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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何处不尴尬第6部分阅读

    候来电绝对没好事,要是敢说忘了带家钥匙,我必诛之!嘴上应:“是他!吉吉你帮我接一下,找我就说我走了,手机忘大器家了!”

    厅里传来陈吉吉的声音:“喂,你好?”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还是沉默。

    我讶异怎么没下文了,边擦裤子边从厨房走出来张望,就看见陈吉吉站在沙发旁听着我手机,脸色越来越难看,然后慢慢把手机从耳边拿下,轻轻放在茶几上。

    我心里隐约不安,快步走至,看着陈吉吉已经有点发白的脸,凑过去小声问:“怎么了?谭墩喝多了跟你开玩笑开过了吧?你别答理他,他就那样……”

    “不是。”陈吉吉使劲摇了摇头,再看我时把我吓了一跳,她眼眶都湿了,咬着嘴唇明显在憋眼泪。

    不会吧?谭墩嘴是损,但再醉也不会这么没分寸啊,什么话能把这丫头给说哭了啊?我是又急又蒙,拉了一下她胳膊:“怎么了这是啊?老谭到底说什么了啊?”

    “不是谭墩,是个女的。”陈吉吉咬了下嘴唇,别过脸。

    “女的?温小花?”我越来越犯迷糊。

    “不是小花姐,我也不知道是谁,我接了电话她就开始骂我,可难听了。说我不要脸贱货什么的,然后就挂了。”说着话,我面前这张小脸,已经有眼泪滑落了。

    我已经理不出逻辑了:“打错了?”

    “不是,那女的知道我是谁,我一接电话她就说,你就是陈吉吉?然后就开始骂我……”陈吉吉说着,抬起手背使劲擦了下脸,又蹲下身开始拿纸巾憋憋屈屈擦茶几,边擦边嘟囔,“凭什么这么骂我啊,干什么呀……”声音哽咽了,又抬手擦眼泪。

    那副委屈的小样儿,真是心疼死人。

    我是怒从心头起了,谭墩这是干什么这?开玩笑也没这么开的吧?伸手抄起电话,刚要按键,电话进来了,又是谭门贱器!

    接听了就劈头盖脸:“你他妈要疯啊!怎么回事儿啊!”

    谭墩在那边一愣,马上接话:“宝,王欥欥刚才来了,刚走。”

    ……半夜霹雳:“她?她来哪儿了?”

    “我们喝酒的店儿啊!”

    “靠!她怎么找去的?”我开始天旋地转,难道我身上有追踪器?

    “谁知道啊,来了就找你,进包房就挨个骂,”谭墩声音有点喘,也是惊魂未定的感觉,“我们也生气啊,你都跟她分手了!还装什么自己人啊!我们也没惯她毛病!”

    “……然后呢?”

    “然后老付就说你走了,和你女朋友一起走的。我就说是个大美女,叫陈吉吉,是你和老付光屁股玩大的哥们儿的妹妹,和你是青梅竹马……我们也是为了臊臊她,替你出口气么不是!”谭墩辩解出了个仗义相助的中心思想来,“后来王欥欥就喊我给你打电话,我心想打呗,你肯定也不会给她好脸色,咱们就算报仇了,谁知道我按了号她就抢去了。”

    “我真是靠了,你这个……”我都快无奈到崩溃了。

    叹气挂了电话,事已至此,责怪这帮成事不足败事也不足的家伙一点用没有,还是琢磨琢磨怎么安抚受害者吧。

    转身看时,陈吉吉还在那擦茶几呢,但明显心思游离了,泣着呼吸一抽一抽的,不时拿手背蹭下脸。许是余光看我在看她,陈吉吉站起身,低头不看我。“赖宝哥,我困了。我哥家有空房间么?”

    “有有!我带你上楼!”我急忙头前带路,心中愧疚无比,想安慰却一时憋不出半句贴心话来。

    陈吉吉顺从地起身跟着我上楼梯,我边上楼边侧身轻声细语:“吉吉,刚才那事你别往心里去啊,是个误会,我跟你道歉,真的对不起。”

    “我没事。”陈吉吉咽着嗓子回我,鼻音很重,“我就是困了。”

    我一时间感慨颇深,刚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祸起于我,估计陈吉吉再笨也能琢磨出来刚才那女的是以什么身份骂她,这会儿她要是冲我吼几句骂两声,哪怕是打两下都是理所应当,但这小丫头什么都没说,把她的悲伤留给自己。

    这么一想,我是越来越愧疚了。

    “哪个房间啊?”上了楼,陈吉吉小声问了一句。

    “楼上一共三个房间呢,你挑啊。”我停步侧身看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你不知道有钱人的家里房间都多啊?比尔·盖茨在家半夜上厕所,得拿着地图和指南针。”

    陈吉吉没笑。

    回到楼下客厅又开了瓶啤酒,越想越不是滋味,脑子里不断浮现陈吉吉在房间里扑床上抱着枕头委屈流泪的画面,我这颗善良的心都快碎了。

    心疼着陈吉吉,仇恨自然就转移到罪魁祸首王欥欥身上,很想很想给她打一电话,先声夺人质问她一下,但又怕再弄巧成拙中了招。兴许她就正等我打电话过去呢,要知道我是玩着自己长大的,那王欥欥可是玩着男人长大的!

    唉,也不知道楼上那丫头还有没有在哭了。

    我是有想过上楼敲敲门,当面赔不是慰问一番的啦,天地良心,这个想法是完全纯洁的,只要没人打我,我就敢承认自己是个怜香惜玉的善人君子。

    但这夜深人静月黑风高的,她要真一下扑到我怀里楚楚可怜的梨花带雨起来,你说我劝不劝她吧?哄不哄她吧?抱不抱她吧?吻不吻……你说是吧?

    喝着酒,眼睛一直盯着茶几上的手机,挣扎了半天伸手拿起,斟字酌句地输入短信:

    别难受了,大爷给你笑一个?要不大爷给你跳一段?——不行不行,臭屁也得分时机啊,删了!

    你也需要人来陪,需要人安慰,让你挨了骂也不后悔,求求你给我个机会,不要说委屈你无所谓——不好,太不诚恳,删了!

    还难受么?要不要来个英俊潇洒的人陪陪你?——我靠!这简直是很不隐晦的流氓挑逗式啊!删了!

    ……几经删改,最后精简到三个字:睡了么?

    我以为她不会回过来,毕竟人家委屈郁闷呢,怨气撒我身上,故意冷淡我实在太正常了,正准备继续发第二条的时候,手机还真的响了!

    回的是:没呢。臭猴子,干吗?

    我很激动,真给我面子,这么快就回了短信,而且猜到我会内疚,话语中明显带着意在让我放心的轻松,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我心里霎时如初恋般热热乎乎起来。要知道长得漂亮,还懂事善良,还不使小性子耍小脾气的女孩,就跟中国男足进世界杯十六强一样,人们都在梦想着,却都明白自己这辈子肯定没那个福气等到了。

    她言语一轻松,我就没那么忐忑了,手指飞快按键:我就是想跟你道歉,把你哄好,省得大器醒酒后你打小报告,我就惨了。真的对不起啊吉吉,刚认识就让你替我背黑锅……

    之后楼上那位就没信儿了,等了很久,久到我已经按捺不住打算上楼敲门了,短信才回过来,幽幽的一句:刚才那女的,是你女朋友吧?

    我当即小人得志地窃喜了一下,哎你说,陈吉吉这句问的是不是有点小小嫉妒的意思?我也是这么想的,就算没有,我也乐意这么想。

    但这事我怎么解释啊。琢磨了一下郁闷回话:她真的不是我女朋友,我以为是我女朋友呢其实不是,但不是我女朋友之后她又有点像我女朋友的意思,可她又不是我女朋友,你明白了么?

    又是半天,短信回来:最讨厌男人吞吞吐吐暧昧不清的,晚安!

    我手指都急了:我哪有,我发誓她现在不是我女朋友!

    陈吉吉很快回话挑语病:那就是以前是喽?

    我很抓狂,和王欥欥那点事儿,如实讲的话太没面子了,况且也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啊!于是决定转守为攻:这事儿有点复杂,以后给你说。哎你干吗对她那么感兴趣?

    短信很快回过来,对方十分机智果敢,看似早有准备:我起码得知道是谁骂我吧?以什么身份骂我,把我当成什么骂我吧?

    这也是我纳闷的事啊,就算陈吉吉是我女朋友了,她王欥欥凭什么骂啊?但我怎么跟陈吉吉解释得明白哟,认栽吧。

    于是我好汉做事好汉当,责任全揽自己身上,庄严回话:这事不赖我!是谭墩和付裕他们胡编乱说,我也是刚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我替你骂他们了,再替他们跟你道个歉,这事你就别跟你哥说了行么?

    受害者回:好,不说,当把柄攥着,等你们几个补偿我精神损失。

    敲诈啊!都道歉了还想怎么啊?我怒了,当即回话:没问题没问题,你说怎么就怎么。

    结束语回过来:那我愉快地睡啦,晚安。

    苦笑。这孩子还真心胸宽阔,这么一会儿就消气了。

    人家说睡了我就不好打搅了,继续喝酒沉思,郁闷怎么事情就乱到这地步了。最后思考方向又回到了陈吉吉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呢?还不告诉我,而且她居然真的不认识我!还有那个小马姐是谁啊?

    ……完了,我肯定睡不着了。

    第十二章犯罪现场调查(1)

    (这个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事情莫过于猜测女孩的心思,尤其是在你对她充满好感的情况下。)

    好吧,我承认我挺没心没肺的,不知道怎么就在沙发上睡了。大器推我的时候我正梦回童年呢,扒拉着大器的手不耐烦:“哎呀,让我再睡会儿……”

    大器也没客气,使劲揪了我耳朵一下:“儿子,起来吧,好好练武替你爸爸报仇啊!”

    我一惊,睁眼,对视,一个鲤鱼打挺当胸一拳。大器趔趄着后仰一下,揉胸口咧嘴笑:“哟哟,身手还这么矫健啊师弟,走,跟师兄扎马步去。”

    我翻身起来,双手使劲蹭了蹭脸:“你醒多久了?几点了?”

    “十点多了呗。你看你有床不睡非得睡沙发,”大器边笑边皱眉,抬手揉着脑袋,“哎昨晚儿我是不是摔了?还是打架了?”

    我尚未完全清醒,摇头道:“没啊,就是把这几年你欠的酒都喝回来了。”

    “那不对啊!我这脑袋怎么这么疼呢?”大器弯腰探头给我,“你摸摸,就这儿,肿了一大块!”

    看来大器真是喝断篇儿了,都没记住也好,省得郁闷。常喝醉的人都有过醒酒了开始后悔的时候,那滋味不好受。

    “没事,你可能不小心磕哪儿了吧。”我顾左右而言他,“哎?吉吉起来了么?”

    “谁?吉吉?”大器瞪眼,“她昨晚住我家了?”

    “是啊,我俩一起把你送回来的啊。”

    大器摇头,往楼上看:“没有啊,我起来挨个房间都转了,没人啊,走了?”说着话突然转向我,“你们俩没怎么样吧?”

    我断然否定:“你的猜测能高尚点儿么?就算吉吉想,我也不是那种人啊!”

    “说反了吧你!”大器凶我一眼,继而眯着小眼睛打量我,“你和我妹熟的都挺快的啊,都吉吉吉吉地叫了。真亲热,你都没这么昵称过我!”

    “滚蛋,我叫你器器,你受得了么?”我站起来伸懒腰,转身奔洗手间,大器在后面揉着脑袋一直跟着我,不断给我亮黄牌:“我可告诉你啊,吉吉可是我妹,你不能乱囵啊!”

    我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扭头冲他笑:“没文化了吧?老付要是跟吉吉有事才叫乱囵呢!”说完开始往脸上撩水。

    大器冥想数秒,品出我的话里有话,抬手拍我:“哎,哎!我正式通知你和老付,都不许打我妹的主意!你帮我转告老付一声。”

    我擦脸,憋着声音回话:“得得,知道了。你还真把陈吉吉当成仙女啦?值得我和老付俩人抢?”

    大器满意地扶我肩膀,拿话点我:“师弟,你悟了!咱们仨论下来可都是陈吉吉的哥,我这也回来了,以后就又混一起了,咱们得好好照顾这丫头。”

    我把毛巾蹭在脸上挡住表情,嘴上应付着。

    他盯着我,盯得我有点不自在了,忽然问:“哎,你俩昨晚真没事吧?”

    我刷着牙喷着白沫子高声含糊:“我靠你没完啦,自己打电话问陈吉吉去!”

    大器笑着躲我喷出的牙膏沫,忽然站正身子,双手合十胸前,沉声叫:“师弟,尽形寿,不滛欲,汝今能持否?”

    我当即也合十双手,微鞠躬,牙刷含嘴里杵着腮帮子正色答:“回师兄,白天能持。”

    带大器出去找了家铺子吃鸡汤面,昨晚净喝酒了胃里又空又寒,于是相对无言狼吞虎咽,在大器开始吃第二碗时缓过劲儿,就各类问题闲聊,问到我时,还在磨叽让我无视她妹妹的美貌这档子事。为了让大器放心我不会吃他的窝边草,我搬出了王欥欥称自己有女友,还猛想起个有力证据,把遗忘于钱包里夹在身份证后面的一张王欥欥照片拿给他看,惹得大器一阵瞠目,几度怀疑我是从网上down的美女图片来自我安慰。我自尊心受挫,放出豪言改天约王欥欥出来让大器请吃饭。

    席间我偷摸地给陈吉吉发了短信,但没得回音,于是故作不在意地怂恿大器打电话,吉吉好半天接听,回话正在梦中,让我放心不少。

    大器玩笑着问昨晚赖宝没把你怎么样吧?我就坐旁边,心中无鬼坦然微笑,却清晰地听见大器手机里陈吉吉的声音,她口齿含糊地回答:“没怎么,就是害我哭了一场。”

    我眼前一黑,耳边只有学友大哥的歌声: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呜呜呜……

    大器急忙追问,陈吉吉回话“你自己问宝哥,我睡醒再说”挂了电话,大器拿着手机扭头看我,眼中全是小李飞刀。

    我不等他发问,自然是继续一己承担:“瞪我干吗!不是我!昨晚谭墩他们也喝多了,打电话跟我开玩笑开过了,把陈吉吉气着了,没大事!”

    大器眼中的凶残开始变成疑惑:“谭墩是谁?”

    ……我靠大哥,你醉到什么地步了?从几点就开始失忆了啊?

    省略了死胖子不和谐的自残插曲,耐心细致地把昨晚故事讲述一番,引导着启发着,帮助大器慢慢想起了谁是谭墩,谁是袁老二,谁是骨头,谁是温小花、周小天、梁洛宏……

    大器仰头感叹:“我靠,那我昨晚没怎么失态吧?”

    “绝没,你一点没师太,都成了方丈了。”我由衷赞叹,“骨头认你当了大哥,老二和你拜了把子,老谭视你为天下第一仗义侠客,那个梁洛宏都尊你为情感领路人,你这回国第一天就多了三四个生死之交啊!”

    大器怔怔看我,半天挤出一句:“靠了,我怎么越听越害怕啊……”

    昨晚的宿醉让大器精神状态十分萎靡,早饭毕后让我给付裕打电话邀其前来聊天打牌。电话通了,付裕竟然是在公司。我奚落他大礼拜六的还这么有事业心,挣钱也不能不要命啊。这厮跟我正色,称公司要发展壮大,他作为领头驴必须以身作则。说着话呢他电话那边传来脆嘤嘤的一声呼唤:“付哥你过来一下!”

    这声音怎么听怎么耳熟!电话那边付裕明显捂了手机在回话,我两百迈速度分辨,硬是想不起是谁的动静,于是改口风冷嘲热讽之:“哟,付老板,开会呢吧?说话不方便吧,那我说你听……”

    付裕在那边明显发窘中,憋了一下才放出一句来:“别胡琢磨啊!这不是昨晚答应老二了么,今天我是带周小天来公司熟悉熟悉环境,可以的话就先试试。”

    靠,我说这么耳熟呢,原来是她。但老付真是高估我的听力了,要不怎么说,这做贼没有不心虚的。

    “那您老方便么?我带大器同志去你公司看看?顺便你中午供饭?”

    老付急于表示自己的清白,答应得倍儿痛快:“有什么不方便的!来吧来吧!”

    挂了电话,扭头看正在滋溜着最后一点鸡汤的大器,咧嘴笑:“走,咱捉j去!”

    得知周小天在付裕公司,大器回忆了半天,恍然状,说那小丫头英文不错,挺机灵的。我拿筷子在他眼前晃:“哎哎,我说道貌岸然君,你把自己妹妹护得跟小龙女似的,然后打别人外甥女的主意,合适么这?”

    “我这是严于利己,专门律人。”大器鬼魅一笑,一脸的肥肉都跳起拉丁来。

    本来我带着大器准备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没想到付裕作为一名j商的狡诈尽显,早早在电梯口迎我们。一路拍拍打打地进了他办公室,周小天正捧着杯热咖啡,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