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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色倾城第127部分阅读

    宰场和酱肉加工厂,养殖场来个系列报道,老爷子,以后您就是全市的致富带头人了。”

    “不对呀,那乡长和市什么委地,来干逑?不是又要钱吧?”史保全警惕地问。

    “不是,您老荣幸地当选今年的人大代表了。”单勇道,看了史宝英一眼,史宝英也替老爸高兴,史保全却是拉下脸了,直斥着单勇道:“你驴日货,啥时候老子又被代表了?这选代表就没好事,上回乡里叫老子开会,结果是想让老子捐钱修学校。还他妈不好意思不给点。”

    吹胡子瞪眼的史老头每每警惕的总是自己的钱袋,史宝英看不下去了,嗔怪地道着:“爸……这是好事,当人大代多光荣的事,咱们乡里就你一个人,他们不选你选谁呀,每年上缴的税费,就咱们史家村一家都超过乡里全年的任务了,现在周边有多少劳力指着咱们史家村干活呢,这叫……解决农村富余劳动力。”

    女儿一说,史保全态度缓和了点,不过还是有点郁闷地道:“就没选,咋就当上代表啦?”

    “你太落伍了,现在的选举都是指定,谁还搞民主呀。”单勇道,惹得史宝英也扑哧笑了,下面有人喊时,单勇和史宝英一左一右跟着,单勇可有点不放心,告诫着有点紧张的史老头道着:“老爷子,说话一定注意啊,千万别说驴日货,千万别自称老子,也不能带他妈的啊……”

    这可把老头给难为地,已经说惯了,还真不好改口。一出门时,乡长带着市里的领导和摄制组阵势颇大,四五辆车,乡长一介绍,那市里来人依次上前和这位传说中的养驴大户握手,个个恭维不已,毕竟你钱多到一定程度,还是能赢得足够尊重的。

    “史村长,我们是潞州电视台的,据我们得到官方消息,十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之地,而现在每年上缴的利税已经有六百多万元,单纯依靠农副养殖业达到这个水平,史家村是咱们市的头一家,您对此有何感想?”

    电视台的美女采播一问,登时把史保全的雄心壮志问出来了,他一扫围观的老少爷们,得瑟地一挥手道着:“这不是我的功劳,是全村老少爷们流血流汗干出来的。”

    好,有人带头喊好,有人吼着鼓掌,这村里人气氛真个是热闹上了,市委办的来人也没想到群众热情这么高,还以为走个过场的事。那采播的情绪也被调动了,又问着:“看来史家村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是不容置疑的,史村长,你们在下一个五年,是不是还有更高的目标。”

    “有!”史保全道,一说有,却不知道该说啥,一看围观的众爷们,想到现实问题了,大声道着:“我们村是驴多光棍多,下个目标是,给老少爷们,全娶上个水灵婆娘……用三到五年时间,消灭光棍。”

    哄声来采访的笑翻了,不过村里老少爷们的鼓掌却是更热烈了。没什么目标比这个最实际了。

    远远地单勇带着一队人开拔了,他知道肯定要出笑话的,不过他可没时间欣赏了,回头看时,那群人采访的气氛好不热烈,再往人群的上方看,在宝英的房间里,窗户边,有一位凭栏的佳人,是李玫莲,远远地向单勇招手。

    生活的际遇就是如此魔幻般地变化着,飞速发展的史家村现在被周边冠以亿元村、明星村的称号,谁还会在乎他们曾经是不是匪村?而刚刚殒落的维特和颐龙湾,又有谁还能想到它曾经的璀璨。时间的更迭会把不同的际遇赋予不同的地点和不同的幸运或不幸者,于是就演绎出了生活的悲欢离合。

    可这一次是一个机会还是一个危机,单勇此时却仍然难下定论

    ……

    隔了一夜,好像并未见名声如雷贯耳的五洲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只是韩黔发现许中行学乖了,上午跑得县政府、县公安局,县武装部,快到中午回了石城镇,这边是唐队长坐东,又请了一干人,镇政府的、镇中心派出所的,还有几个相关部门的,喝得醉熏熏出来时,手里都提了好大一个袋子。

    不用说,这次的破费不少,就连韩黔也揣摩到了,五洲一贯于走上层路线,现在开始弥补漏洞了,毕竟阎王吃好,小鬼也得吃饱,否则你出点事,人家就敢装没看见。

    也不用说,现在的好处肯定是从县到乡一路送下去了,山上的路没开,人情上的路得先铺好。越是这样,越让韩黔感觉到了一丝忧虑,像这种家大业大的大公司,只要稍费点劲,稍出点血,那可马上就能收买一片人心,而棠梨村那几百户只会慢慢地被孤立,直至处于无援的位置。

    他们要干什么?

    一直从市区跟到乡下的韩黔一直没看明白,半下午又见许中行和唐向荣从乡里的驻地出来,直驶二级路,他远远的跟了一段,路长车少,怕暴露,没有跟太近。不过走了十几公里后,他看到了一个让他恐惧的景象,迅速地把车拐下的路面,开进了草丛树后。

    来了,他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唐向荣和许中行的驶车带路,后面跟了两辆省际大巴,车上人头攒动,挤满了人,这两车人运到乡里干什么,很容易能想得出来。

    车卷着尘土刚一过,他不敢再跟了,拿起了电话,通知了不知道窝在那儿的单勇

    ……

    单勇和十一标段还是挺讲信用的,不到中午,两百多人的修路队伍到位了,两辆拖拉机,一辆挖土机,这是清理牧场购置机械,史家村的,还来了十辆骡车,来了没二话,一嗓子吆喝,热火朝天的干上了。

    这活干得,可把标段的人给笑掉牙了,锹镐挖、萝筐运,把这段两公里的路铺完得累死,别说三天了,给他半个月能搞出来就不错了,陈队长笑吟吟地到工地慰问,单勇也笑呵呵地,两人攀谈的片刻,俱有心思,不过想要钱要得这么下作,实在让陈队长心里暗笑了。

    下午,就有点笑不出来了,第二拔人来了,足有三二百人,是周边牧场抽调出来的人,清一色的剽悍庄稼汉,橼粗的胳膊树粗的腿,几百人绵延,还真修出了五百多米的路面,这活干得,中间休息都没有,有点让工人们咋舌了。这么卖死力气干活的爷们,还真少见。

    快天黑时,该让工段的人惊讶了,又来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直接把前一拔人替换下来,发电机一拉,栽着杆拉了二百米照明,看样是连夜干。陈队长这惊讶之下,又找到了干了一天活,正在一旁喝水打电话的单勇,喝得就是河里的冷水,晚饭吃得干馒头,这艰苦得,实在让陈队长难以相信这年头还有能吃这种苦的人。

    “单兄弟,这……这是,连夜干?”陈队长凛然问。

    “啊,连夜干。明早再换一拔。轮开干,谁也累不着。”单勇道。

    “明早他们来?”陈队长惊讶地问,一指准备收工回去的道着:“要不晚上就凑合在这儿休息?”

    “不用,明天是另一拔,他们还有其他活忙。”单勇道,史村长一句话,全村劳力轮番来。

    “你……”陈队长给惊住了,像看外星人似地看着单勇,单勇讶异地问:“怎么了?路不合格?绝对不会,你明天把工程车开上来试试?”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有多少人?”陈队长的讶异正在于此。

    “呵呵,有几千人,要全调起来,别说这两公里,就二十公里,都不是没有可能……陈队长,别到时候耍赖啊,这活你不用管了,准备钱吧。这几千人的修路款,我可还欠着呢。”单勇笑着道。j笑,笑得陈队长有点上当的感觉,不过上当了也没治,真能调动这么多人,怕是那赔偿谁也不敢欠,尴尬地跟着笑应了声,要走时,单勇却是喊住了:“抽水机你们工地有没有?”

    “有。”

    “借我用用,明天还你。”

    “那来拿呗。”

    陈队机械地应了声,单勇招呼着俩小伙去工地上扛去了,陈队一走,单勇却又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韩黔的电话来了,两辆大巴载着满车人到了棠梨乡,天黑进驻地的,单勇看着刚收工的村人,心里在揣度着,能不能把这帮带出去,而从这里到棠梨得走四个小时,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而且他说不准,动作会不会在今晚,如果在的话,那村里就要吃亏了。

    他想了想,准备通知二脑袋。

    不过又想了想,放弃了,没有打这个电话。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躲是躲不开的,那数百人聚集能干出点什么来,他不觉得危险,反而觉得一种异样的兴奋和冲动。他心里也清楚,这是多年沉缅于阴暗思考养成的一个恶僻,就像吸毒成瘾,知道危害,却拒绝不了它带来的兴奋和刺激。

    甚至在潜意识里,他期待出事,出得大点,大到没人敢包,五洲也包不住更好。

    “我怎么成了这样。”单勇走时突然觉察到了自己的心理是那样的阴暗和堕落,他没有时间去找原因,却沿着这条漆黑的路,带着人往前走着……

    第51章 势不均衡难力敌(3)

    “二哥,二哥……二脑袋……”

    唐向荣在车后喊着,后面有工地几位在暗处跟着,他看了看时间,指向整九时,天色黑透了,他往路沿上走着,后面有人小声问,这家伙是不是回村了。话被唐向荣嘘了声压回去了。他最清楚,要拿不到钱,这帮家伙敢来车上拿东西,所以绝对不会走。

    又喊两声,手电筒亮起来了,二脑袋从坡上往下奔,一天一千,昨个的结了,今天的还没给呢。他下来,乐滋滋地站在唐向荣面前,伸出手来了,唐向荣和把一摞钱递给他,他又是乐滋滋地蘸着唾沫数着,数目正好,不过抬眼时发现不对了,不知道那儿冒出四五个人来,围着他,他紧张地道:“咋啦、咋拉?想干啥?”

    “敲诈勒索我们队长,你活腻味了你。”

    “揍他。”

    “啊,救命……”

    四五个工人摁着二脑袋,劈里啪啦,咚咚咚一顿好揍,二脑袋抱着头,杀猪般地惨叫着在地上耍赖打滚。把坡上窝着的村民吓住了,掉头就往村里跑,这一跑,却是正中下怀了,唐向荣脸上j笑了笑,指挥着人把二脑袋押走,一呼啸,黑暗中来了更多的工人。

    只见安全帽护头,绝缘手套护手,齐刷刷地锹把上缠破布,穿得都是清一色的安全服,次序井然埋伏在路两旁,唐向荣这包工头干了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这群架该怎么打,这次连工地驻守的加工外调紧急调回来了四百多人,对棠梨村绝对是压倒性的优势。

    前一天回去根本没见着老板,不过领到命令了,这一场是非打不可,否则施工队在这个穷乡僻壤根本站不住脚,而对于后果,唐向荣是从来不考虑的,闹大了赔钱老板扛着,闹出人命来打人的扛着,现在发愁的是开不了工挣不了钱,而不是缺人。像手下这号民工,满大街有的是。

    直押住了带头的二脑袋,那跑的是故意放走的,等的就是他们把村里人带过来,等待的时间里,唐向荣甚至有一种异样的兴奋,这几年在五洲顺风顺水,很少遇到过这种情况了,几百人打起来,那将会是何等的壮观?

    时间并不长,二脑袋被抓,村里奔回报信的,立时拉出一群来,村里人的思维没有那么多弯,打就打,谁怕谁。一听是村长小舅被人打了,这家伙平时虽然好吃懒做,可好歹也是村里的一份子,报信的沿村一吆喝,能动的差不多抄着顺手的家伙都奔出来了,举着火把的、打着电筒的、还有提着老式马灯的,男女老少一大群,气势汹汹地从村里出来了,远远地望去,像一龙蜿蜒的火龙。

    敌明我暗,优势占尽,唐向荣拉了一裤子,现在的愤怒要发泄出来了,小声地安排着:“下手注意点,敲胳膊敲腿,别他妈敲脑袋,老板说了,打不死人领奖金,打死了自个自首去……你们谁要被打死,那可发财了啊,怃恤二十万。”

    这么另类的鼓舞,似乎很起效果,黑暗里那些绿莹莹地眼睛里不无贪婪,二十万呐,家里两三代人的温饱再不用发愁了,就是去九泉也能含着笑走啦,总比他妈天天受罪,受完罪还得讨薪强。

    民工对农民,以蛮制蛮、以民治民,这一招包工队的头目都会用,是经过实践证明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渐渐地越来越近,五洲来人都隐藏在车后,黑暗中那个钢铁怪物的遮掩,从路上下来的村民根本看不到究竟,挟忿而来的村民那料到有埋伏,走过车时,叮叮咚咚朝着车一阵乱砸。

    说时迟,那时快,等队伍过了一半,半渡而击的时机恰到好处,唐向荣一吹哨子,轰一声,数百人从路一侧、车顶上、车底下一跃而起,数百根锹把没头没脑地干上来了。

    一时间,哭声一片,喊声一片,棍棒的撞击声闷响一片,猝不及防被袭的村民,爷们还能吃得点打,剩下还有壮威来的老娘们和半大孩子就惨了,不少人在一个照面,一棍子被敲得直挺挺躺在地上抽搐。

    混战,猝起。火把,乱飞。

    一位剽悍的工人连敲倒三人,再举棍时,却发现抱头的是个半大孩子,一下子手没落下去,他也许想起了自己留在家里的孩子,愣了下,却不料一点仁慈害了他,有村里人捡着块石头,从脑后咚声敲上来了,他翻着白眼,一骨碌滚地上了。随即那偷袭的,又被工人敲翻在地,捂着剧痛的肩膀惨叫。

    压倒性的优势,一个个倒在地上同类,没有更多的同情,倒下地越来越多。

    寒风,冽冽,夜色,如血。

    村民里不乏悍勇爷们,一位武器顺手,是把搂草的钉耙,受袭时反应快,连耙三个工人,伤最重的一位长钉刺进了背部,惨叫声和火光下的血色把他也吓怔了,稍稍迟疑间,更多的锹把朝他身上招呼,头上猛挨一棍,滚地上失去意识前,他也许都没法相信自己能干出那事来。

    底层的生活本也就是挣扎和哀嚎,挣扎和哀嚎的人总不介意去咬伤他们的同类,以获得生存的喘息。

    凶性被逼出来的人,与野兽无异,乱飞的火把和电筒,偶尔能映出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只有在听到惨嚎后,才知道那仍然是血肉之躯,混战中的人塞满了路面,眨眼间,又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在刚刚升起的清冷月色下显得恐怖无比,还有更恐怖的,是那些持着原始武器,在寻找着肆虐对像的人。

    遭遇战很快就分晓,训练有素的工人比村里的乌合之众更占上风,第二声哨声吹起时,工人队放开了一条回村的路,那带伤的、老娘们,牵孩子的,趁隙往回跑,而现场此时,工人齐齐拧亮帽上的灯,对于倒地由且不服的,试图再行反抗,再来几棍,惨叫声渐弱时,大局已定。

    第三声哨响,清点人数,工人队背着、搀着己方伤员,开始往下走。总是姗姗来迟的警察赶不上第一事发现场,仅仅听到了远远的警报声。结伙的民工根本不惧警车,来的乡警也没敢拦这群打红眼的人。

    不管是躺着的,还是站着的,都不知道为谁而战。不管是清醒的还是昏迷的,怕也说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一次,村里参战的要记忆深刻了,知道有比刁民更厉害的。

    械斗,没能规则,只有目的。

    乡卫生所又一次齐齐出诊了,就在野地里胡乱地包扎着,一地伤者,满地血色,观者无不怵然。乡派出所全员出动,发动了不少村民,担架抬下来的有六十多人。卫生所和乡政府大院成了伤员集中地,有受伤重度昏迷的,已经通知了县医院,正派救护车往这儿赶。

    械斗,赢者为王,所过不管是村里的还是乡里的,望着那黑森森的施工驻地,都带上了一份恐惧。

    两方都没有跑,但谁也说不清谁是谁打的,镇中心派出所全员出动,在五洲的驻地同样躺着十几位刚包扎的伤员,有的受伤也很重,不过有预防,暂无性命之忧。事由却扣在了棠梨村二脑袋的身上,据说是他敲诈工地工人钱财,未得逞转而寻恤滋事,导致两方发生大规模的械斗。这个倒霉鬼,被镇中心派出所以主要肇事者的身份抓起来了。

    县里,市里,奔赴出事点来了,数百人的械斗,第一件紧要的事是,严密封锁消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