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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相第22部分阅读

趣味?”

    苏峥摸着下巴,笑得很j诈,“真话啊,要说真话,哥哥觉着这些都不是好招惹的角色,你没那能耐。”

    苏青忍不住跺了跺脚,表示强烈不满!

    !!!!!

    “假话呢?”

    不甘心,又问。

    苏峥笑意不变,“假话啊,那我妹妹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啊,能够坐拥后宫三千的。真的真的。”

    还特别有诚意的把苏青给瞅着。

    苏青嘴角抽的更厉害了。

    这假话还没真话好听呢,说得也忒假了。

    哼哼。

    苏峥揉了揉她脑袋,“好了好了,反正你还小着呢,你要喜欢,尽管去招惹,有哥哥呢,哥哥帮你摆平。你不是要去找穆家公子么,现下就去罢,仔细等会天晚了。”

    苏青不情不愿的点头,“知——道——啦——”

    声音拖得老长。

    苏峥就笑得更厉害了。

    苏青见了,心里面更腹诽了,怎么她就没个这么好玩的哥哥呢,真是,怎么就不是亲哥哥啊。

    不过也就随性想想,苏峥这性子,什么都说,这要真是她亲哥,她一定觉得不靠谱。

    真是,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居然能长出这么奇葩的哥哥的来啊,也得亏她从小不是看《女戒》、《女训》长大的,不然有些言语对她来说还真是惊人了些。

    苏青很熟离边这地界儿,闭着眼睛都有着自信能找到穆府,何况钱庄本来也在繁华地带,所以走过两条巷子,到稍微深些的地方,也就能看见穆府的匾额了。

    不过她先看见的是穆府旁边的薛府。

    那本来是她的家,现今却成了薛凯的。

    她的眼睛眯了眯。

    然后,她抚平衣裳细微的褶皱,缓步向穆府走了过去,步伐平稳。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日,不该他们得的,苏青定会让他们还回来。

    第二十七章 归来(下)

    苏青到的时候,穆放正同沈修蒙瑜二人说着事情,见家人在外面吞吞吐吐不知进退,挑着眉头问道:“有什么事?”

    家人快步走进来,立在入门处不远行了礼,道:“门外有位姓苏的姑娘说是公子的旧识……”

    穆放一怔。

    沈修同蒙瑜对视了一眼,笑道:“既是梧州还有事情,我们二人便先行离去了罢。到底还有许久时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来日方长嘛。”

    双眼笑眯眯的。

    穆放颔首道:“真是对不住你二位,咱们另日再约时间罢。”

    站起身来要相送。

    沈修拱手道:“梧州不必客气,都是熟惯了的,也不至于就在这宅子里就寻不着道路了,止步罢,我二人出去便可。”

    穆放同是一拱手,当真不再送了。

    家人却早已飞奔出去迎人了。

    苏青随着家人往内走,走到抄手游廊的位置,正见着蒙瑜并着沈修一块儿走出来,便在原地止了步,同着他二人行了个礼。沈修反应的快些,倒是蒙瑜,挠了挠头才反应过来,同她抱了拳。

    苏青见了蒙瑜傻乎乎不知反应的模样,没忍住,微微低了脑袋,笑了下。

    直到苏青并着那家人走得远了,蒙瑜才在沈修眼睛前将手一晃,“竹辞,你发什么愣呢?”

    沈修回过神来,皱了眉头,“璟瑜,你觉不觉着,刚过去那姑娘笑起来的神态跟暮归有几分相似?”

    “啊?”蒙瑜完全没反应过来,只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却见沈修皱着眉头继续道:“不,也有些不像,暮归的神情还要张杨点。从来是不肯低垂了脑袋浅笑的。只是总觉得很熟悉,究竟是哪儿呢?”

    蒙瑜见老友这面上神色,叹了口气。“竹辞,你是太想念苏家那假小子了吧?刚那过去那姑娘通身气度内敛得很。虽说动作也是大气从容的,但到底少了暮归原来通身那种明丽气质。模样也没半分相像。稍微沾得上边的,就是那个‘苏’字,但整个大卫国,姓苏的又哪里少了?”

    沈修闻言便摇头一笑,“是我魔怔了,暮归的尸体还是咱们一块敛了入土的。人死如灯灭,哪里会再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暮归?”

    蒙瑜想勾着唇角笑一下,可是没笑出来。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之后才缓过来,“话说这姑娘倒真是没有见过的。恐怕不是北境的人,难道是南边来的?京城?”

    沈修听到这里顿了步子,“先前我听父亲说起,陛下派了乔大人门下的编修来北境,说就是去岁的那个女状元。她似乎就是姓苏的?”

    蒙瑜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岂止!那姑娘——”

    却见沈修神色严厉起来,他立马禁了声。

    原来已经到了穆府门口。

    等安安稳稳走出来了,蒙瑜才道:“竹辞,你是不爱去茶楼听评书的,冬月放榜出来后的那几个月这个女状元一直闹得沸沸扬扬的。本来当她是个男儿。还说她文章做得好,后头才知道这状元郎竟是个姑娘,后头还跟太子扯上了关系——”

    沈修摁了摁眉心,寻了个空,打断了蒙瑜的话。

    “她叫什么名字?”

    蒙瑜的声音戛然而止。

    突然安静下来,沈修倒是有些不习惯,挑着眉头看向蒙瑜。

    “嗯?”

    尾音微微翘起。

    不明白蒙瑜怎么说一半就没说了。

    蒙瑜抿了抿唇,支支吾吾的道:“那姑娘……那姑娘……姓苏,名青,表字……表字……暮归。”

    沈修一下子就愣住了。

    —————————

    家人将原本摆在穆放面前的两个茶盏收走,另外端了茶上来,恭恭敬敬放在了苏青面前,然后退了出去。

    穆放抿了口茶,道:“原先还当你需要些日子才过来,哪里想到这样快?——路上见过竹辞璟瑜了?”

    苏青点了头,“他们俩倒是没见什么变化,璟瑜还是那副傻乎乎,反应永远慢着的模样,竹辞还是温温润润的,不见北境的肃杀气,像个书生。”

    “这个书生,你却也是不可小觑的。我来的时候倒是先访了沈家的伯父,谈起来竹辞的时候他老人家倒是很自豪,说他们家族多年习兵法,现今有能耐大成的,也不过竹辞一人。”

    苏青“咦”了一声,“现今竹辞敢往战场上跑了?”

    “去岁没什么大战,倒说竹辞跟着璟瑜一块儿出了漠北,也试了试身手,最初回来的时候倒也是形容憔悴,后面却也好了很多。”

    苏青笑道:“真是看不出来。竹辞从来不喜欢战场的杀戮,所以身上才有那种书生气度,真不知以后这种气度会不会完全变了。”

    皱着眉头想了想,道:“若是竹辞变成了蒙瑜那样,倒还是甘愿他做个文官。”

    那样傻乎乎的,一点儿都不符合竹辞一贯的形象。

    穆放哈哈大笑。

    “从文入武者,多是大将之才。璟瑜是个猛将,杀起敌人来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的,若是遇上了小队的人马,背后又没什么依仗的,见了这气势就怕了。但北靖还有个卓力格图很厉害,所以不能一直用璟瑜这样的,还有有个智将。若竹辞真能够克服了内心里对杀人的恐惧和鲜血的畏惧,就是位绝佳的智将。”

    苏青笑问,“你倒是把他们二人看的分明,那你呢?”

    穆放放下茶盏,“薛凯畏惧父亲曾经的影响,不至于让我现今就带兵的。”

    苏青挑了挑眉,“你这意思,倒像是北靖马上就要南下了似的。先前卓力格图去了西夷,现今回来了?”

    穆放点了点头,“也就年节那会儿的事情,所以才会想着运筹些许。”

    苏青笑道:“怪道你们三人这样和乐的坐在一处喝茶,原先的时候关系可没见这样好。”

    不过随即她皱了眉头,凝眉想了想,道:“可是战后璟瑜竹辞拥兵南向——你是想废了薛凯?”

    正面反对薛凯,等同于是直接扇了文皇帝一个耳光,谁能受的住这个?到时候就是薛凯倒了,代替他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穆放摇了摇头,笑,“你放心,我省得的,自有安排。”

    苏青便不再问,只笑着点了头。

    第二十八章 虚而不屈

    两人又笑着谈论了会儿,说了些别后的光景。苏青见穆放神态尚好,便也放下心来,见着天色晏了,便道要先回。

    “不吃过晚食再走么?”

    苏青笑道:“原来同苏峥说好了,一起进晚食。到底答应了,总不至于要食言。”

    穆放便应了声“好”。

    又本说出来送她,却被苏青笑着阻了,“你我之间不必遵在这些礼仪上,原先在京的时候就见你身子不好,好好歇着才是要紧。”

    话是如此,到底还是送着她出了门,见家人领着她走远了,才自回了屋子内坐下。

    内房摆着一盘残棋,穆放在棋盘前默立良久,许久,才溢出一声叹息。

    苏青先去了钱庄,找那里的伙计,打听清楚了位置,见他们径直忙着,便不再打扰,自找过去了。

    离边此城布局倒是非常规整,依的是东富西贵南贫北贱的格局,是很古的一个布调。钱庄的伙计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能在西城找上一间二进的宅子,倒也是非常能耐了。

    苏青缓步从街上游荡过去,看着离边的一草一木,心境被熨帖得很柔软。一步一步的慢慢踩过去,慢慢的整理好了思绪。

    立在门口的时候,苏青已经收敛好了心情,看着里面指挥着短工收拾宅子的苏峥,笑着叫了声,“哥,我回来了。”

    苏峥听见了,转了身过来,温雅的笑,“怎么一个人过来了?钱庄的伙计们都没说带个路?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苏青“噗嗤”一笑,“这街上人来人往的,难道我还会被人拐去了不成?何况离边又不大,问问也便找过来了。”见里面忙的热火朝天。便问,“拾戳得怎么样了?”

    “也快好了,这宅子荒废的时间倒也不长。打扫一番,装些东西进去。也就好了。——吃过饭了没?去外面寻个酒楼吃点?”

    “恩呢。”

    苏峥便去吩咐了那里掌事的人,将大致事情交代清楚了,又觉自己风尘仆仆的,便换了身装,慢慢度步出来。因着天气到底转热了,手里头还摇了一把扇子。

    苏青见了的时候就“噗嗤”一笑,好久没见这样的风流打扮。看着觉得很是有趣。

    苏峥微挑了眉头见她,“怎了?这身打扮不对?”

    苏青掩着嘴笑着摇头,“没呢没呢,哥哥穿什么都是顶好的。”

    听着就没什么诚意。苏峥眼睛里面射刀子,瞪了她一眼。

    苏峥身上有些在东南贵族家养成的习气,一路上瞧着的酒楼都觉得不满意,直到立在最大的酒楼面前了,才斟酌了一下。缓步度了进去。只是神色依旧不大好就是了。

    苏青在后面抿着唇笑。她原来不大欢喜这样的娇养性儿,觉得凡事吹毛求疵的求个完美,到底不是个好事情。但约莫是现今见了许多,也便觉得人之性恶行善,也并非展现在这上头。只要有那份心思。别的,倒是都是可以宽容对待的。

    说起来,这些日子,转变的最大的还是心性,心性变得柔和了许多,原先身上的棱角也被磨平了些,处事也不比原来张扬了。

    约莫是盛京风水滋养的缘故。

    想到这儿,苏青心里头突地有了几分警醒。暖风易消斗志,此所谓生于安乐者也。要是就在这样的温润风水里头泡得久了,不知原来的坚定心思还能不能收回来了。

    苏青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倒是当真的。原来才按着南苏青的身份醒过来的时候遇事都还警醒着,后来在京城,最初也是步步都是小心着的。但是后来姬越扮了黑衣人过来见她的时候,苏青竟然有了放心的心态。觉得再怎么样都不至于身死灯灭的。后来知道背后那人其实是姬篱,就更不觉得担心了。虽说中途倒也出了好些事情,但是归根到底,她没有最初的那种警醒了。

    今次见了“薛府”二字,心中虽也有着报仇的念头,但那样的念头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样强烈,甚至她心中连一个可行的想法都没有。就是穆放都有了思绪,但是她却偏偏万事没有一点畏惧。

    是觉得自己到底不会失败么?还是觉得不管怎么样薛凯太子顾女萝一群人最终到底会死?但是那并不是自己动的手,也并不是自己步步为营让他们进入陷阱,从此后再无翻身的机会啊。所有的那一切,都是别人做的,姬篱,穆放,甚至苏信廿三。

    她本身身负着苏家灭门的惨淡,为什么现今却将这些全然的交了出去?不论是想复仇的情感还是曾经的坚定,亦或是为家人报仇的责任,都通通交了出去。

    这还哪里是去岁的她?

    这还哪里有一点原来的苏青的张扬的影子?

    都被盛京的风水养得温润的,骨子应有的刚健却全然没了。

    苏青面上的神色变得厉害,心绪放佛进了广袤沙漠里,带着砂砾的风铺天盖地卷过来,将身体心思都伤得没一点完全。

    苏峥见了,却是皱了眉头,轻声问道:“妹妹,怎么了?”

    苏青这才回过神来,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面上的神色平缓下来,这才笑道:“哥哥,我没事,只是先前想到一些事情,险些入了魔障。”

    苏峥挑了眉头,仔细看她面上的神色,见真无异样了,才笑道:“近几日又在看游仙的话本子?怎么连魔障这样的话也出来了?不过障由心生,若你有什么心结解不开,倒是可以同哥哥讲讲。”

    苏青笑道:“哥哥你不必担心,只是这样一想,牵扯出来了许多事情,但实际上却也没个记处,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何况现今已经想的明白了,便不会再沉溺在里面了。哥哥你变放心罢。”

    苏峥笑着点了头。

    心里面却另外有了计较。

    正好饭菜上来,苏青笑着招呼苏峥吃菜,笑着说了些菜名的典故,颇得意的言道是自太史令那儿见得的藏书,嘚瑟的听着苏峥的表扬。

    面上言笑晏晏的,只是放在膝上,一直紧紧捏住的左手,泄露了她心中的不宁静。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真是亏得她原先竟一点都没有看透。

    不过,现今,应也为时不晚。

    第二十九章 哑禅

    苏青次日入官府,上了文书。到底已经到了北境的,该有的态度总得有,何况顾家肯定已经同薛凯打过招呼了,若是礼数不齐全些,还不知怎样呢?

    去的时候薛凯倒是客气,迎着她坐了,模样笑盈盈的,“状元郎倒真是殷勤,分明昨日才到的,今日便来了。怎生不多歇息歇息?路途上怕是极劳累的。”

    苏青抿了口茶,笑道:“薛大人实在太客气了,下官初到这里,礼数唯恐不周全。何况身负皇恩,哪里就能敷衍了事?”

    薛凯抚掌大笑,道:“年轻人里倒是少见状元郎这样心境的,真真是个知事的。——不过皇恩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状元郎舟车劳顿,多歇歇,倒也没有坏处。”顿了顿,笑道:“何况状元郎同着亲人来,陪同着一道游游离边,熟悉熟悉,也是好的。在外行军,知己知彼,方百战百胜嘛。”

    苏青见他坚持,只有笑道:“薛大人不必太客气,在下一个微末小官,原不值当大人若此。大人若是不弃,直唤表字便可。至于兄长,到底不是垂髫者,何需得时时看顾?——还是大人有什么为难处?”

    薛凯道:“既如此,愚兄险唤一声暮归,暮归也自可以‘南浔’呼之。为难处倒也并无,既是暮归报国心意拳拳,愚兄不然不会再劝。不过离边此城虽是北极,但城内尚和平安好,暮归倒也不至于太担心。”

    苏青点头称是。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苏青才同他道了别走出来,同仆从走了出去。

    薛凯话里的机锋倒也明显,开头就提点了她的行踪,表明他掌握了她来北境的一切事,先胁着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后面又说起来让她晚些上任的话,倒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接着她分明到了离边却不任事要禀回给文皇帝?告她渎职之罪?但是文皇帝对外官明面上一向宽容,怎么会因着这事儿就予以计较?

    最后到底把这话收回去了,但是偏偏到底了旁敲侧击了表了句她疑心太重的意思。但是就苏、顾两家那样的情景。薛凯当真觉得融融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