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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美人第4部分阅读



    月:讨厌,居然被你发现我在装可爱,真不好意思……好啦,既然你都“回神”了,那顺便接一下刚才的话题吧!早点说完我早点去睡,你要知道,睡眠不足对我的美貌有极大的影响。

    晴:还要我说什么?我倒觉得你一个人表演就很足够了。

    月:别闹了,你那头不说话,我这边怎知要如何支持?

    晴:凭你的聪明才智,难道想不出我会怎么打算?

    月:噢,饶了我吧,大小姐……算我求你,别再牵拖下去了,一寸光阴一寸金哪,重点是我这里现在可是凌晨两点半,我很想睡觉。zzzzzzzz……

    笑意再度回到她脸上,将手搁回键盘上,指尖再度飞舞了起来,房内喀哒喀哒的细响又起。

    “晚餐吃了吗?”

    熟悉的嗓音从电话的那一头传来,隐约还伴着细微的纸张翻动声。他还在办公室吗?都七点了不是?今天又加班?陆晴将话筒夹在颈窝处,小手无意识的抓着电话线,卷啊卷的。

    “为什么你每次打电话给我开头第一句不是:早餐吃了没?午餐吃了没?晚餐吃了没?有没有吃消夜?要不就是: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睡午觉?没事就回床上躺一下知不知道?累了就休息一下知……”

    “听你一说,才发现我好像在养某种动物。”他出声打断她,语音含着笑意。

    “现在才发现哪。”

    哔──来讯的警示声之后,屏幕上突然跳出了一个小男生的卡通图案,他背对镜头蹲在阴暗的墙角画圈圈,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一盏探照灯由头罩下,刚好凸显出那万分孤寂的小身影,喇叭里传出的背景音乐是“等你等到我心痛”。

    “扰人的家伙。”轻啐了声,她只得放过备受虐待的电话线,将手再度摆回键盘上,随意键入几个字安抚一下对方。

    “怎么啦?你身边有人吗?在聊天?”

    “哪来的人跟我聊天?”陆晴轻笑,神色自若的道:“现在在玩计算机游戏呢,前两天华宇来家里,说是怕我无聊,所以将他的笔记型计算机留给我打发时间了。”

    说得是有点太轻描淡写了点。笔记型计算机是陆晴用一局扑克牌跟华宇拐来的,使上一点小小的骗术弄来个同花顺,要赢他,真的不难。一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华宇那惨白的脸色,实在很好笑。

    “自己待在家里真的很无聊吗?”他的声音听来有些愧疚,“下个星期我会多挪出几天在家陪你,好吗?”

    “真的?不能黄牛喔。可是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她欣喜的轻呼,听来像是很高兴他的体贴,可一双柳眉却拧了起来,微恼的神色与声音里的惊喜截然相悖。

    “不会的。下个星期行程比较宽松,时间上挪一下就能空出几天假期。所以晴儿,这几天你可别太累了,免得到时候又精神不济或是生病的,结果我只能陪你在屋子里昏睡。还有,要玩计算机游戏打发时间可以,但别玩一整天知道吗?会把眼睛弄坏的,看屏幕每三十分钟就要休息十分钟,如果可以到院子里走走就更好了,看点远的景物或是绿色的……”

    祈天恩接下来说的全是老生长谈了,一长串话每个字都是在交代要好好吃好好睡好好照顾自己,活脱脱标准的“保父”心态。

    进化论里可有这一条?一个大男人在长久照顾卧病在床的妻子之后,感情会自动升华成为父女之情?完全插不了话的陆晴拿着话筒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生病?

    嗯,也许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晴:月!还在在线吗?我这边有了一点变动……

    话筒还夹在肩膀上,但陆晴的注意力已经回到计算机上,双手又迅速的在键盘上飞舞起来。

    “祈,陆杂碎打电话找你,接不接?”杰瑞的声音自内线扩音传出,明显的看好戏口吻。

    “接,怎么不接?看了一整天狗屁不通的公文,让人骂一骂转换一下心情也好。”祈天恩下意识的扭扭酸疼的脖子,伸展一下背部肌肉,做完上战场前的热身运动后才按下接听钮。

    “怎么,现在是大总裁了,要找你还得经过层层关卡通报?真是了不起,嗯?我想,你该不会忘记你现在的地位是陆家给你的吧?或者,像你这种不顾念养育之恩谋夺恩人家产的人根本不会顾念这点?”来人一开口就是讽刺连连。

    “有什么事?”

    显然这不愠不火的回答触怒了对方。

    “你那是什么口气?你有什么资格嚣张?你以为还有人不知道你现在的身分地位是用什么卑鄙手段拿到的吗?你这人渣!为了得到陆远集团杀了自己的妻子!你这不知哪里来的杂种不配得到晴晴!真不知道陆伯伯心里是怎么想的,竟然由着晴晴的任性也不阻止,她是那么美好啊,而你竟然为了钱杀了她!不要以为我们找不出证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你会有报应的!而陆远,迟早我们也会从你手上拿回来。你这外姓人没资格得到我们的家族产业!”

    尽是千篇一律的无的放矢,多年来毫无进步,他早听到没感觉了。要不是这人还有一点利用价值,他才不会放任他长久来的叫嚣。

    祈天恩拿出烟,叼在唇边点了火。

    “我没嚣张,我很清楚我的地位是靠我妻子得到的。你有什么事?来跟我要我不择手段得来的钱?”说了那么多,目的还不只有这一样?

    “你!”对方似是气结,一时回答不出话来。

    “公司最近有大笔的资金在流动,拿不出太多钱。你二哥陆天云的公司股票最近炒得不错,建议你可以去那边问问看。再说,他的钱来得比较正当,也许你用起来会心情比较好。”

    “陆远本来就是我们陆家人的,我要拿属于我的钱,你有什么资格反对?”

    讨钱讨得这么理直气壮,也算是他了不起的了。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资格反对,但我很清楚,若我不点头同意,会计不会让你把钱领走。”他往空中吐了个烟圈,有点失望对方的表现。

    “你……你……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的……”

    实在不该对他抱有太大期望的。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我为什么不能拒绝一天到晚找我麻烦的人上门乞讨,尤其还是如此不讨喜的态度?”说得缓慢,瞧不起人的语气。

    “去你妈的,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不把钱给我准备好,就给我走着瞧!”土匪头撂下狠话后悻悻然地挂断电话。

    大底可以猜想得出明天可能又会出现几个不知死活的小流氓来“提款”。不过不要紧,这些都有杰瑞会处理,而且他在动手扁人之后还能在媒体上搞得像一切都是敌对企业的恶意斗争手段,借刀杀人的同时还顺便提升陆远的知名度。

    总算觉得心情好多了。

    祈天恩熄了烟,再度埋回公文堆中奋发图强,目标是下个星期要挪三天时间在花莲陪晴儿。

    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

    第六章

    周末 花莲

    睡梦中的佳人紧闭着眸皱着眉,冷汗湿了一头长发,断断续续的喃着梦呓,似是睡得不太安稳。

    “很不舒服吗?”

    大掌才抚上她的额头,就见她惊醒了过来。

    “嗯。”她虚弱的点点头,苍白的脸色让祈天恩心疼极了。她想跟他说话,却又难受的咳了好半晌止不了。

    “别说话……喉咙哑了不是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竟然在秋千上睡着害得自己感冒发烧了。幸好现在烧退了,要不然我一定把你抓起来打屁股。”嘴里说着,他又不放心的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确定探不到任何可疑的高温之后,他才低头在她发上轻啄。

    哎呀,被亲到了……她悄悄撇开脸,隐藏住一脸嫌恶的神情。

    “难得我挪出几天假陪你,结果你竟然病了,真不乖。这下可真应了我当时的乌鸦嘴,只能陪你在房间里睡觉了。”

    这位先生别想太多,她才不会“病”那么久的啦。她好笑的暗忖,一边还悄悄压着发际,躲着他对自己头发的搔弄,就怕会被他发现不能曝光的玄机。

    感到身边的床位陷下,她用眼角的余光望去,恰恰看到他掀起被子坐上床来正要脱鞋躺下……

    喝!她快手抢回被子,并以最神速的手法在三秒钟之内把自己包得密不通风,睁大眼缩在角落瞪他。

    “怎么?哪里不对劲吗?”祈天恩不解的问道。

    你没不对劲,不对劲的是我。

    看着他莫名其妙的眼神,她不禁冷汗直冒。

    糟,这下子可演得过头了。剧本里可没排到要怎么应付这种情况!

    “别玩了,生病的人就要乖乖休息。”

    他一躺下,陆晴连忙抱着被子就往另一头滚去。

    “会传染。”沙哑到很恐怖的声音自陆晴颤抖的唇里发出。

    对对!感冒是会传染的呀!我爱你、心疼你、不想传染给你,所以你就别再靠过来了吧。她在心里大喊着救命,就怕他会狠心扑杀上来。

    幸好房内灯光幽暗,没让他瞧清了她脸上那抹不同往常的陌生神情。

    也幸好祈天恩没多追究。

    “好吧,我去客房睡。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再来看你。”顺着她的意,他心想她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在闹脾气。

    明天就解禁了,随便你爱怎么看就怎么看,谁管你啊?

    她暗自松了一大口气。

    门板才合上,原本还一脸病恹恹的陆晴就迫不及待的自床上坐起,未见病色的脸上张扬着庆幸又顽皮的笑容,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抹着冷汗,心想,好险那男人没执意要上床来“侍寝”,要不这下可就糗大了──夹在身前的被子因她不断拍胸的动作而滑下,露出底下一片平坦结实的胸膛……

    隔日午后。

    “祈,这几天不要回台北来!”电话里,杰瑞的语气又快又急。

    “怎么回事?”祈天恩不解的问。很难得遇到好友慌成这样。

    “陆杂碎他老头凌晨从顶楼跳楼自杀身亡,留下的遗书写明了当年他如何用暴力强逼陆晴签下放弃陆远的继承权,没想到竟失手将她从二楼阳台推下造成死亡。诸如此类的一切该写的都写了,不该写的也写了,大票的媒体记者现在全挤在公司楼下跟你在台北的公寓下,八成打算逮到你来个洗刷清白感谢大专题,啧。反正你先别回来就是了,我会说你刚好出国度假,先帮你挡个几天。对了,陆晴呢?”

    陆霸夫跳楼自杀?

    祈天恩怔了怔,脸上没难过,只是心里有些遗憾,遗憾竟然让他死得这么轻松。从这些年来他不断的派人狙杀自己就隐约能猜出当时陆晴会变成这样想必跟他脱不了关系,只是没想到他会是直接害人。

    待脑子差不多消化完他带来的消息,一边盘算着要全数抽回投在陆霸夫公司的资金,落井下石教他们的事业再也爬不起来,最好再想个办法在不影响陆远本体的前提下将陆氏亲族一些相关的产业也一并拖垮,一边不经心的开口,“应该还没睡醒,怎么了?”他不知道好友为什么要问这个。

    “她……她整晚都在吗?我是说你能确定她整晚都在屋子里吗?”

    “你该不会以为这整件事是晴儿主导的吧?怎么可能?”对于杰瑞可能的猜测,他不禁失笑。

    “你不能否认那杂碎老头子突然自杀实在很不寻常,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会突然良心发现,还写下自白遗书来还你清白!老天,我们找了那么多年的证据竟然就在一夜之间变了出来,甚至当初帮那老头草拟放弃继承权条约的代书也跑出来投案。”

    事情是很匪夷所思,但也不可能会跟晴儿有关,先不论她失忆了,再者──

    “她整晚都睡在床上一步也没踏出门来,怎么可能会跟这件事有关联?”

    电话里,杰瑞的语气怀疑,说出自警方那拦截来的消息,“那老头家的仆人向警方供称,陆老头夜里先是大声咒骂,而后又尖声叫着『陆晴,你饶了我』之类的话,而且,也有仆人声称曾见一名长发女子的身影在阳台出现,原本以为是眼花,没想到隔天却发生这种事──”

    “不可能是晴儿,该是你想太多。”祈天恩沉吟着。

    虽然昨夜未与她同眠,但整个晚上也不定时的去看过她不少次,很确定她都在房里沉睡着。她整夜没下过床,该是可以确定的,更遑论还去到台北陆霸夫的住处。

    祈天恩对于杰瑞的猜测自是嗤之以鼻,当他是小人心态,肯定是对于陆晴多年前曾使计拐他到自己身边来作牛作马耿耿于怀。

    挂了电话,正好瞧见一抹纤瘦的身影伫立门外,他不禁放柔了僵硬的表情,朝她招招手,黑眸里跃出一抹温柔的光泽。

    陆晴一脸睡意,踩着虚浮的脚步飘进来。

    “怎么不在房里躺着?”

    “我想念你。”她懒洋洋的放任身子倒下,刚好跌进大皮椅里,跌进他的怀中。“你没陪我睡,我睡不着。”一大早让“专人”送进了房,却发现他没在床上,自己一个人翻来覆去了几个钟头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打起精神出来找回抱枕。

    一个专属于她的抱枕,可是她却一个星期只能用两晚──昨晚,真该找个时间补用回来。

    他抓开她揉眼的小手。

    “别揉眼睛,坏习惯。昨天可是你不让我上床的。”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她嘟囔着,心满意足的在他怀里找到可供安睡的姿势。“可不可以靠着你睡一下子?”一双墨眸眨呀眨的,努力想眨去眼中的酸涩保持清明,却又在下一秒被睡意击败,颓然闭上。

    他无奈的将她紧搂。

    “你睡吧,我抱你回房。”

    “老公──”声音好甜。

    祈天恩下意识的拢起了眉宇。

    她很难得会这么唤他的,因为她还未有身为他妻子的自觉,所以通常只有在打算做出什么任性的举动时,才会甜蜜的唤他一声老公。乐死他的同时,也做出会吓死他的要求。

    “睡客厅会感冒。”他想都不想先堵住她可能的要求。

    “不是客厅,我们去睡秋千。”

    “睡秋千?”他怀疑的挑眉。

    嗯,睡秋千。

    一边睡觉,一边荡秋千,还能一边跟他问点事。一物能三用,多棒。

    微凉午后,她还真缩在秋千藤篮椅里睡了将近两个钟头。

    而祈天恩也好耐性的为她推了这么久的秋千没离去。

    “你这样真不好。”

    她瞇着眸睨他,对他纵使已是满头满身的汗,却还是笑得那般满足显然有些不满。

    祈天恩没意料到睡美人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跟刻苦耐劳的王子如此抱怨。“怎么说?”

    “这样会让我觉得在欺负你。”她已经很认真在反省了,可这男人永远抢在她反省完上一件事之前,又对她付出更多。

    祈天恩笑着揉乱她的发。

    “傻瓜。你睡饱了?”

    “还没,可是现在睡够了。”陆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举着双臂伸了个懒腰,眼角溢出了一点带着困意的泪光。

    他怜惜的伸手为她拭去。

    “……你亲我一下好不好?”她突然要求,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

    “乐意之至。”

    随即,她感受到他呼吸的靠近,然后两唇相贴,一秒,离开。

    就这样?

    陆晴一双漂亮的细眉几乎皱得连成一条线,很不爽的发现自己强吻蓝星可能都还比较有感觉。

    “老公──”她没发出过比这还要更甜蜜的叫唤了。

    他在外面有女人了是不?还是终于发现自己比较爱男人?不然为什么都不再接近她了?

    打从上上星期油桐树下那一次,他几乎没再“不规矩”过,要他抱,他真是乖乖的抱,两手标准得宜的贴紧在自己的腰间跟大腿下,没随便乱动一分,姿势端正安全得可入围“最佳抱宝宝奖”;夜里同他睡,他把自己当洋娃娃般搂在怀里,安分得一觉到天明。没再宣扬他的“童子军精神”,没再索讨早安吻、午安吻、晚安吻,没再以换衣服为名目吃吃小豆腐。

    他是不是忘了正值年轻貌美的自己其实是他的妻子,而不是他的女儿?

    没脸问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