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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第284部分阅读

    但有三江系统的信用在,即便是金五两里只有三两金子,他依旧可以当做五两金来进行交易,一个钱币的差额,想想三江银行要铸造多少钱币,这差额的总量又会有多大。

    至于信用的建立,这个对三江系统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他手中的金银实在是太多了,足够应付任何程度的兑换和交易。

    这些都不是一时一天的能做的,能在一年两年之内做成已经是幸运,不过钱票和银票可以先行操办起来,这倒是相对简单。

    三江银行总行就设在松江府辽国公宅邸边上,三江系统内的人都习惯的称为三江总行,这个称呼虽说是简称,可也说明这个三江银行的地位,原来三江内、商行、钱庄、保险行、船行、匠坊等等产业彼此独立的局面结束了,接下来都是由三江银行总领,名副其实的总行。

    京师传来的消息有很多,最让王通关注的就是,万历皇帝重开虎威武馆,一切都按照王通当年的规矩进行,从宣府、京军和蓟镇各处挑选将门少年,和天子一同训练。

    但此时不是当年,万历皇帝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和少年们在一起,他只不过在开学的时候去一次,几天再去一次,算是拉近关系,估计毕业的时候也要去一次的。

    教官上,禁军军官和内廷的武职宦官自然是首选,不过虎威军的战力天下无双,自然不会放过,据说韩刚和李虎头、马三标都是被选上做了教官,轮流过去讲课。

    估计等这些少年武将毕业了,也会被安排在禁军、京营和虎威军之中,可这样的训练,这样的接触程度,万历皇帝能抓住多少人心,实在是不好说。

    虎威军各个团都已经派了出去,就按照王通临走时提出的计划,每个团在当地扩充,然后改革边镇,保留下督抚军将手中的精锐标兵家丁,其余的则是化为民户,让他们合情合理的成为武将们的佃户长工。

    这种政策其实给边镇系统高层人物好处非常大,算是对改革军镇的安抚,但有得利的人,也有受损的人,武夫们可不是能忍气吞声的,吃了亏的少不得就要闹起来,这样的闹事若是放在从前,一般都是会在本地掀起叛乱,尽可能的闹大,要不就是窜到边墙之外,勾结鞑虏为祸大明。

    如今这局面,想要窜到外面去是不行了,草原上那还有什么鞑虏,那已经是大明的领土,所以都在本地掀起了叛乱,乱局纷纷,各处的总督巡抚本就对王通倡导的改革边镇不太热衷,他们在边镇目前的体制里也是有丰厚的好处,一改革,总兵参将什么的倒是还好,他们却凭空少了不少,怎么会愿意,一看到这样的情景出现,都是纷纷的上奏弹劾,一时间倒是有些风声鹤唳的味道。

    王通对这件事的估计很全面,要不然他也不会放心大胆的去海岛“度假”几个月,事实证明他判断的没错。

    历韬在陕西、谭兵在山西、孙鑫在宁夏,山西这边商人的势力极大,边镇之中也和商人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几个叛乱甚至还没有等到官兵过去剿灭讨伐,自己就先土崩瓦解,要不然就被本地商人豪强调集的乡勇团练打败,根本没有扩大的机会,至于宁夏,宁夏最大的也就是哱家,哱家如今都被迁到归化城去了,其余的人都是提不上台面,有两处刚闹的,一处孙鑫领着兵过去剿灭,一处却直接给商行取信,商行的护卫队过去收拾了。

    比较麻烦的却是历韬这边,所谓陕西三边,大明九边之中,陕西就有三个边镇,固原、延绥和榆林,陕西也算是自成一体的地方,势力盘根错节,因为这件事,还真是此起彼伏的闹了起来。

    相对于山西和宁夏两处,历韬能在陕西本地得到的支援非常少,处境也相对难些,不过当时将历韬放在陕西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历韬年纪虽然不大,但做事极为的狠辣果决,他率领的又是虎威军精锐部队。

    年关前后,他率军沿着边墙十日四战,连续平定叛乱,斩了差不多三千个脑袋,二十多个寨子被夷为平地,寨子中的寨民被迁往内陆居住,一下子就将陕西的局面安定下来,陕西也太平了许久,多少年没见到死这么多人,流这么多的血,大家都是胆寒,各个安定了下来。

    王通对历韬私下里有个判断,历韬是虎威军这些军将中最为冷血的一个,而且对权势的追求也是旁人不能比的,好不容易有出镇一方的机会,他肯定不会将这个机会败坏在手上。

    但陕西比起其他各处也是要大些,局面更复杂些,每一处三个团的规矩显然不太适合,朝中已经有风声出来,说是让陕西的禁军变为四个团。

    辽宁那边的开发已经是进行,不过对辽宁开发意见最大的却是河南和湖广的地方官,文字官司已经打了三个多月,辽宁和北直隶、京津的人是一派、河南和湖广的是一派,山东那边则是倾向于河南和湖广。

    原因很简单,辽宁和辽宁之外的拓荒,招募的百姓大多是来自这两处的贫民百姓,山东也有不少。

    放在从前,本地地方官看到少了这么多的流民,地方安定,也就是默认对待了,但招募的人越来越多,现在本地豪强地主士绅都开始发愁人手的问题了,这种情形自然是要激起矛盾的,这也是大时代发展中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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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零四十四

    时间进了万历十八年的三月,快要三岁的王夏显示出自己比同龄人要高壮许多,若是不说,看着好像是六岁大小的,吃好喝好,父母都是武家男女出身,自然有这个体魄,不过让人真正受不了的是活泼。

    才这么大的孩子就有无穷的精力,每日里将内宅折腾的鸡飞狗跳,完成了功课后就喜欢去王通办公的地方呆着,什么都不知道,却什么都喜欢问,话都说不连贯,闹出了无数的笑话,让大人们都是头疼之极。

    王通原本以为自己是喜欢孩子的,可现在被折腾的头疼之极,王夏这边是一头,王忠和王兰还在襁褓之中,不过内宅也不能厚此薄彼,总要去看顾看顾,两个孩子和王通本就陌生,一抱过来就是哇哇大哭,但不去又是不成,实在是麻烦。

    闲暇时,王通和杨思尘一干人闲谈,说起子女趣事,都是大笑,这也算是他繁忙的军务和政务生涯中快乐。

    三月事情不少,除却银行和铸币都在紧张筹备,哱家的两个子弟来到了松江府,哱英和哱武,哱英是哱承恩的二儿子,哱武则是哱家家主哱拜义子哱云的儿子,他们两个人过来,也是想要在王通身边做个亲卫。

    哱家在宁夏的势力被王通连根拔起之后,一部分去往归化城,一部分去往天津卫和京师,虽然没了滔天的权势,可也少不了富贵。

    这等让自家子侄护卫在恩主身边的行为本就是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哱家久在西北,对王通的位高权重到底是个什么概念没有清晰的认识,错过了大军东征灭掉建州女真的战役,如果当时能够跟上,回来后也是功名到手。

    错过了这一茬,又看到王通去往松江,这更是不敢下注了,结果折腾了许久,到现在才弄明白,以如今的哱家,也就是在王通身边或许还能求个出身,至于其他处,谁会理会,你哱家现在也不过是个有钱的豪强,这样的人本地太多了。

    哱英今年十七,哱武今年十五,或许是从小吃肉长大,看着也比寻常人家的孩子高大不少,都是矮壮模样,罗圈腿,这种体型,那都是马上功夫了得的,弓箭射术什么的也不错,王通当然是收下。

    说起来,哱承恩安排次子,哱云安排长子,哱家这两支对王通的态度也是有所不同,不过这个也不是王通要注意的了。

    有哱家这件事,吴二却趁势给自家的几个小子求情,吴家虽然是山东绿林的出身,可也是当地的大族,人丁众多,吴家如今是要跟着王通走到底了,自然希望越亲近越好,就近跟着吴二的两个,吴二孩子的年纪还小,吴二堂兄的孩子吴宏和吴海就被推荐过来,都是精壮小伙,在军中也被操练过的。

    都是自家人,也不能寒了心思,也都是一概编入亲卫队,由沙东宁这边统一操练,按照信上说,谭兵的儿子谭勇已经在来往这边的路上。

    身边亲信子弟多了,虽说是军法军纪都是森严,可大家凑在一起也是热闹的很,这样的场面不知道为何,让王通总感觉很怅然。

    一开始的时候,自己身边是谭家的家将,后来是谭大虎、二虎一干人,现在有的人战死,有的人病故,还有的人出镇一方,现在又换了一批年轻人过来,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各自有一片天地,离开自己。

    这些年轻人过来,对王通是敬服无比的,不过各个在家中娇惯着长大,又是习武出身,都以为自家才是最强,彼此之间不服气不说,对沙东宁也是有些不敬。

    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很简单,就在辽国公府的校场上,大家拿着木棍比试,结果每个人都在沙东宁手上走不过三回合,直接就被打翻在地上,对沙东宁心服口服之后,又安排近卫中的军将,然后是骨干。

    打到最后,这些新来的年轻人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水平,在近卫之中或许他们的基础技术比寻常士卒稍强,但如果把力量和经验等各个方面加成,那就远远不如了。

    好在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被打服了之后,心中没有什么怨恨,反倒是有了学习操练的决心,王通对这个很明白,他手底下的人就是这么一个个被操练起来的。

    太湖广大,官府水师又是羸弱,太湖水上甚至算上岸边的一片区域,分明就是大明王法管不到的另一片世界。如今在王通手底下任职的廖浪当年就是太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如今从京师回来,实力没怎么减弱,兵甲船只精良不少,又有了官面上的关系,声势比以往更盛。

    王通身边近卫正在招揽年轻人进入,廖浪的两个儿子廖金龙和廖银龙年纪也是差不多,在小时候,廖浪还琢磨着让两个孩子念念书,今后博个好出身,结果野惯了的孩子学不好,也只能是做杀头买卖。

    廖浪如今就是王通的一个家将,可廖浪当年也做过朝廷的军将,对政治上比别人要敏感些,他总觉得如今王通位置身家还是有点风险,就这么把自己儿子送过去,万一今后连累了可就麻烦大了。

    但拉近关系总归是好的,廖浪也知道如今王通在江南和外洋的生意到底有多大,实在是左右为难。

    王通手底下的一干人里,廖浪和汤山的关系倒是不错,虽说两人一个在海上一个在湖上,但东拉西扯的,似乎还有些亲戚关系,加上两人年纪不小,性子比较相投,也就经常聚在一起喝个酒什么的。

    也是在三月间,吴家的两个孩子入了近卫,廖浪说是手下人打了一条大鱼,要好好整治一番,请汤山老哥过来喝几杯。

    大明做菜喜欢放花椒,江南这边又喜欢放糖,花椒来自海外,糖也是贵价,这两样都是彰显身份的调味品,好吃不好吃是一回事,不过人人都喜欢,王通这边却很是不习惯,他这边都是用熬煮海带出来的汁水和虾粉来调味。

    海带熬出来的汁水和虾粉和味精的很相似,这样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有这个时代少见得鲜美。

    王通这个习惯,下面的人也都是模仿,在天津卫都已经成了个习惯风潮,松江这边也是渐渐流行开来。

    酒是好酒,菜肴精美,廖浪和汤山做这个行当,酒量都是不差,几碗酒下肚之后话才说开了。

    “……不满老兄,我这两个孩子年纪也不小,有几个打算,一个是在庐州府那边买些好地,再一个就是送他们去国公爷身边当差……”

    “你是怕国公爷将来失势,地位不稳吧!”

    廖浪想说什么,汤山直截了当的给点了出来,廖浪干笑了几声,却也不怎么惭愧,只是说道:

    “老哥你心里也明白在,咱们这等人刀尖上打滚过来的,总要防着几分风险,这要是在天津时候……”

    “你知道这次船队出海做了什么吗?吕宋一个小国都被咱们公爷打下来了,你既然把话说的这么实在,老汤我也说实在话,就算是大明呆不下去,凭着公爷这船,这炮,这些人手,何处去不得,老汤若不是婆娘不争气,生几个赔钱货出来,早就上杆子送儿子过去了,眼下这机会这么难的,你还在这里犹豫,考虑什么风险,能早巴结上就早巴结上,眼下有这个么好由头还不抓住了,你在太湖上威风的时候,吴家在山东也不差,谭兵如今可都是总兵的身份了,难道就不知道什么风险?”

    劈头盖脸一顿训,廖浪连喝了几碗,脸涨的通红,却是嘿嘿笑了。

    也是三月间,廖金龙和廖银龙两个人也进了王通的近卫之中,不过既然有了官身这个“龙”字的性命却是遭忌讳了,改名叫做廖金廖银,这就是没什么不妥。

    廖金廖银却和从前那些入王通近卫的不同,他们两个很想去海上,说白了就是很想去那些大战舰上做事,按照廖浪的说法,这两个人从小在太湖上折腾,小时候有一次长见识去海边,看到大海之后,立刻是迷上了大海,整日里琢磨着在海上,但廖家在湖上的势力不小,也不会放他们走,所以才耽搁到现在。

    王通率领船队去往吕宋,以及这些大船的历次战斗,廖家兄弟都多有耳闻,对此也是神往无比,有这个机会,自然要求上船。

    “无事的时候无事,有事的时候多事。”

    王通曾经有过这个感慨,三月间也是如此,从铸币到招揽亲卫,从海上回来之后就没怎么安生过,各种事情都是来了。

    快要出三月的时候,从天津卫那边来了加急的快马送信,是张世强的亲笔信,信上只说了一件事“沈枉妻儿消失不见”。

    原本以沈枉的妻儿作为人质,那是因为天津卫的海运力量严重的不足,而且没有足够的海上战力来保护天津卫的安全,所以才要让海上最大势力的龙头沈枉就范,靠着他妻儿的性命来维持天津卫的平安。

    用妇人小子来维持平安,王通这边一干武夫不太习惯,也不觉得是什么光彩事,可为了一方平安,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勾当。

    等到了后来,广东的水师调来,自己的船队开始建立,沙大成的水上势力也是投靠,海上许多有实力的人都要依靠这个天津卫作为发财之地,安全形势才大大的好转,实际上,沈枉自己的船队也要依靠这天津卫发财,自然谈不上什么威胁了。

    没有了风险,对沈枉妻儿的看管也是松懈很多,沈枉出入自家,也没有从前那么严密的盯梢和监视。

    大家心里都有一种想法,如今天津卫是天下间最繁华的地方,而且这个繁华和其他处不同,还有其他处所没有的洁净和安全,秩序井然,一切都有章程,这更是在其他地方所没有的,至于南北、内陆外洋、大明和其他各国的商人和货物那就更不必说了,这充满南北中外各处风情的店铺建筑可就是本地一景。

    而且在天津卫,大家不管身份高低贵贱,都有个约束在,不可能像是别处,身居高位者可以任意的巧取豪夺,吞并财货。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所在,说是天堂也不为过,不知道多少商人想在大街大道的区域求个店铺不得,多少京师勋贵想在天津卫周围弄个庄子却没地方,住在这里,是天下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还会离开。

    有此等想法在,提防上更是放松,更不要说那沈枉在天津卫开设船行,船厂,自家名下就有几个店铺,生意摊子铺的很大,光是沈家族人和沈枉的亲信在天津卫安家的就有不少,总数超过百人,这样的做派,那里还有要走的心思。

    也就是在这样的心思下,一直到三月份才发现沈枉消失不见了,而且连宅子里贴身伺候沈枉妻儿的仆役也跑了几个。

    审问之下,发现沈枉一家差不多在正月间就已经走了,整个宅子里,从上到下,都是被沈枉用银子喂饱了的,那几位锦衣卫安插进去的眼线拿到的银子格外多。

    也没什么太神奇诡异的逃跑法子,就是沈枉和妻儿化装成仆役模样,大摇大摆的出了门,然后外面“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