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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第75部分阅读

    是给冯保冯公公当差的,你们这么混账,是自寻死路,是在谋反!!”

    “你们到现在没给个说法,来了就动刀动枪的威逼人,到底有什么海捕的文书,有什么圣上的旨意,拿出来给个说法!!”

    跟在这鲁公公身后的众人都是跟着鼓噪,锦衣卫兵卒堵住门口,漠无表情的看着这些人。

    锦衣卫的沉默。让这些人感觉到些许的希望,那鲁公公上去就是又推又打,好像是个泼妇一般的尖声大叫道:

    “先是来挖作坊的铁匠,然后又堵住咱家,你们这些番子太无法无天了,到底眼睛里面还有没有万岁爷……”

    王通的命令是盯住,那就是军令,锦衣卫兵卒们也不动手只是在那里堵住门,不过却被推的倒退几步。

    正在到处巡视的一名谭姓家将听到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在外面就冷声喝道:

    “跟这些混账东西客气什么,打回去!!”

    有这一句命令,那些门口的兵卒又怎么会客气,拿着带鞘的腰刀当做棍棒,劈头盖脸的一顿打。

    这帮人都是养尊处优的,那里经受的了这个,哭爹喊娘的退了回去,那鲁公公跌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嚎哭道:

    “冯公公,祖宗啊,孩子们在外面被这些番子欺负,您老知道不知道啊……”

    整个人和泼妇一样。看着像是在哭号,可句句都是拿着冯保和宫中的势力来压人,在天津卫这边距离京师近,对朝政也多少有些了解,也知道冯保是谁,这话说出来,锦衣卫的兵卒们都有些迟疑。

    谭家的家将表现素来是稳重,这人本来想要命令士卒,可看到这鲁公公的模样就是厌恶之极,上前抽出刀指着那鲁公公的喝道:

    “通倭的杂种,等给你定了罪,老子亲手一刀刀活剐了你!!”

    这话一说出口,那鲁公公浑身好像是被雷打到一样,剧烈的震动了下,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周围几个想要跟着闹的人也都呆立在那里,浑身抖的好像是筛糠一样,那名家将厌恶的看了眼,大步出了院子,在门口处喝令说道:

    “都守好了,大人马上就要来抓人了!”

    外面轰然答应,鲁公公却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面如死灰转过身向着屋子里走去,喃喃自语的说道:

    “小时候被娘老子割了那话送进去宫里,这几十年咱家活的比那有卵子的快活,活的值了活的值了。”

    说话间,解开了腰间的香囊,从里面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颤抖着手送进嘴中。咀嚼几下,咽了下去,笑着说道:

    “居然还是甜的,好东西啊!”

    刚上台阶,身子骤然一弯,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鲁公公捂着肚子“嗬嗬”的叫了两声,痛苦的趴在了台阶上,挣扎几下,再也不动。

    院子中不知所措的工匠头目和那些管事一见到鲁公公倒在地上,各个崩溃了,有的人扑上来查看,有的人在那里嚎啕大哭。

    门口守卫的士卒急匆匆的跑进来,翻过鲁公公的身体,发现脸色紫黑,双眼翻白,人已经死透了。

    ……

    “三标,做的不错!还真是应了武馆那些教习的话,你还真是个武将的苗子!”

    王通重重的拍拍马三标的肩膀,马三标笑的眼睛都不见。

    两营步卒和马队汇合,尽管没有什么战斗,可士卒们却好像是获得了大胜,士气极高。

    王通正要对谭将说话。却从作坊中快步跑出一个人来,脸色并不是太好,过来之后连礼节都顾不得行,禀报说道:

    “大人,那鲁公公服毒自尽了。”

    众人高涨的心情一下子低了下去,王通愣怔了半响,冷笑着说道:

    “好啊,知道自己是个千刀万剐的罪过,到知道死了好痛快,其余的人立刻捆起来塞住嘴,这鲁公公办事的地方。住的地方,平时去过的地方,给本官掘地三尺去搜,谭将!!你领着去做,再有什么纰漏,本官就要行军法!!”

    谭将连忙慎重答应,王通长出一口气,看到众人的神情慎重,忍不住笑着说道:

    “大家不必如此,海河已经被咱们抓在手中,现在又拿下这火器作坊的,城内也在咱们手中,如今天津城内就是咱们说话了,你们都是有功,办差去吧。”

    众人齐声答应。

    ……

    城外的闹得沸沸扬扬,到了下午时分,城内也差不多知道了大概,兵备道衙门、监粮官署、清军厅各处彼此人员来往,繁忙异常。

    不过这个繁忙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各自销声匿迹,王通城外所作毫无可以指摘之处,他们除了上奏疏弹劾外,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方法。

    甚至连上疏弹劾也不能,天津是军港,商船进出,而且还有和倭寇勾结的商船进出,在众位官员的眼皮底下几年甚至十几年,这是何等失职,这到底是谁的罪过,这完全是个盲点和空白。

    城内三大货栈,晋和货栈已经被人抓空,勇胜商行的人忙的好像是热锅蚂蚁一样,太阳刚刚偏西,已经有十几辆装着细软的大车,十几辆装着人员家眷的厢车出门,连护卫都有将近上百骑。

    不光勇胜商行这般忙碌,城内城外颇有些人都是拖家带口的急忙离开。生意最大,影响最广的通海商行反倒是安静的很。

    唯一和往日有些不同的是,过了正午,城内和城外的店铺都上了门板,提前打烊,不过掌柜和伙计们也和外人说明,明日照常开业。

    城内的总店所在,前面是店铺,后面则是大东家柴福林的家宅,也是城内数一数二的奢华所在。

    从前也是热热闹闹的地方,不过今日间城外的消息传进来的时候就开始安静了下来,柴福林这几天正在款待客人,兴致颇高,这消息想必是扫了他的兴,柴福林在自家私宅的规矩很严,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

    内宅客厅的门窗已经关上,屋中没有燃灯,但还是闷热异常,不过这样可以让声音不至于传出。

    屋中只有两人,柴福林坐在太师椅上,整个人半躺那里,面孔朝天,颓然无力的说道:

    “辛苦经营了十年,难道这一夜之间就要全丢了不顾……二哥,我不甘心,斗也斗了,缩也缩了,怎么让那个半大孩子处处掐住脖子,处处落在下风,本以为还能等等看看,没想到到今天……”

    “民不和官斗,他按照规矩来,你个白身有什么办法。”

    在黑暗中,有一个很平和的声音响起,柴福林对天长叹了口气,闷声说道:

    “咱们背后也有这个那个,暗里不能动,明的那些拿出来,一点用处也无……”

    那个平和的声音笑了出来,回答说道:

    “他背后靠着的是皇上,咱们那些官有什么用,这小子脑子也是缺了根弦,处处不给自己打算,全是报效忠心,老三,钱咱们已经足够用了,回去吧,等大事成之后,风风光光回来就是,大哥一切也给你安排好了。”

    柴福林猛地从椅子上做起,重重一拍椅背,狞声说道:

    “走!不过走前要弄件大事,民不和官斗,哼哼,某家就要去试试, 咱们从这里走了,他们也不要想坐住!!”

    二百九十二

    八月初三,最热的天气已经快要过去。早晨从海面刮来的风中已经有些凉意。

    从天亮到中午,从安静到喧闹,城内城外也是一切如常,码头上的忙忙碌碌,运河上的船来船往也是同往常一样。

    运河码头边,原来说要今日拦河检查夹带的那艘红船没有出来,监粮公公万稻不知道为为什么没有派出人在河上捞钱。

    海河边上十几艘的海船还没有走,不过清查货值算税额的工作也快要完毕,孙大海找了几十个水性好的兵卒到了那艘沉船在的地方,轮番下水查看。

    这艘船上的货物很让人意外,除却十几木箱木箱已经进水泡坏的牛尾药之外,其余的都是鹿皮。

    这艘船上上下下都被抓了起来,又是亲身经历了火炮之威,听话的很,一问就知道为什么运送这两样货物。

    牛尾药在大明买不过五十文一副,但是到了倭国就能卖到四百文,有几样药材大明有,倭国却没有,但牛马疾病用这个病的却颇多。

    这药在大明是低贱货色,贩卖到倭国民间取得暴利也无可厚非,如果不跑。完税后王通才懒得管他们去那里。

    鹿皮一张在大明二两银子,在日本则是卖到一两金子,这利润高的吓人,买家却是倭国的大名和下面的武士。因为鹿皮是制造甲胄护具的重要材料,倭国自己的鹿已经被捕猎的很稀少了。

    和倭国的诸侯武士买卖,这是实实在在的交通倭国,心怀不轨,也难怪他们要跑。

    ……

    王通昨天围住了火器作坊之后,并没有等待搜查的结果,对火器作坊的上上下下说明,一切大罪都是鲁公公和他们同党所作,和下面并没有关系,但作坊还要封锁,请大家照常劳作,等案情水落石出。

    这火器作坊本就是个半封闭的地方,匠户的住处就在作坊的区域之中,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何况王通第一时间从自家的铁器作坊调来了那几个洋人和原来在这边的几个工匠,又给大家发了白米猪肉,人心迅速的稳定下来。

    稳住了火器作坊那边,城外的大局等于是基本确定,不过王通却没有回城休息,反倒是又回到河边,和驻守在河边的将士一起宿营过夜。

    一夜倒是安静,不过蚊子太多,人也睡不太踏实,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王通就爬了起来。

    他住宿的帐篷刚刚弄出点动静,外面就有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大人,船头香的五个香头有三个昨夜出城,还有两个早早闭门不出,他们没有派人联络外面的船工。”

    王通揉揉脸走出了帐篷,对外面躬身的一名平民打扮的人说道:

    “继续盯着,若是有什么异动,拿着我的凭信就近调兵拿人。”

    那平民一躬身,转身匆匆离开,走了十几步,却是张世强快步走来,那平民闪开在一旁,微微低头行礼。

    张世强点头示意,王通身边安排在各处的暗桩坐探,张世强是负责联系管理的,他去往京师送急信,昨晚才回来,王通就安排他在城内坐镇。

    “大人,昨天城外围住火器作坊的时候,有人进了兵备道和监粮两位的官署,然后这两位府上又派出了人去往城外的李参将军营。那李参将撤兵之后,又派人去了那两位的,借着这两位就闭门不见客,天黑前又派信使出城,朝着京师方向去了。”

    王通冷笑了几声,开口说道:

    “通倭的事情这几位还要管,还真是友情深重。”

    听到王通的话,张世强琢磨了下,又是禀报说道:

    “大人,属下现在来,就是安插在那两位的眼线有消息传过来,兵备道潘达似乎高兴的很,还说了‘胡闹到这样的地步,看谁能保你’,万稻那边则是见了两个客人,这两个客人进出乘马,走的又快,咱们的人来不及跟上,不过见完之后在自己的宅子里发了大脾气。”

    这两个人的反应就在王通预料之外,但能做到这样的地步,还是来天津时候布置下的暗线起了效果,现在王通手下人负责打探卧底的人很少,也不能强求了。

    “清军厅和户部转运司那边如何?”

    “回大人的话,那两处似乎没什么动静,一切如常。”

    王通点点头,开口吩咐道:

    “去城内快些把蔡楠送过来,张大哥,今天或者明天搞不好你又要辛苦一次,还要去京师送信。”

    “给大人办事是属下的份内职司。有什么辛苦的。”

    张世强躬身行礼说道,王通笑着说道:

    “带上赤黑和十个庄客,每人两匹马,路上或许有危险,要多加小心。”

    说话间,一阵饭菜的香味传来,两人早晨都是空腹,闻到这味道禁不住停住了交谈,木轮碾压地面的吱嘎声响,装着大木桶饭菜的马车来到了这边,王通对张世强挥挥手说道:

    “你回城吃点好的,这边不留你了。”

    张世强那边告辞,跟着那运送饭菜的马车一同向着河边走去,炮台和身后的围子都已经有了样子,剩下的就是仔细修饰了。

    炮台昨日用砖石土木搭建的底座并不牢靠,估计开几炮就要散了,但现在已经争取了时间,接下来就是加固修缮。

    太阳还没出来,可各处已经忙碌起来,那送饭菜的大车一走到炮台附近,做引导的士卒就高声大喊道:

    “咱们王大人给大家送饭来了!!”

    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菜,又是自家的大人亲自来送,锦衣卫的兵卒们都是大声的欢呼。没到一处炮台,王通就和伙夫一起把大木桶从车上拿下,然后给每个士兵都盛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并且慰问几句。

    在有意无意的传闻之下,王通在士卒们心中的形象极为高大,尽管王通年纪要比大部分人小,大家都对其崇敬异常。

    昨日带去火器作坊的两营兵马,留下了一营在那边,又带回了一营,面对几倍于己兵马,王大人谈笑风生。从容面对,下马带领大家冲击,几倍于己方的兵马不战自退,这样的威风事迹已经传扬开来。

    现在的士兵们不光是把王通当做自己的上司,还当做是心目中的英雄,昨日或忙碌或作战,宿营一夜起来又要干活,饥肠辘辘。

    此时王通亲自送来热腾腾的饭菜,又是亲切问候交谈,被招募来的这些锦衣卫兵卒本就是心思纯朴的军户子弟,来到这边练的虽然辛苦,可饷银发足,吃饭吃饱,又被自家上司如此厚待,各个激动万分。

    走了五个炮台之后,海河岸边已经起来,不停的有人大声喊道:

    “多谢王大人!!”“愿为王大人效死!!”“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小的也愿意去。”

    效忠的言语此起彼伏,光是在营中训练培养不出什么忠心,只有在这样的行动中才能让人心归附。

    在胜利之后,在饥饿的时候,都是人心最激荡最脆弱的时候,这时候做出一些举动,效果最大,王通知道如何抓住这个点,也知道如何运用。

    将所有的炮台先走了一遍,然后把驻扎在这边的所有营地走过,太阳已经升高,蔡楠早就到了。

    王通忙完之后,额头也是出汗,刚拿着手巾擦汗,却有一名士兵跑过来禀报说道:

    “王大人,昨日那三艘船中,没有倭寇的一艘,船东在看守处求着小人来找大人,说愿意加倍缴纳税银罚款,只求大人放他们离开。”汶x阁崘坛

    这没有沉没。也没有倭寇的一艘船,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大过错,不过就是跟着跑而已。这年头出海的船只想要赚钱,免不得要跑倭国和南洋,贸易的人未必都是通倭或者海盗,背景不太干净是了。

    王通想要在天津开关收税,对海外贸易自然也要放行,听到那士兵的禀报,笑着问蔡楠道:

    “这艘船上的货验看了吗?”

    “回大人的话,这艘船上的货物只是咱们自己人看过了,装着的都是府绸,一共三千匹,抽税罚银一共二千二百两。”

    王通一愣,纳闷的问道:

    “府绸京师多少钱一匹?”

    “二两三钱,这等大宗买卖价钱要稍微便宜些,昨日两个货栈的账房说过,小的就记住了。”

    王通拍拍额头,笑着说道:

    “昨日我离开的时候,那几艘没跑的上税都有二千多两,这艘跑的也是这么多,要是这些钱他值得费这么大的力气吗?”

    蔡楠一想,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王通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说道:

    “去那艘沉的货船下来的人里面找个身份最高的船工,告诉他,只要发现了什么古怪,给他五百两银子,我立刻放人!”

    蔡楠笑着答应,立刻就去吩咐了,王通心情轻松,嘴里咬着根草棍,哼起了小曲。

    ……

    因为人手不足,天津锦衣卫千户的人能盯梢的仅仅是船头香的香头,却没注意到,有人在各个把头的家中频繁进出。

    八月初三,天津卫城内城外还是和往常一样……

    中等之家十两银子可以过一年。五百两银子这辈子倒也不愁了,何况人又不是现在家里,总要忙碌点什么。

    这些在海船上跑的,都有点积蓄在手里,这么被放回去的话,舒舒服服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