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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225部分阅读

    你送到布埃德墓园,再把你的手脚钉在十字架上!”曾经的妻子终于露出一副择人而噬的恐怖面容,她死死地瞪着神情自若的丈夫。“我不会让你死得太轻松!你会在十字架上守到今年冬天的第一场暴风雪!然后……”

    “然后的事情我很清楚!”塔里打断妻子的诅咒,“你干嘛不让这位菲尔楠德莫利斯先生给你松绑,然后再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菲尔楠德惊疑地打量着炮兵将军,“你在说什么?”

    “笨蛋!”苏霍伊子爵夫人竟朝军情五处处长骂了一句,她只是随便抖了抖就脱开了捆在手臂上的绳子。“你露馅了!我早就说过这个家伙和他的主子一样精明小心!”

    “哦?”菲尔楠德又转向炮兵将军,“你看出我是一个冒牌货?”

    塔里耸了耸肩,“你不该使劲儿盯着摆在办公室里的行动计划书,再说你要扮演五处处长的角色总得温习一遍军情局的工作条例!奥斯卡在军情局与外界的秘密联系都由他的秘书处负责,哪会轮到你!”

    “是这样啊……”这位不知名的特勤行动官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么说……你陪着我东拉西扯,现在又回到家!完全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喽?”

    塔里点了点头,他又用手指敲了敲表弟的脑壳,“你们找错人了!就算我突然失踪,奥斯涅亲王仍有一条秘密渠道控制首都炮兵师,我死了也轮不到这个傻小子说了算。”

    “可现在不同啦!”炮兵将军的妻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她兴奋得直发抖,多年来的苦苦忍耐终于等到今时今日这个亲自手仞仇人的机会。“你自投罗网了不是吗?如果你能学得聪明一点!命令你的炮兵协同首都卫戍部队护卫皇宫,那么特勤处长大人会把你从我手中救下来也说不定。”

    塔里难堪地打量着与自己同床共枕两年多的女人,他不明白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恋到底能经历多长时间。“抱歉了亲爱的!我没这个打算!”

    冒牌的军情五处处长拦住了正要发火儿的女人,他有些迷惑地打量着不慌不忙的炮兵准将。

    “我不明白!你既然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为什么还要自投罗网?”

    听到对方说起这件事,塔里的面孔立刻垮了下来,“你以为我愿意吗?真正的五处处长应该可以截住你,谁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冒牌货突然警醒,他挥手示意室内的特勤行动人员立即戒备,可神色如常的炮兵准将已经开心地笑了起来。

    “不要紧张!就把现下这件事当成是特勤处对军情局的最后一次反击吧!”塔里突然目光狰狞地瞪着他的妻子。“和这个冒名顶替的家伙说的一样!不过意思得颠倒过来!我的敌人就是奥斯涅亲王的敌人!他答应过我,会让我亲眼见证愚弄我、背叛我、妄图把我送进地狱的家伙在暴风雪里死无葬身之地!”

    炮兵准将话音刚落,室内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寒气肆虐、冷风凄厉……

    暴雪降临!

    第二十七集第九章

    透过瘦骨嶙峋的树枝,依稀可以看到静谧的都林城在绽放暗红色的彩光。撩人的光影在城市上空的云层里形成一条条稀疏的带状物,这些带状物像血管一样,以英雄塔顶的烈火为中心,缓缓流传,不停地改变方向,如呼吸一般从容。

    莫瑞塞特皇家圣骑士团在城市北郊的一处空地上集结了,圣骑士们披着重甲,战马也裹着重革,这座战斗阵营里的生物全都被钢铁改变了本来的面目。骑士阵营后方的森林里窜出大捧的火光,那是跟随骑士的仆役在焚烧主人的营帐。每名圣骑士都有两到三名随从,若不是多得这些随从的帮助,身披重铠手握三米刺枪的高阶骑士很难凭借自己的力气爬到马背上。

    现在主人就要出发了,随从们的脸上并未出现离愁别绪,他们默默地丢弃了辎重和主人们的私人物品,给手中换上闪着寒光的刀兵。圣骑士在前,仆兵在后,所有人都面朝首都的方向,他们似乎是在祈祷,不过更像是在悼念一件令人难以割舍的事。

    皇家圣骑士团的团长大人站在队伍最前列,他骑着一匹灰白色的阿拉拜纯种马,披风一直垂到马尾,上面用金线绣着莫瑞塞特皇室的狮子图腾。克尔纳·里茨尼眨了眨蓝眼睛,他从状似正在燃烧的城市那边收回视线,转而打量莫瑞塞特王朝最后的抵抗力量,其实此时已不用再对这些勇敢忠诚的骑士说什么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从与皇宫失去联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圣骑士存在一世地最终命运——为神圣的称号和使命献身。

    克尔纳·里茨尼是圣骑士团的指挥官,他在最后一刻只对魔神一般地骑士们说了两句话:

    “把阻拦你们的人统统杀光。不管他们是谁!再把这些背叛皇室地人钉到耻辱柱上!”

    千名圣骑士组成的阵营根本没有回应团长的命令,他们只是平静地立在马背上。后又平静地放落各式铁制面甲。千人队伍,却只能听到一个金属碰撞的声音。

    圣骑士的战斗旗缀着长长地飘带,旗帜的颜色已经褪得看不出实质,只有金线勾勒的黄金狮子依然闪闪升辉:飘带是新的,描绘了神教的图案。深蓝色的镶边还点缀着浅黄铯的小狮子花。

    战斗旗在队伍前列左右挥了挥,几乎是下一刻,千人队伍同时开始移动,人换人位,马换马位,圣骑士由空场走向血色的城市。一位号手吹响了号角,这不是近卫军的任何一种指令号,而是在异端崇拜盛行的罗曼帝国时期祭祀用地司礼号,号音意味着祭祀开始,手持屠刀的刽子手要用奴隶的血液祭奠祖先和空中遨游地各方神明。

    圣骑士的队伍加快了速度。他们很快就进入都林城郊低矮的棚户区。战马承载着圣骑士高大英武的身躯,他们地头盔甚至高过一些建筑的屋檐;骑士们目不斜视,静夜中只能听到马蹄铁踏响石板路的轰鸣。

    骑队制造的山洪巨音突然密了起来。急了起来!克尔纳·里茨尼完全放开缰绳,他的阿拉拜纯血马发出轻松的长啼:圣骑士的团长大人突然举手向天,在快速接近一个岔路口的时候,骑士的队伍突然开始分裂!

    我们并不清楚皇家圣骑士团的建制。这千名骑士在岔路口前迅速分离,第一个奔往右、第二个奔向左、第三个急驰向前,他们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大队、中队、小队那样的组织,一切行动都只是为了身后的战友提供方便,也就是说,骑士们的选择发由内心!他们在面对三条黑漆漆的道路时没有一丝半点的犹豫,只是抱定不会耽搁前进速率、贻误战机的心思。

    三队圣骑士分别踏足巢岤中心的三条大道,这三条大道是巢岤深处狭窄弯曲的小巷里面唯一能够允许战马直行的道路。骑士们左手按着盾牌、右手持着刺枪,黑夜令他们的眼睛失去了光芒,只有红色的天光在镶银铺金的铠甲上飞速流传,这些不断闪现跃动的光点有时就像乍然横过苍穹的彗星。

    彗星一闪即逝,可在最终突然爆发出炙烈的火光!这颗星体就是一位圣骑士,他在左翼大道的队伍最前列剧烈地燃烧起来,可他竟然一声不吭!为了不让身上燃烧的火焰刺激自己的战马发疯发狂,为了不让自己的残躯阻挡身后的战友,他抛开盾牌和刀兵,带着满身烈火义无返顾地飞跃而起,他真的像彗星一般横过夜空,最后重重地跌在石板上,溅起一路烟花般璀璨的火星。

    伏击开始了!巢岤大道上的低矮民居突然在一瞬间敞开了全部的门窗,燃烧瓶在整个街区中间此起彼伏,于空中划过一条条明亮的火线,最后砸在圣骑士的盾牌上、砸在圣骑士的马背上,发出“砰砰砰”的暴响,烈火便在人马之间剧烈地燃烧起来,连带一些建筑也随之遭殃。

    火势蔚为壮观!在火中高速前进的人体更加匪夷所思!他们不喊也不叫,似乎不痛也不痒!他们的策着战马直向前冲,火势借助前进的风势不断壮大,但燃烧着的圣骑士不管不顾,他们始终保持着冲锋的姿势,直到意识和斗志最终离体而去,直到疯狂的战马带着烈火一头冲进朽木拼凑的民居。

    巢岤被彻底点燃了!在最开始的时候,火光只局限于三条主干道,可在伏击开始之后,火点越来越多、面积越来越大,景况一发而不可收拾!

    燃烧瓶似乎无穷无尽,但心惊胆颤的巢岤暴徒已经发现这根本阻止不了无声无息却极尽疯狂嚣张之意的皇家圣骑士,他们从屋顶探出头,可第一个敢于现身的暴徒还没来得及张开弓弦就被一把三米长枪刺了个通透。枪刺上的强劲力道将这名暴徒带得飞了起来,埋伏在侧地同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像突然起飞的鸟儿一样离地而去。

    冷箭失去准头,即使撞在骑士的重甲上也只是发出一阵“咚咚”地响声!圣骑士的面孔被身前身后不断窜起地火光点亮了。他们的面甲上描画着各士式各样的铭文,有的则是类似纹章一样的图案。这些对莫瑞塞特王朝极尽忠诚地圣骑士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世代效忠皇室的家庭,他们过着苦修士一般的生活,受到非人的训练和关于忠诚勇武以及一切代表神圣、代表牺牲的教育。他们是活着的人,也是活着的机器。

    这些钢铁打造的战斗机械总能在一个照面之间轻松解决敢于站在身前的巢岤暴徒,暴徒们没有有效地组织。也没有拼死阻击的决心,圣骑士的队伍在夜空之底地大道上带起三条最为灿烂的光带,这三条光带像燃烧着的火蛇,以脱离光线的速度不断蜿蜒前进。

    巢岤地出口,此时此刻还很平静。街道、建筑、屋顶、露台,所有面朝街口的地方都已站满一排又一排的掷弹兵。其实……教历碰年的泰坦军队还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火枪兵,因为德林式前装填药滑膛枪的操作极为复杂,由装药开始直至点火开枪甚至需要不小于一分钟的时间,在这段时间足够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部队冲击一百米,更何况是莫瑞塞特王朝赖以处理突发事件巩固皇统的皇家圣骑士!

    掷弹兵之所以称之为掷弹兵。是因为他们都在腿袋里面装备着点火即燃的抛火弹,这种威力不大(极类似燃烧瓶)的小型开花弹并不是苏霍伊主母的发明,而是天才一般的火器部队指挥官纳索夫布仑塔诺泰坦尼亚准将为他的掷弹兵师描画的点睛之笔!

    作为世界上第一支全部列装火器的战斗部队的指挥官。纳索夫也穿着一身轻便的近卫军制服,在军靴上也绑着排满抛火弹的腿袋,他在中心路口前不断走来走去,时而聆听一阵巢岤深处正在不断扩张的撕杀呐喊。时而停下来,向家族子弟兵的阵营望上几眼。

    “注意!正前方!五百米!”在路口前的一座高大建筑上挺立待命的炮火导引员突然向街面上的战友发出一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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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索夫猛地掉转头,他奔回布置在街口最中心位置上的一座炮位,在他的前沿就是阻击圣骑士的最后一道街垒。

    “点火!”纳索夫布仑塔诺泰坦尼亚准将的命令在稍显平静的街道上往返回荡,他的短暂话语因不断翻涌的心血而沙哑走调,但始终坚守岗位的炮兵战士已经冲上各自的炮位,他们用火把点燃了早已装填完毕的火炮!

    纳索夫焦急地等待着,这段时间在他的回忆中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守卫街口的第一炮位突然颤抖起来!八磅德林式前装药弩炮的炮口突然泛起一阵红色的血芒,伴随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血芒瞬间扩张又瞬间消失,气雾弥漫、刺鼻的硝烟立即充斥口鼻!

    这发即将终结一段历史的炮弹擦燃了空气,它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冲出漆黑的炮膛,然后它便看到出世以来的第一个星夜!星夜被它的光芒点亮了,它用傲人的身姿和完美的抛物线划过夜宇,可层层叠叠的星火却用一闪一闪的眼光讥讽它的微笑和不自量力!这激怒了这名好奇的新生儿,它展开愤怒的披着烈火的羽翼,寒惨着脸、大瞪着眼!它想飞行,可大地却用强大至无可匹敌的劲力令它不断下降,它疯狂地挣扎,不断地幻发光火,可它阻止不了这一切,它看到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它到街道上有不断向前涌动的战马和人体。

    在这样一刻!这枚承载着一段历史又结束了一段历史的炮弹突然醒悟了!它找到了由出生那刻起便为之向往、为之献身的目的地!它的眼睛甚至能够看到马匹在清冷的春夜呼出的白气,它的耳朵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怒吼和天地之间的一切声音!

    它最后看到的是一名猛然向屋顶振起刺枪的圣骑士,然后……

    巢岤街心爆发出一声巨大的暴响,霰弹在爆炸地一瞬间撕开了空气!撕裂了屋宇!也将数具人体撕成碎片。可它并不满足,它在解体之后化身为烈火、气浪、碎铁皮和强劲的冲击波,遇到这一切的人体和物体都被送到空中。随着它地微笑而飘舞,随着它的消逝而陨灭!

    炮声隆隆!第一炮位在挥出历史性地一击之后。左近街区的炮鸣接二连三地响起,巢岤深处不断绽放光与火构成的烟花,一切都在这个清爽的夜晚四分无裂,失去了本来的样子!

    纳索夫被火炮发出地烟火熏得满身青黑,他拨出腰间的弧柄马刀。

    刀锋不断想前挥舞,口里不断喊着命令!

    大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师长的命令简洁准确,炮兵战士在指挥刀挥起的光影下紧张激动地调整炮距,这些面目清朗的士兵并没见到霰弹爆炸那一瞬间的凄况惨景,他们只是一丝不芶地执行命令。

    炮兵战士用尽全身的气力以最快地速度擦磨炮膛、装填弹药、压实弹体、埋设引线、最后点火发射!待那声嚣张迅疾的暴鸣腾空而起之后,待脚下的大地停止震颤之后,他们又接着重复之前的工作,他们没有见到三分五裂地人体和不断倒塌崩毁的建筑,他们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没人能够说清最初的炮火急袭持续了多长时间,也没人知道有多少不断冲锋地圣骑士倒在光火灿烂的巢岤深处。都林人只知道屋宇在颤抖、天地在颤抖,似乎连头顶的神明也在不停地颤抖,这种颤抖在伴随声声轰鸣的时候简直令人不寒而栗!不分男女、不分贫贱、不分信仰和种族。都林人都拥抱着一具温暖地活生生的躯体,他们要抗拒恐惧、抗拒担忧,他们要触摸彼此的体温和脉搏才能确定活在世上的确切含义。

    母亲抱着儿女、丈夫拥着妻子、管家揽着侍女!所有人都拥抱着,似乎这是他们的本能。可除了光火漫天炮声隆隆的时候,都林人很少像现在这样真挚地看待彼此。在此时此刻,当炮火撼动大地、天宇为之失去颜色的时候,就连碰撞在一起的近卫军士兵也默默地分开了,他们仍是那副老样子,一部分人聚在门外,一部分人守在门里。

    近卫军士兵已经放低了破损的盾牌,他们仔细聆听着城市中不断传来的炮鸣。有人在战士的群体中小声嘀咕,“是大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师长……是大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师长……”一定是大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师长,可守在门里的战士并不清楚这轮猛烈的炮火到底是打到哪里。

    泰坦军情局第二特种作战旅的临时指挥官蹲在路边一家商店的台阶上,首都卫戍司令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中将就坐在他身边。两位将军一口一口地吸着烟,他们坐的位置十分有趣儿,从泰坦光明门前的街垒顺延过来,首都卫戍司令在门里,特战军官在门外。

    “你猜泰坦尼亚家的子弟兵在打谁?”

    勒雷尔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他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再也清楚不过了!巢岤里只有流氓地痞,巢岤外面只有皇家圣骑士团,大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师长不会兴师动众地对付一群流浪汗,那么这个答案自然心知肚明。

    “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首都卫戍司令还是不说话,他吐出烟,干瞪着烟气在他的身前缓缓飘散。说真的!他知道自己不该被人拉着坐到这里,他该指挥首都部队以顽强阻击面前的敌人,不管牺牲多么巨大,他都要在关键时刻回师汉密尔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