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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花第2部分阅读

    ,我们静默无言,我想着我自己的事情,有点忽略了夏子倩的存在。

    “我们之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无话可说的呢?”忽然间,我听见了夏子倩的一声叹息。

    什么时候?

    是从那次你和李佳走在一起开始吧。

    我不回答,一直持续沉默直到学校。

    不管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有些东西已经变了,相信我不说明,你也会明白。

    我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吧……

    学校要举行运动会,据说要玩三天三夜,把我们全班的人高兴得要死不活的。我手中举着一个塑料瓶,使劲捶打着桌子,大叫道:“运动会万岁!!!运动会万岁!!!”

    李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她的眼神有些疲惫,就这么看了我一会儿,才说道:“仲荫,能不能别敲了?你这样会扰乱班级秩序的。”忘了说了,李佳也是我们的副班长之一。

    随心里有些不悦,但我觉得她的话一定有道理,便赔了个笑脸,安静的坐在位置上了。

    李佳见我老实了,也没多说什么,直直的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想去找顾雪劤,却发现教室里没有她的踪影。

    “那小子,死哪儿去啦?!”我咬牙切齿。

    这样的现象还不止一次两次,顾雪劤玩失踪的次数越来越多,我经常看到她对着手机屏幕傻笑。我心里一惊才出了个大概,但还是有些生气。

    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运动会那天,全校都是沸沸扬扬的,阳光也很毒辣。我一个人举着一把扇子,坐在位置上有气无力的。

    我什么都没有参加,就只当拉拉队。我的运动神经不行,不适合运动。但是,我知道夏子倩参加了女子掷实心球,而顾雪劤和罗橙橙双双参加了女子接力赛。更好的是,两比赛的时间刚好错开,所以我可以分别给两边加油。

    先比赛的是女子掷实心球,我屁颠屁颠的跑到比赛场地,看到夏子倩潇洒的身姿,我激动得快要哭出来,尖叫道:“夏子倩,好样儿的!!!”就我这么一喊,那些完全放不开的拉拉队们全部收到了打击,一个个奋力的喊啊,奋力的挤啊,把我生生的挤了出去。

    “你们让开啊!我要进去!”我想钻进去,但很快又被挤出来。

    “喂!!”我气得快要吐学的时候,一个同班同学忽然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对我说道:“仲荫,快去看看,顾雪劤不知道是中暑了还是受伤了,好像很难受!”

    “真的吗?!”我严肃起来,“快去!”

    在拥挤的人群里,我们要走到我们班所在的场地很不容易,还要穿越一个跑道。那个时候正在举行学校的男子400米跑,很多学生会的围在那里,拦着学生不允许过去。我看准时机,准备悄悄地溜过去,却被一个人抓住衣服,硬生生的被拽回来了。

    “放手,让我过去!”我挣扎着,后面的人放手,我正想跑,一只手拦住了我的去路。

    “不能过。”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愣了愣,看看这只手,白皙的快要透明,修长的手指和有力的关节,就像是一尊艺术品。再抬头望去,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帅气脸庞映入眼帘。

    这不是上次在食堂里遇见的那人吗?!

    果然,白皙消瘦的面孔,精致的脸庞从没一个角度看去都那么迷人,清冷的眼神,略长的头发有一撮被染成了酒红色。

    没错,就是那个人!

    明明还是学生会的,竟然还染头发!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

    不对啊,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啊,现在应该马上赶回去啊!

    我恍然大悟,看着这个人,道:“……学长,能不能让我过去?”

    “不行。”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丝丝沙哑,却出乎意料的好听,就像寂静的湖水,沉稳。

    “我朋友病倒了,我必须马上马上赶过去!”我打出了同情牌,相信任何人听我这么说了,都会破例放我过去的!

    我胸有成竹。

    “不行。”他回答得很快,也很简短。

    “什么?!”我瞬间石化。

    这个人还有没有同情心啊?!人家同学病倒了他竟然还这么淡定自如?!

    “这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求道。

    “不。”他这次回答得更加简短有力。

    “你……!”我生气了,真的生气了,但语气说生气,倒不如说着急,我现在着急的快要疯了。

    对方把我的焦急气愤看在眼里,如死水一般的眼睛忽然闪动了一下,接着,他放下手,走进了我一步,修长的身体挡住了视线和阳光,逆光下他的脸竟是这么冰凉,只听见他凉凉的问道:“你叫什么?”

    “你管我叫什么!”我管不了什么在帅哥面前要淑女一点了。

    “你不像过去了?”他没有放低姿态。

    “放我过去?”我终于死灰复燃,激动的说道,“我叫仲荫,现在你可以放我过去了吧!”

    他想了一下,随即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一言不发的朝别处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忽然颤动了一下,他的背影是那么孤绝和潇洒。

    阳光似乎变得柔和,洒落在他的肩头,明明感觉不适合他,却又是那么的协调。四周的人群拥挤,环境嘈杂,我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咦?”我愣了一下,“仲荫,你是在发什么花痴啊!”然后,飞似的去了那边的场地。

    “顾雪劤!”我大喊着,拨开人群。

    我还是来迟了一步,我看见一个男生将顾雪劤背在了背上,稳稳的朝医务室跑去。我本来也想跟着去,但随即又停下脚步,偏着脑袋看着这些女生那有些羡慕嫉妒的眼神,班主任那比屎还难看的脸色,立刻就明白了。

    还是别去了,别当电灯泡。

    我贼贼的一笑,然后抬头望着蓝色的天空。

    四周是什么环境与我无关,他们在做什么也与我无关。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就没得回头的选择。要知道,一张面具戴久了,有可能会忘记着是面具的。

    我忘记,岁月无法原谅我的忘记。

    中午的时候,我得到了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坏消息是:顾雪劤中暑了,无法参加接力赛了;好消息是:我们寝室的李语倾英勇的站出来说要代替顾雪劤参加接力赛。

    李语倾是我们寝室的1号床,天生就长了一张美丽的脸蛋,所以身边不乏众多追求者,她的男朋友更是多了有多,其中很多人也都和她闹了绯闻。但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也不摆美人的架子,经常和我们聚在一起小打小闹,总之我挺喜欢她的。

    她向我说过一句话,让我记忆尤为深刻。

    她说:“我以为多经历一些就可找到人生的乐趣,可我不断地更换身边的男友,才忽然发现自己是真正的寂寞孤独。我明明讨厌失去,讨厌伤害,但我的确丢下和伤害太多的人了。”

    那天是夜晚,我竟看到她眼里有什么在闪烁。我不语,这种情况下我无法分担她的痛苦。

    教室里,我殷勤地坐在她的身旁,替她揉肩打扇,嘴里不停念叨着:“我的李大姐,请你这次一定要替顾雪劤跑个好成绩啊!”

    她白我一眼:“你这目的还真是明确啊……”

    我贱笑。

    没过一会儿,她的信任男朋友满面春风的来到我们教室门口,高调的喊道:“小倾倾,去吃饭吧~~!”

    我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李语倾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朝门外喊道:“我不想吃,你自个儿去吃吧,还有……”她的声音高了一个调:“以后不许再叫我小倾倾,不然我们分手!”

    男生显然是被打击到了,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在教室里人这么多,又不好发作,恶狠狠地瞪了李语倾一眼才气呼呼的走掉。

    我惊讶,目光崇拜的看着李语倾,道:“高,实在是高!不过,你也太狠了吧!”

    “切,这还是便宜他的了,明天我就和他分手。”

    “你……”

    这厮,真是太彪悍了。

    不过话说回来,吃饭,不知道顾雪劤吃了饭了没有。

    病房内,顾雪劤的脸色有些难看,苍白的如纸,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她的身旁,坐着一个一身休闲装的男生,蓬松的头发,俊美的脸庞,左耳的一颗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光。

    “……我就知道你会来。”顾雪劤原来早就醒了,她弱弱的笑道。

    “你……”这个男生想说什么,但看了看顾雪劤的脸色,没有继续,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有一种悲凉的表情,“你好好休息,我有事先走了。”

    “许祖愈,你为什么总是……”顾雪劤紧紧抓住许祖愈的衣袖,指甲泛白,“你明明知道……”

    “我送你来医院让你误会了什么?”许祖愈没有回头,但他干净的嗓音静静地吐出几个字,仍很清晰的传入顾雪劤的耳朵里。她也很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连这个权利都不肯给我吗?”顾雪劤紧皱眉头,没有松手。

    “……”顾雪劤忽然听到一阵叹息,只是眨眼的功夫,便看见了许祖愈那放大的俊脸出现在她的眼前,双手撑在她头的两边,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他的眸色黑如墨,似乎可以把人吸进去。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他们彼此交错的呼吸声。顾雪劤凌乱的心跳,散乱了呼吸,红着脸瞪大双眼看着许祖愈,却没有推开他。

    “许祖……”

    “我一心只爱着她,就像我现在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你,也是想着她。”

    暧昧温情的时刻戛然停止,顾雪劤的脸色愈发惨白。

    你看着我,却想着她。

    顾雪劤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残忍的一句话。

    “今天这件事我可以当没发生,以后我待你如待自己的妹妹,所以,别再执着了。”这句话没了刚才的冰冷,却切断了顾雪劤所有的路。纤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前。

    他把我当妹妹,永远不可能是恋人。

    他这么绝情的走,竟然没有一点后悔。

    他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所以他可以在说完那么伤人的话后再若无其事的补上一刀。

    我懂,我知道,我明白。

    可是我,做不到……

    顾雪劤抬起那只,没有插针管的手,捂住眼睛,忽然间,有什么瞬间湿润了她的手。

    “加油啊啊啊——!!冲啊!!!”伴随着我们班猛烈的呼喊声,女子接力赛开始了。也许是我们班的人太热情,也许是太阳太毒辣,其他班的人忽然用一种叫什么“视死如归”的眼神怨恨的烤着我们班的人,然后,开始拼命拼命地……

    注意,不是加油,而是在使劲的喊什么“五班的某某不给力啊,简直是弱爆了!”……

    我们班的人瞬间炸了,喊什么的人都有,就差没问候他们八倍祖宗了!于是,我们上演的不是接力赛,而是一场人民群众的呼声高度比赛。直到嘶声力竭的时候,我大喘着气努力压抑着胸间的怒火,喝了一大口水,然后重重的砸在了板凳上,很爷们儿的擦着汗。

    不止是我,全班都焉了,使劲的往嘴里灌着水。我看了眼其他班的,哟,刚刚不是还都挺精神的吗,怎么现在焉了?

    其实我自己还不是一样……

    刚刚的那一仗,让我忽略了李语倾和罗橙橙的比赛成绩。看着她们大汗淋淋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心中罪恶感泛滥。罗橙橙满脸通红,倒在了板凳上,连李语倾也不顾形象的在那里用手大幅度的扇着风,终于,我拿着两瓶水朝她们走去。

    去和他们一般嘘寒问暖之后,我的嗓子几乎快要冒烟,心情有些急躁。这时候,我看见夏子倩的手里拿着一瓶水,我便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毫不客气的说道:“嘿,夏子倩,把你的水借我喝一口?”

    夏子倩瞥了我一眼。

    “你怎么啦?”我好这脾气问道。

    “你个没良心的,竟然都不给我加油!”

    “我有加……”

    “我算是看白你了!”说完,她气呼呼的走了,留下一个无辜的我。

    “什么嘛,明明这么努力的给你加油,你竟然还说看白我了!就这么一点小事你就这么做的话,我们的朋友也没得当了。”我这次是真的被她惹急了。

    “哎,仲荫,怎么一个人?”只是陈云走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不说话。

    “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陈云笑着问我。

    我依旧不说话。

    “好啦,这么热的天你就别生气了。来,喝点水消消火吧。”她很善意的,递给我了一瓶矿泉水。拿在手里冰凉冰凉的,心却是温暖的。

    “谢啦。”我保持我的一贯作风,没心没肺的笑着不客气的接受了。

    “这样才算正常嘛!”陈云笑了调戏了我的脸。

    “哈!”我作势要咬她。

    “你是狗吗?”陈云笑起来。

    “切。”我并不在意。

    就这么微妙的,我疏远了夏子倩,又再次慢慢走近了陈云。

    晚上,寝室里还是一如既往得在打打闹闹度过,但奇迹的是我没有加入,而是窝在床上一个人看着漫画书。我这不是异常,而是经常。顾雪劤也回来,但她一句话都不说,我问她她也不肯透露,但我也才出了个大概——

    和男朋友闹矛盾了。

    于是,我没有再多说什么。

    “仲荫,你的漫画书呢?”陈云在床下面笑嘻嘻的冲我眨眨眼睛,“借我看一看。”

    “ok!”我把漫画书给了她。

    “咦,仲荫,老师不是说不许带漫画书到学校的吗?”说话的是一个鹅蛋脸的女生,她叫张思彩,因为总是和寝室里的人话不投机,竟然就这么被孤立了。不过也对,谁让她哪壶不提哪壶开呢。

    “现在这年头,谁还停老师的话啊。再说了,我看漫画书连这位亲爱的副班长都不管我,只要没人告发,老师会知道吗?”我指了指床下的李佳。

    李佳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是个集体荣誉感很强的人,想要一个和谐团结向上的班级,当然,我违背了她的意愿。但我们同为女生,同为室友。

    女生,总是不会在女生面前说她的坏话,只会在背后说,背后做。两个关系一般甚至不熟的女生,遇见事情也会互相关照,这总是青春期的女生中的一种潜规则。犯规,被孤立。很显然,张思彩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走进了雷区还浑然不觉,最后被孤立了。

    “可是……”

    “你干嘛这么啰嗦,未必你想告发我们?”陈云语出惊人,全场寂静。

    “不是的……”

    “既然不是就不要多管闲事。”

    不得不说,陈云这毒舌还真的招招致命。

    张思彩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乖乖闭嘴。

    “那个,我奉劝你们最好要把漫画书藏好一点。”石涵安终于说话了。为什么是终于,因为我老早就觉得他和李佳一样想说点什么了。

    “为什么?”我有些不满。

    “听说班主任最近会来查房。”

    “谁说的?”寝室里大多数人都紧张了起来。

    “我是听……”

    “哎呀,亲爱的,今天中午只是火气有点大,所以才不小心凶了你,对不起嘛!原谅我好不好?……你原谅我了?那你明天能不能帮我藏一下我的东西,我们老师要来查房,你最好了……”李语倾那令人颤抖的声音让我一阵恶寒。

    这厮还真是现实,如果不是有求于他,可能明天就和他分手了……

    “李语倾,你这是秀恩爱呢?”罗橙橙开着玩笑。

    李语倾做了一鬼脸,我无语了。

    “李语倾,明天和我到办公室去。”夏子倩黑着脸看向李语倾。

    我一愣,李语倾触碰到了她的底线了。经过我的观察,只要向夏子倩说起爱,她都会生气。她在生气什么?她在嫉妒什么?

    “为什么?”李语倾笑着道。

    “……”夏子倩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说。我猜也是,无缘无故的请李语倾去办公室,没什么理由可言。

    闹腾了一阵子,大家都要把小说之类的放到李语倾那,要她把这些都放到她的男朋友那。李语倾没说什么,只是笑的很夸张完全不计美女形象的开玩笑道:“来来来,要收费哦,一本一块钱,拿钱拿钱。”当然,没人当真。她们都知道,李语倾很善良。

    而那天晚上,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