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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243部分阅读

    。

    “快点吧!别磨磨蹭蹭的!”特凡纳,茨威格有些恼火地吼了一句。

    “您不该去的!”维尔辛赫不耐烦了,他大胆地抱怨了一句。

    茨威格上将用手里的指挥剑敲了敲年轻地近卫军中尉,“小家伙!你懂得什么?”

    四名战士抬起了门板。维尔辛赫中尉走在前头,他们带着西方集群北部战区总司令上路了。

    杰布灵要塞沐浴着夕阳的光火,有很多地方确实是在燃烧着。它那高耸的城堡敌楼似乎被某件从天而降地利器砸缺了一角,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在回忆昔日的青春。血红色的光线照射到血红色地城堡上。在这血光闪现的黄昏,已被完全录开皮肉的要塞似乎忘却了连日来遭受的痛苦,今天更像是它的好日子,它在夕阳下重新焕发出豪华的光彩。

    但是!它的梦想很快就会悄然逝去,它的光彩和它的幸福g情很快就会变成饱含忧伤和失望的死寂。现在它已足够忧伤、足够沉闷了,但这还是远远不够的,它的战士用满含热泪和失望的神情注视着它,而更多的牺牲者……牺牲者的血液令它的土壤再也无法吸收,它那自豪的面孔也变成了悲愤的血红色。

    一路上,特凡纳茨威格上将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的战场只剩下骨架、他的战士只剩下尸骨。

    在成片的废墟上,床板咯咯作响,艰难地移动,避过零星的野火、避过铺天盖地的尸堆、避过积成血池的湖泊。走了一阵,维尔辛赫中尉突然停了下来,他像发疯一样冲了出去,在一个近卫军战士堆压的尸坑里面挑挑拣拣地翻找了一阵。当他终于把一面破烂不堪、完全被血液浸湿的战旗拖出尸堆的时候,他和他的士兵、司令都笑了,就像是在地狱中见到了一个健康活泼的新生儿!他们笑得那样开心,又是那样苦涩。

    维尔辛赫找来一杆刺枪充作旗杆,他把这面血红色的战旗高高举起,这支小队继续前进,杰布灵要塞的战争废墟上就出现了一面移动的旗帜,这面旗帜仿佛为单调凶蛮、令人倒尽胃口的战场注入了无限生机和活力,追随着这面旗帜,要塞的废墟中陆续站起了三三两两的宁为这面旗帜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泰坦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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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塞卫戍部队中的幸存者在总司令即将通过的道路两旁单膝跪倒,即使断了腿、断了胳膊,即使瞎了眼、被炮火震聋了耳朵,单膝跪地的幸存者们还是使劲儿挺着胸,他们用热切、虔诚、无畏无惧迎向总司令,他们期待着新的战斗指令,然后他们就能在忘我的撕杀中寻得解脱。

    战士们看到了瘫坐在床板上的司令长官,这些挂着满脸油汗的军人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原来总司令也断了腿、瞎了眼——这下事情就好办了!大家彼此彼此,等到杰布伦要塞的最后一支敢死队冲到敌人跟前时,在场的幸存者就不会有人落在后面了。

    教历802年6月10日6时整。泰坦帝国西线战场北部战区杰布灵要塞地南大门。门已经不存在了,近卫军和敌人的尸骨早已堵塞门洞。荷茵兰王国军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从尸堆中间清理出一条狭窄地过道,不过……做过这项工作的人无不心惊胆寒。泰坦战士地手和牙齿死死地攫住敌人,如果不用刀剑强行切割。他们是不会与面前的敌人分开的。

    反坦联盟军中央集团军群总司令拉梵蒂·穆廖尔塞元帅用钦佩的眼光打量着面前这名瘫坐在一具破烂床板上的泰坦将军。这时有人为泰坦将军送来一副拐杖,在无人帮助地情况下,特凡纳茨威格上将拉着拐杖重新站了起来。

    拉梵蒂·穆廖尔塞元帅跳下马,他以为自己不会有机会见一见主持杰布灵战役的泰坦指挥官,但他终于见到了。在见面的同时,他不禁拿对方和自己比较起来。

    荷茵兰元帅打扮得光彩照人,包括他的战马在内,为了对英勇的泰坦军人表示敬意,他特意穿戴了军礼服,佩带着所有的荣誉勋章和金制饰品。在对方看来,这一切该是滑稽透顶的吧?因为泰坦将军浑身浴血、衣不蔽体,就连他的指挥剑都已破损。

    穆廖尔塞踏前一步,围在泰坦将军身边的近卫军士兵立即擎起刀剑,不用元帅吩咐。荷茵兰王国军排在大门前沿的万千阵营随即响起一片张弓搭箭地声音。

    “这有多可笑?”反坦联盟军中央集团军群总司令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走出要塞大门的泰坦战士只有区区七八人,而门外的联军士兵足有二十万人。是谁在惧怕谁呢?绝对不是面前地泰坦战士!

    “你我同为军人,想必您已完成您的使命?”

    特凡纳茨威格上将摇了摇头,“还差一点!”

    “是啊!”荷茵兰元帅点了点头,“宣布投降。您和您的士兵都能享受军官待遇。““不!”茨威格上将嗤笑了一声,“我还有最后一个敢死队,每条街道上都有一个伤兵营,你尽可以命人进门试试!”

    拉梵蒂元帅又叹了一口气,攻城七天,七万王国军人折倒阵前,这场决定性的胜利来之不易,可在这位泰坦将军面前,他和他地十数万大军就像是刚刚打了败仗的胆小鬼。

    “说说你的条仵吧……千万别再提及那个最后的敢死队,他们都是英雄,不该死于一时的意气之争。““意气之争?”

    “抱歉!应该说……他们不该死于已经失去意义的抵抗。”

    茨威格上将不想再多说废话,他指了指身后的城门:

    “我的部队和伤员会退出战场,但绝不投降,也别指望我的战士会挑起白旗灰溜溜地走出战地,就像你说的,他们是英雄,他们会体面地离开这里!”

    “那就这样!”荷茵兰元帅异常干脆地答应下来,但他的面孔又露出狡猾的光彩。“不过……您是开战以来我军俘获的最高级别的泰坦军官,我无法放弃!”

    特凡纳茨威格将军冷冷地笑了笑,“我没有投降,也就无所谓被俘的问题,但我会留在要塞,这点你放心!”

    于是……当天色渐渐转暗,泰坦战士开始由战场向后方撤离。

    输了!败了!要塞中横陈着无数勇士的遗体,但在告别驻防地的时候,泰坦战士依然保持着骄傲和继续抵抗的勇气,他们大步行军,只在走出要塞大门的时候才会放缓速度。先要向守在门边的总司令致以最庄重的敬礼,然后还要虔诚地亲吻破碎的军旗。

    “916人!”维尔辛赫中尉在心中默记,除去躺倒在大篷车上的伤员,活着走出杰布灵要塞的帝国近卫军只有916人。

    最后,中尉朝总司令敬礼,但他发现特凡纳茨威格将军只是满足地靠着城门,近卫军眼光也没有波动。

    维尔辛赫不禁点了点头,他的人生、他的使命、他的信仰在这一刻都有了新的意义。

    第二十九集第九章

    雨,能给人慰藉,能医治人的心灵,使人的性情变得平和。不过多数时候人们通常不会这样形容雨。凄迷、冷厉、萧索,看看这些形容词,雨只符合失望和灰败的心绪。

    维耶罗那下着雨,从夜半开始,黎明和曙光都被挡在云层外面,蓝色的多瑙河变成一条灰黄的混浊的光带,瘫软在城市中心,好像半面硕大的军旗。

    河面上有风,人是感觉不到的。雨水稀疏,并没有带走地面积聚的暑气。燥热的暑气和湿气在河面上形成一层白色的雾气,这层飘渺的气体凝而不散,只在微风拂过的时候才会显露出一角河水,天地和城市似乎就是以河水为界,风起雾飞,河流两岸的建筑便难得地现出屋顶。

    在靠近河岸的堤坝和石滩上,河水轻轻拍打岸基,发出单调的哗哗声,河面有雾,聚在岸边的人看不到南也看不清北。河流中散布着各种各样的废品,类似断去一截的刀枪、表层完全炭化的木筏,最吓人的自然是千奇百怪的尸体。河水将“停泊”在岸边的尸体冲刷得干干净净,血液都被带走了,只在岸基的白色石条上留有一道灰黑色的污渍,那就是血的印记。

    维耶罗那城北是贵族和富人的上流社会聚居区,沿着多瑙河,城市艺术家经年累月的创造给音乐之都留下了数之不尽的雕塑和建筑瑰宝。

    特别是在北岸的河堤大道上,这里的建筑都已安然度过百岁高龄,街道上林立地雕塑和各种城市人文景观都牵扯到无数位艺术大师的名字。

    现在看来。维耶罗那的艺术史和城市历史注定要在战争面前改换样貌,随着法兰侵略者地进攻,再加上近卫军的顽强抵抗。河堤大道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只有北城纵深街区地一些建筑还没有受到炮火和投石机的光顾。

    值得庆幸的是。法兰王国军投入维耶罗那战役的火炮并不是很多,近卫军的六门要塞炮可以完全封锁河道,只能偶尔听到侵略者地炮击,多数时候都是北岸的高尚住宅区传出一阵怒吼。

    近卫军的城防司令部设在森罗万宫,死伤聚集点就在殿后的花园里。花园里还有一个小教堂,这使这片皇家园林更加适合这种用途。

    冈多勒·阿贝西亚将军的司令部并没有占去很多房间,连历代泰坦皇帝的卧室在内,整座森罗万宫更像是一座巨大的教会医院,宫殿走廊里到处都是奔忙的修女和精通医术的教士。

    当然少不了牧师,随军牧师人手不够,坚持留在城里的神甫就来宫里帮忙,他们要做地只是聆听近卫军战士的告解,然后在战士们神志不清的弥留之际说上一声“愿光明神保佑你!安息吧!永怛!”

    城市北岸不同于南岸,即使在战争中。近卫军士兵也能体会到身处北岸带来地优越感,他们在恐惧的时候可以找间历史悠久装潢神圣的大教堂做礼拜、在惶恐的时候可以找座装饰了镀金浴缸地卫浴间彻底放松,在牺牲的时候……维耶罗那已经死了很多人。市民、商人、贵族、军人,他们就在生活了大半生的城市中安详的死去了,他们认为自己要比远离故土的人幸运得多。

    哨兵马克西姆和通讯员詹姆士都不是维耶罗那人,可这两个问题儿都在光临这座城市没几天的时候爱上了音乐之都。他们不懂音乐,可再普通的人也能读懂一座城市的韵味,这无关乎见识和学识,这是人类生而向上的本能。

    哨兵马克西姆和通讯员詹姆士跟随八区第二军避入维耶罗那,他们的第八军区已经沦陷,这是听一位第一军的战友说的。这些天,尽管围绕河道渡口和四座大桥的争夺战已令参与战役的士兵门身心俱疲,可哨兵马克西姆还是无法摆脱心事,他的家就在维斯里维亚省的第二军驻防区,他很挂念家里的妻子和两个半大不小的孩童。

    担心是没用的,马克西姆深知这一点,前阵子他遇到一个开小差的士兵,结果被城外的好事之徒扭送回来,大家猜怎么着?第八军军长西尔维奥,伯里科把这个逃兵塞进投石机,连同一块大理石圆柱一道送给了对岸的法兰人。

    马克西姆不想当逃兵,他从来就没这样想过。他和老搭档守在河堤大道附近的一座教堂塔楼里,尽管冒失的詹姆士老是碰到塔楼里的铜钟,可马克西姆还是喜欢这座塔楼,这令他想起小时侯。

    小时候,同样是教堂,马克西姆等一干淘气包总会趁着神父不注意的时候溜上塔楼掏鸟蛋。同时,也总有一个像通讯员詹姆士那样笨拙的冒失鬼碰响大钟,以致整个行动功败垂成。

    马克西姆在听到大钟轻微震颤时就使劲儿踢了一脚昏昏欲睡的通讯员,詹姆士伸了伸腿,他只是翻了个身,竟然没有醒。

    哨兵啐了一口,但他并没有打断老战友的好梦。在梦里,马克西姆回到了家,他的家在军指挥部的后山,除了雨季的时候山路有些令人生厌,其他一切都还好说。

    马克西妖推开院子里的栅栏门,门上缠绕着茂盛的牵牛花,一到春夏,他的院门就漂亮极了。主妇从一座三开门的木屋里迎了出来,就像许多年少结婚的小男人一样,现在若是让马克西姆回忆他的婚姻生活,他多少都会茫然失措。

    不管怎么说,高壮的妇人带着笑,她的男人回来了!她在臂弯里提着一个满登登沉甸甸的菜篮子,里面摆着刚出炉的荠麦面包和炸得脱了骨头的鸡胸脯。哨兵的大女儿跟在母亲身后,这个眼睛湛蓝的小姑娘像她母亲,她已经开始跟山里的大孩子约会了。马克西姆亲了亲妻子,亲了亲女儿。这个时候,他地小儿子就从院子里的一株大橹树上跳了下来“卜家伙的本事像他父亲。手里捧着六七颗野杜鹃地斑纹蛋,傻乎乎地冲穿着一身天蓝色军衣的父亲炫耀着。不知为何?妻子儿女地神情突然变了。他们望向马克西姆的侧后方,面色带着畏惧和惊恐。马克西姆循着家人的眼光望了过去,河面上驶来十几具木筏,木筏上载着没有面目的甲胄!不过等等?哨兵有点纳闷,家门前哪来的河?——------—------—------------——---—---—---—---—---—---—“嗒啦啦啦啦……”

    马克西姆猛然睁眼。真是见鬼!他竟然睡着了!真得多谢这只突然抖起翅膀地鸽子。

    哨兵被没来由的恐惧惊醒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遍布湿雾的河面上到底有没有涉水而来的法兰侵略者。

    马克西妖咬了咬牙,多瑙河上的能见度太低,而他的梦境又根本说明不了问题。哨兵抄起信号箭、拉开了牛筋弦的强弓。

    很快!在弓弦的颤动中,箭尾嗖的一声疾射而出!亮白色的箭羽只是一闪就消失在烟波浩淼地河面上,状似被翻滚着的白雾无情地吞噬。

    马克西姆没有等到想象中的回音,他不得不搭上第二支箭。

    “嘿……你在干什么?”被吵醒地通讯员厌烦至极地大瞪着眼,詹姆士已经两天三夜没有合眼,此时他真想就此一死了之。

    马克西姆没有搭理爱罗嗦的通讯员。他朝雾气沼沼的河面放出第二支箭。

    “嗖……哧……扑通……”

    远远的落水声令哨兵完全苏醒过来,马克西姆大力踢了一脚呆坐着地通讯员。

    “还他妈在等什么?法兰狗子们在水雾里,离岸基不到一百米了!”

    “见鬼见鬼真见鬼……”詹姆士一骨碌爬了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戴上头盔,又手忙脚乱地往自己身上套上绳索。

    塔楼上有一条绳索滑道直通教堂正殿,通讯员顺着滑道降落地面,绳索没有套牢。笨拙的詹姆士摔了一个大屁墩,还在地板上滚了两滚。

    教堂的过道和成排的座椅上躺满疲劳至极的近卫军战士,不过他们都被冒失的通讯员惊醒了。

    詹姆士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无辜地朝干瞪着眼的战士们摊开手:

    “抱歉了女士们,耽误了你们梳妆打扮的时间,可法兰人已经等不及了!你们还不开门接客?”

    在这伙战士的哄笑声中,一位高壮带兵长一脚就把最喜欢开玩笑的通讯员送出大门。

    詹姆士拍了拍摔疼了又被踢疼了的屁股,他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已经身在街道中心了。这里是通往河堤大道的一个路口,詹姆士取出火种,他点燃了街心矗立的火盆。等了一小会儿,河道北岸的通讯员全都点亮了火盆,詹姆士这才转身奔进街道。

    维耶罗那城北的街道十分宽敞,一条南北向的小街就能睡下整整一个团的近卫军战士。通讯员詹姆士在走路的时候也很冒失,他踩住了这个、踏着了那个,就在他要惹火整团士兵之前,这个聪明的家伙才大叫了一声“战斗预警!战斗预警!法兰人进攻!”

    就像狡猾的通讯员以为的那样,熟睡的战士和被他踩到的战士全都不计较被惊扰了好梦,帝国军人迅速起立,他们整了整身下的毯子,纷纷拿起了各式各样的兵刃。

    久经战阵的近卫军士兵没有喧哗,他们跟随各自的长官向河堤大道的方向集中。音乐之城在军靴踩踏石板路的脆响声中完全苏醒,每一条街道和每一座造型别致的建筑都涌出了数以千计、全副武装的军人。

    在向森罗万宫奔跑的通讯员詹姆士突然被一名穿着古怪军装的少校拦住了。詹姆士隔了半分钟才认出对方是城防司令部炮火引导官。

    穿着苏霍伊家族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