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了：“森重宽，我要打败你！”
“可恶……”阿宽打被我“放倒”起第一次发出语音，但细小到堪比刚认识时候的茜。荻野脚步不俗，挡拆后我没找到机会；转移至弱侧的三井学长，可也被黄川田封得出不了手。“三井，给樱木！”藤真学长敏锐捕捉到暗藏战意，当即发号施令，随后三井学长高吊给左翼中距离的花道。阿宽并没占据有利位置，花道完全可以直接出手——可他只是双手护球，双眼挑衅似地瞄着阿宽。
“白痴！”流川一边打击——其实这反而说明他们回归有利状态——一边伸手要球。花道不予理会，依旧面朝假想敌：“来呀，摔怕了？”
“哇啊！”迷失许久的阿宽爆发出一声怒吼，把我们（除花道）都震个激灵——然后跃起飞向花道举过头顶的篮球，却上当了。花道晃起阿宽后迅速带球突破，荻野此时还同我在三分线附近纠缠，补防已来不及。“喝呀！大猩猩灌篮二号！”红发天才一记肆虐篮框的双手挂扣，取下面对阿宽的处子得分，此时距离终场恰好7分整。于我那一记蓄意犯规之后，神奈川在不到4分钟内打出15－2的得分冲击波，将比分追到83:86只差3分！
“阿宽！”这下连“爱知之星”都忍不住喷，“又没受伤，到底怎么了？之前的表现一点不像你！”
“呼……呼……”阿宽只是有气无力地喘息。
微微叹了口气，诸星接过中田发球推进：“反攻！再进一球！”这时我已经跑到本方禁区边缘，阿宽掩护队长躲过逼抢后，陡然加快速度，挟带一阵呼呼风声落位。“阿神……”同一侧三分线附近，防守黄川田的三井学长冲我使个眼色，我抿紧嘴唇点头。
“阿宽！”爱知4号发话同时，我立即摆出弓步姿势，用胸膛抵住阿宽脊背——和预料中一样，他稍微前倾身体蓄力附带接球。球到阿宽手中，我重心忽然移至后脚，来了个幅度很大的撤步（两人距离瞬间拉开一米多），与此同时阿宽也发力冲撞过来。“嘀——”爱知魔兽顶了个空，一踉跄走步违例，巨蛋竞技场一片哗然。“我们也太看重这小子了吧？”藤真学长半调侃半挑拨的语气。
“换人！”另一侧爱知休息区，德川老师恨恨的声音。随后阿宽被西上替下；安西老师也针锋相对用鱼住学长换走三井学长（不过牧学长依然坐在板凳上），我的客串中锋之旅告一段落。休息了一阵子，鱼住学长能量有所恢复，篮下单打西上造成犯规（西上也3犯了）。鱼住学长2罚1中后，神奈川展开紧逼，不太擅长运球的中田被流川抢断，后者骑马射箭再得2分——余下6分26秒，橙衫军扳成86平！
“呀！”诸星突破逼抢再突破上篮，立功心切的花道被吹了干扰球违例。白衫军又超出2分，跟着利用这次死球派上另一杆后场火枪铃木（换走中田）。
“追回来！”藤真学长带球冲向前场，球交到我手里登时又是狂嘘。迟疑一下子，黄川田迅速补防到位——狰狞表情配合凶狠动作，恨不得想要挖出我这凶手（虽然他的憨厚小师弟并没受伤）眼珠一般。
“给我！”流川越过底线反跑到同侧，我非常困难地把球传了出去，四周嘘声更甚。“狐狸”虽有三分球能力，但毕竟不是我和三井学长那样的专职射手（不太擅长接到即投），加上跟防他的又是诸星，这球偏出，嘘声立即又变欢声雷动。“喝呀！”鱼住学长和西上同时把球顶上半空，这时流川又以极快速度直冲篮下，在一片惊呼声中高高跃起，双手补扣！可惜又被荻野用犯规破坏了。
“刷！”流川罚进第一个球，4犯的荻野被9号球员，爱和学院大前锋杉内清换下。间隙见流川揉按左肩，我条件反射般跨前一步——今天类似事件发生太多了。冷酷少年余光似乎扫到我，微偏过头——
“不敢出手就别要球。”
语气很淡，却分外尖锐。
一下子又勾出记忆片段——8月6日，广岛，ih半决赛最后4分28秒。
“啪！”中田一掌盖掉我有气无力的三分球，诸星快攻扣篮，海南大附属78:87爱和学院。喝彩夹杂倒彩一并奏响，各自对象只需意会。
牧学长：“阿神，人格坚强和球场坚强是两码事。现实中再勇敢无畏的铁汉，上场却败给主观和周边，他就是懦夫。”
我是铁汉吗？也许不是。脸庞清秀、沉静柔弱的自己，留起长发后还被嘘成“不男不女的家伙”。
那我是懦夫吗？
绝对不是！！！
现在，球场上。
流川第二罚也中，比分再度打平。“哇啊！”爱知进攻，西上力压花道小抛射，鱼住学长发出斗将的咆哮，弱侧补防将球扇飞。藤真学长接球快下，而周身再度凝聚起不要命战意的我——跑在了更前面。
大约一小时前，东京，巨蛋竞技场神奈川休息区。
良田：“我感觉又回到了挑战山王那‘反派时刻’。”
国中在县前四级别的豪强水原，高中是连续17届冠军的王者海南。从学打篮球那一刻起，我参加过无数比赛，从来没有——哪怕是一场——经历过如此大的嘘声，不，是咒骂和诋毁。今天的我，同神奈川队友们一块沦为反派，变身全民公敌。
甘心么？一样没有扎根东京，一样都是夺冠热门：一届ih大会便把神奈川和爱知差距拉至天壤？
即便你们只嘘我那记“手段肮脏”的恶意侵人，为何在赤木学长受伤退场一刻还“幸灾乐祸”？
现在，球场上。
“阿神！”藤真学长妙传及时送达，正好是我最擅长的左翼45°角三分线位置。接球、起跳、出手——再熟悉不过的一系列动作。
“刷！”橙色衣袂飘飞，橙色篮球入网。尽情享受如同天籁的摩擦声——此刻除去它，我听不见这个球馆里发生的一切。
第068话 vs爱知 全民公敌（下）
10月4日（10）·vs爱知·全民公敌（下）
“3分球……？！”
“神奈川反超前了！！”
惊呼暂时击败了狂嘘，我像平常习惯那样竖起右手食指高举天空——附带一个示威般的划动动作，回敬给视自己与球队为敌的观众们。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讶异，负责发球的黄川田耷拉着头，以散步速度走向本方底线——这个时间段还没有停表一说。
“投得好，阿神！”藤真学长和鱼住学长一人一击掌，“真准啊！”
“呼~”轻吐出口气，我扬起嘴角微点头。心跳很剧烈，汗水快要迷糊双眼，可没有感到丝毫疲惫，战意和自信依旧守护着自己。
“三分而已，别当回事。”身后不太耐烦的厚重鼻音，猜得出制造者是谁。
“趁火打劫，不是东西！”场边某个角落的聒噪嗓音，猜不出制造者是谁。
然而脸上的笑更加灿烂，还挟带全民公敌应有的冷酷。
从未曾甘心经历这一切，如今我却很享受这一切！
“哇啊！”鱼住学长又给了铃木一记火锅。“阿神，上呀！”花道抢到篮板球径直甩向我，而非通常负责控球的藤真学长。爱知这一次回防很快，但后场双枪依旧去拦截人气二王——和我一对一的仍然是头箍男黄川田。
6月20日，神奈川，横滨市体育馆神奈川县区4强赛（循环圈）第一轮最后9分45秒。
“呀！”我一个大幅度变向运球过掉球龄不足3月的花道，急停跳投——说“急停”有些勉强，不太擅长这种面框单打的我，从收住脚步到起跳投篮用了2秒多，于是花道凭借非人类爆发力及时冲到我身前。
“啪！”我的投篮被花道结结实实扇下，还好后者快攻失手，海南大附属73:65湘北。
第二天新出版的《篮球周刊》：“神宗一郎在30分钟出场时间内拿下22分5篮板球4助攻，表现可谓高效；但被初学者樱木花道冻结一幕，也说明他的单打能力完全配不上豪门球星身份——或许这将成为他篮球生涯中，一段挥之不去的阴影。”
有没听说过惟有懦夫才会爱上阴影？要强的人只会把打击当动力！
现在，球场上。
“啪啪！”面对黄川田咬牙切齿的贴身干扰，我重心猛然一沉，侧身单打起他来，硬吃两回合后翼侧转身跳投。
“哇啊！”出手一瞬间，“头箍男”前冲着身子拼命封堵，一掌打在我右小臂上，跟着皮球穿网而过。“白色11号防守犯规，个人第四次犯规！进球有效，橙色10号加罚一次！”巨蛋竞技场变得像第一天岐阜vs大分般安静，聒噪嗓音似乎也失去它跃出来的勇气。
9月23日，神奈川，海南附中体育馆神奈川国体代表队集训地。
安西老师：“倘若只会投三分球，是不可能在海南当上主力的，更别说县最佳阵容和得分王。”
我压根就不是某些人心目中的纯投手，为摆脱这一名号，我顶着风吹日晒在湘南海岸挥洒了无数汗水——锻炼运动与对抗能力、熟稔篮板球和防守、巩固投射加控球，还努力改进自己在别人看来已经很完美的出手姿势。
我是天才么？不是。
我是最强么？也不是。
但是不论我的勤奋（可能比起流川和花道，这还不叫勤奋）最终能把自己推成什么定位，我今天就要打败爱知——就要把全民公敌做到底！
现在，球场上。
“刷！”加罚也中，神奈川94:88爱知，距离比赛结束还有5分03秒。牧学长换下藤真学长，仙道替上流川，除去赤木学长尚未回归（看来伤情不轻），神奈川摆出实力与搭配兼具的强大阵容；爱知这边同样做好一搏准备，阿宽、中田分别取代来去匆匆的杉内和遭受打击的黄川田：双方都要准备迎接最后冲刺了！值得注意的是，安西老师和德川老师均没请求各自仅有的一次暂停。
“defense！defense！”回到己方半场，藤真学长带着板凳队员们一同起立加油。
“打赢这一场，就能再多表演3场了！”彩子嗓门总是最大。诶，她之前应该是和晴子一同送赤木学长去医院了？这么快回来，至少能说明情况稳定。
“阿宽！”爱知队员依旧选择信任他们的大杀器，阿宽背扛鱼住学长接到了球。
“不能输！”彦一的声音，少见的不逊色彩子，“鱼住学长，不能输呀！！！”
“呜——！！！”鱼住学长回应般发出一声狂吼，还未沉下身子的阿宽双手捧球被挤出三秒区外，随即又回传给铃木。
“阿宽你到底怎么了！”性格和长相都显得沉静温和的西上，如今也受不住搭档的低迷了。
“别以为我们不靠他就得不了分！”铃木忽然也用起背身单打来，对象是我。18071kg的他对抗能力比想象中强，没放低腰的我被推开一步，铃木立即转身投篮——由于对位身高远胜自己，白色10号这个球后仰幅度非常大，柔韧加协调性果是全国一流。“刷！”爱知扳回2分。
“回敬他们一个！”牧学长运球推进到前场，鱼住学长和我做无球掩护，局部单防（其实此时双方都没有刻意人盯人了）我的人换成阿宽。“大鱼住”的宽肩厚背发挥作用，铃木几乎被他完全隔在身后；防守跳投也非阿宽强项。“刷”我接牧学长传球2分nsbsp; “给我！”下一回合阿宽主动起来，在禁区角往里一点的地方卡位要球。铃木迟疑了会吊球进去，然而结果是失望的——阿宽和当初岐阜队长阿原一般，相当不协调地背身顶了一下鱼住学长（后者并没怎么挪动），转身大勾手，皮球歪歪斜斜地勉强砸中篮框边沿。“喝呀！”花道抢下篮板球，神奈川反攻。
牧学长依旧把球传给手感正佳的我，同样遭受打击的阿宽犯了大忌，撇下对位扑出三秒区来，我见缝插针外传内塞给鱼住学长。“斗将”接球高高跃起，双手用力摁进篮框，巨大的力量将篮环连带篮板一起拉得剧烈颤抖。“啊——”落地后的鱼住学长咆哮起来，仿佛要把大半场的郁闷全部发泄出一般。
随后诸星和牧学长各进一枚2分，铃木与我各投失一球，分差依然是8分（神奈川上百了）。比赛尚余3分14秒，德川老师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了暂停。尽管发现阿宽的状态和作用都已经大不如前，安西老师还是比较谨慎地布置出针对他的2－3联防——牧学长和仙道（刚上场不久的他体力比我充沛，更能胜任这一使命）分别看住爱知后场双枪，余下三人收缩禁区。鱼住学长、花道和我都是身背3犯，但应付这点时间倒也凑合。
第069话 vs爱知 爱知之星的反击
10月4日（11）·vs爱知·爱知之星的反击
暂停结束，阿宽的表现依旧没有起色——爱知的安排似乎是让他和西上互换角色，后者主攻前者主导，可他的外传内又被花道干扰了，我借机断下这一球。从我那记歪打正着的犯规起，怪力巨兽竟然就没再得分，4罚不中（两记三不沾）之外还失误3次。
领先优势相对剩余时间已经比较令人放心，但体能和队员实力均不落下风（板凳深度甚至更胜一筹）的神奈川，还是没有退而其次选择保守拖延。遥想ih上山王被湘北爆冷一战，不少人评论说他们在第二次拉开分差后，只需控制好节奏就可稳赢——强队的尊严确实是把双刃剑。
“刷！”仍旧是鱼住学长的无球掩护，仙道助攻，我飙进今天第9个三分球——分差来到两位数了。跟着神奈川使出全场紧逼，“爱和双枪”的默契发挥本领，铃木在诸星配合下成功突围。“嘀——”西上内线接球霸王硬上弓，花道替鱼住学长犯了第4次规，距离全场结束还有2分41秒。爱知副队罚进第一球后，阿宽没太意外被换下了，可替他的不是荻野，而是同为4犯的“头箍男”黄川田——白衫军竟出一大四小阵容。
“怎么样，还没被射够？”我学起偶像雷吉·米勒，冲白色11号飙出垃圾话。
“一切尚未结束呢。”热血小子方才是一脸不服表情，突然变得冷峻起来。
西上第二罚也中，94:103。爱知随后也开始紧逼，重心偏高的仙道不慎失球。“哇啊！”黄川田果然发了狠，像花道上学期经常做的那样——奋不顾身扑出底线，在飞起撞翻场边一位摄影记者之前救活了这个球。“快拦住他！”牧学长话音甫落，我便推开纠缠自己的铃木直奔上去。
“砰！”只觉得一阵挟带杀气的疾风迎面袭来，相比起它，碰撞的感觉反而微不足道。身为豪强海南附中的正选队员，瞬间反应过来由攻转守是必修课；但此时我却必须承认，自己的反应速度要想应付过来这一击，还是慢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当时的情形是：鱼住学长和花道在中线附近接应（前者已经准备跑过来做掩护，可惜晚了），牧学长甩开诸星奔往左侧底线；但想必已敏锐察觉到黄川田“救世主”壮举的诸星，径直跑向了反方向，并且在行进间接到前者救回的球。不过真正令众看客（当然不包括那时球场上的我们）惊悚的是，“爱知之星”在手掌触球的一瞬间，便又将冲刺方向拨转至朝向篮框，而且速度丝毫不减。仙道被断后是直接沿本方半场右翼收缩篮下，我和他从同一方向直扑上来封盖（带有用犯规阻止成分）诸星，于是诸星在罚球弧位置起跳，同时球交左手单手暴扣——严格意义上讲，化作背景的我和仙道都犯规了。
犯规最终算到仙道头上，这下我还是个人3犯，庆幸。侧视替补席，藤真、三井两位学长都面带不安地站起身子，可安西老师并没有叫暂停的意思——换做高头老师或许就立刻叫了，意义无需多言。高头老师曾经自嘲“不够尊敬”地评价说，“老爹”算得上是最为处变不惊的教练，十几比零的攻势也打动不了他：“倡导的就是无为而治。所以他擅长带领一支劲旅夺冠，而不是把一群普通人揉合成不错队伍。”当然在为最后决胜时刻着想，以及立即中断气势兼稳定军心之间做出抉择，确实也挺艰难——倘若这高中比赛的暂停次数能像nb那么多，就好了。
诸星加罚命中，爱知一口气追回5分。接下来他们没再紧逼——牧学长本来暗示我去发球，让鱼住学长接应仙道，可使了个空。神奈川还是没有刻意放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