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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229部分阅读

  在西大陆的封建化进程由最开始的城邦联盟向中央集权过渡的历程中,莫瑞塞特皇室占据最为重要的地位。泰坦帝国基于君主专制和神教规则建立的等级制度、分封制度、农地制度、兵役制度、赋税制度等等封建化措施都是世界历史的典范之作,这些行之有效的规范化制度在很大程度上巩固了莫瑞塞特王朝的根基、促成了四百多年来的一姓统治。

    放眼当今的泰坦,离心倾向最为显著的南方贵族在日益繁盛的商品市场中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不过也可以形容为一次前所未有的机遇。

    令世代积累的财富和多样化的贸易不断进去,这在本质上是对农地的大量消耗,南方贵族需要足够的权利和足够的土地来维护不断膨胀或是急待发展的势力范围,可权利和土地他们都没有,莫瑞塞特皇帝的意志并不允许南方人在经济利益和政权塔楼中再做突破。这样一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领袖的军人政府必然代表一部分南方大贵族的利益,南方人只要做到迎合军人的需求,他们在政权中的地位就会得到稳步提升。

    泰坦摄政王应该是一个典型的军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军人的需求,虽然他明明知道安鲁的水仙骑士对世界大战并不十分热中,可泰坦会是安鲁地泰坦。莫瑞塞特的统治会由安鲁继承。在这个意义上,水仙骑士的参战就大不一样了!同样是保家卫国地战争,安鲁之前的一系列抗争只是出于传统、职责和信仰。而到了现在,集结在上泰坦尼亚省地二十余万水仙骑士已被明确告之。他们为之牺牲为之奋斗的目标是击败所有人、征服这个国家和这个民族。

    相信费戈·安鲁·底波第元帅在这个问题上看得比摄政王殿下还要透彻。他生于安鲁、长于安鲁,成长过程中受到保守派的影响、受到激进派的熏陶,这使费戈在本质上是个彻头彻尾机会主义者,就像他那赖以成名的战略战术。就过往地事迹来看,费戈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侵略扩张的机会。也没有在影响家族全局的重大决策上背弃相对温和的多特蒙德。

    到了现在,相信全世界的人都已发现事情不同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加封为合法的帝国终身执政官,那么再接下来,人们即使用肚脐也会想到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

    在费戈看来,这件事固然可喜可贺,但他与小弟弟的意见存在本质上的分歧。奥斯卡幻想着一个强大的封建军事帝国,他要击败由西方赶来阻止他的强者。而费戈……与波西斯人抗争了四百年地神选战士会看得上西方来的下等人吗?水仙骑士的总司令更愿意征服已经支离破碎地宿命之敌,他已经尝到征服部分波西斯民族的那种浓烈至无法形容的巨大满足感和荣誉感,他要把事情进行到最后,他要带领神选战士踏足波西斯的每一寸土地。并告诉每一个他遇到地波西斯人:你们败了!安鲁胜了!我是征服者!

    兵锋向西还是向东?奥斯卡与费戈从来没就这个问题展开过讨论,但他们彼此清楚——战略决策从一开始就存在着分歧,只不过这种分歧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登临权利颠峰之后显得犹为突出。

    若是将兄弟二人在战略上的分歧凶猛地延烧起来。我们不难在火焰中看到事物的本质:水仙骑士是帝国的军人还是安鲁的军人?这个问题乍看起来是矛盾甚至是无稽的,因为一位安鲁子弟已在实际上控制了帝国,但另一方面的实际呢?

    水仙骑士若是帝国的军人,追随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荡平天下就是他们的使命职责:水仙骑士若是安鲁的军人。追随费戈元帅荡平波西斯征服异教徒就显得更加具有诱惑力。在国家民族的生存危机迫在眉睫的时候,费戈元帅选择了服从家长的意志,因为这毕竟是决定安鲁家族能否接掌皇权的战争,但问题并不没有因此消亡,它是确实存在的。

    也就是说,这个确实存在的问题就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接掌帝国之后的另一方面的实际。他拿到了梦寐以求的权利,可他的家族却没有为这项权利的光顾做好万全的准备,安鲁内部根本没有搞清楚怎样面对失去了莫瑞塞特王朝的泰坦帝国。

    于这个帝国,安鲁的义务早就由四百年前成军时的誓言蜕变为独立自主的发展思想,可一眨眼!一瞬间!一刹那!安鲁不再是那个受封于东疆的大军阀了,它的家长摇身变作帝国的主宰者,一部分安鲁人固然认为这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大好事!可相当一部分安鲁子弟却在迷惑:

    “离开了水仙郡的安鲁子弟兵还是水仙骑士吗?他们是不是要离开故土?水仙骑士是不是要变作东部集群?安鲁在历史上建筑起来的荣誉和信仰会不会随着一位帝王的降临而彻底消散呢?”

    这些问题横亘在帝国摄政王和他的家族之间,短时间内无法说清,也无法解决。

    和正在急切关注泰坦局势的人一样,聚首东疆的安鲁人也在观望家长的举措!对这位家长,安鲁内部始终存有疑问,这也是现实问题产生和发展至今的源头。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确实是安鲁子弟,这无可辩驳,但他并未像费戈一样深刻地融入这个庞大的军人世家,他在许多问题上并不是以安鲁的利益和权责为出发点,或者可以理解为:他并没有过多地依赖安鲁,而是像一位莫瑞塞特帝王那样控制着安鲁。所以!泰坦就出现了一位安鲁子弟被推为独裁者。而安鲁家族却为此感到无所适从的尴尬局面。

    想要挽救或者说是弥补这种极易发生危险地现实局面,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至少得从两方面着手。一是由思想上扭转他的家人秉承了四个世纪的精神信仰,他可以分封领土、可以把他所有地兄弟姐妹和一应亲属加封亲王、公主。令安鲁人逐步产生作为新一代皇族的自主性意识和自觉性思维:

    二是由战略和武装力量地配置上做出全新的部署,水仙骑士团自然不能降格。不能与帝国近卫军等同,它应是直接受命于安鲁皇室的独立军人系统。这就要求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必须摆正水仙武力集团与近卫军武力集团之间的关系,两方面要谋寻地位上的平衡,而且!一旦帝国主宰者腾出手,他必须就家族内部地战略主张作出表态。也就是说,与波西斯人的问题迟早要解决,这样才能封住若干人的口,把扩张进行到底,进行至最终。

    不过,相信人们都已注意到,以上所述虽然是现实问题,但泰坦的现实太复杂了。莫瑞塞特王朝的女皇陛下并没有退位,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帝王,他没有权利册封自己的亲属。也没有权利妄自动摇帝国的军事系统。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话又说回来了!在莫瑞塞特王朝将要下台而又没有下台的时候,奥斯卡该怎么做?

    安鲁该怎么做?

    奥斯卡的意志并不能概括为安鲁地意志。他要将安鲁的意志、国家的意志、军人地意志、贵族阶层的意志统一为自己的意志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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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水仙骑士团在战场中的位置不能太靠前,也不能太靠后!”一个星期前刚被摄政王提拨为军部作战部部长地拉里勃兰上将敲了敲地图上的一个位置,那是都林斯东部平原的侧后方。

    奥斯卡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水仙骑士团总参谋长会带领一个上将级代表团出席明天的近卫军全军扩大会议。而奥斯卡已经得到知会,费戈的意图是尽量避免大的战场减员。

    “不管水仙骑士在哪,关键问题仍是反攻的时间!”一位高级作战参谋突然出面。他朝帝国摄政王摊开手,“如果反坦联盟西线集群长驱直入,南北两线的负担就会越来越重,我怕到时候……”

    “不!”奥斯卡断然摆手,“不管南方两线的敌人多么疯狂,驻守维耶罗那和布伦要塞一线的近卫军绝不能退却!一步都不能退,他们必须坚持到中央集群的大逆转。”

    “殿下!您没明白……”这名作战参谋有些不甘心地凑了上来,“我是说战争前景无法准确预计,一旦南北防线出现……”

    “是你没有明白!”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冷冷地打断对方。“如果南北防线上的守军战至最后一人仍没有坚持下去的希望,那么我自然不会怪罪任何人,可如果剩下一个人呢?我必然要追究这个人的责任!若是没有这种抗战到底的决心和信心,还谈什么获胜的希望?”

    在场的人都不作声了,他们互相打量,似乎谁都不打算拂逆摄政王殿下的主张,不过他们都清楚,主宰者的一席话已经决定了许多人的命运。

    “这是在纪念一次胜利,大家高兴一点!”奥斯卡边说边冷淡地环视了一遍在场的高级军官,人们在呆愣数秒之后才露出了各式各样的笑容、纷纷说起了近日的见闻和一些无聊透顶的所谓新鲜事。

    汉密尔顿宫自然已经换了主人,往日的宫廷侍从都被打发到莫瑞塞特皇室拥有的其他几座宫殿,这里的侍者换成清一色的军人,而且最小的也是个少尉军官。人们都说奥斯涅摄政王搜刮了近卫军所有的勤务兵。

    宫殿里响着乐音,穿着各式将帅服的军人挽着各自的舞伴,似乎都林城永远不缺交际花和在男人中间打转的贵族小姐。

    一代王朝、又一代王朝、军人政府……都林人可管不了这么多,还是即时行乐最要紧。音乐整晚也不停,香滨美酒开了一瓶又一瓶。并不是帝国军人突然爱上享乐,而是在扩大会议决定一切之后,他们就要与生活中的一切美好仓促道别。转而走上战场,去体悟钢铁和血液的终极奥义。在未知地恐惧面前,一夜放纵最是令人振奋,也最符合军人的意愿。

    奥斯涅摄政殿下倚靠在一巨舒适的沙发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年纪轻轻地军情分析处长已经有一阵子了。

    “哦啦……”奥斯卡不耐烦地呻吟起来,卢卡斯立刻就被惊醒。

    “你没谈过恋爱还是天生腼腆?”摄政王殿下用促狭的眼光打量着迪亚巴克尔子爵。他顺手指了指一位蒙着黑纱、孤零零坐在角落里地贵族小姐,“我要是没看错时间,你盯着人家已经整整半个小时了!”

    卢卡斯嘿嘿嘿地笑了起来,他难得地露出一副害羞的神情。

    “你的眼睛像火,只有你,在我炽热的青春即将远去的时候,能将我像煤炭一样点燃!您听过这首诗吗?”

    奥斯卡侧过头又无奈地摊开手,他对诗歌不太感兴趣,对歌剧就好一些,特别是有出色女高音地轻歌剧。

    “您该知道!”卢卡斯兴冲冲地搓了搓手。“那位小姐蒙着黑纱,这说明她在守丧,您知道她的丈夫是谁吗?”

    “我怎么会知道?”奥斯卡摇了摇头。

    卢卡斯有些不乐意地皱起眉头。“您该知道的……她的丈夫是第一次卫国战争期间涌现出的最富传奇色彩的民族英雄卡尔谢特迪欧利!”

    “我的天!”摄政王殿下状似恍然大悟地瞪圆眼睛:“卡尔谢特迪欧利!那个在战死之后仍然屹立不倒直到战役结束的骑兵指挥官!那位夫人就是他的火眼女孩儿?”

    卢卡斯就往呆坐在角落里的年轻寡妇望了过去,“没错!火眼女孩儿高地地火眼女孩儿,所有泰坦军人心目中的女神!”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迪亚巴克尔子爵突然转向摄政王,他拉着奥斯卡的手。脸上带着溺水地孩子才会拥有的神情。

    “哦啦……”奥斯卡呻吟了一声:“你就直接告诉她,你要和她做嗳、和她结婚、再和她生一大堆孩子!”

    军情分析处长的面孔瞬间涨得通红,就在摄政王对自己的玩笑产生怀疑地时候,大学毕业生突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并用最标准的军姿向他的主人致以军礼。

    “是殿下!听您的吩咐!”

    奥斯卡瞪圆眼睛,他甚至来不及阻止已经走向火眼女孩儿的年轻人!真是光明神可怜见!聪明的卢卡斯迪亚巴克尔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爱情白痴。

    “祝你好运!”摄政王对着军情分析处长的背影喊了一句,不过会有好运才怪呢!谁要是敢对一位受人尊敬的寡妇那样说话,估计这个家伙不是流氓就是……哦啦!看啊!

    摄政王殿下正在密切关注!

    卢卡斯先是用无可挑剔的吻手礼向“火眼女孩儿”打过招呼,然后……他说话了!再然后……年轻的寡妇必定已经涨红了面孔,她由椅子上站起来,伸手就给卢卡斯一记大耳光,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的军情分析处长傻站在那,他的女神扬长而去,他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卢卡斯只得向他的主人投来求助的目光,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和一大群恶形恶状的将军们笑倒在各自的沙发上!

    迪亚巴克尔揉着面孔步履蹒跚地踱了回来,附近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可他根本就未留意。

    “殿下!我……我让您失望了!”军情分析处长一边说一边摊倒在奥斯卡身边。

    “不!你可一点也没让我失望!”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边说边朝围着他坐成一圈的将军们伸出手,“来来来!一个大耳光,一个大耳光……是我赢了,每人六个金泰!”

    “哦不……”卢卡斯忍无可忍地别开头,“殿下!我受不了了,我得告辞!”

    奥斯卡一把拉住羞愧难当的军情分析处长,“等等我的朋友,我还没有为你引见安东尼奥尼沃拉斯顿将军!”

    卢卡斯疑惑地看了一眼已经由座位上起立的中年将军,他不太明白。安东尼奥尼沃拉斯顿?没听说过!在首都军部供职的将军没有一百也有一千,真正说了算的也就是其中的三名五位,可卢卡斯都认识他们。

    “明天的全军扩大会议,沃拉斯顿将军会出任新成立的都林战区总司令。”帝国摄政王向他的军情分析处长补充了一句。

    “怪不得……”卢卡斯心下了然,他只得端正军容。对方既然是未来战场的总司令,他再没心情也得敷衍几句。

    “我听说……”带着一脸病容的安东尼奥尼沃拉斯顿将军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就是你要和我的女儿做嗳、再和她结婚、再和她生一大堆孩子?”

    卢卡斯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这位容貌平凡、身材瘦削的近卫军上将,在肯定对方没有露出开玩笑的神情之后,他又转向好整以暇坐在沙发里的摄政王。

    奥斯卡朝年轻人摊开手,“傻小子,你不是听到了吗?他是她的父亲!”

    卢卡斯似乎是被惊呆了,他的面孔再一次涨得通红,就在人们统统以为他的舌头已经麻木的时候,白痴加疯狂的军情分析处长突然向面前的近卫军上将深深鞠躬,还口口声声地叫着:“父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奥斯卡和在场的将军们再也忍不住了,他们恶形恶状地笑倒一地,仿佛刚刚听到的是世界上最滑稽的事情。

    “呃……你……”安东尼奥尼将军呻吟起来,这次轮到他换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是不是太着急了?虽然这确实是军人的作风!但……你在参加酒会之前不会是抽大麻了吧?”

    “哈哈哈……”奥斯卡笑得更大声,他在回归都林以来就属现在最开心。

    “我……我……我是说……将军阁下!”卢卡斯突然单膝跪地,他的举动成功止住所有人的笑,人们都像见到神迹一样张大嘴巴。

    “请您嫁给我……哦不是!请您把您的女儿嫁给我吧!”

    “为什么?”未来的首都战区总司令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维持一本正经的面相。“说说啊!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女儿再嫁给一个军人?就是为了让你跟她做嗳吗?像你这样的傻瓜别说上战场,就算是在都林也会被天上掉下来的瓷砖给砸死!”

    “可我爱她!”卢卡斯仍然单膝跪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的确与傻瓜没什么区别,但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我说不清那种爱到底是什么!但……见不到她就心慌意乱、见到她又说不到话就难过得要死!要死也就罢了,可我总想那应是我和她在头发白了之后才会遇到的事!”

    在场的人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