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利的举动，却还能如此的隐忍不发，始终不露面了。原来并不是他们想要静观其变或者试探自己的实力，而是因为他们被困在自己的某一个镜界当中，无法脱围。而等到他们猛然间脱围了，修持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之后，便立刻跑来和卓知远一争高下了。
“原来并非你们不心疼清源山千年基业，而是无法离开啊！”卓知远暗自忖道。
随后，他开始在自己的小无相镜之中四下的冲突寻找，试图寻找到一条可以离开小无相镜的路途。可是，和刚才的情形完全的一致，无论他向前飞驰了多远的距离，这个镜界的边缘始终保持在仿佛触手可及，却又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的地方。回过头看看身后，也是一样，刚才看上去仿佛是边缘的地方，虽然自己已经向前疾驰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却依旧伫立在自己的身后，就仿佛自己飞驰那么久，却始终只是在原地打转一般。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被蒙上了双眼的驴子一般，绕着石磨走了一圈又一圈，原以为自己已经周游世界了，谁知道等到眼罩被取下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还在原地，根本一步都没有走过。
现如今卓知远的遭遇，就跟那只拉磨的驴子差不多，明明已经展开全力向前奔跑了那么长的时间，可是等到他停顿下来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不曾改变。该在哪儿还是在哪儿，原地不动。
“这里难道就是传说之中的混沌世界？难道我也要像盘古那般，将天地劈开么？”卓知远想着，随即取出了天罡琉璃剑，将真晶灌入进去，剑芒陡然暴涨，瞬间，那短短的天罡琉璃剑就仿佛变成了一根擎天白玉柱一般，然后，卓知远就拖着这把笨重的宝剑，重重的朝着前方灰蒙蒙的世界劈斩了过去……
一剑之下，灰蒙蒙的世界里陡然出现了一线光亮，卓知远心中暗喜，认为自己找到了破开这个镜界的办法，可是，没想到等到他的剑光消失之后，那光亮也随之消失，眼前依旧是那个灰蒙蒙的世界，分不出天地。
眼看劈斩无功，卓知远便将天罡琉璃剑横着拦腰划了出去，还是和刚才类似的情形，随着剑芒的斩过，远方仿佛出现了一丝镜界被撕裂的光亮，但是，随着剑芒的消失，那光亮依旧是湮灭在这个世界当中。
虽然连续两剑都是徒劳无功，但是卓知远还是鼓足了勇气，不断的劈斩，一剑连着一剑。他原本也没指望真的可以一剑就将这个镜界划分开来，可是，一直到他几乎耗尽了体内的真晶，也没能让这个灰蒙蒙的世界发生任何的变化。虽然随着剑芒的舞动，周围仿佛出现了无数次光亮，也给予了卓知远无限的希望。可是，当卓知远终于跌坐在地上的时候，这个世界却也依旧巍然不动。
无可奈何之下，卓知远也只能先行打坐，恢复着自身的真气，很快倒是也进入了入定的状态之中。
在小无相镜里，似乎真气和体力的恢复都比在外头的时候要快了许多，没用多少时间，卓知远便已经感觉到自己完全恢复了过来。
待到他站起身来的时候，他陡然想到，既然自己刚才是坐在实地之上的，至少是感觉到了脚下有大地的实质感觉，而头顶的天空看上去也和前后左右没有任何的区别，也是灰蒙蒙仿佛触手可及却又始终遥不可及的模样，那么是不是说这个小无相镜，想要突破，是要从脚下冲出去呢？
或许对于别人而言，想要从地下离开是一件根本没有可能的事情。但是对于卓知远而言，却是再简单不过。他从渡天童那里学来的【混元地极大法】，正是一个善于地遁之术的法术。
心念刚动，卓知远便一头扎进了地下，可是，刚刚进去不远，卓知远就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不切实际。看起来，想要从脚下离开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开始施展【混元地极大法】之后，就发现脚下刚才还显得犹如土地一般的地面，如今也变得如同周围的一切一样了。但是卓知远并不甘心。依旧向下钻行了足有数十里路，终于悻悻作罢。
可是，等到他一停顿下来，就发现，自己的双脚之下，又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他不由得一愣，刚才他明明是掉转了个头，头部冲下施展【混元地极大法】的，那么换句话说，他的双脚此刻应当是朝着天空才对，可是为何会觉得是踩在地面之上呢？
仰脸望去，头顶又变得跟刚才的天空一样……
卓知远尝试着调整自己身体的方向，随后他发现，无论自己的方向如何，双脚所踏之处，永远都是大地，而双目所及之处，永远都是天边和天空……
混沌无极！
这便是彻彻底底的混沌了么？——卓知远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无力的感觉，他甚至在一瞬间觉得自己再也无法离开这个小无相镜了。
“不对！小无相镜！”卓知远脑子里闪过这个镜界的名称的时候，似乎捉住了一些什么，“小无相镜。第七层末那识，前五镜乃是小千世界，而后四境乃是中千世界，突破了这九大镜界之后，便可以飞升仙界，面对整个大千世界。既然名为无相之镜，也便是和无四相一般，没有具体的形态，是以才会出现这种，无论如何调整方向，始终还是感觉脚踏实地，而头顶冲天，并且周围永远没有尽头。是了，是了，这便是无相的本意。修禅乃是要从着相进入无相的境地，而这里，似乎却是要求修禅之人将一个无相的世界。转变为相的世界！”
关于这些，卓知远并无太深的领悟，旁人修禅，都是先行研究禅经佛典，随后才逐步进入修炼的状态，而他却是直接开始了修炼，对于禅意的研究，却是少之又少。如若不是他早已在无意之间领悟了四相之中的前三相，他今天甚至永远都没有可能想到这一点。
“从无相到相？那我岂不是要如同造物主一般，在这里构造出一个完整的世界来？这我却又如何才能做到？”卓知远似乎感觉到自己无力为继，根本这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甚至于开始后悔，自己只顾着修炼和报仇，却并没有好好的静下心来去研究一下禅意。
“若是只将这个世界分出天地呢？那么，虽然周围依旧广阔无垠，但是天有天高，地有地厚，虽然困难了许多，但是我还是可以凭借一身的修持，硬冲出去的！”不得不说，这也只有卓知远这种什么都不太懂的天才才能做到，哪怕是月仲奕，也决不可能在第七层末那识的时候，就能穿越九重天，又或者是穿透整个大地。而卓知远，虽然也未必能够做到，但是他却会产生这种不妨一试的念头。
“究竟要如何才能让这个镜界分出天地呢？”卓知远提着天罡琉璃剑冥思苦想，剑光一闪，卓知远被晃了一下双目，却陡然仿佛有了些明悟：“黑白的两极，岂非就是天与地的差别？天乃白也，而地为黑，这灰蒙蒙的一切，不也正是黑白参杂才形成的颜色么？若是可以令得这些灰蒙蒙的气体一分为二，白者上升，黑者下沉，这黑与白一旦分明，天与地也便形成了！”
弑禅 第322回 小无相镜（二）
脑子里这般想着。卓知远居然就发现他眼前的世界开始发生了变化，果然便如同他所想的一般，白色上升，黑色下沉。卓知远的脑中又是一动，那个在天罡琉璃剑里出现过的图案闪现在他的脑海之中，随即，他便发现，眼前的一切，迅速转变成为了那个图案，黑白分明，但是却并不是一分为二，而是中间有一条弯弯的曲线，而且，在脚下的黑色当中，有一处白色的圆点，而头顶的白色当中，也有黑色的圆点。
虽然没有在天罡琉璃剑里看到的那么黑白分明，但是大体的轮廓已经构建的和卓知远记忆当中一模一样了。
“很奇怪，为什么这个镜界可以随着我的心意而转变呢？”卓知远感觉到奇怪的同时，也在试图将周围的环境变得和他在天罡琉璃剑里看到的图案一模一样，但是。始终在黑白划分的边缘部分，有一些偏差。
卓知远的性格之中一直都有一种堪称执拗的方面，凡事总是力求完美，因此他并没有在此刻就尝试着离开这个镜界，从而将自己的修持提高到第七层末那识第一镜小无相镜的程度，而是要力求做到绝对的完美，只要有一点儿的偏差，他都不会轻易的就放弃。
既然已经无法用自己的禅意来改变这个世界，那么，唯有用自己的双手了。
卓知远纵身一跃，手中的天罡琉璃剑再度剑芒暴涨，朝着那黑白相间的地方划了过去。
一剑之下，果然，那原本浑浊的边缘，再度升腾起了一丝白色，而黑色的部分则缓缓沉淀了下去，虽然依旧有大片的浑浊地带，可是在卓知远的眼中，他却是能够分辨的很清楚，这黑白之间又稍稍的分明了一点儿。这足够说明，他现在使用的方式是有效的，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一点一点的将黑白两种气体分离开来，什么时候等到这黑白彻底分明了，便是卓知远离开这小无相镜的时候。
虽然卓知远并没有领悟这小无相镜的真意，也并不明白这小无相镜究竟要达到一个如何的程度，才能离开这里。但是。他却无意当中做到了这一点，其实小无相镜的道理就是如此，就是需要修禅之人做到将我相和众生相彻底分开，实现非我既他的境地，彻底的将敌和我的概念分辨清楚，然后就可以凭借“我”的强大，将敌人彻底的摧毁，这样便可以离开小无相镜，实现修持的升级。
卓知远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由于天罡琉璃剑的小千世界之中出现的奇异情景，那个黑白分明的图案，却让卓知远得到了一个完全不同以往的境遇。原本应当是将我相和众生相彻底分离，但是卓知远却是在简单的将这个世界分离为一黑一白的两层，虽然并非我相和众生相的分离，但是由于卓知远早早的便领悟了无我相和无众生相，都已经无相了，自然再不需要将这二相分离。于是，也可以产生完全相同的效果，甚至于，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起其他的修禅之人突破第七层末那识第一镜小无相镜可以产生更好的效果。这算的上是卓知远投机取巧的地方，但是，偏偏这样的投机取巧，却能为卓知远带来更加便捷的升级方式。
每个人的境遇是不同的，卓知远在一路行走以来，已经经历了太多跟寻常修禅之人所不同的遭遇，这一次也是如此。否则的话，如果没有一些特殊的经历，卓知远也不可能有如此之快的发展，更加不可能一直表现出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状态。
现在的卓知远，手里握着天罡琉璃剑，不断的在黑白浑浊的地带来回的劈斩，一丝一毫的将这黑白逐渐的分离开来，虽然进度极为缓慢，但是却依旧在有条不紊的缓步进行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卓知远感觉到自身的真气几乎已经消耗殆尽了。换作平时，他或许会尽力的拼下去，但是如今的境况却截然不同，在没有外界的芥子元力以及天地灵气的帮助下，他不敢如此的贸然尝试。万一将真气耗尽，反倒阻碍了修持的前进，这是卓知远所极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收回了天罡琉璃剑，卓知远缓缓的跌坐在小无相镜的中央，缓慢的调息，用【如意炼宝诀】一点一滴的恢复着自身的真气，待到他浑身又充满了力量的时候，他正准备起身继续刚才的举动，但是却心中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并没有急于起身。而是将自己的一丝禅念，夹裹在真气之上，缓缓的运转进了右手的劳宫岤中。
很快，他便再度站在了劳宫岤中的天罡琉璃剑构建出来的小千世界里，再一次的看到了那个黑白分明的图案，也不知道是不是卓知远对于这幅图案有了更深的理解，这一次卓知远所看到的那个图形，似乎又越发的清晰了许多。
踏踩在那幅图案之上，卓知远陡然之间发现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正在从图案之中涌入自己的足底，沿着涌泉岤缓缓的升腾了起来，卓知远心中一动，立刻调动【如意炼宝诀】的“涌泉第四诀”，将那股缓缓升起的力量尽皆吸收到了体内。
这原本并没有什么，可是等到卓知远再也感觉不到脚底有任何力量涌入的时候，才陡然惊觉，不对，以往自己禅意进入劳宫岤后，是无法使用任何真诀或者法术的，可是今天，他也是在出乎意料之下，居然运转了【如意炼宝诀】，并且居然就成功的将“涌泉第四诀”使用了起来。要知道，直到现在为止。卓知远甚至都还不曾真正成功的修炼成“涌泉第四诀”，一直以来，他的“劳宫第一诀”是最早练成的，而“玉枕第二诀”也在他夺取了易东来的金狮铠甲并且将其转化为貔貅铠甲之后，算是练成了。至于“丹田第三诀”，则是早在他将楼无痕的四方紫金钵强行吸入其中之后，就已经练成。甚至于“祖窍第五诀”也在他允许紫龙进入自己的祖窍岤之后，修炼成功了。唯独这“涌泉第四诀”，却是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修炼成功过，虽然卓知远也知道只需要让涌泉岤吸入某种法宝——从以往的表现来看，涌泉岤应该是需要能够帮助卓知远提高飞遁和闪避能力的法宝——就可以修炼成功。但是似乎一直以来，他都不曾遇到这一类的法宝，因而反倒是这“涌泉第四诀”却是耽误了，若不是今天这灵机一动，跑来天罡琉璃剑的小千世界里，又同时感应到足底有力量涌入，最终几乎算是无意识的发动了【如意炼宝诀】，恐怕卓知远都想不起自己这【如意炼宝诀】还没有完全的大功告成。
发现了这一点的不对劲之后，卓知远试图再度运转【如意炼宝诀】，可是，这次却像是以往每一次一样，毫无悬念的失败了，饶是诧异不已，但是卓知远也不至于为此究根刨底，而是再次仔细的看了看那个图案之后，确保自己脑中的图案不会再出现任何的偏差，随着真气将禅念退出了劳宫岤。
重新回到了小无相镜之中，卓知远只觉得自己又恢复了十成十的实力，不过他并没有用天罡琉璃剑继续划分黑白的世界，而是缓缓的运转【如意炼宝诀】，他想要知道，这“涌泉第四诀”练成之后，究竟能给自己带来如何的变化。
一试之下，果然，“涌泉第四诀”彻底练成了，卓知远这才收功站了起来，尝试着向上跳跃，并不借助飞剑的力量，他很想知道，这“涌泉第四诀”练成之后，是否就仿佛自己双脚之中生成了帮助飞遁的法宝一般，可以自行飞遁了。
跳至半空之中之后，卓知远顿时觉得自己脚下仿佛有一些依托之物，低头望去，他双脚之下竟然有一朵形状极为奇怪的云朵，随着卓知远向上再度提聚真气的时候，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翻了一个跟斗。这一眨眼之间，就算是在这小无相镜中没有什么可参考的位置，卓知远也知道，这一个跟斗，他至少向上飞出了超过两三万里之遥。那种速度快到转瞬即逝的感觉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卓知远在空中稍愣的时候，那朵形状古怪的云朵依旧将其托在空中，卓知远居然发现，自己再也不是脚踩这小无相镜的土地的感觉，而是彻彻底底的具有了一种飞在半空中的感受。这朵怪云，也太强大了，居然可以令得卓知远在这小无相镜中也能产生翻飞在空中的感觉，要知道，在此之前，卓知远尝试了不下数百上千次，却从未有过类似的感觉，无论他如何飞遁，只要停下脚步，就会立刻产生一种依旧原地不动的感觉。现在，显然不同了！
卓知远的脑中顿时涌现出一个曾经在禅典上看到的词汇——筋斗云。都说，筋斗云练到极致，可以转瞬十万八千里，自己现在虽然只有两三万里，但是已经极为的恐怖了。难道，他刚才在天罡琉璃剑的小千世界里，涌泉岤中吸收的居然是筋斗云的力量？
弑禅 第323回 小无相镜（三）
茫然不解……除了茫然不解。卓知远也不可能得到任何的答案。不过，这一切都可以等到以后再去琢磨，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离开小无相镜。于是，卓知远再度擎出天罡琉璃剑，又一次的劈斩着灰蒙蒙的那个地带，这一次，他在筋斗云的帮助下，不光剑芒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