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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主剑三〗来嘛军娘!第1部分阅读

尚入宫不久,仍是女御身份。她对来自大唐的女子和来自大唐的技艺皆十分好奇,而天皇又对大唐文化推崇备至,连带着对徐清河也赞赏有加,便留她在宫中待了数月。在那段时间里,两位才华修养出众、性格温和的女子倒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份感情直至徐清河嫁做人妇、藤壶女御升为皇后后亦没有褪色。因此,她在听说友人之女将举行着裳礼时才这般热心地请求今上允她离宫半日,为这位尚且声名不显的女公子结腰带。

    不急不缓地行至少女身后,跪坐于地,将裳结于腰上,系好腰带。接着又在女侍的侍奉下为夏子修剪长发。藤壶皇后的动作极是轻柔,加上那美丽的容颜,优雅的动作,即便是枯燥缓慢的仪式也变得格外赏心悦目起来,令夏子出奇地未感烦闷。

    结好腰带后,就听一声“更衣”,藤壶皇后朝她温和一笑,便退下了方台,而夏子亦被女房引去了涂笼内更衣。

    侍女们仔细地往夏子穿着的“单”上套一层又一层的樱色的“袿”,再添上各色“打衣”、“表着”和“唐衣”,带上各色繁复的首饰,鼓捣了许久才总算穿好了这层层叠叠得令人厌烦的裳唐衣。

    “姬君4。”女房双手托着青松桧扇,优雅的脖颈微微弯下,向夏子道:“请持桧扇。”此时,一旁的侍女刚好将帖纸夹在夏子怀里。

    略带无奈地接过极为精致的桧扇,夏子实在佩服日本人折腾自己的能力。他们发明出来的各种繁文缛节,就连同样擅长这一套的中国人,时常也会感到有点吃不消。而整天闲得蛋疼的公卿贵族,更是全日本最会折腾自己的人。要知道,这所谓的“十二单”,可是要把整整十二件不同色彩的刺绣单衣叠起来穿!看起来倒是五彩缤纷、斑斓绚丽,还有着一种庄严大方的古典之美了,可别忘了那重量!要是再加上衣服以外的各种金银首饰和玉佩挂件,以及头上的簪子和饰物,手里的扇子等等……怎么也得有2o公斤!

    以前未着裳时穿是还少些,可一成年,十二单就是基本必备装备,顶着这么重的一堆布料还得做到举止优雅、风姿绰约……试图动动自己被压得快垮下来的肩膀,夏子忍不住想自挂东南枝了!

    我该庆幸这里好歹不是正统的平安时代不用往脸上涂毒粉往牙上抹毒浆吗魂淡!

    呜呜呜~娘亲我要回大唐这里好可怕!

    表面上丝毫看不出内心的小人正内牛满面吐着槽的夏子姿态优雅闲适,在一群侍女女房的簇拥下缓缓步向了侧殿。桧扇掩面,扇两边长长的流苏垂下,被风吹起一道优美的弧度。

    夏子入内后,朝着这一世对自己不算坏也算不上多好的“父亲”和一边的藤壶皇后施来了一礼,举止优雅,风仪天成。

    着裳礼完成后,夏子便被母亲领到了寝殿的母屋中,扔下了帘外一群欲询芳颜归处的王孙公子、殿上贵人。

    “殿下,这就是小女夏子。”徐清河向藤壶皇后行礼道。“夏子,还不拜见殿下!”

    闻言,夏子有些迷茫地看向了母亲,随即条件反射地就要行礼,藤壶皇后却立即阻止道:“不必如此多礼,你我关系非比寻常,我如今又是夏子的‘腰结役’,关系更是亲密一分,无需这般见外。”说着,向夏子安抚地笑了笑。

    “礼不可废!”说着,徐清河自己却也笑了起来。

    “你就是太过小心翼翼了!”藤壶皇后无奈道。“这次你请我过来私话,是有何要事吗?”

    “是的,是关于小女的婚事。”说着,徐清河双手平执桧扇,郑重欠身道:“请殿下为我儿周旋一二!”

    “母亲大人……”夏子怔怔的看着自家娘亲,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藤壶皇后若有所思默然不语的样子,徐清河继续道:“我不想让夏子成为政治利益的牺牲品,即便无法完全做主,我至少也希望她能有一个好一些的归宿。恕我直言,此地女子地位,与大唐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说着,徐清河紧张地盯着藤壶皇后,连带着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夏子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数息过后,藤壶皇后突然露出一个优雅自信的笑容来,道:“放心吧,此事我会尽力为你周旋安排,务必为夏子挑选一位品貌才学俱佳之人。”

    闻言,徐清河似是终于松了口气。她向着面前这位尊贵无比的女子深深俯下身子,摊开桧扇,掌心向上,行大礼道:“实在,非常感谢您!”

    4第三章 源氏

    距夏子行着裳礼已过去了近十日。自那日起,京中贵族圈内便有传言四起,道这位藤原北家的二女公子容貌姣好、性情温顺、青春年华、才华横溢,于箜篌一艺尽得其母真传。令许多王孙公子都欲前往拜访一窥芳颜,却都不得其门而入。

    是夜,徐清河来到夏子寝殿,对正在抚琴的女儿道:“宫中传来消息,明日今上将会在宫中举行樱花宴,藤壶皇后邀请我们前去赴宴。明日你仔细打扮一番,随我入宫去。”

    夏子拨弄琴弦的手顿了顿,随即道:“我明白了。”

    ‘还是来了吗…’暗自叹了口气,她吩咐帘外的女房道:“记得为我准备适宜的服饰。”

    “夏子…”见女儿如此平静地姿态,徐清河一时之间心中愧疚难解。

    “娘,没关系的。”她抬头,对徐清河笑道:“娘为我已经做的够多了,所以没关系。”

    满脸复杂地看着懂事的女儿,徐清河突然转身,逃也般快步离开了寝殿,连差点撞上未曾来得及卷起的御帘都没有在意。

    “真的没关系的,我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帘内,少女定定地呆坐着,喃喃自语道:“我早就做好孤苦终生的准备了…”

    次日,天皇于南殿举行樱花宴,场面甚为宏大。天皇端坐于中间玉座,左右伴着藤壶皇后和朱雀院皇太子,连一向与藤壶皇后不甚对付的弘徽殿女御也前来赴席。亲王、公卿及擅长诗道之人尽皆出席,参与探韵赋诗。

    夏子身着华美堇色十二单,手执百樱桧扇,跟着徐清河坐在观众席。四周贵女皆对她露出好奇神色,有的还上前来打招呼。这些热情的目光令初次参加贵族宴会的夏子颇有些不自在,只能任由母亲拉着同各个贵妇女公子寒暄交流。

    不过这种热情并未持续多久,待赋诗开始,众人便将注意力从夏子身上移开了。而事实上,这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出场。

    御帘外,源氏宰相1姿态从容,举止大方地上前探韵,报道:“臣谨探得‘春’字韵!”声音优雅,如珠落玉盘,直击人心。其后便是头中将及诸殿上人不提。

    待红日西坠,舞乐开始上演。最先表演的自然是《青海波》,此曲在前两年樱花宴时大放光彩,于是今年便有人提议再演。源氏公子多番推辞不下,只得再次上台献艺。

    只见源氏公子立起身未,从容步入场中,缓缓展现其惊世舞姿。乐音赏心,舞态悦目,乐声响处,舞袖翩翩,美妙绝伦,无可比拟。如此舞蹈,实让在场人看的目不转睛,赞叹连连。

    听着身边怀春女子们不住的惊叹之声,夏子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这源氏果真不愧光华公子之名,容貌风姿确实无可挑剔,似非凡间之人,可惜此人对女子极为轻浮轻慢,毫无尊重之心,说到低不过一登徒浪子而已,远观尚可,近了…便是作践自己了!”

    低着头专心拨弄着手中精致桧扇的少女并未察觉到,那离自己所在并不算远的源氏公子隔着御帘望过来的目光,带着何等危险的兴味。而身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夏子对源氏公子的反应的徐清河则暗暗松了口气。

    这光华公子美则美矣,却着实不是能够托付终身的良人。

    待源氏公子一曲舞罢,另一边又走出了一位高贵公子。夏子隔帘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番,只见那公子眉眼温和,行止之间极有风度,虽不及源氏容貌绮丽,却也别有一番风姿。那公子缓缓上台,向天皇施了一礼,便取出一笛,吹奏起唐乐2来。

    “这是…”听着这令人倍感亲切的曲调,夏子心中忽而一紧,转向一旁。果然,以桧扇掩去大半面目的徐清河此时已然泪湿沾巾,却又强忍着悲泣之声。

    大唐…夏子心中不忍,却又不由得愈发向往那片广袤的土地了。

    直到那位公子下台,众人都还沉浸在那优美的曲调中,许久才反应过来,随即帘内外便响起了阵阵赞叹之声。

    “夏子。”徐清河似乎已经缓了过来,面色淡然地对女儿叮嘱道:“刚才演奏的公子乃是前代天皇的第一皇子克明亲王的第一王子——源博雅3大人。两年前他自请降为臣籍,为今上授予从四位下的官位,赐姓源氏。这位源氏公子以精通雅乐著称,容貌虽不比上那位光华公子,但好在他如今尚未有身份高贵的正妻,为人老实呆板,未曾有风流韵事传出。”

    夏子闻言,心中已知恐怕这位就是藤壶皇后与母亲中意的人选了,于是便更是仔细地观察起这位源博雅公子了。

    “原来是那位被戏称为安倍晴明官配的源博雅大人啊!这还真是…想当年我可是很喜欢《阴阳师》的,也曾经yy过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要是那群资深腐女知道我在试图拆这对cp的话,我绝对会被她们围炉轮白死的!”囧囧有神地胡思乱想着,夏子强忍住内心被拉郎配的不适,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此时,场内又有一位公子走上了舞台,原来是当今左大臣的公子头中将。他举臂抬肩,从容不迫表演了一出《柳花苑》舞。舞者舞步袖法皆精湛绝伦,着实无瑕可指,足见平日功夫不浅,亦博得了满堂称赞。此后请公卿随意出场献舞,待日色近昏,便罢了舞乐,开始宣读诗篇。

    源氏公子所作诗文一如既往的宏远广博,精巧有致,每读一句,必有赞叹之声响起。

    身旁一位上了年纪的贵妇见夏子有些怔愣,以为她是惊艳于源氏公子的才华,没有反应过来,便善意地与她寻找话题,想将她的注意力拉回诗赋上。“以前每逢此种盛会,上皇必先使源氏公子表演,以博得众誉,为四座增添光彩。今日赛诗,公子果真不负所望,又一次独压群芳了!唉…如此年轻美貌、才艺超群的公子,却遭得太子的母亲弘徽女御憎恨,实在令人难以理解。”说着,那张已有些许皱纹的脸露出一脸倾慕之色,看的夏子不免恶寒。

    这源氏公子,还真是老少通吃啊!

    无奈地摇了摇头,夏子打起精神,继续听起了众人所做诗赋。说实话,不论是诗赋还是和歌,她的天分实在算不上多高,最多也只能说是工整罢了,至于风骨内涵,大约是很少有的。不过虽然如此,她对这些物事的鉴赏能力还算不错,倒也不至于出丑。

    轮到那位源博雅的作品出场,夏子听得更是仔细了。

    “虽然没有那位光华公子的辞藻华丽,不过其质朴天然之风倒也毫不逊色。”夏子并不吝惜自己的夸奖,悄然对徐清河道。

    闻言,徐清河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眼中泛点笑意。她对自己的女儿甚是了解,知道这位尊贵的公子怕是如今京都所有适龄贵族公子中最适合夏子的了。看来有些事,她也可以着手安排了。

    直至夜深,宴会始散,大家各自告退。皇后及太子也回宫歇息。此时月光如盘,银辉四洒,四周寂然无声。藤原实赖携其家眷赶着夜色乘牛车回到了府邸。

    回到寝殿,徐清河遣退了众侍女,坐到了夏子对面,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问道:“夏儿,你老实告诉娘亲,你觉得那位源博雅公子如何?”

    闻言,夏子垂首敛眉,静默许久后,道:“娘,就他吧。”

    “夏儿,事关你的终身,万万不可草率决定!”

    “娘,我相信您的眼光!既然您能把这位公子当做我未来夫婿的人选讲给我听,那必然是对他做了足够充分的了解,人品能力是能过关的。而且由方才他所演奏的那段曲子也不难感觉出其人必是极为正直温厚的,所以我并不觉得嫁给他有什么不妥。或者说,在如今这个浮夸靡乱的平安京,能找到这么一个年龄身份适宜又作风端正没有乱七八糟情人的贵族公子,已经够幸运的了,夏儿哪里还敢奢求更多?”

    看着自家女儿眼中那出奇清澈而通透的光芒,徐清河一时哑然。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过后,她忽然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愧疚和疲惫来。“我会尽快设法安排你与那位公子见面,这几日好好练习箜篌吧,到时会用得上。”

    “是,我明白了。”

    5第四章 雅乐

    自樱花宴那日起,夏子便频繁出入于贵族宴会中,偶有抚琴奏曲,其声悦耳动听之极,常有清音绕梁不去。短短十数日,藤原实赖家二女公子之名声更显。

    数日前,京都兴起一传言,道这位女公子近日新作一曲,于一宴会中弹奏,顿时技惊四座,曲消音散良久之后,众人方才清醒。可惜自那以后,那位女公子便不再参加宴会,令许多欲闻此曲者好不懊恼。而那些试图拜访的公子们却又都被拒之门外,一时之间,那如仙之曲竟似成了绝响。

    而巧合的是,那次宴会,源博雅并未前来。

    夕阳将落时分。寝殿中,夏子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琴弦,颇有些无所事事。一旁的女房见状,便建议道:“姬君可要玩些游戏?”

    “算了,不是双六,便是贝壳游戏,这些我早就腻烦了!”夏子斜倚着协息,身上只是简单套着若叶色的五衣,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的衣物上,那长度已隐隐有越过衣料之势。“罢了,去取些唐土来的文集与我看看吧。”

    “是。”

    可还没等到侍女取来书册,便有仆从来报,道从四位下源博雅大人来访。

    “总算是来了啊!”听到“源博雅”三字,夏子一个激灵地起了身,拍了拍脸颊,便立即道:“准备更衣迎客。”

    府外,源博雅被侍从请入府内,又由侍女引至夏子寝殿南厢。坐于御帘外,观四周侍女仆从侍立,规矩严整,井然有序,便知此地主人是极为端正自爱的女子,这令源博雅心中对这这位尚未谋面的女公子添了一分好感。

    见求见之人尚未到来,源博雅便趁闲暇观赏起院中景色。院内遍植奇花异草,排列虽不甚规则,却也因此多了些自然的野趣。那一片樱树已有小半开了花,飘飘荡荡地甚是好看,想必再过几日便可见到八重樱绽放了。

    突然,源博雅隐约听得侍女膝行入帘,衣衫拖曳于地发出的悉索声,闻到缕缕衣香,便知自己拜访之人已到。

    果然,不一会儿,一阵衣物摩挲声便越行越近,直至耳边时,源博雅透过御帘隐约见到一道清丽倩影优雅坐下,心想这位大约便是如今盛名在外的二女公子了,便道:“在下源博雅,听闻小姐曾弹奏一不知名琴曲,其美妙之处人言难及也,令在下甚是向往。遗憾彼时因故未曾得闻,然则心中爱乐之情澎湃难抑,因此冒昧前来拜访求曲,望小姐不吝赐教。”

    “大人如此盛赞,倒让小女子惶恐了。大人擅乐之名,世所共知,能得大人青睐,这曲子若有知,怕也是要喜极而泣的呢!”夏子手持桧扇,掩住嘴角那抹未含多少真心的笑容,面不改色地说着动听的客套话。

    “不,此次唐突拜访确实有欠考量,还请小姐见谅。”源博雅见夏子如此,反倒更是紧张不安了。

    “公子还真是…”隔着帘子观察着帘外人,见对面这位后世大名鼎鼎的“雅乐之神”此时竟是如此的…纯粹,夏子不由地无奈一叹,却也因此有了几分真心,道:“既然是公子欲听琴曲,小女子岂敢私藏?”言罢便吩咐侍女取来箜篌。

    片刻后,只闻帘内传来一阵悠扬琴音,婉转清越,温柔缱绻,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淡淡哀伤,恍若梦幻。直令源博雅听得入了神、失了魂。

    藤原府外,一辆装饰精致华美的牛车停在门外,车内人骤然听闻这绝世琴音,一时之间竟也为之所迷,沉浸其中。

    曲罢,一侍从模样男子上前来,将车内人自曲声中唤醒:“大人,府邸中人说,此刻源博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