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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227部分阅读

皇室和泰坦尼亚家族的当事人知道那项秘密协议的内容,我的丈夫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泰坦尼亚家族向他投诚,可你呢?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望着特勤处长已然出鞘的刺剑,拉舍尔季妥瓦只能暗恨自己的急迫。

    “陛下,是光明神告诉我的!”

    阿莱尼斯对这个老人的笑话无动于衷,她只是平静地看着费瑞德子爵的刺剑逼上内阁总理大臣的咽喉。

    巨大的敲门声惊醒了心思各异的人们,守在门口的圣骑士豁然拉开把手,一个通讯官模样的家伙随即跌进书房。

    “陛下……陛下……军人……他们……来了……”

    “慌什么?”帝国女皇由她的宝座上施施然地站了起来。

    该来的总会来,阿莱尼斯就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一下她的盛装。镜子里的绝代佳人侧着头,似乎是在思考一个始终无法释怀的问题——来的会是什么?

    在淡弱的阳光把泰坦光明门的阴影投射在胜利广场上的时候,大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就在门内架好了火炮,掷弹兵排成一列,面朝已被孤立一整夜的首都卫戍部队。

    首都卫戍部队并不都在这里,据说一部分士兵并不打算与奥斯涅亲王作对,或是开小差儿、或是喝醉了酒,总之少了这样一些家伙;除去支援巢岤救火队(谁知道是真是假)的几支小队,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将军和两千多名士兵站在一起。首都卫戍司令从始至终都板着脸,就像排众而出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欠他好几个泰士。

    “你好勒雷尔!”帝国亲王向愁眉苦脸的老相识探出手,“咱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首都卫戍司令没有回应状似亲切诚恳的奥斯涅亲王,他只是一板一眼地敬过军礼。“元帅阁下!我需要您的解释!”

    奥斯卡尴尬地笑了笑,他只能狠狠地挠鼻子……大门内外已经够拥挤的了,而首都卫戍司令又存心让他难堪,他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听人数落自己。

    “我想……我没必要向你解释!”帝国亲王双手背到身后,他挺着胸膛,并用极有说服力的眼神打量着勒雷尔的肩章,一位帝国元帅确实无需向一位近卫军中将解释某些事。

    “我的时间很宝贵,相信你也清楚这一点。”奥斯卡边说边朝身边的火枪大炮摊开手,“要么命令你的人放下武器,给帝国勇士和军人代表让出通道:要么命令你地人抵抗到底。试试美味的火药武器!”

    “您没有任何权利要求我进行这种非法的选择!”勒雷尔坚定地仰起头。

    奥斯卡不以为意,他凑到首都卫戍司令身边,尽管声音转低。可泰坦亲王咬牙切齿地响动还是十分清晰。

    “你到底搞没搞清状况?难道我要向你哀求吗?莫瑞塞特皇室大势已去,我控制着都林城的一切!”

    “除了我和我地首都卫戍师!”

    短暂的谈判没有任何成效。奥斯卡只得发出一声虚弱的叹息,可他在下一刻就抖擞精神。

    “纳索夫准将!命令炮兵瞄准门洞……把那里移为平地!”

    “是殿下!”

    在大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师长即将挥起号令旗的时候,勒雷尔一把扯住对方的手臂,年纪轻轻地首都卫戍司令转向脸上写满莫名其妙的帝国亲王。

    “元帅阁下……进入都林城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您干嘛非要硬闯我的……应该说是最后的防线!”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呆愣半晌。不过他旋即便恍然大悟:“这可真是一个好主意!听上去就好像我是一个固执的傻瓜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泰坦亲王自嘲似的言辞引得围在四周的军官一阵哄笑,人们往往犯这种使劲儿钻牛角尖的错误。特战第二旅的意图只是拖住首都卫戍部队地阵脚,现在大局已定,追随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军人可以由首都的各个方面随意进出,除了烧成一个大火炉地巢岤!

    “那么……您真的不打算为巢岤做点什么吗?”前圣骑士萨尔拉·德罗夏小心地提醒已经贵为泰坦帝国主宰者的奥斯涅亲王,他说话的时候仍在观望城市西方地浓烟和光火。

    “你不觉得巢岤有点……有点阴暗吗?”奥斯卡对曾经的刺剑导师欲言又止,但他最后还是合盘脱出自己的打算。

    “实话告诉你!我怕黑!所以我只能对巢岤里的老朋友们说抱歉了!”泰坦亲王状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们虽然是老朋友,可在本质上还是一群无可救药的败类、不法份子!巢岤被烧个精光,随着莫瑞塞特王朝的日益腐朽而不断加剧的有组织犯罪活动起码能消停半个世纪。再说还有克里里尼家族为我主持大局,黑暗世界也不会脱出我的手掌心!”

    “您说他们是败类、不法份子?”萨尔拉·德罗夏有些狐疑地瞪大眼睛。

    “难道我说错了吗?”奥斯卡也瞪大眼睛,“参加有组织犯罪活动的人都是社会栋梁不成?”

    “我是说……”前圣骑士有些犹豫。“您也是他们中的一份子,是他们养育了您!”

    不过当然,最后这句话是萨尔拉·德罗夏偷偷在心底告诉自己的。

    “你就等着瞧吧!”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兴冲冲地揽住老朋友的肩膀,他望往火光冲天的巢岤城区。眼中写满憧憬。“等到巢岤被移为平地……我会在那片废墟上建造新的社区!比世界上任何著名街道都要华美的新社区!”

    无疑!都林城的显赫地段是壮观华美的,就像前面不止一次提到过的王者之路。在一个清爽、幽暗、望在诗人眼里多少都有点晦涩的早晨,王者之路也变得空空洞洞。它的边际、它的长短、它的所有物理内涵依然如故,但是它已失去昔日的光辉和隐隐浮动于街市上的神圣气息。它就是一条宽阔一些的街道,直通珍珠一般明亮的皇室宫廷。

    汉密尔顿宫,用珍珠来形容它并不为过,它是世间最高权柄的象征,是世上最少的一部分人才有资格憧憬向往的权利殿堂!也是这样一个清晨,它醒来了,状态不是很好,就像刚被赶出狮群的又老又丑的雄狮。

    看到这座灰白色的巨大殿宇和周遭的美丽建筑,不断聚在王者之路上的近卫军官兵不禁肃然起敬,整夜的枪火和炮鸣似乎让它耗尽了心力。尽管它没有流血,或是它已流尽了血,人们还是能够从它的躯体上看到那抹黄褐色的灰尘,它使人联想到失去了自我的恋人,并因此而忧伤厌世。

    军人由通往王者之路地各个路口不断涌出。他们来自祖国各地,并抱定同一个目的。泰坦军人不喜欢自己犯错,也不习惯看着别人犯错。

    所以他们来了,追随一位年轻的帝国元帅。这位元帅就很少犯错误。

    所以军人们都知道他是一个能打胜仗地元帅,拥有一个能打胜仗的元帅,谁还会要屈辱换来地和平?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走在街心,他的亲信部属追在他的身后左右。

    军人队伍汇成一条大河,这条大河跟随着一朵浪花缓缓流经城市。尽管这汪蔚蓝的碧水展现着说不出的壮丽,但它却是为了一朵浪花而生存。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走在头里,在他面前就是权利之颠,在他身后就是那些连他落在地上地影子都不敢碰触的帝国军人。就在快要踏上汉密尔顿宫的大理石阶梯时,这位即将登临权峰利顶的帝国亲王突然停住脚,他回头望了望:

    军人队伍在下一瞬间停止前进的步伐,似乎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失去呼吸,王者之路万籁俱寂。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视线穿过蔚蓝色的河面,一阵铺天盖地的雄豪之气便向他涌了过来,这股不似风也不像雨的力道差点将他掀翻在地!一直健壮的手臂拖住了他。泰坦亲王就向那位帮助他地军人投去笑意。

    “我是不是差点晕倒?”

    “当然,您连续工作了七十多个小时,还受了伤。流了不少血!”

    对方笑呵呵地打量着帝国亲王。

    “哦啦……”奥斯卡念出已被整个世界所熟悉的口头禅,他看了看自己的双腿,“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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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来地帝国主宰者整理了一下他的元帅服,然后转身面向王者之路上聚集的军人。在走进久违的宫殿之前,他还要确认一件事。

    “泰克,西曼!”

    “到!”

    奥斯卡望向由人群中闪身而出红虎格斗团长。“我记得……十年前……是你从天鹅山城堡地塔楼上扯下黄金狮子旗,换上猛虎水仙旗!”

    “是!元帅!”

    “那么……”帝国亲王欲言又止,他只是高仰着头,眯缝着眼,用轻佻的神情打量着飘荡在宫殿顶层大旗杆上黄金狮子。

    流行于大陆上的所有正史读本都在提起泰坦帝国安鲁王朝的时候运用过以下这段描述:“教历802年2月23日晨时6点47分,时任水仙骑士团红虎方面军二三一团团长的泰克西曼少校把一面巨大的军旗捆在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攀着汉密尔顿宫的外墙,在14分钟后爬上屋顶。”

    “泰克,西曼少校在近万名近卫军官兵的注视下拔除了占领此地四百年之久的黄金狮子旗,并为空荡荡的旗杆换上了安鲁家族的猛虎水仙旗。此时此刻……尽管在场的近卫军官兵还没准备好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尽管身在宫殿中的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一世女皇在两年之后才宣布退位,可这次众目睽睽下的改旗易帜已在实际上终结了泰坦帝国莫瑞塞特王朝的统治和这一脉皇统的现实存在意义。飘荡在汉密尔顿宫上空的安鲁图腾,象征着一个新的时代已然降临、象征着一位伟大帝王的崛起。记泰坦帝国安鲁王朝断代史——由教历802年2月23日起……教历802年2月23日……这也是莫瑞塞特皇室委任的临时史记官在正史上留下的最后一笔。无数帝国军人和自己那位心肠狠毒的丈夫就在门外,阿莱尼斯反倒变得异常平和安静,她亲自带领宫廷内侍,向那些准备陪她出逃的首都贵族赠送了宫中收藏的大部分珍宝,抱作一团哭成泪人儿的贵族们就像死狗一样跪在地上,好像他们的女皇已经不久于人世。

    做个末代皇帝……应该没人能够准确地形容一位末代皇帝在面临那个最后一刻时的心情。阿莱尼斯不哭不闹、不焦不躁、不挠墙也不上吊,她看到宫室的财物已经派送的差不多,就对跪满厅堂的贵族挥了挥手:

    “去吧!我的丈夫不会为难你们,帝国军人也不会无理取闹!去吧……”

    一部分人借着擦拭眼泪的光景偷偷溜出门:一部分人则在女皇脚下长跪不起。不过当然,有一部分自认为是血气方刚地好小伙子!他们撕开华丽的宫廷礼服。用装饰性远远高于实用性的刺剑在胸口划出一条长长地血口子。如果还闲这不够十人,誓死捍卫女皇陛下的好小伙子们就把血水涂在脸上,据说是仿效以数百人抵挡万余名古罗曼武士地泰坦先祖……不过这些从没好好读过几天书的傻小子们肯定搞错了典故——女皇陛下告诉他们。那是犹太人的事迹。

    不管怎么说,从守护皇室的最后一班宫廷圣骑士。到自发武装起来的青年贵族子弟,他们利用有限地时间给敢死队选了个好名字,并在宫殿大堂里摆开舍命一搏的阵势。

    这一切对阿莱尼斯来说似乎并不十分重要,与相熟的夫人小姐和伴随她成长的亲戚朋友暂短告别,她终于在令人肝肠寸断的离愁别绪中挤出一滴眼泪。可这是开什么玩笑?她是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她是泰坦帝国的女皇!她不能输给自己的丈夫!所以她强忍着泪,孱弱地扶着嵌满壁画和金丝镶边的墙壁,独自一个人,坚强地走回她的书房。

    书房隔壁是个小巧玲珑的化妆间,这个小房间地每一件陈设都出自女皇陛下的奇思妙想,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姆妈守在那里,她看到失魂落魄地阿莱尼斯就把她爱怜地抱在怀里。

    “姆妈!给我补妆吧!”

    女皇陛下脱出|乳|母的怀抱,她只习惯把软弱和畏惧在一瞬间全都释放出去!

    按照多年来的习惯,巧手的姆妈用名贵地面膜和各种稀有罕见的化妆品把帝国的女皇陛下装点得像平常一般雍容华美青春靓丽,阿莱尼斯不禁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她离开化妆间,独自走入空荡荡的宫殿走廊。走廊里没有了往日川流熙攘的红男绿女,没有了高谈阔论的王公大臣。阿莱尼斯留心一看,宫殿里还少了许多金制器皿和包金镶银的灯具。

    “现在这个场景令我好想哭啊!”女皇陛下转向一直追在自己身后的姆妈。

    上了年纪的|乳|母耸了耸肩,“谁说不是?可您在从前确实是一个人见人怕的爱哭鬼!”

    “呜……”阿莱尼斯就哭了,她哭倒在|乳|母的怀里。“只有您是我的朋友……只有您是我的朋友……”

    姆妈扶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女儿瘫倒在地。她像从前那样发出“噢喔“的呼唤,就像是在逗弄年幼的阿莱尼斯快快睡去。她的小女儿还是太年轻了,并像所有的女人那样被浮华的宫殿和纸醉金迷的名利场蒙住了眼睛!这宫殿、这皇袍、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比一个知心的朋友、一个贴心的丈夫、一个省心的孩子更有诱惑力,可阿莱尼斯偏偏没有受到诱惑,她在很小的时候被投进一座欲望和权勋搭建的人间炼狱。阿莱尼斯哭得又疼又累,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被几双坚硬的手臂搡了起来。帝国女皇极为排斥地抖了抖手,可老鹰一般的男人们竟不畏惧她那不可侵犯的权威。

    “陛下!您得跟我们走!”皇室特勤处长目光收紧,他可不想留在都林面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发动的大清洗。

    “走?不!”阿莱尼斯摇了摇头,“我已把意愿表达得很清楚了!我要留下来,我要听到奥斯卡向我解释……”

    “不行!”宫廷长官纪伯纳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干脆地打断他的女皇陛下,“您得走,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奥斯卡不会要我死!”阿莱尼斯大瞪着眼,“你们说他谋反也好,说他策动兵变也罢!可我始终坚信这一点!我的丈夫不会要我死,他只欠我一个解释!”

    “哦不……”特勤处长疲惫地探手掩面,“是啊是啊!你的丈夫只欠你一个解释!可他并不欠我们什么东西,他若是闯进来,就会把我们全都送进地狱,我也相信亲王殿下不会把您怎么样,可我们呢?您是我们的女皇,您就得为国家和给这个国家贡献死力的臣属负责任!所以……跟我们走!”

    “不!放开我!”阿莱尼斯瑟缩起来,她不明白在场的人都是怎么了?难道她是泰坦女皇就得违背自己的意愿、让这些面相凶残的家伙把自己绑架到国外再嫁给一个莫名其妙的人?那样的话她和一个任人买卖的女奴还有什么区别?

    “陛下快跑……”一直愣在当场的姆妈突然疯狂地扑了上来,这名勇敢的老妇人死命咬住宫廷长官的手臂。

    阿莱尼斯被突入其来的变故吓得不清,她眼睁睁地看着一把明晃晃地刺剑钻进|乳|母的脊背,“陛下快跑啊……”令人触目惊心的叮咛犹在耳边回荡,帝国女皇唯一的朋友缓缓软倒,鲜血很快就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扩散开来,不一会儿就漫过阿莱尼斯的裙摆,在她的小牛皮鞋两翼积成惊心动魄的血湾。

    “你……你……”女皇陛下颤抖地伸出手指,她看清了手持凶器的人,她始终以为这个人是值得信赖的朋友,可她已经发觉对方应是偷溜出地狱的魔鬼。

    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夫人不声不响地收起刺剑,那轻松的样子就像刚,刚放下的是一件厨房用具:

    “先生们!你们愣着干什么?这是要命的时候!”

    第二十八集第三章

    望着宫殿顶层飘扬着的猛虎水仙旗,军人们都变得有些难以适从,似乎他们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遭遇这种变故,可仔细琢磨,军人们不难发现……事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