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奇门侠影 > 奇门侠影第8部分阅读

奇门侠影第8部分阅读

    来的钱居然便宜了一个女贼,想想那女贼生活豪侈,却不知有多少人遭了她黑手,他是个心性淡和的人,浑不将这些变故放在心上。

    看看天色向晚,只得寻了一家客栈。感慨万千,只觉得人之于世界,实如苍海之一粟,睡至半夜,忽觉屋内起了一阵阴风,萧流内力精深,早已警醒,眯着两眼凝睇,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轻如鬼魅,毫无声息地向自己走来,那人走至床前,竟提起掌向他天灵盖击来,萧流大惊,毫不犹疑地挥掌迎接,只听得“哗咯”一声响,那不知多少年的床碎了,萧流陷了进去。

    第九章 皇宝大盗(四)

    那人却轻飘飘地退了开去,萧流弹了起来,只觉浑身冷汗直冒,体内真气竟被冲得逆转了一瞬,萧流语含愠怒:“阁下与我素未谋面,为何深夜至此,对我下此毒手?”

    那人并不答话,两只眸子在暗夜中灼灼生光,萧流明显地感觉到那人的眼中闪出的是一种恐惧的光芒,这种恐惧就像一个绵羊遇到了一头老虎。

    那人凝视良久,身子一纵,燕子般掠起,从窗户中穿了出去,萧流也燕子般掠了起来,尾随那人而去,不过他用脚勾走了靠在墙边的一根废旧铁杆,那人轻功极高,如一道轻烟,在夜色中急急划过,萧流也如凌空虚渡一般,如此两人如暗夜中的鬼魅一样,飞来飞去,越过稻田,穿过草地,不一会几十里路,一晃而过。

    最后两人在一块山坡边对峙起来,萧流道:“阁下深夜谋我,若不道出所以然来,我定不饶你!”

    那人拿腔捏调说:“我只不过在旷野里带你兜了几圈,想把你甩脱也容易,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人武功之高,就连江湖老手也要望尘莫及了,我想阁下练成这身武功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吧!”

    萧流道:“不吃若中苦,怎为人上人,阁下武功之高,也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那人道:“阁下更是不易了,本来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可惜我必须杀你!”

    萧流道:“请给我一个杀我的理由。”

    那人却道:“可惜有些人死的时候却不能知道别人为什么会杀他,也许这就是上天无奈的安排!”

    萧流淡淡地道:“我还没死!”

    那人踏步而上,挥出一掌,又出一掌,接二连三,排山倒海般,带起地上的枯枝落叶一阵旋舞,居然是正宗的内家功力,萧流的头发被掌风激得飞扬,他箭一般地向后倒掠,丝毫不与对方拼掌,那人越逼越紧,他忽然抽出腰边铁杆笔直刺向那人掌心,那人变掌为削,顺势夺他铁杆,萧流斜飞起,向那人腹哀|岤踢去,那人旋即躲开,这一切只在电光石火之间,两人又各各向后跃开。

    那人道:“原来阁下的优势在于剑法。”

    萧流道:“阁下的优势却在于内力,我们各以已长,以制彼短!”

    那人又亮起掌,裹挟劲风,将萧流团团罩住,萧流却像游鱼一般,纵横自如,这一次打得更加凶猛,两人均是以快制快,竟然打得棋逢对手,而且使的都是毫不手软的辣手。

    俄而,那人跳起,平平跃开,说道:“告辞了!”

    萧流道:“想走没那么容易,扯下面纱让我看看!”说着将丹田之气提起,尾随那人而去,那人却奔得比来时还快,风驰电掣一般,正往杭州闹市方向,两边树木山石不住倒腾,不一时,前面现面一片繁华屋宇楼台,那蒙面人跳进一片大院,踪迹皆无。

    萧流紧接着落下,举目四顾,才发现这是一座豪华的大院,阔气地不亚于王爷的府邸,院内屋宇重重,院落片片,三两个家丁正在执灯巡逻,萧流贴着墙根屋角蹑行一阵,只听得“钹”得一声响,一声断喝:“什么人?”

    萧流一惊,抽出身上一条黑巾,迅速蒙上脸面,左近又“咣啷”一声响,不知从哪里又飞来一颗小石子,一个带发头陀现在眼前,手持一根粗大金拐,他虽穿着睡衣,一股悍猛之气却暴射而出。

    萧流无处可躲,只想了想,便即明白:中计也,投石的正是那个蒙面人,用的正是借刀杀人之计。只听那头陀叫道:“诸葛大院十数年无贼光顾,凡是进诸葛大院的贼都要断两条腿爬着回去,你小子最好识相,乘乘地扯下面巾,我让你断一条腿回去,你可识得爷爷手里这玩意?”他晃了晃手里的金拐。

    萧流道:“识得,金拐杖,想必能将巨石击碎,在下失敬,刚才正追一个贼子,不意想到这里不见了,却扰了大师清梦,请大师多多包涵!”

    头陀叫道:“你小子挺会说话的,不过你深夜至此,有何贵干?这个弯如何也是绕不过的!”

    萧流道:“多说无益,在下这就告辞!”

    “慢着,”头陀叫道:“那贼到这里不见了,难道就是我们大院的人吗?诸葛大院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得的吗?扯下你的面纱,明天随老夫去衙门!”

    萧流道:“我若想走的话,阁下未必能留得住我,刚才若不是那贼投石知你一声,阁下此时或许不知我已经深夜造访了!”

    “好一个深夜造访!”头陀叫道:“看来你是铁定要断两条腿了!”头陀说完,蹬步而上,一招“力劈华山”,虎虎生风,直击萧流的天灵盖,只扣得“铿锵”一声响,天灵盖没打着,把地上的一块青石板击得碎裂了。头陀又斜起,一招“横扫千军”,势大力猛,直击萧流下盘,萧流以拐为轴,一个侧翻,堪堪躲过,心中不由暗暗赞叹,天下高手,果然不可胜数,正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草莽深院,或许就藏着高人。

    那头陀见两次出击不中,向后跃开,这正是他躲避强敌地安全距离,他眼中的傲气霎那间变成了一种谨慎,两个巡逻的家丁这时赶了过来,一个家丁道:“关大王,要不要把另外三个大王请来,把这个小贼生擒了!”

    头陀道:“不用了,我要与此人一决高下,我若败了,就放他走,你不得对任何人声扬,否则我撕烂你的嘴。”两个家丁唯唯诺诺道:“关大王武功盖世,定能打得这小贼跪地告饶!”

    “哼哼,”关大王道:“我关夫子行走江湖数十载,还没遇到像你这么利落地在我的拐下躲过的人,请赐招吧,只要你将老夫打败,老夫定会让你走得轻松!”

    萧流道:“可惜我来这儿并不是跟你比武的。”他掠起来,一道烟似地奔飞而去。

    关夫子也跃了起来,大叫道:“站住。”可是他奔了没多久,就再也看不见萧流了,便垂头丧气地踅了回来,他刚回到自己的小院,便发现其他的三个大王正在那儿等着他了,正是吕不周,费公南,霍百息,三个均哈哈大笑,费公南道:“还要家丁不要告诉我等,我等早已知晓,躲在暗处看你的好戏呢!哈哈哈!”

    关夫子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吕不周道:“一颗小石子击中了我的门,我老婆便催我出去抓贼。”

    费公南道:“我也是!”

    霍百息道:“我也是!”

    “邪门,这小贼拒不和我比武!”

    第十章 诸葛疑云(一)

    萧流继续奔行,朝着客栈方向,忽觉前面有个黑影上下蹿腾,借着建筑物及黑暗掩蔽,轻功竟出奇地高,绝对列在天下一流之内,一个城市中能有个这样的高手已属罕见,何况他在一个时辰之内就碰到了几个,这叫萧流分外纳闷,心想:今天可是碰着邪乎事了,看来要有霉运缠身了!

    那黑影离萧流并不太远,手中似乎拎着个包,行踪鬼鬼祟祟,萧流断定,此人必是个飞贼,想到自己现在囊中空空,便想来个“黑吃黑”,当下便贴了过去。

    那飞贼从一处高屋上跳了下去,突觉右肩一根冷冰冰地兵器搭了上来,身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既然是别人的东西,兄台何不转送于我,也落得个人情。”

    飞贼一愣,马上明白,接口道:“我这个人也够朋友,只是你这个人够不够朋友,值得我这一送?”飞贼刚说完,便觉右肩重愈千斤,那杆兵刃如一根烧红的烙铁陷入他肩里,他运起劲,硬抗起来,额上的汗珠滚滚而下,他竟然抗住了。

    身后那人却道:“今晚夜凉如水,天气并不太热,阁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飞贼道:“正是,使我不舒服的不是我肩上这玩意,而是你另外的一只手,因为你另外一只手,随时都可以点住我后面大|岤,所以我不得不防。”

    身后那人道:“你说得不错,没想到有这样本事的人居然还做贼,不过你的命和你手里的东西到底哪个更值钱?”

    飞贼道:“你这样的本事,不也做了这种卑鄙的勾当吗?既使给我一千袋这样的东西,也买不到我的命,不过想取我的命,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是可惜让你占了先机。”

    身后那人道:“也许,因为我和你一起跳下去了,我的动静全成了你听到的风声了,我做了这样的事,也是迫不得已的,男人膝下有黄金,阁下将这些东西转送于我,以解在下燃眉之急,而且我相信你这种人会干出这种事的,毕竟这些东西其实并不是你的!”

    飞贼道:“兄台如此屈身相求,在下也只得忍痛割爱了,从现在开始这些东西就是你的了!”飞贼扬了扬手。

    身后那人接过道:“多谢!”飞贼立即转身,身后却空无一人,飞贼喃喃自语道:“此人武功不可小觑,拿了我的东西就相当于拿去了麻烦!”

    天亮了,又是一个好天气,杭州又像往常一样热闹,福泰珠宝店也像往常一样忙,萧流走了进去,他掏出四枚珠玉,放在柜台上,问道:“这些珠宝能值多少钱?”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半旬老者立即精神抖擞,两眼放光,惊叹道:“快,快,去叫大老板。”

    不一会,一个长得像弥勒佛的老人赶过来了,他看见那些珠子,立即扑了上去,然后拈起一颗紫珠,掏出放大镜鼓着一对眼珠子,仔细端祥。

    “到底值多少钱?”萧流有点不耐烦。

    胖老板乜斜着眼看了看他,慢慢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萧流问。

    胖老板转了转眼珠子,将手掌翻了一下,说道:“一千。”

    “行,成交!”

    “刘帐房,给这位货主一千两银票!”

    萧流看也不看,将银票接过,直接塞进怀里,他走后,胖老板低声问山羊胡子老人,“你知不知道这颗紫玉产自何方?”

    “连老先生都不知道,我还能知道啥?”

    “黑人国!”胖老板煞有介事地道。

    “哦?那岂不是皇宝了!”

    “正是,你知不知道皇上悬赏多少两银子给知道皇宝下落的人?”胖老板问,山羊胡子老人伸出五根手指。

    “对,五万两,所以我们发财的机会到了,你现在就去告诉蓝飞虎,而且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老板请放心,你交待的事我一定能办好!”

    正午,西湖边的奎元馆,萧流坐在一张餐桌旁享受美味,他的桌子上居然摆上了时下美味醋鱼、牛肉,烧鸡,不过这种享受又被另一个人打扰了,一个年轻人。

    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年轻人看着他道:“一人独饮岂无趣,小可愿陪兄台开怀畅饮,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年轻人的微笑亲切而和蔼,让人有却之不恭之感,萧流却道:“对不起,我一人喝酒很有趣,两个人喝酒就无趣了!”

    年轻人自报家门,说道:“我姓铁,叫铁凡,有一难听的绰号叫‘荒山狐’,我看兄台一表人物,是条汉子,所以十分爱慕,不知兄台何方人氏,如何称呼?”他边说边从店小二手中接边一只酒杯,拿起萧流的酒壶,替自己斟了一杯,又替萧流斟了一杯,然后他一饮而尽,又从自己怀里摸出一瓶酒来,说道:“你的酒不好,这是波斯国的葡萄酒,要不要尝尝?”

    萧流淡淡地道:“我不喜欢喝别人的酒!”萧流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

    “难道我带的酒里有毒吗?”铁凡笑道,他在自己的酒杯中注满葡萄酒,然后一饮而尽。

    萧流又喝了一杯,说道:“你的酒中无毒,可是我的酒中或许有毒?”他忽然觉得有点疲倦。

    铁凡讶然道:“有毒,刚才我不是也喝了一杯,那我岂不是也中毒了?”

    萧流道:“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你……,你是怎么下的药?”

    铁凡道:“刚才我用那酒壶给自己斟酒时,另一只不经意地挡了一下,然后把药从壶嘴里下了进去,不用担心,只要你如实交待你从哪里搞来的皇宝,不一定就是死罪。”

    “下五门伎俩,你以为你能把我麻翻在地吗?”萧流忽然探身而起,直取萧流咽喉。

    忽然背心一麻,身后另外一张桌子上的两人此时已向他出手,好快的出手,两边立即冲上来几人将他团团围住,萧流踉跄了一下,立即被五花大绑,一人笑道:“的确不能麻翻在地,这位仁兄的内力果然很深厚!”

    另一人笑道:“好硬的茬,居然到现在还没倒,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

    又一人道:“内功高到极致的人能将蒙汗镇住些,浑身乏力,但不会倒。”

    “不知这条大鱼几斤几两,看样来头不小,不知能赏多少银子,看他那样子,的确是个好人,不过我倒希望他是个坏蛋!”

    “这茬虽硬,却是个嫩茬,没想到手到擒来,太索然无味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扇门七杰,难道你们不会抓错人了吗?”萧流居然站起来了,他晃了晃肩膀,绳子很紧,上好的牛筋绳,所以他决定不挣了。

    汪祚东从他怀里摸出一千两银票,和一颗紫玉,问道:“这是什么?你哪里得来的一千两银票,而且还是今天付讫的。”

    萧流望着那颗紫珠,一脸惊诧,“这就是皇宝吗?”

    “到底从哪里搞来的?说!”吴霸喝道。

    铁凡道:“此处人多口杂,先带回衙门。”

    于是萧流被稀里糊涂地关进了大牢,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关进这里,他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那个胖老板,想到了昨夜跟踪自己的神秘高手和自己跟踪的那个神秘飞贼,他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忧虑,他走到铁杆边,用力去扳那儿臂粗的铁栏,那铁栏只略微弯了一个弧,便再也不愿弯下,他松开了手,铁栏迅速地复原了。

    “没用的,精钢浇铸,你在这里最好老实点,否则我就不老实了!”一个牢子冷冷地道。

    “没错,这些铁栏杆做得非常合格。”萧流道。

    第十章 诸葛疑云(二)

    “我说过你最好少要打皇宝的主意,否则会进大牢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孟涛飞不知何时来了,一身白衣如雪,他的目光漾出的不是讥诮,而是怜悯。

    萧流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说来也怪,你不去找皇宝,皇宝却来找你,就像你鬼使神差地来找我一样!”

    “这么说你跟皇宝确实没有关系了?”

    “我只是截了一个飞贼的赃物,可惜他的赃物就是皇宝!”

    “你说这些有谁能够相信!”

    “我说这些话,并不是要你相信的。”

    “蓝飞虎到现在为什么还没有提审你?”

    “我不是蓝飞虎肚子里的蛔蛔,怎么会知道?或许他知道我是无辜的,用不着审问。”萧流眼皮不抬。

    “哼,三千军士,大内四大高手,府库三重大铁门,铜墙铁壁,竟然还是让贼子有了可乘之机,什么人才有这种本事?”孟涛飞愤愤不平。

    孟涛飞涛和萧流说了一会儿话,便走了,临走时他摞下一句话,“这个人是我朋友,你们要好酒好菜好好招待!”他甩下十两银子,两个牢子惊愕了一下,有谁敢承认皇宝大盗是自己朋友,不被当成同党才怪!两个牢子哈了哈腰,“我们绝对照办,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他就不是皇宝大盗!”

    萧流坐在稻草上,牢里面很静,他的心也很静,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他有一种解脱般的轻松,一个青裙白衣的女孩施施然走了来。

    看到这个少女,萧流的火气腾得蹿了出来,他霍然而起,这个女孩居然是那个女扮男装的蓝湘水。

    看到他,湘水故作吃惊,问:“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