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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名狼藉第6部分阅读

    的,但想抽腿已经来不及了,黑皮他们放话,我若不还赌债,就要将我扛到山里埋起来,以灵,事到如今,只有你能救我了。”欧汉生边说边四下张望,仿佛在提防仇家冲出来。

    欧以灵不是第一次帮叔叔还赌债,她虽有微词,但是谁教他是自己的叔叔呢?

    “你欠了多少赌债?”

    欧汉生抓抓头,伸出一根食指。

    欧以灵松了口气,“十万,那不难……”

    “不是十万。”欧汉生连忙否认。

    “难道是一百万?”欧以灵轻叫,这不是笔小数目啊。

    “哎呀,也不是一百万,是一千万。”欧汉生说出了令人咋舌的数字。

    “一千万?!我哪有这么多钱啊?”欧以灵吓坏了。

    “你不是从沈尧那里拿了三千万?给我一千万,你还有两千万呢。”欧汉生提醒著侄女。

    欧以灵脸色沉下,“自强全告诉你们了?”

    “这是好事,干嘛怕我和你婶婶知道,三千万不是一般人能存得到的,沈尧给你这么多钱,表示他看得起你啊。”欧汉生笑说。

    只要给叔叔钱,他能说任何人的好话。欧以灵悲哀的想著,却不知这钱她还不准备动用。“叔叔,这钱我没打算拿来用。”

    “什么?不用?!你脑袋坏掉了吗?这么大一笔钱不用?是不是觉得叔叔不配用这笔钱?想你八岁时就父母双亡住进我家,是我将你养大的,供你念到大学毕业,你算算这期间要花多少钱,你怎么可以翻脸不认人!以灵,你难道要眼睁睁看著叔叔被扛去埋了?”欧汉生前面说得义正词严,后面又软下了语气。

    欧以灵如何说,她从高中开始就半工半读,不曾再用叔叔、婶婶的钱,而且她也开始拿钱回去,这些事叔叔永远会选择忘记。

    “叔叔,一千万不是小数目……”

    “就是因为一千万不是小数目,我才这么著急,你以为我东躲西藏好受吗?能救叔叔的人,真的只有以灵你了。”欧汉生用衣袖擦拭眼睛。

    明知叔叔的说词有待查证,可是看他这样,欧以灵如何不心软,那笔钱似乎注定要为亲人付出了。

    “糟了,黑皮找来了,快让我躲一下。”欧汉生突然一阵紧张,钻入冷冻柜后方藏起来。

    欧以灵转头看去,四个横眉竖眼的男人走过来,嘴里嚼著槟榔,眼睛这瞧那看,神情凶恶。

    “可恶,明明就有看到欧仔进到超市来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一个小弟样的男人说著。

    看起来是大哥的人出声,“这个烂人,欠了赌债就想溜,给老子抓到,一定打断他的狗腿。”

    “老大,你不是要埋了他。”

    “谁说可以让他四肢健全进棺材的。”

    老大笑得嚣张,其余的弟兄也笑了,正巧他们走到欧以灵的面前,做老大的特别看了她一眼。

    既然找不到人,一群人又离开了超市。

    欧汉生从冷冻柜后面走出来,拍著胸口,“幸好躲得快,以灵,你也听到了,他们真的要对我不利,你忍心眼睁睁的看我死吗?”

    “我不是这意思……”

    “不是就好,那就快点到银行将钱汇给我,我好快点将赌债还清,我们快点走。”欧汉生心急的拉著欧以灵往外走。

    欧以灵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跟著叔叔来到最近的银行,听著叔叔清楚的背出帐号,就像他早就计画好一般,欧以灵看在眼里,没多说什么,汇了一千万到叔叔的帐户里。

    一切手续完成,欧汉生表情骤变,笑得眼儿都弯了,“以灵,你真是个好侄女,收养你真是没错,我先走了,再见。”脚步轻快的走出银行。

    欧以灵默默的收起汇款单,脚步沉重的离开。

    金钱的力量有多大,看同时出现在欧以灵眼前的三人就明白了。

    江贞丽带著一对儿女直闯陶氏律师事务所,欧以灵有点意外,让他们进自己的办公室谈。

    她还没开口,江贞丽先气急败坏的问:“你是不是汇了一千万给你叔叔还赌债?”

    欧以灵点头。

    江自强马上发难,“堂姐,你被骗了,爸爸根本没欠赌债,他只是想要钱而已,而且你给了他钱,他现在写好了离婚协议书,要和妈离婚了,这都是你的错。”

    欧以灵不吃惊,这情形和她所预料的八九不离十。“婶婶不是一直想和叔叔离婚?”

    “你很坏心,哪有人劝离婚的,爸妈若真的离了婚,我唯你是问。”江自强怒骂。

    江贞丽先斥责女儿,再面对欧以灵,“你叔叔肯离婚那是最好了,只是台湾算起来是伤心地,我也不想再待下去,我要带著自强和小弟到美国,我已经帮小弟打听到合适的高中,也打算让自强到美国完成大学学业。”

    “婶婶想去美国?”这倒让欧以灵吃惊。

    “台湾没什么好留恋,我们一家三口在美国重新开始,以灵,我也不瞒你,这需要一笔钱当后盾,我想你都可以拿钱出来为你叔叔还赌债,这是正经事,你应该不会不同意才对。”

    果然是因为钱。欧以灵心中叹息,“婶婶,你要多少?”

    “你知道在美国光是学费就要很多钱了,还有生活费,短时间里我也无法找工作,这些都要靠存款,既然你叔叔跟你拿了一千万,我也拿这金额。”江贞丽开价。

    江自强开口,“反正那也是闲钱,一千万给了我们,你还留下一千万,够用了。”

    欧以灵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他们总有办法从她这里拿到钱,像一个永远也补不满的钱坑。“让我考虑。”她只能做这样的延宕。

    “还要考虑什么,妈可是从小把你养大,有养育之恩,她都开口了,你怎能拿乔啊!”江自强说得很不客气。

    “自强,别乱说话,那毕竟是你堂姐的钱,她有权利决定给不给,不过以灵,我不是要邀功劳,你的确是我带大,你就像是我女儿,我向你拿钱是天经地义,而且这是你堂弟和堂妹的学费,说什么你都要给,不过我还是给你时间考虑,一天应该够了吧?明天我再来听你的回答。”江贞丽恩威并施,她知道欧以灵总会拿出钱来的。

    欧以灵疲惫的点了点头。

    处理完事,江贞丽也不多留,带著儿女离开,只有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堂弟给了欧以灵一个充满歉意的眼神,举起手向她道别。

    欧以灵靠向椅背,难过得揉著额头。如果金钱可以买到亲情,她不在乎钱,可是钱她给了,为什么她所求的情分竟是如此薄弱呢?

    她付出了两千万,剩下的一千万真能为她所有吗?

    欧以灵在厨房里忙晚餐,只是心不在焉的她不是被锅子烫伤,就是差点被菜刀切到手,等做好一顿饭,已经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半小时。

    幸好沈尧还没回来,否则他一定会看不下去的问她原因,她不想将亲人争钱的丑事告诉他,叔叔和婶婶终究是她仅有的亲戚,要为他们保留一些形象。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已经八点多了,沈尧还是没回来,到这时她才由经验中明白,他有事要处理,不回家吃晚餐了。

    欧以灵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著已变冷的饭菜,也在想著自何时起她会等著沈尧一起吃晚餐,是她和沈尧谈恋爱开始吧,她就将照顾心上人的胃视为己任,努力研发他爱吃的东西,这似乎成为她的习惯了。

    如今只有自己一人吃饭,她感到食之无味,心中盼望的就是沈尧快点回来,以前她的那股潇洒劲,想来只能怀念了。

    吃过晚餐后,欧以灵选择待在客厅里,手上拿著资料,希望沈尧一回来就能看到他。

    很小的心愿,却让她等到打瞌睡,开门的声音才惊醒了她。

    “你回来了。”欧以灵站起身,看著入门的沈尧。

    沈尧轻应一声,关上门后就走向房间。

    “你为何这么晚?”欧以灵跟著走入卧房。

    “晚上有应酬。”沈尧简单的回答。

    “我以为你会打电话回来说一声。”

    沈尧松开领带的手顿了下,“我没有习惯和人交代行程。”

    “难道我不能当例外?”欧以灵笑问。

    沈尧皱眉,迟疑了下才回答:“我尽量。”

    欧以灵高兴的投入他的怀抱,紧紧抱住他。他让步了,就表示他心里真有自己的存在。

    沈尧拍拍她的背脊,“怎么了?”

    “我只是想抱抱你。”欧以灵汲取他怀里的温暖。

    沈尧微笑,“孩子气!对了,你的堂妹是不是叫江自强?”

    欧以灵抬头望著他,“是啊,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尧收敛笑容,严肃的说:“她这两天一直打电话给我,说要当面感谢我,要请我吃饭,我觉得莫名其妙,她就说是你堂妹,你要她这样做,我不相信,也没时间听她胡闹,请秘书挡电话,她却不放弃,电话打个不停,这已经成为困扰了,你告诉她要她停止,否则我就要报警处理了。”

    欧以灵错愕,“我没要她这么做!我会告诉她,要她马上停止的。”

    “那就好,我去洗澡了。”沈尧放开她,走入浴室。

    欧以灵则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拿起手机打给堂妹,她知道自强一向大胆又好胜,但没想到她会打电话给沈尧,她是想证明自己的魅力,还是以为沈尧会喜新厌旧?但她将自己放在哪里呢?

    “喂,自强……婶婶,怎么是你接电话?”

    “自强和朋友出去了,手机忘了带,你找她有事吗?”

    欧以灵深吸口气,平抑火气,“婶婶,你应该知道自强打电话给沈尧吧?”

    “她打去表示谢意,沈尧说什么吗?”

    母亲护女儿是天性,欧以灵只能避重就轻,“谢意沈尧收到了,自强不用再打电话过去,以免增加秘书的困扰。”

    “这真是沈尧的说法吗?自强做事一向客气,根本不会为别人增添麻烦。”江贞丽帮女儿说话,暗指欧以灵说谎。

    欧以灵闭了闭眼,对婶婶的溺爱无话可说。“我明天一早会将钱汇过去,唯一的要求就是自强别再打电话了。”

    电话那端的语气马上变了,“等等,我先给你新的帐号,要汇到新的户头,你拿笔记一下。”

    欧以灵取过一张便条纸,记下了银行帐号。

    “记清楚了吗?可别汇错了。”江贞丽叮咛。

    “我不会汇错,但自强……”

    江贞丽插嘴,“我会和自强说,她不会再打电话过去了。”

    “谢谢。”

    “不用道谢,明早记得要汇钱,我等你的好消息。”江贞丽喜孜孜的挂断电话。

    欧以灵合上手机,付出了一千万,至少保证自强不会再打电话马蚤扰沈尧,也算值得吧。

    不愿再多想,放下手机,她也拿起衣服,要和沈尧洗个鸳鸯浴。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前些日子欧以灵样样都顺利,笑容满面,今日一有麻烦,问题便接踵而至。

    一个打离婚官司的男客户,召妓时被妻子伙同征信社抓到,不用等到上法院就认输,乖乖付出庞大的赡养费。

    这虽然不是欧以灵的错,但她原有信心打赢官司,而今变成空谈,让她心情低落。

    没想到不只这件事,凯盛公司的侵权官司也面临换律师的窘境,原因只为了他们少董多次约她吃饭,她都没答应,少董恼羞成怒,索性不管事,让老董事长出面,而老董事长是个老派人,一向重男轻女,自然不接受女律师了。

    “欧律师为侵权案做了许多准备,最有信心打赢官司的是她,换人很不智。”陶伯夫为欧以灵说话。

    凯盛公司的代表直言,“董事长的意思是由陶律师你来负责,不假他人之手,否则凯盛宁可换别家律师事务所。”

    欧以灵先一步开口,“既然如此,就换律师吧,我会将所有资料都移转给陶律师。”都说得如此清楚了,为了事务所的利益,她只有退出。

    送走客户后,陶伯夫看著她,“其实你不用让步,凯盛有错在先,你应该用实力证明给他们看。”

    “打官司本来就是一件很费神的事,如果客户不信任律师,这官司更难获胜,而且凯盛原本就是事务所的长期客户,一直由你负责,回到你手上也并不为过。”欧以灵强打起精神说。

    “委屈你了。”陶伯夫了解她所付出的努力。

    “那就放我半天散心假吧。”欧以灵苦笑的要求。

    “没问题,需不需和人谈谈?我可以出借我老婆。”

    欧以灵摇头,“不用了。”

    陶伯夫眨眨眼,“我怎么忘了你还有男朋友可以诉苦。”

    欧以灵只是回以笑容,其实她丝毫没有想到沈尧,她习惯接受他给的一切,但是自己的苦向来自己吞下,她不想麻烦任何人。

    这天下午,欧以灵获得半天的假,在路上闲逛,脑海里却一直回荡著陶伯夫说过的话:我怎么忘了你还有男朋友可以诉苦。

    向男朋友诉苦是天经地义的事,为何她如此的却步?是她不愿拿这段感情来冒险吧!她无法想像沈尧面对唠叨愁怨的自己会怎样,或许这也是她和沈尧永远不像男女朋友的原因。表面上看起来他们是对情人,可是说实在的她仍不够了解他,甚至从未拨过他的手机号码,这样的男女朋友很奇怪吧?

    可是问她可敢现在去找沈尧要安慰,欧以灵停下脚步想了下,还是摇头,这份爱被限制了,她很悲哀,却很清楚的明白。

    在街上走了一圈,她还是进入超市,买了许多蔬菜水果,她打算好好煮顿晚餐,和沈尧过个两人世界。

    欧以灵看著餐桌上丰盛的菜肴,沈尧爱吃焗饭,所以主菜是茄汁海鲜焗饭,还搭配了餐前酒、前菜、方块面包、沙拉,餐后也有水果,她还买了冰淇淋,可以吃一顿浪漫的晚餐。

    如果气氛好,她会试著将今天所发生的事告诉沈尧,看他如何反应。

    欧以灵满怀希望的等待,她知道沈尧近来比较忙,所以她特地把晚餐时间延后,当她等了一个小时,还是相信沈尧会回来,因为他没打电话交代不回家吃饭。

    只是这份坚持待时钟走到十点,她已经无法用借口再说服自己,沈尧没回来吃饭,也忘了打电话,或许一直记得打电话的是自己,他压根就忘了。

    她也没了胃口,将所有的菜肴都收进冰箱,走进浴室洗澡。他真的喜欢自己吗?他有将自己放在心里吗?欧以灵摇头,将头置于莲蓬头下冲了满脸的水,希望问题会消失,就怕要消失的是自己了。

    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是那么真实,让她起了一身寒颤,难道除了亲情之外,她连爱情也保不住?

    洗完澡,欧以灵心乱如麻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愿再想,关上了灯,她躲在黑暗中,只愿一觉醒来一切都没事。

    再张开眼,四周仍是黑暗一片,欧以灵扭开灯看时间,凌晨三点了,她下床走出卧房,客厅的枱灯还是亮著,她打开书房,一片黑漆漆证明主人不在。

    沈尧还没回家,欧以灵拧眉,他以前不曾这么晚过,难道出什么意外了?

    这一想,她急忙到客厅拨手机给沈尧。

    铃声响了许久,电话才被接起。

    “什么事?”沈尧的声音传来。

    欧以灵松了口气,马上问道:“你在哪里?怎么还没回家?”

    “我有应酬,回家的时间不一定。”沈尧回答,背景有些嘈杂。

    “为何不打电话和我说呢?”欧以灵控制不住怨怼的语气。

    “忘了。”他的答案简单有力。

    欧以灵却被这两个字惹火了,“你怎么可以一句忘了就带过?!你知道我做好了晚餐等你回来吗?你那么晚没回家,我又有多担心吗?你……”

    沈尧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好了,我还有客户,有事回家再谈。”说完,挂断了电话。

    欧以灵听著单音的断线声,嘴巴微开,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挂上电话,走回卧房,躺在床上,脸埋入枕头里,只有一耸一耸的肩膀泄漏了她的情绪。

    醒醒吧,如果关心的抱怨就得到如此的回答,那她的心事也唯有藏在心里,永远无法说出口。

    而这就是她爱上的男人吗?

    窸窣的声音吵醒了欧以灵,她睁开红肿的眸子,刺目的光线让她再度闭上眼,然后她觉得有人关上了灯,大手覆在她的眼皮上。

    “你昨晚哭了是吗?”

    是沈尧。欧以灵挣开他的手,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