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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色倾城第70部分阅读

我两个舅舅包括我妈我爸,都是靠着我姥爷的关系起家的。”梁钰洲概叹道。这一句,倒真让单勇有所不解了,总觉得似乎左老不像话里说得这么拽,小侄释疑道着,还真像那么拽,左老教了几十年书门生、弟子遍布全国,上省级进部里的干部都有了,师生关系,可比什么关系都好使,搁梁钰洲说,这么大的人脉想不发家都难,更何况以左老的眼光,早些年没人注意的时候他就有艺术类收藏了,几十年下来,早有一笔别人望尘莫及的积累了。说了半天一总结,又对单勇道着:“单大侠,我姥爷这么喜欢你,你就快了,将来发达了,别忘了小辈我啊。”

    单勇一笑置之,怨不得小侄这么殷勤,敢情是从他身上看到商机了,左近不远停到了胡里山炮台下,两人下车,逛悠似地上山,小奶油哥的体力可不怎么样,没走多远便气喘吁吁,看单勇呼吸均匀,又是一阵好赞,不经意单勇伸手拉了把,却是让小侄触电似的大惊小怪上了。

    不是手怎么了,而是手上的那串珠子,梁钰洲看了半天瞪着不相信的眼睛道:“这是我小姨的?”

    “是啊,她送给我的。”单勇道。

    “哇,你拽啦,你发达啦。”梁钰洲大惊小怪,凛然失色道,爱不释手了摸着单勇腕上的珠子,又是景仰地道着:“单大侠,这是我姥爷珍藏的天珠啊,虽然赶不上九眼天珠吧,可好就好在一串二十四珠大小均匀,不细看还以为沉香珠,它可比沉香珠贵多了。”

    “有……有多贵?”单勇也异样了,没想到无意中收了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纯粹就是两个草编换的。像是在要出乎意料似地,梁钰洲一指自己山下停的世爵车道:“就我那车,换两辆没问题。”

    “啊?”单勇吓了一跳,愣住了,这车怎么着也百八十万,辛辛苦苦和人打得头破血流,所得还没腕上这串珠子多,岂不是拎了根黄金棍子不知道价值几何,却跟人打架抢饭碗去?

    “看来是真不知道。”

    小侄笑了笑,既有羡慕又有可笑,边走边说着姥爷的手里有好货,这珠子就是姥爷无意中收藏的,除了这珠子,还有好多名人字画,没办法,姥爷不但有收藏眼光,甚至于当代不少书画名家和人家就有来往,前些年书画不值钱时候,姥爷下午待客,一壶茶请一圈人,交流交流写写画画,一下午就留一大摞。那年头不值钱,可现在要拿出来,那张也能换辆车嗳。说来说去,单勇也看出这家伙见了姥爷就惧的原因了,有所求必有所惧,怕是战战兢兢,生怕拂了姥爷的性子,将来没自己的份了。

    听着梁钰洲说着姥爷如何如何深藏不露的话,这上山的路程反倒短了,至于观景,也是个幌子,纯粹就走马观花玩来了,照了几张相,在最大的炮台前两人耷拉着脚,坐着观望着山下如山水泼墨的海景,小侄有意无意一直在刺探单勇和左熙颖的关系究竟发展到那一步了。

    那串珠子看样似乎不仅让单勇不安了,让梁钰洲也颇觉不安了,甚至有若干次偷瞧单勇腕上的珠子,带着几分紧张和不安眼神,单勇笑着反问道:“钰洲,你怎么对长辈私生活感兴趣了?这可不该啊。”

    “呵呵……%x÷*……我就好奇问问啊。”梁小侄身体挪挪碰碰单勇,示好的样子,嘴里还吐着鸟语,那好奇得甚至有点焦急了。

    “哦,我明白了。”单勇笑着道,似乎真的明白了,异样地反问梁钰洲道:“那你说关系的发展究竟应该怎么定位呢?”

    “这个……”梁小侄难为了,果真不好定位,难为地想了想,干脆直来一句:“我意思是,我小姨愿意嫁给你吗?”

    “哟,您这不是难为我吗?我巴不得她愿意呢。”单勇笑道。

    “单大侠,在挑美食上我不如你,不过在挑美女上,你不如我。”

    “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啊……”

    小侄附耳叽里呱啦了说了几句,语速很快,不过单勇听得一字不落,说小姨左熙颖得了抑郁症,自杀过两回,一次割腕,一次服药,后来又被抢救过来了,之后在精神病医院长住了半年多,这才恢复还不到一年功夫。

    说完了,小侄保持着一种庄严的态度看着单勇,单勇像是愣住了,像是被晴天霹雳炸晕了,痴痴看着梁钰洲,本来想刺激一句的,不过话又咽回去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话咽回去,那口气却憋在心里了,只是点点头凛然受教的样子:“知道了。”

    “不是我故意说我小姨不好啊,厦大好多人都知道,前几年我小姨病时,我姥爷经常邀请应届里的学生和年青老师到家里做客,就盼着她能挑中一个,谁知道一个不剩都被吓跑了,反而搞得我小姨病更重了……后来出院后,我姥爷带着她全国各地散心,咦,奇怪了,居然恢复得不错。”梁钰洲异样地道着,此时单勇可不觉得和这小伙对眼了,什么林子里长出什么鸟来,怕是这名门大户里,从小锦衣玉食养不出什么好鸟,笑也没笑,滞滞地看着远处海天一色,梁钰洲却是耳边教唆着:“要不,单大侠,这风景没什么看的,我带你去厦门私人会所玩去?皇朝、顶级会所……那里面的妞比红楼的不差,真的,有些香港佬都专程坐飞机来把妹。”

    “不用了,我可能明后天就走。”单勇道,给了便宜小侄个无奈的眼神。

    “哦。”这一句似乎让梁钰洲放心了,有点得逞的笑意。一哦兜里电话又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妞的电话,这货拿着电话一骨碌起来了,小声说着单勇听不懂的土话,等转身说完回来时,单勇却是背着手一副临栏眺望的样子,笑笑道着:“钰洲,我看约你的妞不少,要不这样,咱们各玩各的,你忙你的,我遛一会儿自己回家。”

    “那怎么可以。”梁钰洲不好意思了。

    “就这么定了,开车还真看不到什么景色。”单勇道,背着手走着,那小侄没来由地觉得单勇的偌大个子说话和表情都有那么几分威压似的不容回绝,这倒也正合心意,不说什么了。

    当然有威压了,自打在潞州混了个人模狗样,早带上点匪气逼人的气质了。下了山,告辞了句,梁钰洲果真急不可耐地驾车飞驰而去,单勇望了望远去的车影,像是嘴里泛苦一般,差点呕上几口。

    看风景需要的是心情,需要那种慢下来处处都是风景的心情,只不过无意中窥得了这家长里短的闲事,这会心情被破坏了,单勇沿路遛达了不远便没劲了,坐在海边傻看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地到路边拦了辆车,直驶回厦大了。

    时间还早,站在左家铁艺门前的时候,单勇看着宁静的院子,知道这个时候左熙颖刚去学校,左老一定还在午休着,可猝来感觉陌生的地方,又让他几无去处,也不太好意思打扰人家休息,干脆沿着别墅区小路散上步了。走了第n圈的时候,午休起床的小阿姨发现单勇了,大惊小怪地把单勇请进家里,这是位当地人,说普通话比英语听着还蹩脚,单勇搪塞了几句,要回房间时,左老睡眼惺忪地从楼上下来了,看着单勇回来了,好像找到玩伴了一般邀着:“来来,不玩了正好,陪我玩……上楼来,正说下午没人陪我喝茶呢。”

    单勇一见老头这样,登时笑了,笑着跟着左教授直上二层,左老房间直通一个十平米大小的楼顶露台,几乎和晌马寨自家那台子一样,也是铁艺栅栏围着,露台的中央放着一桌四椅,桌是天然的原木,单勇受左老的熏陶也看过茶道方面的东西了,那桌应该是鸡翅木之类的做工了,椅子却是藤椅,老旧的颜色显得古朴雅致,坐上去没有铬人的感觉,很舒服。

    “看样玩得不开心啊,明儿让熙颖陪你去鼓浪屿玩怎么样?”左老座上水了,回头笑吟吟问,睡意刚消,单勇摇摇笑着客气道:“挺好的,挺开心的。”

    “哼,呵呵,哄我老头是吧,我可当了一辈子老师,撒谎的小孩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左南下笑了,直指单勇这个“撒谎的小孩”,面对这位眼光如炬的老师,单勇知道自己不管怎么伪装都是徒劳的,于是来了个傻呵呵的笑容,这笑容最有迷惑力,直接把自己置于傻瓜的位置,你问什么我就装傻。

    没问,左老很知情达意,摆茶洗,清水洗碗,水顺着桌面上的漏孔滴哒直落桌下的桶里,细心的洗着,不一会儿水开了,又冲水热着杯,第二壶坐上,投了茶,等着水开的功夫才给了单勇一个突然一问:“单勇,潞州的商标案闹得沸沸扬扬,我听说还牵扯到了一个公安分局的局长,他落马又牵扯到了几个领导干部,怎么商标名字这么熟悉呢,叫响马寨是吧?”

    单勇心里咯噔了一声,也许今天的惊讶过多了吧,本来把躲着找着清静,却不料远在厦门的左老也知晓这事了,这突来的问话让他一下子居然讷言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68章 惺惺相惜聚一堂

    “哦,我没别的意思,单勇你别误会,就随口问问。”

    左南下看单勇有点尴尬讷言,赶紧圆着场道,这位谦和的老头在人情世故上相当地狡诈,只言片语便能直指你的内心,而让你在无所适从的时候,面对谦和的面孔,又觉得人家本是一片好意。

    单勇笑了笑,开口了,直说道:“您明明有其他意思嘛,明明也不是随口问问嘛,为什么还怕我误会呢?”

    “嗯?”这话噎了左南下一句,老头一愣,然后哈哈爽朗一笑,直道着:“说得好,我确实有其他意思也不是随口问问,只要你别误会就好,我没歪心。”

    “这个我当然知道,您无非是想看清楚我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心里有数罢了……我来试试。”单勇笑着道,抢着拿走了桌上刚开的水,提壶,洗茶,烫杯,来了个泡茶常用的凤凰三点头,仅仅是在茶楼看过几次,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稍倾茶水进碗,左南下放了杯到唇边,嗅了嗅,眼睛却饶有兴致看了单勇一眼,开口道:“你说得不错,不过就即便我想看清楚,好像也看不清楚。”

    “宵小之徒的鬼蜮伎俩罢了,说出来要污了这清静的环境,不提也罢。”单勇道,对于自己所作所为,真要摆出来,实在有点难以启齿了。

    “说来听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陪我老头消遣一下。”左南下却是有兴致了,伸着脖子好奇地问。

    “也没什么,我在学校时候就注册了‘响马寨’这个商标,想着有朝一日出来把它做成一个名闻天下的品牌,不过后来发现我想错了,不值钱的时候人人弃之如敝履,稍值点钱了,匹夫就怀璧其罪了,刚刚有了点效果就有人看上了,不但山寨的一哄而上,还有人处心积虑要从我手里拿走。其实我也在寻找一位合适的下家,当那位公安局长的公子强行索要时,我突然发现给了他也不错,我办不到的事,他能办到。后来就给了他,他要挟着商户赔偿,手段卑鄙得令人发指,又是砸抢、又是群殴、甚至还制造耸人听闻的假爆炸。哎……应了句老话,上帝让人灭亡,必先让谁疯狂,他们先疯了,后亡了。”单勇草草几句,说了个并不惊心动魄的过程。

    左南下是听得云里雾里,学了一辈子哲学,第一次被断章取义的话听懵了,找不出其中的前因后果,一碗茶的功夫,左南下放下这个传奇故事了,直接问道:“那你是不是做了些不合适的事,或者说,让你心里感觉不安的事?”

    “何以见得?”单勇提着公道杯,又斟上一杯。

    “我听说,商标还在你的手中,如果仅仅就为了看场狗咬狗的好戏,好像没必要还收到手中吧?”左南下笑着道,似乎从中窥到了什么,看单勇的脸色疑惑了,老头又笑着解释道:“别怀疑,我们这一代人都是从大字报小字报的年代里过来的,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了,这个事在潞的天脊化工那位经理给我发了个剪报,被你们省的法制周刊报道了,不过这官方报道可信度太低了,我有点奇怪,你是怎么周旋出来的。不过我感觉它的后遗症不小,最起码在你身上体现的不小,比如你,就没有初见时候那么单纯和傻乐了,呵呵。”

    “刚才已经说了。”单勇端着茶碗,不动声色,笑着吐了几个字:“砸抢、群殴,还有吓唬人的假爆炸。里面有我一份子,他们在倒行逆施,我在推波助澜,我们这样的人想出头还能有什么路子。”

    果真是震耳发聩,连单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许是心地坦荡,知道此行无果,索性来个破罐破摔?

    不过左老就被气得不轻了,长叹了口气,放下了茶碗,又叹了口气,好一副无语的表情。反观单勇倒是很平静,又斟满杯子,很诚恳地道着:“左老,谢谢您的款待,明天我就走,很抱歉,我无法成为你所说的那种从心所欲不逾矩的人。也许将来,现在我可能做不到。”

    “那你此行目的是什么?是想寻求点帮助?”左南下异样地问道,声音平和了,不过笑意失去了,直问道:“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这个人治时代,有些事还是可以通过第三方渠道解决的。”

    “不需要。”单勇道,笑了笑:“如果说非要寻求什么,在来之前我并不知道,不过在来之后我知道了。”

    “是什么?”左南下好奇地问。在他眼里,单勇不但出格,而且经常出乎他的预料。

    “宁静……我也说不清楚,好像就是那种平和的宁静,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您老这么悠闲的生活,看到师姐那么恬静的样子,总让我羡慕而且心里感到很宁静详和,很好的,这个城市也很好,气候宜人,我在想,有一天如果我也过上这种生活,一定在响马寨的露台上摆一张大桌,悠悠闲闲地喝喝下午茶,不必再为那些烦心的事所扰。”

    单勇轻声道着,声音像比面前的老人还苍桑似的,让听者异样地打量了他一番,就像初次见面一样,似乎是从头到尾重新打量了一番。半晌,左南下像是释然一般笑了笑道:“呵呵,会的,心安即是归处。只要你活得够久,总会有活明白的那一天的。”

    像是安慰了句,本来想说说儿女的私事的,却不料始料未及拐到了这些事情上,两人都不多话,不过每出口一句,都让对方思忖良久似的,一壶茶见底了,单勇座上了壶,倒着残茶的时候,一直注意着他的左南下又小心翼翼问道:“那为什么不向我开口要点帮助呢?连大鹏也知道让我提携提携,我们虽然相交泛泛吧,不过我总觉得我们性格上有某种相吸的地方似的,很亲切的感觉,说不定是老乡的缘故?”

    “不对,是好奇导致相吸引,您的世界我从未涉及,我的世界您也根本不了解。所以我们彼此间都很好奇。好奇驱使着我们走得很近。”单勇笑着反驳了左教授的话,一语听得左南下也频频点头,似乎两人之间真有好奇的因素,至于帮助,单勇大加摇头了,笑着道:“我认识一位驴园的前辈,传说这老家伙上几代都是土匪出身,他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很好,比您这位哲学大师还有分量。”

    “是吗?我倒有兴趣想听听。”左南下道。

    “他说,饭碗是挣回来的、抢回来的,不是你跪着求着能乞讨回来的。”单勇道,眼光里流露着几分得意和骄傲,兜里的钱是靠本事挣的抢的,最起码腰杆是直的。

    “好,说得好。”左南下被这简单的一句听得稍有耸然动容了,咂摸片刻,连声叫好,直道着:“我的后人要有这份胆气,就当土匪也是有成就的土匪,不过可惜了,我培养了两个女儿,让我这心呀,操也操不完。”

    “这可不像您从心所欲的风格。”单勇笑道,话题渐向温馨,水壶又开,泡着茶,过了滤杯,再倾上时,老头这唉声叹气呀,把单勇当老哥们倒上苦水了:

    “你年纪小不懂呀,什么从心所欲,都是拿出来骗人的,将来你要有了儿女,你能不操心,那是假话……我这一辈子现在大家看来是风光无限,别说我,就我那大女婿也是被人捧得快捧天上去了,可倒回去几十年你知道是个什么景气,人人避我如蛇蝎,那叫一个苦字呀,我直熬到中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