯涅亲王走进贵族会所一样富丽堂皇的公共浴室后,他就被这个地方的布局彻底迷住了。

    一队侍者伺候尊贵的帝国亲王换掉身上的衣裳,然后便由一名面孔白净的女奴引领亲王殿下走进最宽敞的一间浴室。浴室的四壁都镶嵌着天蓝色的瓷砖,屋顶还开着巨大的天窗,天窗上降落一团璀璨的光线,刺眼的阳光便点燃了浴室内所有的金器。

    奥斯卡坐进四五米见方的大浴室,女奴们的按摩搓洗令他不断叫着口头禅。陪在小朋友的身边的杀手之王四下打量一番,浴室光线通透,藏不住人,女奴们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纱衣,乍看一眼就知道这些衣不蔽体的女人根本没办法携带凶器……

    “那么……我在外边等你!”

    “不一起来吗?”奥斯卡睁开眼,他诧异地望着保尔。

    保尔摇了摇头,“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位帝王地行宫。我可消受不起!”

    奥斯卡听着杀手之王的脚步声越走越远,他再次合上眼睛,女奴手上的动作令他昏昏欲睡。只不过……保尔刚刚地话触动了小亲王某根异常敏感的神经。哦对了!就是那句“这里给人地感觉就像是一位帝王的行宫”……

    脚步声旋又响起,这次是一大群。伴随女人的笑闹和男人爽朗的喉音。奥斯卡微微睁开眼,一个熟悉的面孔在浴室地蒸汽中显露出来,帝国亲王无奈地呻吟一声,“光明神!快把这个异端打入地狱……”

    格莱恩阿尔普勒侯爵还是那副老样子,他的黄胡子连着大鬓角。

    穿着一件诗人才会披在身上的罩袍。中年人在水池边坐了下来,跟随他的侍女却纷纷脱下单薄的外衣,她们和池中的女奴混在一起,只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比这些浴室的奴仆还要熟练。

    “殿下……您就这样对待老朋友吗?”

    奥斯卡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舒泰,不过他还是用仅存的意志理清了头绪。

    “咱们可不是什么朋友,再说……我知道你在这种时候为什么会变作这副模样了!”帝国亲王紧盯着比现实年轻了半个世纪地阿尔普勒侯爵。“若你还是副老狐狸的样貌,鬼才会相信你!而现在这副和蔼可亲的嘴脸……至少会令人更易接受你,进而放松警惕!”

    “这只是一方面!”阿尔普勒侯爵微微点头,他弯下身躯,仔细打量自己在水中地倒影。“人都渴望青春永驻!我要是知道会在六十多岁的时候变成那副又老又丑的怪模样。我一早就会结束自己的生命。““哦啦!”奥斯卡朝大诗人泼去一大捧水花。“你承认了!这是你伪造地幻觉世界!”

    水花穿过侯爵的身体落在雕印暗花的大理石地面,奥斯卡又呆愣起来,这种视觉震撼多少都对一个正常人构成某种刺激。

    阿尔普勒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殿下……何必对现实和虚幻过分执着?您可以把咱们的会面理解为一种沟通方式。”

    “灵媒?”奥斯卡迷惑至极,“据我所知那是和妖魔鬼怪互通讯息的禁忌法术。”

    “哦不!不!”大诗人连连摇头,“那是光明教庭附会的说法,您认为那些饱读神教经典的修士会知道灵力构成的世界是怎么一回事吗?他们只是胡乱猜想一番。再给威胁到光明神的人随便安上一个罪名。”

    “灵力构成的世界?”

    阿尔普勒耸了耸肩,“我来拜访您不是为了这件事,您若是对灵媒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为您引荐我的夫人。”

    “可她是占卜师!”

    “都差不多!”阿尔普勒不耐烦地摊开手。

    奥斯卡拨开一位侍女的|乳|房,那团不断晃动的|乳|肉遮挡了他的视线。帝国亲王仔细看了看大诗人的面孔,他不禁有些好奇。“您……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阿尔普勒蹑手蹑脚地凑到亲王身边,“有人要杀您!有个女人要杀您!”

    奥斯卡呵呵一笑,他一把抱住左右的侍女,女孩子们被惊得一阵尖叫,剧烈的肢体活动激起大捧水花,淋得帝国亲王一头一脸都是水渍。

    “这世上没人能杀得了我!尤其是女人!”奥斯卡自信满满地吐出一句。

    “那可不一定……”阿尔普勒担心地摇了摇头,“这个女人或许就能不着痕迹地杀了您!她有与您同样尊贵的身份和地位,她有与您的军情局同样前强悍的特情体系,她的丈夫也像您一样拥有一群忠诚可信的军人……”

    “等等!”奥斯卡突然叫停,“你是说阿莱尼斯要宰了我?”

    “哦不!”阿尔普勒有些头疼,他的形容显得稍稍过火。“虽然女皇陛下迟早会走上这一步,但还不是现在!”

    “你什么意思?”愠怒的帝国亲王猛地抛开怀中的女体。

    大诗人妥协似的连连摆手,“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咱们只谈目前的形势!”

    奥斯卡的视线攫住对方地眼睛。在瞪视良久之后他才别开头去。

    阿尔普勒深吸一口气,他得承认,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勃然而动的怒火确实把自己吓了一跳。有那么一刻,他怀疑面前的帝国亲王会跳起来勒死自己也说不定。

    “殿下!灯塔计划迟迟未能推行……您觉得根本原因是什么?”

    “还用问吗?”奥斯卡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西葡斯和英格斯特互不相让,而海上强援地协助又至关重要,若是在没有海上封锁的前提下启动计划……很难保证斯洛文里亚王室没有漏网之鱼。”

    “恩!”阿尔普勒侯爵点了点头,“但是殿下,在您地心目中……倾向西葡斯多一些还是倾向英格斯特多一些?”

    “当然是英格斯特!”奥斯卡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英格斯特处在上升期。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力援助。而西葡斯……看看那些宗教狂热份子把维耶罗那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可以想见那些家伙在他们国内会有多么倡獗!所以……西葡斯不是一个合格的战略伙伴,宗教领域的纷争迟早都会把这个王国搞得四分五裂。”

    “那么……您觉得西葡斯人会了解您的这种心理倾向吗?特别是那位卡捷琳娜·唐·霍尔姆斯公主殿下。”

    奥斯卡突然瞪大眼睛,他将前前后后地对话思考一遍,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的迟钝。

    “你是说卡捷琳娜·唐·霍尔姆斯公主殿下要杀了我?”

    “您先回答我的问题吧!西葡斯公主、埃塔的主母是不是了解您在合作事宜上的心理倾向?”

    “是这样没错!”奥斯卡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他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得更充分一些。“其实,我们在三月份曾有一次秘密会晤,我向她如实阐述了自己的意见,若不是西葡斯开出的条件异常诱人,原本我是打算把这个不断衰落的国家排除在巴勒干半岛之外的。”

    “我能否有幸知道,西葡斯人到底允诺了怎样诱人地条件吗?”

    奥斯卡想了想。其实这种事早晚都会叫人知道。“如果我将西葡斯人的势力引入亚德里亚海和黑海,作为交换,西葡斯人会对泰坦无条件开放直布罗陀海峡和地心海上的港口以及岸基设施。”

    “看来我猜地没错!”阿尔普勒侯爵突然沉吟起来。

    奥斯卡不耐烦地捅了捅大诗人的肩膀。“喂!伟大的灵媒师!你倒是说话啊?卡捷琳娜是我合作伙伴,她为什么要杀我?”

    阿尔普勒无可奈何地苦笑起来,“我的亲王殿下,问题地答案简单得令人发指!西葡斯人自保有余。扩张就已力不从心!他们只是为了制约英格斯特才会与您打交道,要不然……霍尔姆斯王室若是对黑海和亚德里亚海感兴趣的话,早在无敌舰队最强大的时候就会染指斯洛文里亚水域,又怎会等到您施舍给他们?”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说……西葡斯人会认为,与其拿出直布罗陀海峡和地心海港口以及岸基设施的共享权,还不如让斯洛文里亚保持现状,大家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奥斯卡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我是说泰坦对斯洛文里亚的武装占领一定会变成现实!”

    “这很有可能!”侯爵不怀好意地望了帝国亲王一眼。“只要把灯塔计划最坚定的执行者清洗出局,那么帝国中央就会收回这个执行者的一切权利,南方集团军群就无法摆脱军部的控制,孤掌难鸣的安鲁也不会冒着天下大乱的风险进犯斯洛文里亚,那么您的灯塔不就轰然倒塌了吗?”

    望向低垂着头的亲王殿下,阿尔普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您在想什么。纯洁、热情、待您如情人的卡捷琳娜不会那么心狠手辣,可您还记得吗?一位帝王会失去什么?是一切!摆在您面前的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友情,只有陷阱、阴谋、绊脚石、和虫豸!”

    “就像这些女人!”阿尔普勒猛地扯住一名女奴的头发,“您可以把它们当作工具、当作奴隶、当作猪狗一样的东西!可就是不能把她们当作人!在帝王面前,一切都是工具、砝码:是拿来利用、拿来享乐的东西。”

    奥斯卡猛地抡起手臂,但阿尔普勒已经轻飘飘地退开了,只有那名可怜的女奴惊恐地打量着男人们。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面对脸色阴沉至极的帝国亲王,侯爵只是轻轻笑了笑,他再次凑进奥斯卡的耳朵。“忘了告诉您,就是这个下贱的女奴想要杀了你!”

    “滚!”奥斯卡厉声怒吼。

    阿尔普勒向他的女孩子们招了招手,一众白花花的肉体便离开了浴池。在就要走出大门的时候,大诗人突然扭回头,“殿下,当您失去一切,包括亲情友情和爱情,又摆脱了陷阱、阴谋、绊脚石和虫豸之后,您就与帝王的宝座只有一步之遥了!到那个时候……我再来找您。”

    奥斯卡没有理睬神秘兮兮的灵媒师,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