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敢,只是我现在的确不会杀她!”
萧流道:“既然如此,那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他拽起花错兰准备要走了。
韩其果喝道:“站住,我知道你在这儿不会杀她,但是你走了之后难道不怕我杀了她吗?”
萧流道:“你真正要杀的人在我这里,她是蓝飞虎的妹妹,杀了她你的麻烦就大了,而且你杀她也没用的,她活着对你有好处,死了就有坏处了,所以我毫不担心你会杀她!”说完这句话他便与花错兰等人决绝地走了。
范苍莽在韩其果旁边说道:“这话很有道理,诸葛大院我们是不能去的了,这个小槐树厉害得紧,现在我们用蓝飞虎的妹妹去交差,再去告诉还有个小槐树这个大对头在从中作梗,这样剑主不但不会怪罪,而且还会大大地奖赏!”
韩其果道:“有道理,现在快走,不然夜长梦多!”范苍莽将大夯的尸身拖到一个秘密地方,草草地埋了,蓝湘水极度悲伤,陷入死一样的沉默,浑身机械而麻木,任由韩其果扯拉,韩其果点了她身上几处|岤道,说道:“小妹妹,只要你乘乘地听话,我们绝不会为难你的!”
两人带着蓝湘水专拣僻路行走,范苍莽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些黑灰及旧衣服,在蓝湘水脸上硬生生地涂上,这样光洁水灵的姑娘变得不那么惹眼了,也不知行了多久,总之蓝湘水浑浑噩噩,顿觉自己是世界上一个遗弃的人,这时来到一家小客栈用饭,三人靠在窗边用饭,蓝湘水坐在桌边一点东西也不吃,犹如死人一般,韩其果一脸坏笑道:“小娃娃,你最好吃点东西,否则你死了以后就没得吃了!”他心里涌出了一种奇怪的报复快感。
突觉南面靠窗一个公子掉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韩其果三人,那公子约摸三十上下年纪,面目清秀,极尽儒雅之态,范苍莽恶狠狠地道:“臭小子,吃你的饭去,贼眉鼠眼的看我家闺女干什么?”
那儒雅公子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自斟自饮了,蓝湘水顿觉那神态似曾相识,就像那个潇洒的萧流,心中不由地恼怒起来,突然说道:“我要解手!”
范苍莽道:“刚才在野地里,你也不说要解手,偏偏要在这里找事。”
韩其果道:“院子后面有个茅房,范兄过去跟着她,不怕她跑了!”
蓝湘水便起身,却径直走到南面靠窗前,突然将一盆吃剩的盘碟端起,向那年轻公子当头倒下,这一下变故颇出意外,连范苍莽也没有反应过来,眼看那盆汤汁就要浇到那公子头上,说时迟那时快,那公子突将一柄扇子往头上一挡,身子往旁边一甩,那盆汤汁将已被他挡开了大半,但是星星点点的汤汁溅了他一身,公子十分不悦,他将脏扇子往旁边一扔,不悦道:“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羞辱于我?”
蓝湘水狠狠地道:“我看你不是个好人,准是个忘恩负义的小白脸,所以才要来教训你一下!”
那公子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如何又知道我不是个好人?”
蓝湘水道:“哼,你现在不是不打自招了吗,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典型的陈世美一个!”
那公子苦笑道:“我如何又自招了,即使我长得像陈世美,也不一定会干出陈世美的事,难道你见钟馗长得恶,就能说钟馗是恶人吗,所以好人和坏人不是根据一个人的相貌区分的。”
范苍莽恶狠狠地道:“我家闺女说你是坏人,你就是坏人,你快给我滚开,远远地滚开!”
那公子忽然冷笑道:“她真的是你的闺女吗?”
范苍莽道:“我女儿难道还有假吗?”
第三十章 穿帮(五)
那公子道:“她那么漂亮,而你这么丑,我看八成不是你女儿。”
范苍莽喝道:“臭小子,我是长得丑,看我不教训你一顿,让你变得和我一样丑!”
韩其果忽然冲了过来,说道:“这位小兄弟,我侄女生xg顽劣,刚才不敬,请勿见怪!”原来他刚才见这公子躲开这蓝湘水的汤汁,身法飘逸,知道是个身怀绝技的武林中人,是以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想到那公子却道:“这件区区小事,在下早已不挂在心上了,不过这位姑娘和二位在一起,不吃不喝,郁郁寡欢,显是受到胁迫,所以二位最好乘乘地放开这位姑娘!”
韩其果变了变脸sè,他一只手握紧了月牙铲,说道:“这位小兄弟口无遮拦,肆意破坏我家人关系,再这样下去莫怪我不客气了!”
那公子淡淡地道:“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还要这位姑娘自己说出来!”他望着蓝湘水,声音极其温柔和蔼:“姑娘,我说得是不是,只要你说出实话,我一定为你作主!”
蓝湘水忽然鼻子一酸,说道:“他们将我胁制住,又关得了你什么事,你本事再大也是没用的,快快给我走开!”
范苍莽道:“听见没有,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赶紧滚开罢,老子不跟你小子一般见识!”
那公子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既然是这样,我打不过他们也要打了,正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要二位将这位姑娘放了,我一定不会为难二位!”
范苍莽听了这话,哈哈地笑了起来,那公子道:“阁下为什么要笑?这种要人命的事有什么值得好笑的!”
韩其果道:“赔上自己的小命,就是好笑!”他将月牙铲抡了起来,照着那公子头上砸落,而且为这个动作配上了音:“小子,太自不量力了吧!”
那年轻公子头一偏,右手一探,一把抓住月牙铲,说道:“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要是碰坏了店家东西,可是要赔的!”
韩其果用力一挣,月牙铲却是纹丝不动,直如陷入山石之中,他变了变脸sè,这时掌柜的跑了过来,赔着笑脸道:“各位客官,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大家还是两家罢战的好!”
那公子却从身上掏出十两重的一锭银子,往旁边一扔,说道:“要是打坏了你的东西,这些银子就是赔给你的!”
范苍莽恶狠狠地叫道:“你快快走开,刀剑无眼,要是伤着了你,可不要怪我。”
掌柜的拾起那锭银子,叹了口气道:“既然管不了,我就不管了,千万不要闹出人命就行了!”说完此句,他身子一闪,早躲得无影无踪了,有了这十两银子,他几乎一切也不在乎了,这时范苍莽早已抽出剑,斜刺里向那公子刺去,那公子身子纹风不动,左手一探,弯起的四指遽然间伸直,正弹在范苍莽的剑上,一声清悦的金属震音,范苍莽的剑向旁边飘了过去,范苍莽喝了一声道:“好内力!”他身子一晃,连变好几种身形,他的剑如着了魔一般,上三下五地向那年轻公子招去,那公子再也不能岿然不动,身子滴溜溜一转,胳膊再一甩,韩其果便夹在两人中间了,范苍莽的剑便向韩其果身上招去,饶是他应变度极快,而且韩其果躲得也极快,才没有伤到韩其果,但是这样一来,二人明显落了下风,这年轻公子好整以暇,轻描淡写,显是武功深不可测,连蓝湘水也看得目眩神驰,范韩二人心中一阵阵抽紧,心中一迭地叫苦,真是背运到家了,处处遇高手,处处遇霉事,斗得一时,范韩二人身法越涩滞,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那年轻公子却道:“看来二位才不是什么好人,今天我决定要将二位送给蓝飞虎处置!”
范苍莽和韩其果一听,心中一寒,各各腾起身子,一跃一晃一纵,早逃得无影无踪了,那公子也没去追,反倒向蓝湘水一揖,说道:“姑娘受惊了,不知姑娘家在何方,在下愿作护花使者,送姑娘平安回家!”
蓝湘水见这位公子举手间便打跑了范苍莽和韩其果,早已心花怒放,但听得公子要送她回家,立即身上一寒一痛,寒的是大夯死了,哥哥蓝飞虎要是治起罪可不是开玩笑的,虽然不是死在自己手上,总之却是因为自己而死,痛的是大夯是自己终ri戏耍的哥们,正愁着如何再能找到这样的玩伴,心想这公子看样子也是一个实诚人,好忽悠,便一脸惨sè道:“我叫小荷花,自幼父母双亡,流落江湖,不想被这两个坏人抓住,受尽了折磨!”
那公子立即也一脸惨sè,满是同情,说道:“姑娘真是命运多舛啊,好在你还年轻,时来运转的机会一定会有的。”
蓝湘水问:“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家住何方?”
那公子叹了一口气道:“我叫罗天涯,四海为家!”说着此话,他的目光中尽是萧索落魄之意。
蓝湘水道:“罗天涯,‘落天涯’,真是人如其名啊,不知罗大侠到此地有何贵干?”
罗天涯道:“一个四海为家的人,本是无事可干的,可是有数位隐士朋友,数年不见,是以要来寻访,以无愧于‘朋友’二字。”
蓝湘水又问:“你的武功这么高,不知是怎么学来的?能不能露两手我瞧瞧?”
罗天涯道“闲时廖落之时,潜心修炼,今ri初窥门径,觉得行走江湖无碍了。”说完他将那柄脏扇子一勾一踢,那扇子便飞旋转而去,从一片树木穿过,几片落叶残枝飘了下来。
蓝湘水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崇拜之情,恍然间似乎遇到一个英俊潇洒的梦中情朗,心中美不可言,早将一切不快抛到了瓜哇岛,赞道:“好厉害哦,能不能教我?”
罗天涯道:“区区小技,贻笑方家,姑娘愿学,在下自是不敢留着了!”
蓝湘水道:“只是你救了我,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你,现在还要你费心地来教我,你要知道我好笨哦!”
罗天涯道:“人生只要自己去努力,便可无愧于心,为什么还要在意得得失失呢,只要你自己不嫌烦,我是愿意教你的!”
蓝湘水高兴地拍起了手掌,说道:“太好了,太好了,那你带我一起流浪天涯好吗?”
罗天涯道:“为什么要流浪天涯?”
蓝湘水道:“无拘无束,好开心的生活!”
罗天涯叹了口气道:“流浪是寂寞的,那种没有家的感觉有时可以让人疯!”但是他似乎受到了蓝湘水的感染,淡淡笑了一下道:“我愿意,这的确是种快快乐乐的生活!”
蓝湘水问:“何处是天涯?”
罗天涯道:“此处便是天涯!”
蓝湘水又问:“天涯有什么?”
罗天涯道:“有人,有情,有酒,有梦,有数不清的渴望与惆怅!”
蓝湘水似乎痴了,她忽然道:“店家,拿酒来,要上好的酒,上好的菜!”
龟缩在一边的掌柜听到叫唤,jg神一抖应道:“好嘞!”
二人一阵推杯换盏,喝得晕晕乎乎,罗天涯道:“今ri得见朋友,真是三生有幸,不过在下还有点事情,不便带上姑娘,姑娘明ri在前面五十米处的老枣树下等我!”
蓝湘水满脸无限寂寞道:“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我们一起去流浪!”
罗天涯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在下说话算话,一定会按时回来!”
蓝湘水脸上飞来两片红霞,说道:“那你快去快回,我在这儿等着你,哪儿也不去了!”
范苍莽和韩其果慌不择路地跑了四五里,看看四下无人,才知道那年轻公子才没有追来,范苍莽道:“那公子是什么来路?武功为什么会这么高?”
韩其果道:“我也不晓得,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这人我似乎在梦中相识!”
范苍莽机灵灵地打了冷战,说道:“是不是在恶梦里,我经常做恶梦!”
第三十章 穿帮(六)
韩其果浑身也抖了一下,说道:“真是奇怪,天下如此武功高强之人,屈指可数,为何他却无人知晓?”
范苍莽道:“无人知晓的人和事多着呢,就像黄河浪、尹秀才、彭老三凭空消失,水镜师太被谁所杀?苦风又是怎么死的?小槐树是什么来路,所有这一切,只能说明这个世界太诡秘!”
韩其果道:“先不要说这些,想想如何去交差的事吧!”
范苍莽骂道:“他妈的交屁差啊,我真想就此远走高飞!”
韩其果冷笑道:“你的碧波丸,还够吃几天?”
范苍莽哭丧着脸道:“五天!”此时他的心情沮丧到极点,如丧考妣。
韩其果沉痛地道:“只要我们还想活着,现在就要去跟剑主交差!”
二人来到一个路口,路边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夫斜躺在辕手上,用一顶破草帽盖着脸打盹,二人毫不客气地钻进了马车,马车夫纹丝不动,却从帽子底下传出来一句话:“二位要到何方?”
范苍莽道:“到从来的地方?”
马车夫道:“从来的地方又是何方?”
范苍莽道:“所谓地方只是一个名号而已,你刚才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
马车夫将帽子扶了扶,啐道:“废话!”便从身上掏出两个黑套子,范苍莽和韩其果乘乘地将黑套子套在头上,马车夫扬起马鞭,甩了一个响,马车便辚辚地驶了起来,后面也不知行的什么路,几经颠簸,也不知行了多久,范苍莽和韩其果突觉一股冰冷的气息传来,一个声音道:“到了!”
苍韩二人将头上黑套子摘掉,现身在一个神秘的宫殿里,四面光滑如镜,只是自己不知东南西北,二人向前走了一段路,便现那个令他们恐惧的人,正背对着他们立在石壁前,二人立即跪下,韩其果道:“属下参见剑主!”
那人慢慢地转过身子来,一张脸僵尸一般,说道:“我听说花错兰,还活得好好的!”
韩其果道:“正是,她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帮手,叫小槐树,属下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剑主咆哮道:“饭桶!蠢货!你们还自负武林高手,两个人竟然连一个小槐树也解决不了!”
范苍莽和韩其果一阵战栗,范苍莽头上早已冒出一阵冷汗,说道:“只是属下运气不济,撞着了霉星,我想一个人本事再高,也高不过霉运的,是以属下无功而返!”
韩其果道:“现在属下又现了另外一个高手,一个年轻公子,属下刚擒得蓝飞虎的妹子本想送与剑主,不想被这个人救走了,所以剑主以后如若遇到此人,一定要小心在意,以免着了这个人的道儿!”
剑主鼻子中喷出两声冷笑,道:“赏罚不明,行军无章,你们二位的碧波丸不要再吃了,对于一个饭桶来说吃这种东西,纯粹是一种浪费!”
范苍莽和韩其果一听心如刀绞,范苍莽告饶道:“剑主开恩,剑主开恩,属下办事从来都是一丝不苟,请剑主收回成命,饶了属下吧!”他开始在地上磕起了头,犹如捣蒜一般。
剑主的眼中一片轻蔑,冷冷地道:“收回成命,我说的话岂不是等于放屁了,你们现在最好从我眼前消失,下次再来见我的时候,我希望你们提着花错兰的头或者给我些其它惊喜,我不喜欢听你们那些倒霉的事!”
韩其果目中尽是绝望,他说道:“属下告退,属下一定将功补过!”他拽着犹如死人一般的范苍莽,踉跄而退,二人将那两个黑套子套在头上,一个声音道:“跟我来,一直走!”
也不知行了多久,马车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到了,二位请便吧!”
范苍莽和韩其果扯掉头巾,见又回到了原来那个地主,此时已是朝阳东升,韩其果道:“多谢老哥!”
那个马车夫并没有理他,早将那个破草帽盖在脸上,打起了盹,两个人迈着灌铅的腿向前走去,范苍莽道:“花错兰和小槐树已经认识了我们,我们如果再回到诸葛大院岂不是找死!”
韩其果道:“这个好办,我们可以改容易装,伺机对花错兰下手,不信就杀不死这个女人!”
范苍莽道:“眼下最要紧的不是杀花错兰,而是如何解得了体内毒瘾,要知道毒瘾犯了时候有多痛苦!”
韩其果机灵灵地打了个冷战,说道:“这个好办,我们可以去找那个傻女人,伺机偷了她的碧波丸,以解燃眉之急!”
范苍莽jg神一抖道:“此计甚好,现在就去!”
韩其果道:“我已经很累了,先找个地方睡觉再说!”
范苍莽道:“正是,我早已心力交瘁了,睡过觉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