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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鹏第42部分阅读

:“卫穷师弟,发生了什么事?”卫穷抬头,眼睛中尽是死灰色,吓了那人一条,卫穷挣扎着爬起来,怪叫一声,道:“你们都以为我死定了吗?一群白痴,爷爷我定要活的比你们更滋润!”

    说着,他也不理会旁边那人,径直祭起一件云形法器,向山下飘去。此刻,这卫穷心中充满了暴戾之气。

    本来,若是贺长缨将他带回朝阳峰,那便做算托庇于贺长缨门下,而成为贺长缨的门下走狗正是他的心愿,届时,唐非凡也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可如今,贺长缨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却是彻底断绝了卫穷的生路。他若还想活着,唯有离开终南山,逃的远远的。

    中土广袤无际,凭他唐非凡一人,不可能找到他卫穷的行踪,过上十年,或许此事便被人淡忘,那时再回山不迟。

    卫穷穿越终南山的重重护山大阵,看着脚下秋风乍起,千叶凋零的壮观景象,心情稍稍一松。他不敢在终南山的范围内多呆,随意选了一个方向,便驾驭着法器越过群山。

    对于昆吾剑斋的修士来说,御剑飞行是他们的基本技能,可对于不擅长飞剑之道的楼观道来说,拥有一件可以飞遁的法器十分必要。

    楼观道虽然贵为天下第一道门,资源丰富,可卫穷在宗门之内毫无根基可言,只是最底层的一介修士罢了。他驾驭的这件法器,形如手帕,名叫白云飘,一旦祭起,便如一朵灿烂的白云般可载人飞行。

    这虽然只是一件中品法器,可还具有一点点的防护功能,可以激发其一层薄薄的云状护罩,抵挡对手的攻击,故而卫穷十分爱惜。比较严重的缺点在于,这法器实在是不够快,只是比奔马稍快一些罢了。

    飞跃重山,大地在脚下如奔马向后掠去,卫穷的心情稍稍舒畅一些。在楼观道,他的地位地下,每每需要低头折腰,心情很是压抑,此刻天高地阔,任他畅游,各种情绪如走马灯一般在他心中浮起。

    贪嗔痴爱欲,一切有情众生的感情如岩浆喷发,不可收拾!

    忽然,卫穷看到驿道上两辆马车正逶迤而行,其中一位小娘子看着马车,叫他惊艳非常。楼观道也有女性的修士,容貌自然是不差。

    说起来,在修行界,长的碍眼的女性修士非常少见。然而,如同这小娘皮一般,一见之下,便叫卫穷心中痒痒的修士,他却从未见过。

    这里尚未出终南山的势力范围,卫穷本不愿在此多做停留,可眼睛一瞄之下,他却鬼迷心窍的催动白云飘降落下来,挡在了那马车的前面。

    自从唐城受伤之后,马夫这个差事就交给了花无邪和龙珠儿执掌。终南山是楼观道的道场,在这里惹是生非并非明智之举,况且他伤势不轻,故而,唐城很是低调。

    只是,他忘记了有四个字,叫做红颜祸水。

    卫穷有些利令智昏,也不看一下这两架马车中都是何人,径直向龙珠儿扑去。如今,他只是元液期修为,若是带着龙珠儿一起驾驭法器白云飘,太过耗费元力。故而,卫穷抱的是杀人夺车的打算。

    龙珠儿赶的车中,坐的是唐城。他受伤虽重,可感觉却更加敏锐,路旁的卫穷杀机方起,唐城已经有了感应。

    “小心!”

    唐城的声音异常急促,龙珠儿听了心中一凛,卫穷大剌剌的纵身扑来,丝毫没有防备。龙珠儿不敢大意,生怕他尚有同伙在侧,难以保护唐城一家的安全。

    情急之下,龙珠儿反手将驱山铎拎了出来。

    然而,这时她才猛然想起,这件神器她只用过一次,并不熟练,若是因为误伤杀死了唐城的双亲,那才是罪莫大焉。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龙珠儿脑海中分外清明,动在意先,龙珠儿伸掌一拍。驱山铎被一股柔劲驱动,直接撞到了卫穷的怀中。

    在接触卫穷的刹那间,蕴藏在驱山铎中的刚劲轰然爆发,石化万物的音波正中卫穷。右手做虎爪的卫穷当场石化,死不瞑目。从卫穷突然袭击,到他落败身亡,不过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然而,其中却是波云诡谲,叫人有目不暇接之感。

    驱山铎直接将已经石化的卫穷爆成了细粉,随风洒落在山脚下。长于斯,葬于斯,卫穷可谓死得其所。

    龙珠儿出手时,唯恐不能杀敌,堪称是倾尽全力,然而,驱山铎灭杀卫穷之后,并不停止,径直向终南山撞去。

    若是一旦正面撞上,以驱山铎上品神器之威,势必会引起楼观道注意,那种结果没人想要。龙珠儿急忙纵身而起,凭借一丝微弱的感应,将其召唤。

    等龙珠儿撕裂风云,拿住驱山铎时,这神器距离山体只剩下了几寸,劲风切割出的痕迹在石壁上纵横交错,如同一副顽童的涂鸦,局面之惊险,使得龙珠儿出了一身的香汗。

    第162章 解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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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川府毗邻乌江,背倚青芽山,是一座山清水秀的府城。

    临川府地处中部平原,既非交通要道,也没有钱塘潮那样名扬天下的盛景叫人流连忘返,故而府城内的氛围一直都是不温不火,没有惊天的喧闹,也没有平静的死寂。

    每日里,大家都在悠闲度日。临川府乃是产粮重镇,在大唐天子治下,从没有饥荒之虞,即便是年景不好的时候,也有存粮度日,故而,常有致仕的官员在此定居。

    平安客栈是临川府的老字号了,在乌江上来往的客商一般都住宿在这里。这里干净整洁,价钱也很公道。

    最近一些日子来,客栈的天字独院被一个十分豪爽的客人包了整整一个月。平安客栈一共有天、地、人三种独居院落,其中天字独院价格最是昂贵,一日一夜十五两银子,即便是经常来往临川府,堪称豪富的京城粮商林家也不会奢侈到整月的包下独院。

    众人虽然好奇是哪里来的豪客,却无从打探,这包下独院的客人深居浅出,极少在人前露面,只是隐约看见过一个青衫老仆,精神矍铄的紧。

    “少主!”苍老的声音一句三叹,蕴藏着数之不尽的复杂感情。

    初冬的日头晒的人昏昏欲睡,无涯眯着眼睛躺在竹椅上一摇一摇的,比那些白须老人还要悠闲自在,只是眉宇间那一丝土灰色叫他看上去有些呆滞。

    桂老人在一旁,脸上露出一丝丝焦灼。

    被唐城击败后,他们主仆二人连驾驭法器飞行也是不能,只能靠着双腿走了数百里路,来到这临川府。

    桂老人及无涯自然不会缺钱,包下天字独院轻而易举。这一养伤便是整整一月,桂老人尚且好说,不过半月,便沉珂尽去,可无涯却不同。他被唐城一掌命中,当场便去了半条命,后来强撑着赶路,更是使得病症加重了不少。

    作为妖皇之子,身上自然不会缺少灵药,只是内伤易治,心病难医,无涯心中郁郁不乐,病症便缠绵往复,难复旧观。

    桂老人自然知道是什么缘故,可这种事情本需要本人看透,外人所言,即便是再如何有理,也难入他的心扉。

    说起灵丹,便不得不对丹药做出一个区分。这世间灵丹种类繁多,但大体可分为两类,一种是用来修行增长修为,这种丹药吃起来必须谨慎,否则,丹毒便会侵入元液乃至元丹之内,最终侵染元神,使得修士长生梦灭;另外一种,则是疗治外伤、内伤,乃至神魂受创所用丹药,这类丹药仅仅是用来治疗,对元力毫无影响,故而,流传甚广,大多数修士都会带上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桂老人看着颓废的无涯,甚是心痛。虽然桂老人只是一介奴仆,可无涯可是他看着长大,无涯修行以来一点一滴的进步都足以叫桂老人兴奋、骄傲,在心中,他是将无涯当做亲子看待,疼爱异常。

    这段时间以来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此刻,他终于再忍不住了。俗话说,人老成精,桂老人活了数万年,又是精怪,深明请将不如激将的道理。

    “少主!龙宫那小公主的确是人间绝色,只怕那仙界也没有人能够与之匹敌,只是,她此刻却在那唐城的怀抱。少主,您在这儿发呆伤神,小公主会自己跑来与你相会吗?”桂老人的话淡淡的话如惊雷一般惊醒了无涯。

    无涯猛然直起了上半身,精、气、神三宝完足,不过一转眼,无涯就像是面条一般软了下去,又躺在了竹椅上,耷拉着脑袋说道:“桂老,我考虑了很久,那混蛋的战法我至今无法破解,更别提他还有不少的后手,就像对付你的那个神秘手印!”

    桂老人见无涯便如如此情绪化,非常失望,但也明白这是因为无涯从小便没有受过挫折。无涯从小便显露出极佳的修行天份,再加上他身为无天之子,有几个敢胆边生毛的和他为难,可以说,在无涯百十年的人生中,从来都是呼天天笑,跺地地哭。

    然而,初当大任,远征中土,本来也称顺利,可自从见了龙珠儿之后,无涯便是诸事不顺,先是在南海被冥月收拾了一顿。

    冥月剑术奇高,可无涯尚有追赶的余地,可唐城的手段却是层出不穷,只用了区区几道符篆,便将无涯弄得狼狈不堪。

    在无涯心中,战无不胜的桂老人更是被唐城揍的倒栽葱一般种进了大地,如此种种,都叫无涯哀鸣。更何况,唐城身为剑斋弟子,尚未显露他的剑术,无涯相信,如此深藏不露的剑术必然是惊天动地的厉害。

    桂老人冷哼一声,道:“少主,你如此颓废,怎对得起你父一世威名,将来你又怎样统治北俱芦洲和广邈中土。”

    无涯双目无神,对这话竟没半点反应。

    “少主,幽冥罗刹经是天下一等一的法诀,你父凭借这门功法收服十三妖圣,威名赫赫。到了你手中竟然连一介黄口孺子也是不如,你扪心自问,这是谁的缘故?”

    无涯想起自家老爸的厉害,心中羞愧非常。

    桂老人继续说道:“那混蛋不外乎长了一双翅膀,你父收服的妖圣中,正有一人号称妙翅圣王,浮光掠影,瞬息万里,可还不是被主公干净利落的击败,收服在手下。”

    无涯的眼睛猛然亮了起来,急忙道:“父亲他用的什么方法!”

    “幽冥罗刹经包罗万象,自然有合适的法门对付这种对手,少主你仔细想一想,主公动手之时,天降云雾,黑烟滚滚,整个北俱芦洲尽在黑雾的笼罩之下,任凭妙翅圣王如何闪转腾挪,如何飞翔万里,都难逃你父的掌控!”

    无涯苦苦思索,过了一阵,突然兴奋的道:“那是噬元魔雾,可那又有什么用呢?”看着苦苦思索的无涯,桂老人略感欣慰。

    其实,无天对妙翅圣王那一战打的无比艰难,最后不过是稍稍胜出一线罢了,若非战前的赌斗,无天根本不可能收服妙翅圣王。唐城的那一双翅膀的确讨厌,那是雷鹏的双翅,雷鹏啊,比妙翅圣王恐怖亿万倍的存在,虽然唐城此刻还很稚嫩,尚不配做无天的对手,可十年以后,百年以后呢?

    只要能够激发无涯的斗志便足够了,幽冥罗刹经是妖族中一等一的神功,绝非天兵屠神策那种弊端极多的东西可以相提并论,其中蕴藏万千术法,饱含了炼器,炼丹,符篆等等法门,洋洋大观,可谓是一经在手,无欲无求。

    唐城的速度自然是快,可单凭速度却不足以称雄天下,桂老人冷笑,下次见面他自然要给唐城一个狠狠的惊喜,那一手印法的确讨厌,可并不是无可抵挡。

    桂老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知道了!”无涯猛然从竹椅站了起来,神采飞扬,充满了自信,眉飞色舞的道:“以噬元魔雾配合冰煞诛心阵,任何人进入其中速度都要降低三成,而我却已立足不败之地。唐城小辈,不足一论,等我打造好阵旗,祭练成功之日,便是将他碎尸万段之时!”

    第163章 元神论

    朝阳峰在终南山诸峰之中,以高度而论,仅次于主峰,况且又位在东方,故而最先看到朝阳。每当红日跃出云海之时,贺长缨都会在黄金为椅,白玉作台的观日亭中饮茶。

    这一日,贺长缨对面却多了一人。

    东方的天际只是露出了鱼肚一般的白色,周遭是变幻莫测的云海奇观,伸出手来,云在五指间滑过,在俗世中人看来,这里已经是恍若仙境,可无论是贺长缨还是他对面的司马承桢,都是面色凝重,可没有半点传说中仙人无欲无求洒脱自在的样子。

    司马承桢虽是楼观道的真传弟子,可在楼观道却是名声不响。自从他成为真传弟子之后,便独居清凉峰,门下没有任何弟子奔走服侍,极少有人见到他的踪影。

    论实力,论坚韧,司马承桢在楼观道都是首屈一指,然而,即便是这等人物,在面对元神之劫时,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安然度过。

    他此来朝阳峰,正是为了此事!

    贺长缨和司马承桢感情最厚,两人虽非兄弟,却胜似兄弟。自从入门之日起,两人便互相扶持,相伴修行。

    然而,在双双成为楼观道真传弟子之后,两人却分道扬镳。贺长缨在宗门内拉帮结派,经营起诺大的势力;而司马承桢却闭门不出,极少现身人前。楼观道弟子中有传言说两人因某某女修反目成仇,这种段子在楼观道流传甚广,两人却从不理会流言蜚语,我行我素。

    贺长缨默然无语,如雕像般动也不动,任凭自家最喜爱的绝美好茶‘观音醉’变冷,再无一丝热气。

    贺长缨的马脸山上尽是凝重之色,沉声问道:“承祯,此事非同小可,你当真决定了吗?”

    司马承桢脊背挺的笔直,如枪似剑,即便面对最好的朋友,也不会改变自己行事的习惯。闻言,他微微一笑,道:“一年之后,若无意外,我就是宗门的第八位长老了!”

    司马承桢说的轻松自在,可贺长缨怎么不知其中有多少凶险要过。贺长缨沉吟了一阵,道:“承祯,是否太过仓促了!你我尚有百余年好好谋划,何必定要在明年?”

    司马承桢轻轻一叹,看着茶杯中漂浮不定的金色叶片,道:“长缨,当年的决定是我们太过想当然了!”

    贺长缨不以为然的道:“谋定而后动,天下之事,莫不如此,怎么会是想当然呢?”

    “当年你我成为真传弟子,为长远谋划,遍览宗门典籍,却发现宗门内对元神之劫的记载千奇百怪,有些更是自相矛盾,根本无从分辨那个是真,那个是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决定一人先行度劫,无论成与不成,将经验教授第二人再说。”

    “不错!”贺长缨想起五十年前的那个决定,仍旧庆幸不已。这五十年来,楼观道共有十二名弟子温养元丹成功,凝结元神,然而,一共有六对儿修士在元神之劫中被劈成了飞灰。若是他仓促而行,其中必有他一个名额。

    “我的性子比较沉闷,所以当年我抢着要先度劫,由你去寻来法器供我度劫之用,这些想法都很好,若是我能度劫成功,成为宗门长老,自然也可以寻来法器供你使用。”司马承桢说起当年往事,仍旧唏嘘不已。

    “承祯,我找到的那一件下品神器,两件绝品法器,不知你祭练成功了没有?”贺长缨问道。

    “自然,若非有你做的这些准备,度劫不是一个笑话吗?”司马承桢道

    贺长缨双手一摊,道:“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问题?”

    “近日来,我入定修行之时,感觉元神的大门在向我招手,隐隐之中,一些关于修行的体悟涌上心头。

    元神之道,修行之路,有进无退,不可心存疑虑。长缨,这些年来,你做的事情已经够多,对于修行耽搁了不少。如今,我度劫在即,无论成与不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还是将那些俗事全部摆脱,专心修行为上。”司马承桢苦口婆心,说的贺长缨十分动容。

    可是,世界不会按照某个人的意图来运转,正因如此,才会有某个古人感慨道:“世上不如意事,十常居!”

    贺长缨五十年来的经营,势力在楼观道内盘根错节,他若在时,彼此之间相互制衡,便是一个稳定的局面。若是贺长缨抽身离去,一个不好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不是一句‘我不玩了’便可脱身而去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