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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275部分阅读

    ,但他也无法否认埃费内罗毕伯爵的说法,不管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还是那些企图分享政权的商人阶级,标榜自由只是一种宣传口径,决定一切的只有利益!

    商人看重的最大的自由就是贸易自由,因为他们的利益来自贸易。在贸易活动中,他们希望帝国的政策能够保证他们的私人财产不受侵犯,而当他们私人财产受到侵犯时,国家就要动用暴力维护他们的利益。

    在封建专制社会,商人被排除在国家政权组成之外,他们没有权利要求国家,而同时,贵族领地滞留大量劳动力的现实也让商人阶级必须反对封建特权等级,他们要求解放耕地、解放农奴、解放生产力,他们要建造更大的工厂、他们要建造更大的海船、他们要经营更大的生意,所以说!归根结底,商人阶级的要求只有一个:“给我金币!”

    “给我金币!”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径直向马蒂斯冯卡斯尔摊开手掌,“这不是要挟、更不是威逼!我听说帝国境内最主要的三大商团首脑经常在您的乡村别墅举行餐会,那么在下一次餐会上,您必须向他们表达我的意愿,合作或是不合作,我为帝王,选择权在你!”

    一向对统治者无畏无惧的大思想家终于感到庞大的压力,这种直接欺近口鼻身心的力道令他微微发抖,不过当然!他是一位清高孤傲的学者,他可以继续傲慢下去!不过……特别不幸的是,他也是一个极为成功的商人,他在远离战乱的泰坦中东部地区购置了大量的产业,在清高孤傲的同时他也得考虑一下自己的生计。

    奥斯卡被对方那副游移不定的神情搞得有些不耐烦,他只得揽住马蒂斯的肩膀,“专制统治也好、自由社会也罢!你认可我,我承认你!做不到互惠互利……您最为鄙视的国家暴力依然为我控制。”

    马蒂斯缩在独裁者的肩膀底下,模样就像一只无助的小母鸡,但他只在眨眼之间就挺起胸膛,尽管什么都没说,可他还是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擎起高脚水晶杯。

    “为自由!”

    “为一个换汤不换药的新政体!”

    奥斯卡放纵地笑着,该是他讥讽这个伪君子的时候了。

    就本质来说,一个新政体的出现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对泰坦社会现实的理解力并无必然地因果关系,即使两者之间存在着联系。可个人的力量也无法扭转整个社会地构成方式。新政体的出现源自人类社会从生到灭的人文动力,这包括社会地发展、经济的繁荣、文化知识特别是哲学美学地进步和普及。

    一开始。泰坦的自由主义思潮只是哲学美学界反对宗教精神独裁斗争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且这种思潮出现得最晚,也算不上多么轰轰烈烈。

    最初的反封建斗争主要表现在开明的知识分子深刻要求解放思想。突破光明神教在意识形态和思想领域对社会、对民众的精神压迫和残酷统治。除了最古老的几部福音,光明神的经义在很大程度上成为贵族统治者的帮凶。它地主要用途既是麻痹人民地心智,在悲惨的现实中经营幸福的幻象和天堂的梦境。

    宗教制造顺民,为封建专制服务:统治者领导封建特权阶级压榨下层人民,和宗教鹰犬瓜分掠夺所得——千百年来,在奴隶制的罗曼城邦共和国进入帝国时代之后,这种体制一直在西大陆居于主导地位。

    因此!为了打开光明神教套在世人身上的思想枷锁,泰坦地哲学家和美学家先于文学家艺术,在理论领域首先对光明神发难,他们提出了人本位的审美观点。并以意利亚启蒙思想运动的成果为依据。从天文学的进步出发,在唯物论和无神论这两块阵地对宗教阵地进行了无情的批判。

    在早期,意利亚王国的反封建运动也打着批判宗教的旗号,但最后只流于声色犬马,大好的文学和艺术伤口都被引入各国宫廷,成为一种时尚、成为特权阶级把玩的赏心悦目的节目。特别是歌剧。

    泰坦人大概是在意利亚的同行刚刚起步的时候就开始关注这项反封建的盛事,但他们的同行极不争气,嘴上说着肯定人、肯定人性,却对为什么肯定人的概念一知半解。

    意利亚的天文学可以突破神教的禁制、意利亚的艺术品可以打破神教的规范,可意利亚的反封建运动在思想领域上只是起到带领人们入门的作用,真正在理论上做出建树的是后来居上的泰坦哲学家和美学家。也就是在这一时期,泰坦学者创造性地抽离了美学的研究对象;美学由文艺批判、哲学和自然科学的附庸发展成为一门独立的社会科学。这是人类在思想史上跨出的最重大的一步,美学的奠基礼代表着封建神学愚民策略的彻底破灭!

    美学中最重大的范畴自然是审美理论的进化,那么什么是审美?泰坦学者的定义是感受美、感知美、感觉美。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进而分析,为什么肯定人、肯定人性?因为人才是审美主体,这一点甚至无须专门解释。有了人、才有社会、才有生活、才有国家、才有文学文艺,才有对美的理解和需求。从这一点上理解,宗教神学那一套虚伪狭隘的唯心方法徒具欺骗性,并不具备任何审美思维。

    哲学和美学的互补促使早期泰坦人文思想启蒙运动发展壮大,也就是在时下那位独裁者还在多摩尔加监狱啃食童年的伤口时,泰坦的古典哲学和古典美学都把苗头对准美的本质问题。

    经过无数次的轮战,美的本质终于在形式上达成反封建的目的:美直接反映现实,人是审美主体;现实是社会的现实,人是社会现实中的人——美即存在,人即社会主体!

    由此,综合了哲学、美学、文学文艺等一切思想成果,自由主义良潮在791年前后席卷了泰坦帝国的整个思想领域!封建专制政体在现实社会中欺压人、奴役人,这是一个反动的体制、一个高压的体制,新兴的资产者和无产者联合起来抗争,最终形成规模空前的大起义。

    到了802年,作为扼杀自由抵抗运的刽子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发觉他的所作所为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贵族特权阶级级国家的控制,这一点不难理解:

    第一,安鲁反客为主,统治泰坦四百年的莫瑞塞特王朝面临崩溃;

    作为封建专制统治的代表,泰坦皇帝地权柄来自神明。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却以一个外姓人的身份打破了游戏规则,他在第二次卫国战争期间发动地武力劝谏的确令他达成目的。但对皇权施以武力地后果也造成了皇权权威在士兵和国民的心目中失去了神圣不可侵犯地地位,这给思想上的转变给多年之后的第二次自由民主运动埋下伏笔。

    第二,大规模战争进一步摧毁了封建特权阶级对泰坦的控制;

    尽管下层市民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战争中承担苦难最多的一群人。可这个大帝国的财富多半都亲中在贵族手里,贵族在战争中的损失达到天文数字。这还不算大小贵族的伤亡,侵略者在败退之后留下了大量的无主市镇,许多中小城市都要依靠市民推选地行政官员才能维持社会秩序。

    第三,战争并没有危及大商人、大金融家地利益,反而使他们的势力和实力更加无懈可击。

    发战争财的商人永远是最聪明、最有势力的商人,他们与政府和军队签署了大量的供需协议,然后贱买贵卖、投机倒把、欺行霸市,无所不用其极地掠夺财富、扩张资本,他们利用战争期间积累的财富收购了大量战后出现地无主产业和土地。就在贵族特权等级一门心思地认为他们的国家和自己的腰包已经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时。大商人和大金融家却对着数百亿金泰的资产笑得合不拢嘴。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至始至终都是一位专制独裁者,他的所谓新政体的确是换汤不换药的无解问题。但他无疑是一个聪明的专制主义者,他看到的是问题,而不是所谓主义。

    之前我们已经说过,泰坦摄政王发现了一个事实:帝国内部面临的最大的难题就是各个利益阶层在思想上的分崩离析。其实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从来就没想过统一千万国民的思想,他只是在政体上对多种思想的体现方式进行了重新安置。

    所以说。安鲁手中确立的帝国统治模式已经不是传统的封建王朝,他的王朝既代表贵族特权等级的利益,也代表大金融资产阶级的利益!这两者分别霸占上下两院参议会,在利益和资源分配的问题上进行着永无休止的争执,但有一点他们可以达成一致,就是侵略、掠夺!不管是封建特权阶级还是惟利是图的大金融资产阶级,他们本质都是掠夺,什么自由什么民主都是扯他妈蛋的东西。

    在自己的生日酒会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成功地向世人展示出尊重帝国各个阶层的品质,也表达出自上而下改革内政、与信仰“自由”的商人集体合作的意愿,尽管思想保守的泰坦贵族对摄政王殿下“蓄谋己久”的转变表现出强烈的愤慨,但他们又在心理上大为羡慕商人集体拥有的资本,不过当然!极端保守的泰坦贵族还是选择离席而去,而摄政王也对这部分人的行为下了断语:

    “我只是让他们和我的客人坐在一起,如果他们连这样一点小小的要求都无法做到,还凭什么出入我的宫廷?还凭什么在我的宫廷拥有立足之地?”

    答案很明显!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下定决心与商人集体进行妥协,我们不去考虑他在建立第三等级议会的过程中会遭遇怎样的阻力,单去分析一下他的决断的现实意义:

    从根本上说,帝国摄政王依靠贵族组成的传统特权等级已经无法维持他对泰坦的统治,妥协是无奈之举,也是明智之举!大金融资产阶级的加入会给凋零惨淡的帝国经济注入新血,注入生机,只有在第一时间恢复国力,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才能达成他与安鲁的终极目的——加冕称帝!

    从统治策略上来讲,贵族特权等级依然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拥有的决定性力量,他来自这个阶级,并为这个阶级谋福利!在他看来,国家经济复苏的最终得益者必然是贵族,商人集体的经营活动仅仅是在一定程度上撼动了贵族的传统地位,但并不会摧毁整个贵族阶级,因为贵族的存在仍是泰坦的统治根基,国家官吏和控军将领多半都是来自这个特权等级。

    有了税收保障就有了政府活动赖以维持下去的资金,有了资金,贵族组成的专制体系就可以恢复运转,商人虽然得到参政议政的权利,但第三等级的决议无法动摇特权等级的意志,因为特权等级拥有一位至高无上的强横至世人难以匹敌的代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和他的暴力机关面前,泰坦帝国的大金融资本家充其量不过是没有贵族封号的爪牙鹰犬,他们还没有强大到与奥斯涅·安鲁·莫塞特代表的封建势力相抗衡的地步,所以……双方的妥协并不算是社会的进步,尽管第三等级议会的出现确实超越了人类历史上任何一种政治结合方式,但究其本质,封建势力与新兴大金融资产阶级的结合只是反动势力内部进行的一次利益再分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意义。

    正是由于这种政权结合方式,安鲁王朝体现出的侵略性既具有封建势力的性质也具有资产阶级的性质,若再加上安鲁人与生俱来的战斗意识!安鲁王朝成为人类历史上最反动最暴力的政权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他那近乎疯狂的侵略扩张即暴露了封建专制统治的残忍也体现了资产阶级扩张掠夺的本质。

    此时此刻,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根本无法超越他的阶级思考问题,站在中古代史迫近近现代史的分水岭上,他能看到政权结合这一步已经体现了跨越式的政治智慧。这种智慧多半源于他在多摩尔加监狱度过的监禁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十年岁月里,他也是专制政体在协调利益过程中的陪葬品。也是正是这个原因,他轻易放弃了旧势力的一部分权力,并把这些权力转嫁给新兴势力。

    奥斯卡和他的继任者会在君主专制这条不归路上不断碰壁,可直到目前为止,种种迹象都己表明,国内政局正面对帝国摄政王有利的一面发展,那么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他在解决了利益分配之后。剩下的就是如何打发教庭来的大鳄鱼。

    帝国摄政王给巴斯哥利亚大主教起了一个外号,他就叫对方“大鳄鱼”。主教大人温文有礼,相貌也和鳄鱼扯不上干系,奥斯卡是在看准了他的心性之后才叫出这样的名字——鳄鱼!外表沉默寡言的坤士、用宽大的嘴巴和蠢笨的肢体掩护着它的利齿和面对猎物时的歇斯底里。

    “您决定了吗?”

    “决定什么?”

    “您不要敷衍我嘛!”

    “我没有!”

    帝国摄政王与大主教的谈话就在不咸不淡不痛不痒地进行着,直到一位水仙骑士打扮的校官走进两位大人物的小客厅。

    “殿下!缪拉将军刚刚打开一瓶736年的郎姆特浓酿制,嘱咐我一定要您尝一尝!”

    奥斯卡拍了拍手,“哦啦!真的是736年的郎姆特浓酿制酒?”

    “如假包换!”

    “快拿过来!快拿过来……”帝国摄政王兴致勃勃地接过酒瓶,同时他也瞥见坐在自己对面的巴斯哥利亚大主教刚好露出一副“鳄鱼很馋”的表情。

    “您先尝尝!”奥斯卡边说边给主教大人倒了一杯。

    大主教没有客气,他像所有好此道者一样轻轻晃了晃杯子,在检视过酒水的色度和稠度之后心满意足地啜了一小口。

    一口足以致命!

    就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还挂着一副虚伪的笑容时,倒霉的巴斯哥利亚大主教开始剧烈地抽搐,不到半分钟,这位名噪一时的主教大人跌在泰坦摄政王的怀抱里,莫名其妙地做了对方的替死鬼。

    帝国的独裁者在自己的27岁生日酒会上发出声嘶力竭地咆哮:

    “谁在害我?谁要害我?站出来!站出来!”

    没有人敢站出来,那么层出不穷的暗杀就会一直进行下去。

    第三十三集第六章

    关于西斯林·埃弗内罗毕伯爵,都林人了解得不多。人们只知道这是一位远从英格斯特王国归来的外交官,不过这并不会影响贵族阶层对他争相巴结。不管埃弗内罗毕伯爵是什么身份,至少在眼下,他是帝国摄政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最信赖的宠臣,有谣言说,只要再有一次机会是西斯林的爵位晋级,他就会是下一任帝国总理大臣。

    泰坦帝国的内阁从成型到现在不过四五年的时间,出去第一任总理(人们都知道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做了卖国贼)剩下的那位拉舍尔·季妥瓦老公爵实在不值得一提,人们都说这位总理大臣是阿莱尼斯女皇陛下的宫廷里最碍眼的一件摆设,除了无病呻吟,季妥瓦公爵再没什么作为。

    很明显,说这种话的人实在是大错特错,在“223兵变”前后起到关键作用的季妥瓦公爵绝不是无病呻吟,他是真的有病……严重的腰腿疼,再加上血管瘤——那个手指甲大小的瘤子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在战争期间只能吧宝贵的生命浪费在疗养院。战争胜利,他的病情竟然奇迹般的好转,可这个巧合连他自己都感到脸红!尽管女皇陛下没有抱怨,可他毕竟面对着帝国上下的官僚集体,几乎所有人都在指责他对总理大臣一职的怠慢。

    一大早。王者之路又像平常那样喧闹起来,挂着各式家徽和纹章地马车以及政府各部的公车都从都林城高尚住宅区一股脑地涌了出来,巡兵会为这些马车开道,为生计奔波的人群会为这些马车让路,车流通行无阻。直到开上王者之路以后才遇上堵塞。

    王者之路能容六辆马车双向并行。堵塞先向并不经常发生,可有些奔丧一般地冒失鬼老是不守规矩,他们要么就是为了紧急事务,要么就是为了赶着会见某位大人物,不过也有自命不凡地大贵族,结果呢……抢道,逆行,直到双向车道被马匹和车厢塞的水泄不通。

    这次大堵塞是在帝国教育部办公地和林勃拉街在王者之路的第一个岔路口,看样子是因为右侧车道上过来的马车急于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