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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第475部分阅读

    在木板上写写画画的穷困小子,他的心中不禁感到说不出的惊诧。

    “你认为自己的权力是上帝的恩典?你认为你的地位是因为上帝眷顾而天生的?”伦格声音严厉的质问着“就因为这样你认为自己必须拥有凌驾与别人的之前的特权?那么你怎么理解上帝对世人的恩典?难道你认为上帝创造世人的时候就分为三六九等吗?”

    “可是贵族的权力是不容置疑和削弱的,而您正是在削弱他们的权力,难道要我们最终和那些平民一样吗?”马克西米安不忿的反问着“在整个基督世界,甚至是异教徒的国家,没有任何地方和罗马一样赋予平民这么多的权力,您这么做这同样也是在削弱您自己的权力,陛下。”

    “马克西米安,也许在你看来我的确在削弱自己和你们的权力,可是难道你不知道《公法》对罗马的未来意味着什么吗?”伦格慢慢坐下来,他用一种透着无奈的眼神看着马克西米安,对于这个亲信的失望,和对他明明清楚公法的重要却依旧因为贪恋特权而大放厥词,伦格失望到了极点。

    “陛下,您的设想让您和您的追随者成为后世历史上最伟大的人,”马克西米安放低声音说“重要您能为自己着想,为所有追随您为您服务的人着想,前所未有的荣誉就会垂手可得。”

    马克西米安的声音低微而又透着诱惑,但是当他看到伦格慢慢抬起头来望着他的眼神时,马克西米安的喉咙不禁一紧,他愣愣的看着伦格,渐渐的他的眼睛开始躲避开去,最后他再也不敢和伦格的眼睛对视。

    看着自己这个当初最为信任的人,伦格的神色十分平静,他慢慢站起来抬手放在马克西米安的肩头,看着书记员脸上透出的惭愧,他微微笑了笑。

    马克西米安的脸色霎时一变,他好像被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紧张的抬起头看向伦格,但是他看到的却是皇帝脸上平静安详的神态。

    “告诉我马克西米安,你,还有你的那些朋友,准备怎么对付我。”

    伦格终于开口了,他的声调平和,似乎根本没有因为随着这些话而揭露出的其中的杀机有所变化。

    一直掩饰的马克西米安终于再也掩盖不下去,他的身子猛然向后一退,惊慌,恐惧,不甘,还有浓浓的内疚的神情在这一刻从他眼中一一闪过,过了好一阵,在伦格审视的目光下,他的情绪终于慢慢平复下来,迈着沉重的步伐,马克西米安走到伦格面前,单膝落地跪了下来。

    “陛下,我的主人,请原谅我。不过我真的无法接受您的变革,也许罗马人都可以接受,可是我接受不了,”他的嘴里不停的低声说着,然后他忽然捧起伦格的手不住亲吻他的手背,接着喉咙里迸发出了一声声低沉的哽咽“请宽恕我,不过陛下如果您愿意收回罗马公法,一切都还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那是不可能的。”伦格慢慢抽回手,他看着跪在面前的这个背叛了自己的人,当马克西米安说出敢对公法的时候,伦格已经猜测到他不会只是这么简单的反对,而是一定会有什么举动。那么以现在自己所拥有的巨大威望和对军队的掌握,唯一能够阻止自己的机会,就只有在这个洛滕索堡之中了。

    “告诉我一切吧,马克西米安,”伦格神态安详的问,他相信既然马克西米安能够单独面见自己,而又把一切挑开,那么他们一定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而这时的自己手中却恰好只有不足五百人的近卫军,也许对那些一心要阻止自己的变革,或者说是要彻底铲除自己的人来说,这可能就是最后的机会了“告诉我一切,书记官”

    伦格的声音霎时变得严厉,他威严的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叛徒,看着他因为畏惧而低下的头,伦格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我想你的军团在这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难关那么巧合的你们同时和我到了洛滕索堡,那么说,君士坦丁堡里有你们的同伴,而且你们也一定知道了我给皇后写的信,对吗?”

    说到这里,伦格忽然微微一停,他若有所悟的转头看向已经站起来的马克西米安:“是狄奥多吗,狄奥多已经到了君士坦丁堡,他是从埃罗帕西娅那里知道的一切?”

    在伦格说话的时候,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的马克西米安却微微摇了摇头,他喘了口气,然后声音低沉的回答着:“这次您猜错了,皇后陛下的哥哥也许有着很大的野心,但是至少到现在他依旧是忠于您的,背叛您的是首席元老,是他从皇后那里探听到了您返回的路线,他之所以背叛您,是因为同样无法容忍成为失去权力的贵族,而支持他的人,是瑞恩希安。安德鲁斯。”

    “瑞恩希安?”

    听到这个名字,伦格的心突的一跳,随即他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而就在这个时候,随着教堂外的夜空中忽然升起的一团火焰,夜色中的洛滕索堡霎时响起一片震天杀声

    “瑞恩希安,”看着窗外已经点起无数火把的街道,伦格轻轻吐出了一声自语“你终于来了。”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七十九章 辩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七十九章 辩

    黑色的夜晚,在这样的一个夜晚里,洛滕索堡原本应该早已经一片黑暗的街道上,却闪动着大团大团不住晃动的光亮。

    那是大片的火把,在火把的映衬下,无数的人影在街上不住晃动,一阵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和带着奇怪腔调的喊叫声此起彼伏,令躲在紧闭门窗的房子里的居民不禁感到万分恐惧。

    没有人想到原本驻扎在洛滕索堡外的罗斯人军团会突然叛乱,当毫无防备的堡垒要塞被突然占领之后,大批的罗斯士兵立刻如决堤的洪水般涌进堡垒,然后沿着依山铺就崎岖蔓延的狭窄街道向着三武圣人教堂逼来。

    罗斯军团的突然叛乱让所有人不禁大吃一惊,距离教堂最远路口上的几名近卫兵甚至来不及赶回教堂就被蜂拥而至的罗斯人淹没,当冲到高耸的石头墙下时,教堂两扇厚重的大门已经紧紧关闭,早已冲上墙头和塔楼的近卫兵意外却并不惊恐的严密监视着墙下。

    在下面,更多的如林锋芒则在被夜色笼罩的火把映照下泛着一片片令人胆寒的光芒。

    近卫兵们虽然感到紧张却很快就冷静下来,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们知道那些之前还是他们伙伴的罗斯人这个时候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敌人,当看到有几个罗斯人试图沿着石墙的死角悄悄靠近后,他们手中的弩弓立刻毫不留情的射出了几支强劲的箭矢,随着短暂的惨叫声,那几个罗斯人立刻沿着墙角栽倒在地,这也让那些试图一鼓作气冲到墙下攀登上来的罗斯人的气势立刻为之一挫。

    墙下的罗斯人眼中流露出了野蛮疯狂的眼神,在他们的眼中,皇帝的近卫兵们无疑是勇敢可畏的,可是许诺得到的丰厚财富却让他们决定铤而走险。

    现在,当他们发现自己居然出人意料的把那支可怕的军队和他们的主人包围在一座小城的修道院里,而自己一方又比对方的数量远远多出许多时,罗斯人心目中原本深藏的畏惧,开始变成了对即将到手的财富的渴求和贪婪。

    墙上闪动的人影引起了罗斯人的注意,当他们看到一面熟悉的旗帜忽然出现时,下面先是一静,随后立刻变得喧哗起来,罗斯士兵们纷纷向前挤着,试图看清那是不是就是他们心目中那个既畏惧又希望见到的人,就在这时,随着人群后面的一阵拥挤,几个身穿甲胄的骑士出现在了罗斯士兵当中。

    因为身形外貌和衣着的不同,伦格很快从罗斯人当中认出了瑞恩希安,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伦格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缓缓带马向墙下走来的瑞恩希安,在抬手阻止了身边试图举起弓箭的近卫兵之后,伦格无声的抬手做了个手势。

    修道院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只有一个人的瑞恩希安催马慢慢走进了大门,当听到身后木门关闭时发出的沉重响声时,他略微停了一下,随后继续带马向前,直到看到站在台阶上的正等着他的阿历克斯。

    瑞恩希安门默默下马,当他登上台阶来到阿历克斯面前看了一会,然后错身而过时,他听到近卫军统帅从牙缝间迸出的的低声自语:“我真应该在君士坦丁堡的时候就把你给杀了”

    “小阿历克斯,你还是那么天真,”瑞恩希安背对阿历克斯停下来,看着前面通向祈祷室的房门,他淡淡的说“你应该想想,为什么我到现在依然活着,甚至还能让你们陷入绝境,如果说上帝眷顾圣子,那么眷顾我的又是谁?”

    阿历克斯眼中闪过凛冽的杀机,他手臂上鼓起的筋脉鼓噪得手掌在不停的握紧,不过最终他还是停了下来。

    “陛下在等你。”近卫军统帅转过身走到房门边,随着房门轻轻打开,看着消失在房间里的那个背影,阿历克斯的嘴唇绷得紧紧的。

    狭窄的房间里十分安静,看到站在桌子后面望过来的伦格,瑞恩希安忽然有一种似乎回到过去许久前的错觉。

    曾几何时,他曾经居高临下的向这个年轻人发号施力,在他的眼里,这个当初的罗马农兵始终只是自己手中一个也许颇为重要,但是却毕竟微不足道的棋子。

    不论是在的黎波里还是在耶路撒冷,他都从不认为这个年轻人会成为最终威胁到自己的人,甚至就是在通向罗马的旅途上,瑞恩希安也一直把这个看上去颇为走运,可实际上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的幸运儿看做是实现自己梦想的一个阶梯。

    但是就是在这种不知不觉中,这个年轻人却开始迅速的成长,当终于意识到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个威胁时,瑞恩希安愕然发现,自己不但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摆布他,甚至自己的命运都已经掌握在了这个年轻人的手中。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你只是一个侍从。”沉默的望着伦格看了一阵之后,瑞恩希安坐在桌前的一把椅子里,他略歪着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就在几年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这个年轻人会成为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敌人,更想不到自己会因为他而被驱逐出罗马。

    没有人知道,总是在深夜时分,瑞恩希安往往会从噩梦中惊醒,他似乎总是听到伦格的军队在追逐自己的马蹄声,这曾经一次次的让他深夜里从床上爬起来,四下回顾,胆战心惊。

    “时间过的很快,”伦格微微抚摸着下颌上已经略显粗硬的胡须,一种同样略感恍惚的心思飘过心头,从莫名其妙的回到这个时代,到现在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虚幻,似乎之前那个人并不是自己,或者只是一个占据了这个身体的灵魂“不过现在看来最终胜利的是你。”

    听到伦格的话,瑞恩希安的脸颊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站起来转到椅子后,双手用力紧紧攥着厚实的木头椅背,他的双眼紧盯伦格,过了好一阵,瑞恩希安轻轻摇头,他的声音很轻,听上去就好像是在自语而不是诉说:

    “我到过一些地方,其实是很多地方,我承认自己从来没真正遵守过你不许踏上罗马土地的命令,因为我认为那是不公的,是你强加于我的,不过也正是因为我违背你的命令,让我亲眼看到了很多东西。”

    瑞恩希安奇特的眼神落在伦格脸上,如果说那种眼神中有什么太多的寓意,那就只是佩服。

    “我不得不说你干的很好,甚至比我想象的都要好,罗马在你的手中变得比我所知道的任何时候都要强大,你知道我曾经又回到过君士坦丁堡,我见到了那些繁荣的集市,我冒险和一些普通人交谈,试图从民众中听到对你的不满,可是我很失望,虽然的确有人憎恨你,可更多的人崇敬你。至于军队,那是最让我感到意外的,现在的他们已经完全可以和罗马最辉煌的时代相比,特别是你居然带领他们彻底击败了十字军。”

    说到这里,瑞恩希安的情绪有些激动,可是接下来,他的眼神逐渐变冷。

    “可是伦格,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在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还不肯罢休?难道你不知道当我离开罗马的之后,就已经意味着在罗马已经没有人能再和你对抗了么?”

    瑞恩希安依旧缓缓的摇着头,然后他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伦格,不解的问:“我不明白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已经是皇帝了。甚至即便是最痛恨你的人,也不能不承认你所做的一切,不论是收复保加利亚还是推行新的法典,这一切已经足够让你成为与查士丁尼一样伟大的人物,可是你居然还不肯满足,难道你真的认为自己是上帝赐予这个世界的奇迹?真的认为自己可以成为以上帝的名义向世人宣布神意的那个人?”

    瑞恩希安的声音开始变得激动起来,他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椅背在他手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同时他的眼中闪动着一股莫名的愤怒。

    “看看现在的罗马,他是个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你究竟要把这个帝国带向什么地方,甚至即便是你身边的人也不知道,这就是为什么会有人背叛你,”瑞恩希安绕回到椅子前坐下来,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看着里面殷红的酒汁“你给了农民土地,这个巴西尔皇帝也做过。可是他从来没给过农民更多的东西,更不要说给他们超出他们应该得到的东西。”

    瑞恩希安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伦格,然后用一种越来越低,却又越来越有力的声音说:“我的朋友,这就是很多人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已经失去了做为皇帝应有的智慧,尽管你所做的一切都让罗马有可能迎来即便是查士丁尼和巴西尔都做不到的辉煌,甚至可以让你的名字在后世完全可以和君士坦丁大帝相提并论,但是你也夺走了应该属于别人的东西,特别是一些你不能去破坏的东西。”

    说到这里,瑞恩希安终于停了下来,他认真的注视着伦格的脸,过了好一阵,用一种充满迷惑的声调低声问着:“你究竟想得到什么?你究竟想做什么?难道现在已经拥有的一切还不能让你停下来么?难道你不知道再向前走就是地狱了么?”

    到了这时,自始至终一直在默默听着的伦格平静的脸上终于浮起了一丝淡然的微笑,他从桌子上拿起另一个酒杯轻轻晃动,醇稠的汁液在黄金的杯壁上挂出了一丝淡淡痕迹。

    “你问我想得到什么?”

    伦格反问了一句,他微微抬头看着对面这个可以说是自己一生中最顽固的敌人,不过他的眼中既没有行将失败的沮丧,也没有对敌人的愤怒,有的只是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甚或是一种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清的放松。

    “我想得到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现,至少在我们所知道的这个时代也不可能出现,这是我犯下的最大的错误,不过也可以说是我这一生中最值得自豪的东西。”伦格绕过桌子走到角落,从一个厚实的皮囊里拿出了一张折得很好的羊皮地图,当他打开那张地图时,看到了瑞恩希安已经平静下来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激动。

    “这是罗马,”伦格的手指在地图上微微划过,随着他手指的滑动,瑞恩希安的呼吸逐渐变粗,在那地图上,他看到了帝国的西北的边界从原本已经熟悉的地方向着保加利亚延伸,而东北,广袤的罗斯大地已经被囊获其中。

    地中海上,从罗马人所熟悉的充满神话与g情的爱琴海到东方遥远的,甚至就要进入无边大洋的海域上,则标注已经被罗马舰队征服的条条航道和众多港口。

    不过,真正令瑞恩希安为之激动不已的,则是小亚细亚那广袤无垠的大片草原和随着与科尼亚人签订的条约,完全被并入罗马版图的庞大领土。

    看着这幅地图,瑞恩希安的心在剧烈的跳动,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正在做一件错事,或者说是一件也许并不如他自己想象的那么伟大的事情。

    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了下来。

    他伸出手在地图上仔细抚摸着,他似乎能够感觉到每一片被他抚摸过的土地上曾经发生过的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甚至好像也能感觉到伦格与这一片片罗马土地之间那深深的牵连。

    “你做到了,甚至有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