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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第4部分阅读

    ,倒上!”那个师老头拿来便倒。

    “别倒,倒显得多不仗义,这听我全喝了。”提娅二话没说,仰起脖子“咚咚咚”把一听燕京啤就给喝见了底。

    “爽!”“好!”一片喝彩。

    小李子把自己打开了的那听酒推到了提娅的面前。“来,再喝一个!”

    “没病吧?”提娅带着一丝诡笑问。

    “啥病?”小李子有些丈二和尚。

    “口蹄疫。”提娅说罢,众人大笑。柴经理从小在农村长大,多少还知道口蹄疫是发生在牛马羊等一些家畜身上的传染病,通常最普遍的病理表现是烂蹄甲,这种传染病可以在人畜间相互传染,所以家畜死掉后通常都要对尸体进行焚烧深埋处理。但没想到提娅会用到这。所以,他连说带比画地将口蹄疫诠释给二位听。师老头听后笑着去抹眼角,估计是乐出眼屎来了。

    小李子在那嘿嘿地傻乐,说:“没想到,四毛子,你除了知道两个脚的还知道四个脚的,明儿你当兽医得了。”

    提娅一扬脖:“行!我开诊所,你有病可来呀!”众人一阵爆笑。毕竟这种像孩子斗嘴一样的快乐在生活中也是少见的。

    用小李子的一句话讲:可不就是找乐嘛。

    “讲个笑话,讲个笑话!”小李子说,“这么喝没意思。我最喜欢听四毛子讲笑话,可以开发我的智力。”

    “每次都有提高?真的?”提娅斜着眼笑着看小李子。然后用手摸摸小李子的额头,说:“嗯,原来是学前班,现在小学毕业了!行,我再帮你提高提高!我给你讲一个关于智商的。听好了。

    “说在一个炎热的夏天里,有一个卖草帽的老头走到了一片森林里,他感觉又累又乏,就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等他醒来时,忽然发现放在身边的一摞没有卖掉的草帽没有了。他抬头一看,树上有一群猴子正在嬉闹,而且每个猴子的头上都戴着一顶草帽。他想了想,就把自己头上的草帽狠狠地扔到了地上。树上那群猴子见状,也纷纷地把自己的草帽扔到了树下,于是老头拾起草帽回家了。

    “后来老头的孙子也接了班卖草帽,有一天他也经过这里,也躺在树下睡着了。等他醒来发现自己的草帽也被树上的猴子们拿去了。他想起了爷爷说过的那个办法,于是他把头上的草帽也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但是树上的那群小猴子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冲着他吱哇地笑。这时,从树上跳下一只白胡子的老猴王捡起了他的草帽,然后”噌噌“几下爬上树,对卖草帽的人大声地说:哼,不要以为就你有爷爷!”

    小李子笑得前仰后合,说:“四毛子你真逗!”

    柴经理也在一边跟着溜缝地乐,说:“四毛子你怎么知道小李子他爷爷卖过草帽?当年他们家房山良乡的,他爷爷就卖过草帽,准确说应该是斗笠。”

    “真的?不会吧?李哥,我可没打算拿你开涮,本故事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来,为这巧合干一杯!”提娅自己也不觉偷偷抿着嘴乐。眼睛变成了月牙儿。她有些笑话都是自己瞎编的。

    “我可是先干为敬了。再怎么喝?李哥?”提娅拿着空酒杯冲小李子比画。

    “呵,四毛子,到底是俄罗斯的后代,不过我跟你说,我可没卖过草帽,我爷爷更没教过我这招。那猴王是谁呀,四毛子,不会是你爷爷吧?”小李子在那冲柴经理挤眉弄眼,两个人都憋不住笑。

    “就算是我爷爷,又怎么样?那也是先有我爷爷然后有你爷爷,不信,你想想……”看着小李子眨巴着眼,提娅就在那乐。

    “没明白是吧?为了进一步提高你的智商,咱们还是玩脑瓜急转弯吧,答错了,喝半听。柴经理赞助,喝一口,行吗?”提娅提议,然后用眼瞟着柴经理,虽然那个柴经理不言不语,只是偶尔在那捡笑,但他始终是本场的核心人物。

    “成!小李子,小心点,别喝多了回家尿床,你老婆还得把你儿子的尿布湿给你用。”柴经理一句话打开了小李子的话匣子,他回过头问师老头:“师哥,上回见我儿子怎么样?呵,这家伙又胖了四斤多!”

    那老头眼睛盯着屏幕,回了一句:“绝对帅哥一个,比你强!将来给他找十个老婆。”

    “那是,改天带我儿子来这儿你们瞧瞧。”小李子说。

    “这么小你就开始教他泡小姐,你可真行!”柴经理拿眼睛的余光瞟着两位小姐。

    “这叫从小培养,不是有句话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嘛。”小李子振振有词。

    提娅狠狠地将拳挥向小李子,说:“你就残害青苗吧!”

    小李子下意识地躲开了。他有点喜形于色地去翻自己的夹包,竟然从里边抽出了一张大胖小子的照片,孩子长得的确出彩,人们把目光都盯到了孩子的相片上。

    “李子,这孩子越长越精神,这到底是你儿子不是?”师老头怪腔怪调地斜眼盯着小李子看了半分钟。

    小李子头没抬回了一句:“不我儿子还你儿子?”忽然觉得这话说的不妥,俏皮地一笑,和提娅玩脑筋急转弯去了。

    师老头也冲柴经理龇龇牙,挤挤眼,躲一边唱歌去了。

    “一个人跳进水里,为什么他的头发没有湿?”小李子问提娅。

    “因为他是个秃子。输了,喝酒!”

    “一个大人领着一个小孩在街上走,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个小孩子是那个大人的儿子,但是小孩子却不管大人叫爸爸,为什么?”提娅问。

    “因为,因为那个孩子是个哑巴,不对,是因为那个儿子不是亲生的。对,是领养的。”小李子对提娅的问题有些头疼,坐那直揪耳朵。

    “柴经理,你说呢?”提娅想给一直坐边上含笑不语的柴经理一个机会。“李子笨蛋,那个大人是女的,只能叫妈不能叫爸。真是!喝吧?”

    小李子一阵咕咚咚,将啤酒装进了肚子里。

    “再来,再来。这个不算。”小李子有点不服输的劲头。“还来?好,最后一题,说小黄在街上走,前面有一张十元人民币和一块骨头,小黄却没有捡人民币,捡起了骨头,为什么?”提娅手中把玩着啤酒,笑盈盈地看着小李子。

    “他嫌钱少。不对?那钱是假钱。还不对?小黄是瞎子,不对,是瞎子应该连骨头都看不见……”小李子在那直搔后脑勺。

    “告诉你答案?不过你得喝酒了。要不,你先喝了吧!”小李子看看柴经理,柴经理冲他一点头,小李子咚咚咚又倒进胃里大半听,而且坐那直打响嗝。

    “小黄不是人,是一条狗。哈哈哈!”提娅这一笑有点像动画片中的唐老鸭。

    “可不,只有狗认骨头不认人,我怎么没想到呢!”小李子在那直拍大腿。

    “喂,说什么呢,什么狗、狗的!”师老头正唱在兴头上,一听大伙说狗顿时来了精神,凑了过来。

    “说你家狗,认钱不认骨头!”柴经理笑道。

    “我家狗,那是拿钱喂出来的,从来就没见过骨头,我净给他买精肉吃!”师老头提起狗来有些忘乎所以。

    柴经理的惜香怜玉,推波助澜,所以灌得小李子小肚溜圆,上了六七遍厕所。

    一楼大厅响起了强劲的迪士高音乐,师老头和那位小姐下去跳舞了。

    这是当时特流行的一首动感很强,很有冲击力和爆发力的经典舞曲。闪烁迷离的灯下,一群男女在空场上尽情地扭动着,有两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的舞姿很是特别,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只是不停的在那来回甩头。偶尔在乐曲播放的过程中众人会随着高嘲的来临齐声应和那句:“gogogo,let‘sgo!let’slet‘sgo!”在光与影的世界里,灯影似一道流动的白苏,在一个人的脸上漂移到另一个人的脸上,人在舞池的那种感觉是从经络到毛孔,从肉体到灵魂的一种全方位的释放。仿佛进入一个时光隧道,人会显得空灵,思维会停滞,总有另我在起舞。

    小李子有些迷糊,但还是应师老头那个陪侍小姐相约同唱《心雨》,他有点五音不全,所以常会感觉他不是在唱歌,而是在读词,而且即使好不容易找准了一句歌词的调,加上他尚未退尽的童音和突然的戛然而止,总让人感觉他还是个孩子,与男子汉大丈夫相比,似总显得英雄气短。

    那个柴经理因为陪喝了啤酒,也显得有点不胜酒力,有点醉眼迷离的。他的左手仍是那样自然地放在沙发上,身体后倾,一副淡然的样子。右手则轻轻地在背后抚着提娅的腰,并不时地用小指头在提娅的腰上划上那么几个小圈,感觉像在搔痒。他的目光扫视着不断变幻的屏幕。其实他眼睛的余光一直在关注着提娅的一颦一笑,好像是在静静地欣赏一幅来自异域的画。

    “累死了,蹦迪真他妈的爽!”师老头精气十足地窜上楼来,并忙不迭地一张一张地从纸盒里抽纸揩额角的汗。他已稀疏略带点弯曲的羊毛头打成几缕沾到了头皮上。龇牙咧嘴的当口,一颗大金牙在他嘴里闪着生动的光辉。

    柴经理看到小李子一人独坐显得有些落寞,就让提娅邀请他跳舞。小李子本不想跳的,被提娅生拉硬拽地给提溜了起来,而且不知怎么搞的,提娅竟然像玩童年游戏那样反背把他背了起来,在地毯上抡了三圈半。众人哈哈大笑,小李子连着喊:“放下!四毛子,放我下来!四毛子,我鞋掉了!”小李子只穿三十六号的鞋,所以他除了订做别无选择。昨天他老婆刚给他买的一双鞋,今天他急着出门就给换上了,结果没想到这鞋号小鞋大,整个后脚跟大得能塞进两个指头。他一直勾着脚指头走道,就担心把那两只大鞋甩出去。

    师老头示意他身边的小姐去把小李子的鞋扔得更远点,小姐没敢动。师老头一瞪眼:“不想要小费了?是吧?”那个小姐乖乖去把小李子的鞋拨弄了到了墙角。

    “鞋,我鞋呢?”小李子被提娅转得有些迷糊,然后像一只瘸脚蛙单足蹦着去寻那鞋,众人乐得直捂肚皮。

    “呵,四毛子,你劲儿真大,这一抡差点把我给抡蒙了。要不你把我背你们家得了。”

    “背我家你能干啥,拿你顶门行!”

    “唉,我就惦着找个外国女人,或者是三毛子四毛子什么的,哪怕过个三天两早晨的,我也算开个洋荤,这辈子不白活了。哎,四毛子,你有没有妹妹?”

    “做啥?”“啥时候帮我介绍一个,当个红颜妹妹什么的。”

    “美的你,你老婆放哪?亏人家还生个大胖儿子给你!”提娅给小李子的这点欲念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然后阴阳怪气地对着小李子唱“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眼泪……”

    “唉,这年头,小姐贵,情人累,只有老婆最实惠。别瞎琢磨了,李子,有空就来玩玩,别老想往你那个窝里叨。”师老头嬉笑着打了一下小李子的头。

    师老头显然跳得有些累,仰靠在沙发上用手捋着他那仍然有些湿渍的头发。“过来,四毛子,来给你师哥讲个笑话让我解解乏。”他冲提娅招手,示意她坐过来。

    提娅看了一眼柴经理,柴经理示意她坐过去。“想听什么,急转弯还是猜谜?”提娅问。“那太费脑子,弄个笑话,荤的素的都行。你师哥我可爱吃肉,呵呵。”

    “行啊,那我就给你讲一个关于屁的笑话。把音乐关小点,免得打扰我思路,可听好了,小李子,别说话了,注意听讲!说某日,公司召开财务会议。总经理慷慨陈词讲了半天,不知哪位金刚男士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实在抵挡不住,一叮当响屁冲贯而出,绕场一周才落地而失。众人侧目,有两位年轻女士不觉掩口私下窃语,甲说:这屁太响,比总经理讲话声音还大。乙说:有屁不放,憋坏心脏。放屁之人正襟危坐,还脸不红心不跳地对旁边人说:这个屁放得有水平,没一点味道。总经理见人都在议论这屁,就慢慢拉长声音渐停了讲话,拿眼瞟着主持今天会议的总会计师。见上司有些不悦,总会计师有些慌不择言,对众人厉声喝道:不就是一个屁吗,也值得讨论,听总经理讲话!全当狗放屁。啊,众人一听不觉大惊,回看总经理,总经理毕竟是有修养之人,脸色发白却不愠不火,慢声问道:你刚才说谁放屁?总会计师方觉口误,不禁红了脸,说:我放屁,我放屁!总经理微微一笑,说:屁话!”

    提娅还未说完,柴经理和师老头就笑得前仰后合。都问这个笑话哪来的,提娅说:“我编的。”柴经理忽然指着老师头说:“你刚才说谁放屁?”

    老师头略有所悟,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提娅说:“四毛子放的屁。”

    柴经理笑得直擦眼睛,说:“屁话。屁话,”私下里轻轻地掐了一下提娅的小脸蛋,说:“你这四毛子,跟个精灵似的,真是瞎了人才了。啧啧!”

    师老头还想让提娅接着讲,提娅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午夜二十三时三十分整。柴经理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电话多少有点紧张,告诉提娅把音响的声音调没了。然后示意别人不要作声。

    “啊,淑英啊,我现在外面,谈事呢。和谁?唉,不和你说了吗?客户。对了,还有师会计,不信?我还能骗你吗?要不,让他跟你说几句。”柴经理用手掩住手机听筒向师老头一努嘴,

    师老头会意一笑,接了过来。“啊,弟妹呀,我和柴经理在外面谈事呢。谈木樨地那个亿元项目的事,和谁?和对方项目负责人呗,这不马上收尾了嘛。上歌厅?嗨,那地方我们哪能去呀,我们可都是党员啊,我们可是百毒不侵,刀枪不入,再说上那地方也不是谈生意的地方啊。没有!真没有!唬弄你我是孙子……”

    放下电话,柴经理用手一捅师老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孙子?”

    师老头一拍脑袋,说:“你看我这个口头语儿,都习惯了,这不是为了给你开脱吗,省得你回家受审。上回咱们出来玩,过后你老婆看见我还说:你们谈生意怎么旁边还有女的呀?电话里我都听见了。我说那是负责倒水的服务员。这瞎话说了一句,后边就得准备一百句。唉,孙子就孙子吧,没听人说四大铁吗?一起扛过枪的,下过乡的,同过窗的,进过包厢的。我得跟你统一战线,是不是?”他用手狎昵地摸了一下身边小姐的脸蛋。

    其实那最后的那一条不是“进过包厢的”而是“一同嫖过娼的”。

    小李子叫埋单,柴经理冲师老头使了个眼色。师老头会意,起身拦住了他,说:“不能总你花钱,这回我来。”

    在前台,何薇问:“师哥玩得如何?”“爽!”老头一扬瘦得青筋暴起的长脖子。“老规矩,别忘写招待费,把大上回我们玩的那个发票给我补上。”

    开发票时,何薇问:“开多少?”

    “照量着开吧。”

    何薇没再说话,撕一张发票给了师老头。师老头也很讲究,从手中的余钱中抽了两张百元钞票给了何薇。何薇给了师老头一个甜蜜的微笑。

    师老头站在包间中央,手里举着二百块钱要求陪他的小姐还亲他两下,那小姐也不含糊,搬过他的瘦脸,左一下右一下来了两个清脆的响吻。他忙用手去擦,并问旁边的柴经理:“没盖章吧?”到提娅这,他没好意思提,提娅主动说:“我的口红沾上可就涂不掉的,师哥,要不我给你盖个私章咱试试?”

    老师头一听吓得脖子向后挺着,活像个烧鸡,连说:“可别,千万别,要不你让柴经理试试!”提娅一蹿高,从师老头手中拿过了那两百块钱。

    “什么沾上涂不掉,要是真沾我这儿怎么还能掉你那儿去!”提娅暗觉好笑。

    小李子还有些意犹未尽:“最后一曲,再来一句,就一句!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

    “照什么照,回家照去吧!”师老头抢下了他的话筒。

    师老头临出门又从包里拿出五十元钱,给服务员。“给你的,小丫头,服务得不错,有点瞎人才了!”服务员有些不好意思接,师老头有些怪怪地看着他:“这玩意儿咬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