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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色倾城第18部分阅读

    ;酱驴排、烧驴舌、鲍汁驴圣、银芽驴卷、掌中驴宝、青瓜驴丸、香煎驴排、风味驴串、鱼香驴丝、九转驴肠、浓汤驴筋、蝴蝶驴健、脆卤驴柳,再加上一个烩金钱,全驴十三大味,我可是一样没拉下。”

    连珠炮的几句,不过是牛刀小试,却听王华婷听懵了,从来没发现这货的口齿居然能这么伶俐,这么长的话一个结巴都不打,瞥眼间看他还得意扬扬的,王华婷笑了笑:“哟?记忆不错么?能记这么多菜名,背句唐诗都把你累成那样?”

    “那不一样,这都是能吃的,唐诗能吃呀?要能吃我早把全唐诗都背下来了。”雷大鹏道,引得其他三人一阵好笑。这恐怕也属于笨和聪明的辩证法了,像这类绕口的菜名,还真不是聪明人随口能背得下来的。

    说话间,慢慢地回到了原来哥仨一起的那种融洽气氛中,虽然多了一个王华婷,可有在捉马乡的实习相处,倒也不怎么见外。

    呛了雷大鹏几句,又是白眼吓得他闭嘴了,王华婷这才又问着单勇道:“都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可我吃过几次,没什么特别感觉呀?有一次我爸的朋友送的,我们在家煮的,感觉很粗。”

    “那是推磨拉车的驴肉,要不是以养皮为主的料驴,食材太差。”单勇道,一句点到要害了。

    “还不光粗,还有一次我朋友庆生,在驴肉香火锅城,那驴肉感觉倒是不粗,就是有点腻。吃过几回,感觉都不怎么好。”王华婷道。

    “那是催肥的肉驴,现在市面上大部分都是这种驴肉,生活水平提高了,多少嘴张着等着吃呢,不可能有那么多天然食材供应。都是人工催肥的。”单勇又道,仍然是直击要害,把王华婷的置疑挡回去了。

    几句没插上话,雷大鹏憋不住了,凑到王华婷跟前解释着:“肉驴简单地说就是阉驴,太监驴……快的用糟料四五个月就催肥了,那玩意割了它长得就不正常了是不是,蛋哥。”

    司慕贤偷偷笑着,雷哥对着王华婷也不忌口,单勇笑了笑点点头称是,王华婷可糗了,刚瞥眼,雷大鹏赶紧地解释道:“好好,别翻白眼,我不吭声行了吧?你问蛋哥,他知道的多。”

    看前座这两人实在不怎么搭调,单勇好像帮衬着雷大鹏一般道着:“大鹏说得没错,市面上不光有七周催肥的鸡、三个月催肥的猪,也有人工催肥的驴肉。不但中餐,而且西餐也有这种病态了,流行的鹅肝,又肥又大又美味,其实是病态的脂肪肝。现代化的程度越高,食材的品质就会越下降,现在全国为数不多的几个养驴基地,咱们潞州的驴园就算一个,即便算一个,其实他的大部分食材也开始走向现代化养殖了。真正的美味的驴肉取材是天然放养的驴,夏秋自由食草、冬青用青贮饲料,只有天然成长的,才是食味最美的。”

    “哦……有道理。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兴趣了。”王华婷对这个论调倒是很满意,司慕贤笑着道:“支书呀,驴肉香,马肉粗,一辈子不吃骡子肉。这民谣一点没假,我上大学前对吃可不怎么注重,不过认识单哥和雷哥,跟着吃过几次后,还真是彻头彻尾地改变原来的看法了。精神食粮和口舌之福,是同样的博大精深呀!”

    “对,要运气好,碰上驴园的全驴宴就牛逼了。”雷大鹏神往地道,回头又不确定地问着单勇道:“蛋哥,应该有吧,儿子开锁涅,总不能太寒酸了吧?”

    开锁是潞州当地流行的成丨人礼,十三岁生日要大宴亲朋好友,城里倒不怎么注重,乡下挺流行。单勇欠欠身子,这回连他也不太确定了,为难地道了句:“这个,看造化了,哥这身份,也就在学校吓唬吓唬低年级的学生,真到那地方,连二道贩子都不如,他们订货光订金就得交十好几万,现在都讲究论财排辈,能不能上桌那得两说。”

    单勇谦虚道,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一个在校学生能有多大身家和本事,不被人家拒之门外就已经不错了。就这能去,估计还是搁那地方贩了几年驴肉认识人多的缘故。

    话匣子打开了,哥几个又瞎掰扯上了,说得却是市里几家驴宴的菜差别如何,要论吃,虽然数雷大鹏能吃和吃得最多,但要数会吃和吃花样,雷大鹏在蛋哥面前还真就甘拜下风,比如呢,此时三个脑袋碰一块讲驴身上最牛逼的物件,驴鞭,这怎么采食材呢,单勇边说边做着动作,绘声绘色讲着。采驴鞭最佳的时机要在驴的x欲骤起、鞭根充血,胀到最大时……然后蹭一刀下去,开水一烫剃毛、凉水一激去味,直接进锅熬驴鞭汤或者做成名闻遐迩的铜钱肉,这样做才最壮阳。不过这办法听得雷大鹏浑身起鸡毛疙瘩感慨着,丫的这也太缺德了吧,割jj就割吧,也等人家办完事呀。单勇凛然道着,那不行,办完事就泄了,没阳气了,你懂个屁……

    司慕贤偷偷笑了,蛋哥这故意引得雷大鹏感慨,估计是要让王华婷难堪,却不料王华婷像已经了解这几人的脾性似的,没事人一样听着,哼了哼笑着道:“你们别恶心啊,馋嘴就得了,说话也这么下作。”

    “对对,不能这么下作,华婷你听到了吧,咱们几个人里头,就数蛋哥下作。”雷大鹏欠回了身子,坚决地和王华婷站到一条战线上了。

    倒视镜里,王华婷有意无意地又一次看到了眉毛眼笑的单勇,眉如墨,眼如星,野性中透着刚毅,在学校女生的宿舍夜话里,每每讨论,经常能涉及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单帅哥,快毕业的时候才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每每开怀的时候,总觉得他是那么乐观,沉思的时候,又觉得脸上总有和他这个年龄不太相符的愁容,是什么呢?王华婷总试图着去探究这个谜底,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车开得很平稳,去潞州市三十多公里,路过了捉马乡的路口,再向北行驶不到十公里,便驶入了水泥修筑的村路上,驶过两座山的盘山路,入眼便是一大片的山间平地,周边坐落着数个小村庄,不时地已经能看到成群的驴儿在野地里撒欢。

    其实这儿离潞州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不过隔着老顶山脉,公路反而比原先的山路要多绕行二十多公里。没来过的三位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片是个天然的大盆地,东西窄、南北宽,平地和缓坡怕不得有几十平方公里,怪不得成了天然的养殖基地。

    进驴园地界不远,王华婷想起什么似的道着:“我想起来了,史家村好像我在那儿看过,这儿离捉马乡不远、离武乡老区也就隔着几座山的距离,说起来也算个老区了,当年的八路军总部、晋察冀根据地、边区黄涯洞兵工厂、还有延安在这里设的抗大二分校,都在这一片。”

    说到这儿,司慕贤可有得说了,直解释着:“潞州整个都算老区,一一九师开赴抗日前线,首先解放的就是潞州十几个县城,后来又被日本人夺回去,之后这里就是拉锯战了,国民党、八路军、还有汉j队伍的大汉义军、伪军、地方军阀,在这里打了好几年,天脊山是上党门户,上党是通向的中原的门户,而这一片地方属于门闩位置,和鬼子干仗,这儿的人最厉害。”

    “不可能吧,蒙我没学过历史?是八路军,这儿根本不是八路军的根据地,要是的话早成红色旅游区了。”王华婷不相信了。

    “呵呵,你学历史,就像你吃驴肉一样,有很多是变了味的。”单勇插进来了,解释着:

    “之所以没有红色历史中记载,是因为这儿有一段不光彩的历史,当年把持这儿的不是八路军,也不是国民党,更不是鬼子,而是一股土匪,匪首叫史大麻子,这伙人啸聚山林,谁的账也不买,谁的物资也敢抢,不过这帮人挺有血性的,四二年大扫荡,光咱们潞州十几县被杀群众有六万多人……史家村也不例外,几乎是被屠村了,没人知道的是史大麻子就是史家村人,屠村的事把他彻底激怒了,他不当土匪了,一把火烧了位于驴园的山寨,破釜沉舟豁出去了要和日本人火拼,一千多土匪倾巢出动,扛着砍刀,去干一个日军驻扎在襄垣南郊的一个联队总部了……”

    单勇说着,甚至这话里有说不出的神往和景仰,半晌无语,反倒是王华婷问着:“后来呢?”

    “后来……全军覆灭了呗。”单勇给了个并不意外的答案:“史大麻子骁勇的土匪马队一个都没回来。虽然也算个抗日英雄吧,不过他是个土匪,也就没什么名分了,这还是司慕贤考据了一堆旧资料里看到的故事。”

    “这是真事,之后就发生了潞州群众抢粮事件,专抢日伪准备的军粮,名义上接受根据地指挥,不过这事老实巴交的老百姓可干不来,真正带头抢的都是土匪残部,只有这帮人心狠手辣而且胆大,愣带着各县老百姓从日伪和汉j手里抢回了十几万斤粮食,这事潞州志上有记载。再之后他们中不少被接纳到抗日队伍里了,等解放后这个村差不多就荒了,大部分都没回来,好一点的有阵亡通知书,有的连阵亡通知书也没有……”司慕贤道,同样是一种景仰的表情。

    “这个……这个我听不出有什么值得记载的史学价值,上党地区自古多刁民,土匪多如牛毛。你们姓单的,是最大的一股土匪。”王华婷开了个玩笑。

    “价值虽然没有,可那么股勇气让人折服,毕竟那个年代敢正面面对日军正规军的部队都不多,土匪不投敌就不错了,何况明知必死还敢血拼……”

    单勇无所谓地道着,从史迹着找到了他要说的证据,指摘着:“这也是后来驴园史家村崛起的原因,我来过这儿几年才发现,他们不内斗,但谁要惹了史家村的人,他们就抱起团和你斗,一打架一村人全上,我听我爸说,往前数二十几年,都穷,就史家村人过得舒服,为啥呢?他们全村结伙到二级路上挖坑,车陷进去,伸手要钱,要不别走,后来连坑也不挖了,干脆在路上设卡要钱,不给就抢,公路站都没办法,敢管人家就是一村人闹事……就这一带,外地司机都怕。传出去都说潞州人刁。”

    这一说,王华婷和司慕贤笑了,雷大鹏倒神往了,摸着下巴直咂吧嘴道着:“哟哟,这地方好,有钱敢胡来,没钱也敢胡来。”

    司慕贤笑着道着:“老大你省省啊,再说大鹏不教书了,要来这儿放驴当土匪了。”

    “嘿嘿,那多好,我觉得比捉马乡还强,那儿还得买媳妇,这儿干脆不花钱抢。”雷大鹏乐颠颠地道着,惹得王华婷对这货又一阵没来由的白眼。

    你越气的时候,这雷大鹏还越不安生,而且眼光忒好,又行不远看到了一头大灰驴爬在一头小草驴的身上,哼哼哧哧大白天正干那事,蓦地嘿嘿j笑着,指着示意地司慕贤道:“快看快看……丫的这野战体位,够拽。哎哟哟哟……拧我干嘛!?”

    完了,把王华婷气着了,狠狠地拧了雷大鹏一把,雷大鹏不悦了句,不过和王华婷柳眉倒竖眼含威的表情一对视,气馁了,弱弱地指着道:“我说牲口呢,你生什么气?”

    “不说话能把你憋死呀?”王华婷斥道。

    雷大鹏被斥得悻悻然一扭头,以沉默对待暴力,不料这一扭头却是快到了史家村的村口,惊得他早忘了王华婷的教训,又是张嘴喊着:“哦哦哦,哥只见过人山人海……这简直是驴山驴海呐,这得长着多少驴鞭驴宝嗳。”

    这一回,王华婷可没再训雷大鹏,也被入眼的壮观景象看愣了,除了一条笔直通往村落的水泥路,两侧的野地里没有庄稼,全是驴,黑的、白的、灰的、花的,挤挤攘攘着,偶尔间有驴驹儿看到来车兴奋了,扬着驴脑袋吼着“哞啊唉啊……”,像是在欢迎着来客,这个村除了中心扎堆的小楼,四周几乎全部是斜顶的养殖大棚,不时地听着驴驹儿唱合地似此起彼伏叫欢着,不时地还有人赶着驴群来,好不热闹。

    下车伊始的王华婷诧异地看看停车地方差不多被挤满了,各色的车已经沿着村路停到了村外,足足有一百多辆,而且就这四人所驾现代越野,停在一堆奥迪、宝马、奔驰、悍马周围,还真不起眼。这回不管是王华婷还是雷大鹏都相信了,看来这确实是个非同凡响的地方……

    第40章 钻营投机为觅香

    四个下车伊始,除了单勇,其他三位愣了一对半。这场面还真没见过。近处看,却是更壮观了。

    几乎是多半人高的铁栅栏围着驴场,那放驴的爷们来的却是越来越多,小旱烟叼着、大鞭子甩着,把成群的驴队赶到村口等着,驴群越来越壮观了,说驴山驴海、驴头攒动一点不为过,不时地有驴儿撒欢,不是抢着啃草棵,就是子鼻凑上去马蚤扰群里眉青目秀的小草驴,甚至于有的立马亮家伙,要欲行不轨,每每这个时候,赶驴人听着声音头也不回,大鞭子一扬一甩,一个响鞭就把那些发情的驴儿吓得挤着跑开。

    单勇解释着,这是给各地来的大厨挑食材,全部现逮现宰的,别看这么多,一个订货会差不多就拉个干净。雷大鹏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地指指点点。不是光会吃,连驴分多少种类雷大鹏都能数上十几种来,比背诗清楚多了。

    村口的地方越来越挤攘了,不断地有本地、外地牌照的好车驶进来,找着停车位,然后打着电话,一会儿就有人来接洽,把来客请到了村中央一幢足有多半亩大小的大院子里,那院子修得富丽堂皇,三幢四层像个豪宅别墅,不用说,应该是富户史家的院子了。

    对单勇四人,接触最多的是学校那种静谧的环境,这么嘈杂,还真有点受不了,开着后备提着两个箱子,单勇对这地方轻车熟路,往村北几幢貌似简易大篷的地方走,这当会儿,司慕贤发现不对了,似乎单勇根本不是冲着贺礼来的,否则怎么连人家正主的门也不进呢?这个疑问悄悄告诉了雷大鹏,雷大鹏追着单勇问着:“喂喂,蛋哥,你不到人家主家屋里,去哪儿去?”

    “你以为谁都能认识史老爷子呀?就咱们这样,人家能招待么?”单勇道,边提边走。

    “啊?你不认识?”雷大鹏愣了。连王华婷也讶异了,吹了一路牛,敢情根本不认识。

    “是啊,我没说过我认识呀?”单勇反道。

    “不认识你来干嘛?”雷大鹏火了。

    “送贺礼呗,蹭吃呗,还能干吗?”单勇又来了句自相矛盾的。

    得,雷大鹏明白了,这是准备热脸去凑人家的冷屁股,还没准能不能凑上呢,咧咧着说着:“我还以为你认识,跟着你混吃呢,丫的根本不认识,你来有什么用?人家招待都不招待你……再说了总不能跑几十公里,就啃个驴肉火烧回去吧?油钱都啃不回来。”

    但凡开锁,头道添晌就是驴肉火烧,那群赶驴人招待的就是火烧,四方的烧饼夹得鼓鼓囊囊的,一咬露着里头塞着的驴肉。那些爷们吃得津津有味,不过对于雷哥这号美食家,自然是看不上这类贩夫走卒的口食了,埋怨着单勇,单勇也不着恼,笑着道:“你急个毛呀?正经八百的大餐到晌午功夫才上桌,今年史家儿子开锁,我听说呀,史老爷子把订货和开锁贺礼放一块搞了,每年的订货会,他家都把潞州,还有省外的德州,凡是做驴肉的名厨都请到驴园来,大宴三天。这做驴肉的师傅呀,有一少半都出身驴园,就不出身驴园,他们大多也不会放过这个横向交流的机会,所以呀,真正的驴肉盛宴,在这儿。”

    “哦,是这样,富在深山有远亲,说得一点不假啊。这场面可真够大的。”王华婷评价了句。

    “顶个屁用,你不认识装什么大尾巴草驴?”雷大鹏听着发馋,不过感觉吃到的可能性不大,发着牢马蚤。

    “我没让你来,你非抢着要来。”单勇道,一句把雷大鹏噎住了,反倒是司慕贤看出来了,直拉着怏怏不乐的大鹏劝着:“你别郁闷,老大肯定有办法,要不他也不费这闲功夫呀?”

    “哎,对呀,你不比谁精。赔本生意你肯定不干。”雷大鹏想到自己的忽视的问题,不过一看这个陌生的村落和熙攘的人群,又丧气了,直得啵着:“再精也没办法,不认识人家,人家不招待你管个屁用,这又不是花钱能解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