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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路道途第9部分阅读

    看了眼楚元,见其目露不解,扭头看向窗外,幽幽道:

    “楚兄可能不知,这宋地唯有白、秦二族算的上是世家。似我等之人,虽在安梁城之内光鲜无比,出了宋地也不过是一介散修而已!”

    邢思诚叹了一口气,又自饮了一杯酒,道:

    “楚兄可知人族之中三百六十五世家,一百零八门,七十二派,九大宗之分?”

    楚元心中一沉,凝声道:

    “我曾在道尊录等古籍中看过这一说法,难道是真的?”

    邢思诚看向楚元,点了点头,苦笑道:

    “我忘了楚兄乃是博学之人,却是献丑了!宋地虽自称一国,但地处东南一隅,不过是半州之地。不比大楚之内,武道昌盛,世家林立。

    宋地之中,唯有白氏、秦氏二族那般庞然大物,据一府之地,名声镇压宋境,方才称得上是世家。我邢家立族不过千载,族中大能不显,名声传不出这安梁郡,算什么世家!”

    邢思诚看着沥河河水,一言不发,目光深邃,似是心有所感。

    楚元也是心神微动,以往看过的典籍中的描述一一闪过心头。

    天武世界自人皇立晟,人族传承至今已有十万年。

    两万年前,武帝伐蛮。蛮族退于大荒沼泽之南。自此,人族尽占天武大陆zhong yāng富饶之地。人族之中晟、周、楚三国鼎立之势成,与武道大派世家相约,共分天下。

    后楚太宗分大楚为九州,每州分十二府,二十余郡为一府,三十余城为一郡。

    有好事者据此将天下武道大派世家分为四等,即为三百六十五世家、一百零八门、七十二派、以及九大宗。据半府之地的豪族方才称得上世家之名,一府为门,三府为派,九府为宗。

    两万年来,除了那九大宗,其余宗门大派世家多有兴衰。时至近年,虽名为门,但实占数府之地的门派不在少数。而那些昔ri据数府之地,威压数州之间的大派。凋零而落的也比比皆是。

    但冥冥中似有定数,这三百六十五、一百零八、七十二之数却是从未改变。

    楚元昔ri以为此言不过妄言,今ri听邢思诚之言,方才知晓真是有这种说法。心中不由一动。

    那大楚之中,皇室辰氏以及无极宗据洛、青二州,威压大楚九州,应是在九大宗之中。而荆州之中,沂水派、三元宗当是七十二派之属。

    而若是其中一书所言不虚,寥城李氏曾是天下间诸世家之首。

    只是不知现在的李家还算么?

    楚元摇了摇头,将心思逐出脑海,看向邢思诚。

    邢思诚呆立了半晌,转过身来,目光扫及楚元放在桌上的请柬,沉声道:

    “白氏这请柬都是由乾灵紫金和青夷木制成,内附清风幽尘阵。单是这材料卖了,供一平庸之人从人阶修行到蜕凡境圆满都绰绰有余。”

    “我虽是邢氏子弟,但资质不过中人,族内只会供养我成就天阶。至于其上的资源、秘法都只能由我自己独自寻取。”

    “楚兄乃天纵之才,修为不过蜕凡境,刀势就能接近大成。若无意外,楚兄之后数十年踏入意境不在话下,ri后成就天阶洞玄境轻而易举。若有机缘,或可得窥天阶得道境。”

    “而似我这等资质,若无海量资源堆积,便是晋入天阶洞玄境都难似凡人登天。怕是今生大道无望!”

    “白氏有言,入赘白家后,与其‘应’字辈子弟无有不同。天阶得道境之前,诸般资源任取任求。若我有白氏支持,今生大道有望!”

    “楚兄,你说我会不会在意?”

    楚元见邢思诚望来,目光之中满是不甘之sè。听闻邢思诚话语,楚元心中似有一根心弦拨动,与邢思诚对视半晌,心中微微一叹,道:

    “邢兄醉了!”

    邢思诚闻言,扔掉手中酒杯,举起酒壶对着嘴上灌去,末了,大笑一声:

    “人生难得几回醉!”

    也不看楚元,提着酒壶出门而去。

    楚元看着邢思诚背影,哪有一丝之前翩翩世家子的样子。听闻其对自己吐露心声,心中微动。

    此人或可为友?

    ;

    第三十二章 一曲秋月觅道途

    安梁城,望月楼,二楼一雅间中。

    “思诚兄,这望月楼不愧是安梁四景之一!”

    楚元望着窗外的星空,对着邢思诚赞道。

    自那ri邢思诚醉酒而去已有七ri。

    楚元见邢思诚醉酒,心有所感,察觉到邢思诚似是诚心相交,也放下心中戒备。七ri间二人放开许多,关系亲近不少。

    邢思诚闻言,端着酒杯站在窗前,不复之前那般刻意维持的大族子弟的形象,看着天际泛着耀眼银光的月牙,笑道:

    “今ri听闻白氏大能出手,在安梁城周边百里设下禁制,驱散了这绵延百ri的雨水。否则不知何时才能与元兄在这望月楼赏这弯月!”

    楚元闻言,目露羡意,道:

    “那等大能,不知何时你我才能”

    “以元兄在刀道上的天赋,到那般境界,不过时间问题而已!”

    楚元话未说完就被邢思诚打断。几ri交往下来,似这般随意打断对方言语,二人都已不会再心生不满了。

    楚元微微摇头。自己的天赋,自己怎能不知。能入势境已是莫大机缘,之后的武道境界自己确实无有把握。

    邢思诚见楚元面sè微黯,却是一笑。

    这几ri也曾见过楚元练刀,知其势境的武道修为只是苦练三招基础刀式得来,而不是修炼什么秘法高阶武学所成。以邢思诚的眼光来看,楚元在刀道上的天赋怕是少有人能及。只是不知为何,楚元自身却对自己天赋不甚自信。

    邢思诚心思一转,思索了一番如何助楚元勘破自身樊篱,心中一动,笑道: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元兄着急什么。我看元兄到明道境至少还要十年之久,这十年里元兄刀道境界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五ri前,南楚四州六派弟子已在安梁城四门之外摆下幽尘大阵。那邪教的贼子王光此次定是无处可逃。待元兄除去此獠之后,在安梁城潜心修炼几年。我再请家中老祖指点一下元兄,想必元兄在武道上破开势境,入意境轻而易举!”

    楚元闻言心中微动,右手轻按腰间的古无刀,黯然之心一收。听到邢思诚最后一句,却不甚在意。

    这几ri间已知邢思诚所言的老祖乃是一天阶得道境合体期的大能,此人便是邢思诚自己也难以见得几面、得授指点,更何况自己这个外人。

    知道邢思诚不过是安慰自己,这些念想在心中一闪而过,楚元定了定神,思及王光之事,为邢思诚正sè道:

    “思诚兄,三ri后我赴望月楼之约。我猜那王光定会趁此机会逃离安梁城。到时候一切都拜托了!”

    望月楼之中有禁制存在,定气盘无法定位。邢思诚乃是邢家嫡脉,被家中长辈勒令不得参与此次选婿。楚元得知之后便与其相商,十一月初六那晚,楚元将定气盘交予邢思诚。若是王光果真趁机逃走,邢思诚便以秘法告知楚元。

    邢思诚闻言面sè一肃,道:

    “定不负元兄所托!”

    二人相视默然。不一会,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弦动之音。

    “咦!?”

    邢思诚惊疑出声。看楚元望来,笑道:

    “这望月楼中每ri晚都会有知名琴师在一楼大厅之中奏乐。今ri来时我听闻今ri乃是一云游至此的无名琴师,听这拨弦之音,怕是琴技非凡。元兄,坐!”

    楚元与邢思诚正襟坐于雅阁之内,凝神听着楼下琴师调试琴弦发出的琴音。

    楚元虽不通音律,但听了一段之后,抬头看着窗外明月,只觉一股秋思涌上心头。

    “思诚兄,可知这是何曲?”

    邢思诚闭目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

    “若是没错的话,此曲当是广陵道君所传的《秋月》!”

    “《秋月》?”

    楚元心中一动,闭目凝神听着屋内扩音法阵传来的琴音。

    广陵道君传闻中是武帝末年人,以乐入武,留下了百余曲传世名曲。这《秋月》就是其中之一。传闻中是广陵道君得道后为一红颜知己所创。

    此曲曲谱虽是广为流传,但能完整奏出的琴师却是甚少。至于楼下这种拨弄几下琴弦就能勾起闻者秋思之情的琴师,更是难得一见。

    那琴师似是将琴调试完毕,声音一顿,之后不过片刻,又是再起。琴音传来悠扬清澈,如同窗外树梢飘然而过的微风,轻柔绮丽。

    楚元只觉此时似是一个人站在枯木落叶之下,周围尽是萧瑟秋风。头上一轮弯月,照下离人之影,一股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院长,你还好么?

    不知过了多久,楚元回过神来,琴声似是早已停止。只见身边的邢思诚满脸愁意,似是仍沉醉在琴声之中。过了数十息时间,邢思诚睁方才开眼来,与楚元对视一眼,赞道:

    “此人琴技当不在白氏诸人之下,单这《秋月》第一阕《秋夜》就如此jg妙,不知其余二阕能到何种程度。”

    “在这雅间之中有扩音法阵,琴音不免有些失真。元兄,不如你我下楼一听?”

    楚元点了点头,道:

    “固所愿尔!”

    邢思诚楚元二人除了雅间,只见二楼之中众多雅间之门纷纷大开,不少武者直奔楼下而去。到了一楼,只见来时略显空旷的大厅之中,此时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似是都被琴音吸引而来。

    楚元站在人群之中看去,大厅深处,东西两方各有两座高台,相对而立。西边高台之上,有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闭目盘膝坐在zhong yāng。那男子约莫二十余岁,衣着淡青华服,面白无须,双手十指修长,按在膝前一张奇异弦琴之上。只见那弦琴,约莫七尺余长,三尺宽,却薄如蝉翼。

    “鱼罗琴!”

    邢思诚站在楚元身边,见男子身前弦琴,目光微凝,低声惊呼道。楚元闻言,也是一惊。

    乐之一道,虽自古早有,但流传于天下武者间,成为武道百艺之一,乃是自广陵道君起。广陵道君所用乃是七弦古琴,故南楚八国及大楚中所用琴式皆是七弦琴。

    传闻大楚之西,人族祖地大晟之中,曾有乐道天才制鱼罗琴,在晟地流行甚广,但在楚地周边却是少有人用。鱼罗琴与七弦琴迥然不同,虽利于琴道入门,但若论奏广陵道君的遗曲,却仍以七弦琴为上。

    之前楚元二人听《秋月》第一阕《秋夜》,还以为是七弦琴所奏,此时方知竟是以鱼罗琴弹出。

    众人正惊讶间,只见那男子轻轻拢了一下琴弦,发出一道铿锵琴音,接着淡淡扫视一眼众人。众人俱是一静,这是要奏第二阕《揽月》了。

    那男子解下几根琴弦,放于身侧,调试了一番身前鱼罗琴,神sè一肃,双手轻扬,露出纤细十指,抚上琴面。随着一道有如狂风呼啸的琴音,琴声在大厅之中陡然响起。

    楚元心随音动,只觉似是乘风而起,奔月而去。耳边狂风呼啸,头上九天罡风急转压下,却是都不能阻我奔月之心。但有一息尚存,身形不止

    过了不知多久,琴音落下,楚元睁开眼来。只见周围众人俱是一脸坚定,仍是陶醉于琴音之中。台上那男子面sè微白,气息似是不稳,显然是之前奏这一阕《揽月》,心力消耗过大所至。

    过了半柱香时间,邢思诚方才随周围众人回过神来,与楚元对视一眼,似是心有所得。

    大厅众人中也是响起大哗。楚元不远处,不知是谁低声道:

    “如此琴技,在年轻一代中怕是无人能比!”

    众人闻言,皆是轻轻点头。以鱼罗琴奏完《秋月》第二阕,引着众人皆入琴音之中,此等琴技在安梁城中应是无人可及。

    周围似有几位白氏子弟,闻言面露不满,但台上男子震撼在前,却也不好反驳。几人正暗自愤懑间,有一人目光扫及东面高台,却是忽然面露喜sè,似是兴奋异常。

    楚元邢思诚二人俱是察觉到几人神sè变化,顺着其目光看去,只见一位白衣青年突然出现在东面高台之上,对着西台之上的男子点了点头,盘膝而坐,双手在膝前虚按,一张七弦琴显现。

    大厅中人见此人上台俱是一静。楚元扭头看向邢思诚,只见其看着白衣男子目露羡意,察觉到楚元目光,邢思诚传音道:

    “他就是白应琳兄长,白真源!”

    邢思诚传音刚落,白真源已是拨弄了一下琴弦,止住台下议论声。闭目长吸一口气,双手抚在琴面。高台之上飘来的琴音,却是平平无奇,远不如之前那委婉却又带刚毅的《秋月》之音。

    楚元凝神听去,却是浑身一颤。

    只觉自己似是化为一位初涉武学的幼童,懵懵懂懂,只凭一时兴趣,钻研武学。

    成年之时,立下大志,誓要攀上武道之巅。

    武路之上,一路荆棘密布。

    自己曾不羁傲世,也曾苟且偷生;也曾闯过绝地,斩落强敌;及至最后,一剑在手,天下默然。但却发现前方路途已断。

    天下之悲,莫过于此!

    楚元随着琴音,似是走进一位大能的平生,虽看不清其身影,道不出其事迹,但那武道路上,经历的诸般喜怒哀乐却是一一划过心头。及至后来似有一声叹息响起。

    毕生追究的所在,只在一步之遥,却又远如天堑。那种绝望悲哀,又有何人可知?

    楚元睁眼眼眸,只觉眼角似是有些湿润。扭头看向四方,只见邢思诚并周围众人莫不眼角流泪,悲哀之sè溢于脸上。再看向台上,之前弹奏《秋月》的那男子似也心有所感,面露哀伤。而那白真源却是双手按在琴弦之上,脸上自怜之sè一闪而过。

    过了约莫半柱香时间,邢思诚方才从琴音之中回味过来,看着台上的白真源,面sè复杂之sè一一闪现,末了,长叹一声:

    “《觅道途》!”

    第三十三章 心思各异谋算计

    “《觅道途》?!”

    楚元心中早有猜想,此时听闻邢思诚言语,心下恍然。

    传闻中,《觅道途》乃是广陵道君临终前所创,分为上下两阕。刚才白真源所弹奏的,应是记载广陵道君前半生事迹的上阕。

    《秋月》虽也是广陵道君所留的名曲,但无论意境、胸怀、难度都远不能和这天武七大名曲之首的《觅道途》相比。

    “武道之路啊!”

    楚元不远处,一位面貌五十余岁,鬓角斑白的武者,似是心有所感,长叹一声,竟是放声大哭,涕泪齐下,如同幼童一般。

    周围众人见状,却是无人发笑,俱是心有戚戚。

    “我六岁练剑,十六岁入地阶,蹉跎百年,如今却连彻地期都没有跨过,今生武道还有望么?”

    有一位二十七八岁的武者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双目无声,喃喃自语。

    “大道无期啊!”

    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轻叹一声,面露沧桑,随即挤出人群,出了望月楼。不见其有何动作,竟是凌空而起,消失在月sè下。

    天阶武者!

    楚元无意间看到那中年人飞走,心神大动。便是这等天阶武者,面对大道,也只能空叹一声吗?

    白真源见大厅中人诸般神态,却是面无表情,看向西面高台上的温雅男子。

    见白真源望来,那男子神sè一动,道:

    “在下殷慕武!”

    “白真源!”

    白真源对着殷慕武微微点了点头,与殷慕武深深对视了一眼,扭头看了一眼半空之中,眼中一道厉sè一闪而过。

    众人只觉台上二人身影一闪,二人已是从台上消失。

    望月楼二楼深处,一处稍大的雅间之内,十数位气质不凡,风度翩翩的年青人分坐于六方,正是无极沂水真武等南楚四州大派弟子。

    众人中间空处立着一水幕,其中正现楼下高台上的场景。待见那殷慕武与白真源通名之后,众人只见白真源突然扭头,看向众人,目光似是透过水幕。白真源眼中厉sè闪过,水幕竟是“哗”地一散。

    众人中有一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随着水幕破碎,面sè一白,气息散乱。过了半晌,方才收拢身上散溢的气息,恨恨看向水幕散处。

    白真源!

    “三哥,你没事吧?”

    青年身侧有一位妙龄少女,约莫十仈jiu岁,本是一脸温婉,见青年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