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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女军医第42部分阅读

    就死了,没啥大不了的,叫常得贵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和珍贵的药物了。

    常得贵站在病床前,凝望再次陷入昏迷的雷三石,久久不愿离去。

    他不服输啊,不想让这个可敬的老人无辜死去,也不想给幕后那些小人诟病的机会,他把自己关在房里,饭也不吃,彻夜研究医书,希望能找到更有效的药方。

    师傅大人这么拼命,徒弟们不得心安,几个伙计也是没精打采的,连带着病房的气氛都沉闷了许多,伤员们都懂事的压低声音说话,生怕吵着大夫们研究药方了。

    何素雪早早就上了炕,坐在被窝里努力回想前世学过的有抗炎作用的中药方剂,以及这个时代已经出现的消炎西药。

    她想到了百浪多息,这个时候的欧洲,应该已经有这种染料出来了,她交给杨海的主要任务也是带回百浪多息,但鞭长莫及,一来一回最少也得个月不等,那时候雷三石早化成灰灰了。

    再努力想想,除了百浪多息,好像还有其他方式可以提取磺胺类药物,如果能合成出这种广谱抗菌素,那败血症也就不可怕了。

    “磺胺,磺胺……你在哪里呢?”

    何素雪胡乱翻着《本草纲目》,嘴里喃喃自语,方灵从绣活上抬起头,“黄安?什么人呀,找他干嘛。”

    “嘿嘿,磺胺它不是人。”

    “啊?”

    “它是一种药,一种能改变这个世界的神药,有了它,术后抗炎就好办多了。”

    “哦,那你到底要找什么,我来帮你。”

    方灵一听是这么重要的事,放下绣绷,挪到何素雪的身边来。

    何素雪郁闷地拍拍桌上的书,她也想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方灵姐,我知道它就在这本书里面,可我一下想不起来它在哪。”

    “那还不好办么,咱们一个一个来排查,总会找出来的。”方灵把书拿到自己面前,翻到第一页,“我来念,你来想,很快的。”

    “那好吧。”何素雪平躺在炕上,微微闭了双眼。

    方灵娇柔的声音响到四更,何素雪一直默默地听着,方灵一度以为她睡着了,合上书页准备睡觉,谁知何素雪猛地出声:“念呀。”

    于是方灵念到了四声梆子响。

    “嗯?刚才那个是什么。”

    方灵被打断好多次了,这回已经兴奋不起来了,打着呵欠翻回前页,念道:“五倍子,宋收入草部,移入木部,虽知生于肤木之上,而不知其乃虫所造也。肤木,即盐肤子木也……”

    “就是它!五倍子!它含有没食子酸,提取物可合成磺胺!没有条件不能提取也不要紧,药理教授说过,它的组方不但有敛肺降火、涩肠固精、敛汗止血的作用,它的煎剂还可有效抑制金黄|色葡萄球菌、链球菌、绿脓杆菌、肺炎球菌等等革兰氏阳性菌繁殖,从而达到抗菌消炎的目的!不过五倍子心不具有抑菌作用!”

    何素雪滔滔不绝,眉飞色舞,方灵听得一愣一愣的,只知道点头附和,却听不懂其中的意思。

    找到就好哇,听不听得懂有什么关系,过后慢慢学就是。

    “好啦,炼药的任务是大师兄的了,方灵护士,熄灯睡觉。”何素雪呵呵傻笑着拱进被窝,不到三息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彻底睡熟了。

    早饭时间,大伙看见俩小姑娘顶着熊猫眼,个个盯着看个不停,何素雪傲娇地哼哼:“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加班熬夜么。”

    方灵拉着她家娘亲问:“真的黑得很明显?”

    焦婶拨开女儿的手掌,“我去给你们煮鸡蛋敷一敷。”

    方灵无语,一眼一眼地瞅着何素雪,都是你,非得熬夜找资料,这下好了吧,让人看笑话了。

    何素雪压根不睬方灵,颠颠儿跳到师傅身边去邀功,“师傅,徒儿找到一样好药,可以有效抗菌消炎,只是需要大师兄配合一下下。”

    常得贵含笑点头,“勤奋好学是好事,但也要注意休息,熬夜多了伤肝伤神。”

    何素雪懊恼地摸摸黑眼圈,早知道抹上二两粉再出来见人,怎么一个两个都盯着人家脸上看呀(太明显了,人家想不看都不成嘛)。

    林有文想知道小师妹的新药方是什么,吃过早饭就催着她去右院炼药室,常得贵也跟过去,等何素雪把五倍子的作用一说,都认为值得研究研究。

    何素雪只知道要从去了心的五倍子中提取白色结晶体,具体怎么提取的就交给大师兄去头疼了。

    她建议在研究成果出来之前,先给雷三石服用五倍子煎剂,试着阻止败血症并发。

    常得贵也有点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考虑了一会就去病房探视雷三石,通过针灸刺激将他唤醒,把试用新方剂的事情跟他一说,他连同意二字都说不出来,只知道点头眨眼睛。

    第一七九章怒斥

    常得贵回到中院,嘱咐方再年大量购买五倍子。

    这个药一般用来治疗外伤、痈疖痔疮等,各个药铺医馆都有,方再年把常东家的话执行得很彻底,不但从药材供应商那里买走所有五倍子,还拜托小虎帮的人跑遍甘州城,将各家的五倍子全部买空。

    这个时候鞑子虽走,但甘州城的经济仍然很低迷,有生意上门,药铺高兴还来不及,等大夫们发现江南药铺的异动想做点手脚时,各个药铺连一颗五倍子都找不到了。

    听说惠民药局的人上门,常得贵真心的瞧不上这些人,一定是冲着新方剂来的。

    忍着厌烦请人进来,七八个,以惠民药局的石宇诚为首,其余都是甘州城里有点名气的大夫。

    寒暄着上了茶,石宇诚看常得贵只顾喝茶不开口,只好自己开门见山说来意,“常老弟,城里的五倍子可是你叫人收走的?”

    “没错,是我收的。”常得贵坦然说道。

    石宇诚准备好的一番辩论落了空,这人怎么就承认了哩,还以为要费很多口舌的说。得,跳过这一步,递个眼色给某人,该你上了。

    第二个开口的,是甘州城医药界地位规模仅次于江南药铺的安源堂坐堂大夫王子非。

    这个王子非,看常得贵不顺眼很久了,这几年西北军的生意基本上全落在江南药铺手里,他是一点好处没捞着,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兴奋得眼珠子都发红,高声质问:“常老弟。你这样做很不厚道啊,五倍子是极重要的外用药,你全收走了,叫咱们这些人怎么办。”

    常得贵冷笑,“嘿嘿,怎么办是你们的事,我买你卖。你情我愿的事,我可没拿刀子逼着哪个强买强卖的,你说不着我。”

    “你,你,石老,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有秦世子撑腰就可以这般嚣张跋扈了么。”王子非被憋得说不下去了,又把球踢回给石宇诚。

    “王子非。说话之前你最好三思。”常得贵很不客气地指名道姓,“秦世子与本人的关系论不到你说,他把伤员交给我家,那是我家有这个实力,与其他无关。”

    他又转向石宇诚说道:“开战之前,秦世子也派人与惠民药局接触过。石大夫当时说过些什么,不会不记得吧,是你们一再推三阻四。声称怕能力有限,不能很好地救治伤员,西北军才把救治任务全部交给江南药铺。”

    石大夫面有愧色,“这个事情,实在也是没有办法,我们药局条件简陋,而且考虑到江南药铺在外伤诊治上有比较独到的方法。”

    常得贵神情激动,扬手指着屋外,“石大夫!现在这个院子里住了上百号伤员,是我三个徒弟日夜不眠不休救回来的。所使用的药材也全是江南药铺的库存,库存没了,只能出去买。每天花在伤员身上的银子像流水一样,这个时候,惠民药局在哪里!”

    石宇诚脸涨得通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将士们苦痛,城里的百姓还知道每天捧着自己都舍不得喝的鸡汤和米粥来看望,惠民药局可曾来看过一眼?可曾有帮过一点?”常得贵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失望。

    “没有,我三个徒弟日夜操劳,累得人脱了形,也没有一个同行来帮忙。”

    “我最小的徒弟,才是十四岁的小女娃,都敢背着药箱上战场,而惠民药局……真真是让常某失望到了极点!”

    堂屋里出现短暂的安静,前来问罪的大夫们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常得贵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哂笑自己沉不住气,早就不指望这些人了,又何必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他站了起来,朝羞惭得不敢抬头的石宇诚拱拱手,“石大夫,常某还要去给将士们换药看伤,没功夫陪你们闲扯淡,失陪了。”

    抬脚出了堂屋,常得贵摸摸湿润的眼角,抚了抚工作服,恢复温和的表情前往治疗室。

    雪姐儿说了,医者的微笑会给病人极大的信心,咱要微笑服务。

    哎,也不知那孩子哪来那么多的歪道道,不过好像挺有效的,心情开朗的伤员恢复得特别快。

    治疗室走廊上的长椅坐满了伤员,每天上午这里都是江南药铺最热闹的地方,常得贵慢步走来,伤员们纷纷起身问好。

    瞧着这些苍白失血的面孔,常得贵有股再回去大骂一场的冲动,同时也对布政使司监管不力感到失望,甘州的惠民药局,已经名存实亡好多年了。

    推开第一治疗室的门,守在床边的雷村长马上站起来,因雷三石腿伤有感染,常得贵和徒弟都赞成留在治疗室不搬去病房,另外搭了个床板给雷村长睡,屋里烧两个炭盆,多盖床被子,也不冷。

    “雷村长,昨晚辛苦了,吃饭了没有?”

    “吃了吃了,小伙计给端了一大碗粥和两个馒头,都是俺家过年才有的吃食啊,常大夫客气了。”

    雷村长摸着胡子,咂着嘴巴,感激又回味。

    常得贵笑了笑,“雷村长不必如此,咱们这里住的除了大夫伙计就是伤员,每天都得吃饱吃好,你看你看护雷三石也挺辛苦不是?所以千万别客气,给什么你就吃什么,能吃就多吃点,好有力气做事。”

    雷村长为难地皱巴着脸,“俺听扫地的老杨说了,治个腿伤得五十两银子,俺们可没有那么些,要不,还是给俺少吃点,到时少算点银子,行不。”

    “治病的银子不用你操心了,雷村长,昨晚黄班头的人来过,说知府大人已经审了案子,雷三石的治病费用由雷布冬一力承担,他家里今天就会有人送银子来。”

    “若是雷村长公务繁忙需要回去,也可另外选个妥当的人来服侍,或者叫雷布冬家出点钱,请那位老杨服侍。你大概也知道了,他儿子杨海曾经也是断了腿,一直都是他在床前侍疾,很有经验了。”

    雷村长马上问请人侍疾要多少钱,常得贵想了想,定了六十文一天,毕竟要日夜看护,活多繁杂,一点也不轻松。

    现在城里打零工才三十文一天,还风吹雪打的,看个病人足不出户就能得六十文,雷村长表示他自己愿意挣这个钱,但请常得贵帮忙问雷布冬家要工钱。

    常得贵满口答应下来,雷三石情况特殊,雷村长留下来他也比较放心。

    李业春捧着一个小药碗进来,常得贵问明是第一剂五倍子,便和雷村长一起帮忙,把药灌给雷三石,之后又仔细交待雷村长注意各种卫生,病人用过的东西和排泄物要放在指定的垃圾筐里,等小伙计拿去烧毁。

    每隔两个时辰,就有一碗五倍子煎剂灌进雷三石肚里,一日三餐只给盐米粥,两天之后,体温开始下降至正常,常得贵师徒四人认真检查过后,认为可以手术截肢了。

    对于保命还是保腿,已经清醒的雷三石当然选择前者,他孤苦了一辈子,少一条腿也不会让他的生活更糟糕了,何况雷布冬和雷春草两家还赔给他一笔养老银子,他有可能过得比从前要好一些。

    截肢手术后,五倍子继续上,人也继续住在第一治疗室,实在是没有空病房让他住了。

    林有文的研究也有了进展,一只小巧洁白的瓷碟捧到何素雪面前,里面有一些白色晶莹的粉末。

    何素雪把瓷碟小心靠近鼻尖轻嗅,味道很熟悉,就是淡了点,应是浓度不够,但已经很好了。

    “就是这个味!大师兄,你太厉害了!”

    林有文摸摸粗糙的下巴,腼腆地笑了,总算没有辜负小师妹的期望。

    “大师兄,能不能把这些做成圆圆的小小的薄片?吃起来会比较方便。”

    “我试试。”

    隔了半天,两片颜色微黄的药片代替了五倍子煎剂,被雷三石吞进腹中,睡了一晚上起来,他也没有发烧的迹象。

    按照惯例,这已经是成功的验方了,但常得贵在医术方面要求十分严格,他给秦世子写了一封信,取得秦世子的同意后才给发烧的重伤员服用五倍子片。

    五倍子片,是何素雪起的名字,因为没有经过药物化学分析,她也不敢轻易确定从五倍子中提炼出来的就是磺胺。

    雷三石的断腿逐渐好转,但他体内的毒一直没有彻底清除,这个问题不解决,即使他伤口长好了,也活不长。

    黄班头收到常得贵的口信,跑了一趟雷家村,把雷春草和雷布冬两家挖地三尺,也没能找到解药。

    张有福却在这时走进了江南药铺,给赵本真带来一个好消息,刘升华又进城了,居然从揽玉楼买走了崔三娘。

    “你们不是一直说崔三娘被藏在刘升华的私宅里么,怎么会是从揽玉楼接的人?”赵本真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在病房里走来走去,有点烦躁。

    他头面部的纱布已经取掉,三道粉红色的印子爬在脸上,让亲近之人倍感痛心。

    张有福一脸懊恼,“是俺们估计错误,但今天真真是看到崔三娘从揽玉楼出来,上了刘升华的轿子,从后门抬进了监军府。哦,还有那个梅花,也进去了。”

    第一八零章 赶紧放弃吧

    (二更齐活了,感谢zzffffffff的粉红票。)

    赵本真来回踱步,剑眉紧锁,坚毅的下巴微微收敛,从侧面看,还是那个英俊的气质男。

    当然了,何素雪不认为他脸上的三道疤痕有什么问题,难看是暂时的嘛,本大夫下巴颏不也有一道?过个半年就会好的嘛。

    何素雪摸摸微微发痒的伤痕,不敢抓,怕抓破了继发感染,那时就真的会破相。

    她的小动作引起赵本真的注意,下意识地问了句:“雪儿,何以教我。”

    嗯?怎么成了雪儿?这称呼,好暧昧的赶脚哇。

    何素雪脸蛋变成粉红色,晃着手臂扭捏着答道:“我也不懂哩,都没去过监军府,不过我想再严密的防守都会存在漏洞,咱们好好找找。比如考虑下狗洞呀、送菜的车呀、掏粪的车呀等等。”

    张有福各种崇拜,“小何好厉害,连掏粪车都钻过。”

    何素雪囧了,“我没钻过,我只是……听说过,听说的。”

    电影电视剧的狗血桥段不知凡几,天雷滚滚无下限,可惜不能告诉你们。

    赵本真觉得这些点子不错,便和张有福低声讨论起来,何素雪走出病房,站在屋檐下替他们望风。

    这里是一号病房,最靠边的一楼第一间,平时将士们不敢来打扰赵本真养病,但仍时不时会有老百姓带着东西前来探望。

    中院突然有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左院门口出现一大一小两团火焰,何素雪扶额,她们怎么来了。

    秦晓月和秦玉美姑侄俩从头到脚都是红的,纤腰轻摆,步步红莲,风情万种地走来,何素雪再有不愿,也得上前行礼。

    “何素雪见过少将军,秦小姐。不知二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小何快快起来,才几日不见,怎么瘦这么多,你师傅呢,他是怎么当人师傅的呀,光叫干活不给吃饭的么。”

    秦晓月扶起何素雪,美丽的眼眸中透着关切,让何素雪颇为感动。“师傅在前边治疗室给将士们换药,少将军先去中院喝茶吧,我去请师傅过来。”

    “先不忙,本将军今天来,就是来看望将士们的。”秦晓月指着院中的帐篷笑道,“都在这里了?”

    “不是,帐篷里住了一部分轻伤员,重伤员都在这边病房里。”何素雪指了指上房,既然借口是探病,那就探吧,领着人把病房走了一圈。

    秦晓月倒是大手笔,每个伤员都得到一个荷包,鼓鼓的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