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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第254部分阅读

    因为宽容和豁达的幸福?还是因为无知不知的幸福?不管什么幸福吧,总是让想想谈来谈去谈不成一章的梁舞云有点羡慕,关了灯,拉着被子盖好,俩人长长的躺着,絮絮得叨叨地夜话开始了。不过开始梁舞云的话就变味了,气咻咻既有羡慕又有妒嫉地说着:“将来要是我老公这么伺候我这么疼我……我要对他好一千倍、一万倍,他在外面找女人我也不管。”

    “错了,找不找和你管不管,没有直接联系……”杨红杏道。

    “别装婚姻专家啊,你也就嘴上说说,真有个小三出现,还没准把你气成什么样子呢?”梁舞云不信。

    “那当然,要真有我就得河东狮吼、夜叉发飚了,女人都有扞卫家庭的自觉。”杨红杏道。

    “嗯,这才像女人的话……哎老大,再问你个私密问题?”

    “什么?”

    “别光说他呀?我问你出过轨没有?……啧别不理我呀?咱们私下悄悄说,精神出轨也算,我就不相信,你在北京呆了三年,没有喜欢过、没有暗恋过哪个男孩?那时候简凡还是个垃圾股,我都看不上他……你不奋会那时候就死心塌地非他不嫁吧!?”

    “滚…以后别来我家……”

    “嘿嘿哈哈……”

    俩个女人的絮絮叨叨慢慢地安静了,雨夜里哗拉拉的雨声偶而夹杂一道两道炫亮的闪电,跟着是轰隆隆的雷声,说了不多久,梁舞云沉沉睡着了,一点也不知道黑暗里杨红杏一直睁着眼,望着窗外,一会儿轻轻替闺蜜盖上了被子,其实呀这些天梁舞云不停地咨询自己婚后的事,杨红杏感觉出来了,这个匪妞也想有个家了,只不过家呀,只有成家的人才能感觉得到,那份感觉是说不出来的,就像现在,既有点揪心又有点担心雨夜出行的丈夫,尽管知道,那份担心,都是多余的……

    第25章 惊变出雨夜

    毕竟雨夜里的夜景比平时要美上几分,笼罩在雨雾和夜色中的万家灯火是如此的朦胧、如此地温馨,拍打在车窗上雨声轻响、前窗上的雨刷往复、滴滴雨水在玻璃上汇成汩汩细流转瞬不见,街上的行人已稀,两行不知疲倦的街灯远远望去,像在夜色里画了两条平行而悠长的光线。

    夜色很美,不过心情很糟。最起码开车的简凡心情颇糟,回五一路接上了肖成钢又朝杏花岭派出所方向驶来,路上听得肖成钢说才知道,确实是省厅部署的夏季扫黄打非统一行动,代号“零点行动”,行动的时间就是昨天零点,全市的治安、派出所、刑侦、特警基本所有警力都动用上了,重点排查的是各旅店、宾馆、休闲、娱乐、桑拿、棋牌等藏污纳垢的地方,这次的行动规模不小,据肖成钢说连各辖区的洗头房也不放过,就现在没过一小时的时间里,恐怕在各派出所刑警队的滞留所早已是人满为患了。

    就像夏天里的雷阵雨,冬天里的大雪,时间久了总要来这么一次大清洗,这倒可以理解,只是没理解的是这个费胖子怎么着就恰恰赶上了这几年难得一回的扫黄打非,还被抓了个正着,至于正着是脱了、还是没脱,是上了,还是没上,这东西很关键,遇上这种大查,要是证据确凿还真麻烦,不像平时那样打个招呼就能放出来,再一想费胖子好歹个公务员的身份,摊上这烂事万一爆光恐怕小命没丢、政治生命倒先完蛋了,隐隐地行至中途,简凡又不由地替这货担心上了。

    没办法,损友也是朋友,你不管还不行。

    “停车。”肖成钢突然毫无征兆地喊了句,简凡一激灵一踩刹车,车轻轻地停在路面上靠着边,看着肖成钢不悦地问着:“怎么?嫌丢人不想去呀?你不去我去。”

    当然是说费仕青的事了,不料肖成钢不在意地笑笑道:“那不算个什么事,大不了我挂个重案嫌疑也能把带出来……我是说你的事。”

    “我的事?我有什么事?”简凡惊讶了。看着肖成钢,这货当了若干年警0察越来越深沉,好像沾惹了秦高峰的脾气样,遇事不声不响很阴沉,比如此时,似乎在很深沉地思忖了稍顷,才掏着口袋拿了样东西递给简凡,简凡再一看,是一张中英文相间的名片,什么什么心理咨询的电话地址头衔一大堆,拿在手里愣怔看了看:“什么意思?”

    “我嘴笨,说什么我也不会说,你答应我去找这个人聊聊,她是婚姻事务专家,又是个心理学博士,婚姻上有了问题,她能给你解决……”肖成钢很诚恳地说着,简凡眼睛越睁越大、越大越傻,不解地问着:“哎,谁婚姻有问题了?”

    “你呀。”肖成钢道。

    “扯什么淡?谁的婚姻有问题我的也没问题,你犯什么病?”

    “没问题你出什么轨呀?”

    “谁出轨了?这哪儿跟哪儿呀?”

    “锅哥,别逼我把玉米地里的事说出来啊,不止我一个人看见了……”

    “啊!?……”

    简凡张着的嘴合不拢了,今儿受的惊吓不小,刚刚笃定,以后不管什么情况都是死不认账,不过肖成钢一说玉米地,吓得简凡张口结舌了,贼忒忒地盯着肖成钢,似乎是确认此话中的真假,瞬间回忆昨天在小梁村,自己和曾楠回来的时候,他们仨又过了很长时间才回来.难不成?难不成这仨货都看到了……我操,这他妈仨人真阴险,不声不吭躲在什么地方看来着?不对呀,玉米秆那高,他们看不到呀?顶多看到我进去出来。

    “锅哥,我没别的意思。你要是找小姐我能理解,就再不齿你找别人老婆我也能理解,可你找其他女人我就理解不了,特别是单身女人,我不知道你们俩人的婚姻怎么样,不过我觉得这样不妥,班长那脾气要知道还不得闹翻天了……你们俩人对我都不错,我总不能看着你玩火什么也不干吧?”肖成钢坦然说着,直视着,毫无怯色,第一次侃侃而言而让简凡无言以对了,悻悻然地把名片把玩了一圈塞进口袋,拍拍肖成钢的肩膀:“谢谢……我一定去。不过……”

    “放心吧,没人会知道的,就知道也怎么着不了你。”

    肖成钢知道简凡担心什么,安慰了句,这倒让简凡对肖成钢更刮目相看了,没成想到离开警队几年,这个说话办事从来不长脑筋的肖成钢已经很知情达意了,无言地重新驾车起步,转移着话题问着寻亲的事,一问这事肖成钢看样也有谱了,断断续续地说着,归队后就回了重案队,从联网的户籍管理系统中调出了一共二十九位在册叫何孝林的人,除了已死亡的十一人,年龄、性别大条件限制的,还剩下五人,一人在小店,无业;一个在电脑公司,小老板;还有一个是环卫工人;第四位查到了是位教师;最后一位更稀罕,查来查去居然在交警队上班,刚刚内退。看来六十年的变迁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这五个人貌似的人住在大原风马牛不相及的五个地方,简凡再问户籍详细信息这就无法得知了,得到辖区派出所查迁入的原始档案。俩个人商量还在原地迂回,如果这人在大原倒是好说,就怕大原这几位都不是要找的人,那就麻烦了。还得返回到介休从那儿开始。

    肖成钢也是颇觉得此事繁琐得紧,有点难为地问着:“锅哥,干嘛从何孝林入手?有何盼回的照片,这样查不更快?对了,户籍登记里我查了一下何盼回,也有十几个人,不过性别和年龄都能对上号的好像没有。”

    “这就对了,如果何盼回,也就是简二驴在世,应该七十多的人了,人过七十古来稀,谁敢保证他还活着。再说了,就即便是活着,像这么大年龄十有八九也是跟着儿孙过,谁还注重那个户口不成?”简凡解释了句。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肖成钢追问着。

    “往下其实也不难,伍书记一打招呼,下面跑腿的多得是,这么多信息连照片都挂上了,再查不出来警0察可真成了吃干饭的了……”简凡根本不担忧也似的说了句,肖成钢听得这话有点刺耳,不过瞥眼见简凡是正色说的,想了想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说实话,干活的不少,可吃干饭的也不少。

    快到杏花岭派出所了,指点着简凡把车开进个丁字路口,转眼就是情景大变,沿着挂着为人民服务的小门走两侧,长安、昌河、越野警车两排十几辆,有的灯还未熄,俩个人刚停车,一辆商务车倒着直停到派出所门口,后厢哗声一开,片警们虎着站在车前威风凛凛一喊:“下车……”

    然后就见到了成串的美腿从车上次第而下,红红绿绿排了七八个这便是美色动华夏、艳名播九州,人皆尽知的小姐了,一律地超短裙子、低胸衫儿配上对高跟水晶拖,看不着脸,都捂着脸呢。不过你不用怀疑,要是识得真面目,一定也是美女如云,这要放在哪家夜总会或者洗浴中心,十成十地是撩人尤物,可在这种光景下见着人了,总是让人有那么怪怪的感觉。而且碰上明显根本不懂怜香惜玉的片警,叱喝着,把一串人赶进了滞留室,怎么看怎么怪异。

    肖成钢和简凡相视不由地讪讪笑了,无语。拨了电话,跟着奔出来一位捂着嘴笑得厉害的人,训练基地的同学,裘刚。一见着简凡,指了指简凡还没说话,先就眉眼挤一块笑上了,肖成钢不乐意地撇着:“笑个屁呀?人呢?”

    “喂喂喂……你们什么态度,这么大行动,哪家来捞人不得先给我好话说尽、好处先拿,你们俩倒虎气啊。”裘刚笑啐着俩人,训练基地一个宿舍出来的,除了简凡现在都还是警0察,说话也没那多忌讳,一说这个肖成钢不客气地道:“给你面子啊,不要面子我可以重案队的名义提人了啊。”

    “得得,俺们片警惹不过你们刑警,成了吧?走走,进来进来……别说你们来了,你们就不来我们也不敢擅自处理,这胖子一张口就说他叫简凡,食尚的老板,他兄弟是肖成钢,重案队的组长,这大名头,连我们所长也吓了一跳……哈哈……”裘刚笑着揽着俩人,进了派出所,透过窗户里头人正忙着,不用说是在对嫖和被嫖的作笔录,裘刚带着俩人直上了二楼,见了高所长,彼此都认识,肖成钢客气了一番,私下里说这是位熟人,所长也心领神会,反正这过庙插注香,没准什么时候就求到神了,同行之间能给面子那是一定要给的,自然是一挥手安排着裘刚指导员该干嘛干嘛去。

    干嘛呢?放人呗。

    裘刚带着简凡和肖成钢直到了滞留室隔壁,一开小办公室门,促狭地喊了句:“简凡,出来。”

    “哎……”里头沉声一应,得儿得儿一身肥肉晃悠悠就出来了。早已心神惶湖恐的老费搁这儿估计呆得臊了,见了简凡如见亲人般就要泪如倾盆,不过看着身边的警0察好歹愣生生刹住了车,那表情呀,叫一个憋屈得不行,偏偏这裘刚捉弄一般问着费仕青:“简凡,关于你涉嫌嫖娼的事,别以为你写封检查就没事了啊,先回家吧,等候处理。”

    一说肖成钢扑哧一笑,简凡哭笑不得,裘刚做作正经,这费仕青却是喜滋滋地直点头:“感谢警0察、感谢派出所,感谢人民公0安啊,我一定脱胎换骨、重新作人……”

    “滚……成钢,把他拉走。”简凡不迭地小声叱着,回头看看做笔录的一屋子人,生怕有人认识自己似的,肖成钢领着如逢大赦的费胖子直出了派出所,上了车,简凡又站在派出所门口和裘刚聊了几句,今儿看样特别忙,不一会儿又是车拉着不知道从哪儿逮回来的对对露水鸳鸯,俩人草草说了句告别上车,简凡直驾着车驶离了派出所,一直开呀、开呀,后面狗追狼撵似的开得颇快,直到了城北郊路边僻静的地方一刹车才停下来了。

    半天没人说话,车停在路灯下,离派出所已有数公里之外,肖成钢轻轻搬搬倒视镜,这平时嘴巴不闲的费胖子比只猫儿还老实,缩着脖子坐在后座,看不清表情,简凡是正坐在驾驶位置不知所想,大半天没音,摇下车窗外面的雨下得下小了点,成了沥沥细雨,肖成钢悠然地点上了支烟,心里莫名地一直想笑。

    其实此时无声胜有声,只是大家都不好意思出声。

    …………

    …………

    终于,第二个人按捺不住了,费胖子伸着脑袋,伸到了前座中央感激涕零地说着:“谢谢昂……吓死我了,这要让单位知道,妈的我算是完蛋了……”

    肖成钢再也按捺不住了,这等感激的简单话让费胖子这粗喉大嗓嗡嗡一说,听得格外可乐,扑咔声笑了。不料肖成钢一笑,简凡可有点火大了,揪着费胖子摁着脖子,然后是侧身老拳咚咚咚朝背后,朝臀部痛击着,听着老费哎哟哎哟地呼声,夹着简凡的骂着:“……王八蛋,你找小姐,妈的还用我的名,不知道我当过警0察呀?一传出去,老子脸还要不要……”

    费胖子捂着脑袋边哎哟边解释:“锅哥、锅哥、轻点轻点……我也是没办法呀,我又是党员又是后备干部,我不敢说真名呀……这要传回单位我可咋办,我就不要脸,我爸老脸可咋办……你当大师傅和政治无关,不报你的名报谁呀,哎哟哎哟……轻点。”

    “说得你有理了……妈的什么不能干,出门就找小姐……犯事想起爹来了。”简凡一听费胖子解释,这黑锅自己背好像还蛮合适似的,气更盛了几分,咚咚咚再干几拳。

    费胖子夹在座位中间不迭地喊着:“……锅哥你饱汉不知饿汉子饥呀,就我这德性勾引不上良家妞嗳,不找小姐我找谁去……哎哟轻点,你别打这么重,发泄一下就行了,总不能派出所都没打人,你还打我了吧?……哎哟,疼死我了,锅哥我不敢了,看在兄弟给你背了不少黑锅份上,你就背了一次,不至于狠成这样吧……不就找了个小姐嘛,又不是杀人放火、叛党叛国了用这么重刑……”

    简凡是咚咚直擂,奈何费仕青是皮粗肉厚落拳是软绵绵地不着力,不但不着力,这人还嗷嗷直叫唤,也不知道是疼也不疼,这虚张声势的声音可大得紧,而且求得是句句在理,声声凄切,你不动恻隐之心也不行。半天把简凡累得气喘吁吁,肖成钢抬手挡着,算了算了,别好人也当好了,事也办了,回头还落个王八蛋的名。

    “哎,气死我了,亏我在家,要我不在家打我家里,我老婆还不得收拾死我……费仕青你他妈真损啊,这事都能随便往人身上扣……黄老三、薛翰勇谁的名你不能用,非说你叫简凡?”简凡悻悻然住了手,一把一推,费胖子倒金山栽玉柱般呼咚直栽到后座上,车被压得一个哆嗦,好在过完了堂,费胖子边揉身上边得吧着:“用了用你的名,揍了我一顿,扯平了啊,这事不提了啊……成钢,明儿哥专门请你,他揍了我了,不请他了。”

    “你等着老费,我非捅你老婆那儿,让你这小子这辈子甭想出门了。”简凡忿忿然说道。

    “切……随便,那事谁还认账?派出所检查我都落你的名。”费仕青应对立时就来。

    肖成钢一张嘴哈哈猛笑,简凡再要回身教训,这惫赖家伙早缩成一团蜷在座位上,只露着一个肉肥膘厚的臀部给简凡,那地方根本不怕打。简凡看了看,又气得坐回身来,没治了。

    “走吧、走吧……一点多了,明儿还干活呢,老肥你安生点啊,这两天可大查呢。”肖成钢道。一看几个人身处的地方,却是不知道这叫什么地名。连自己也没来过,这倒奇怪地问老费:“老肥,我对这儿都不熟悉,你怎么进城就摸到地方了?”

    “我们单位有人来过,私下交流呗……全国各城市指南我都有。”费胖子后座上弱弱地说着。

    简凡扭着钥匙发动车,俩人又被老费说得哭笑不得,气咻咻骂了句,掉头循着原路返回,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再往下你也把他怎么不了着,再说老费也没提小梁庄的那档子事,其实说起来吧,除了对费仕情冒名有点火大,其他倒觉得可以理解。

    男人嘛,谁也懂得这其中的事。

    刚调头立马就是刹车,最不经意的时候来了紧急情况,一刹车赶紧地往路沿上倒,直到咯噔一下子撞到了路牙,三个人顿时心下一凛,看着窗外,轰轰鸣着笛声然后是轰隆隆开过了两辆大型挖掘机,皮卡堪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