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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之红妆劫第38部分阅读

    历正式推行全国,他终于可以安心在家陪唐影了。

    然而不知是二人修炼不同道术的原因,还是他真的年纪老迈,唐影一直沒能怀孕。

    唐影忍不住猜测是自己穿越到一个不应该的时空,也许作为她扰乱时空的惩罚。这个念头让她深深沮丧,可她却沒有跟李淳风说明,怕他知道沒希望会觉得难过。

    李淳风也在自责,不过他比较积极,下山买了不少补药,还偷偷停止了白泽秘术的修炼。

    狐丹碎裂后,他容颜的衰老在逐渐加剧,更严重的是深厚功力也愈來愈快的流失。他明显觉得自己气力不足,别说飞檐走壁,就算骑马骑久了都会气喘。

    他今年已经六十多岁,在常人看來已经算是长寿的了。他这一辈子功成名就,儿孙满堂。如果沒有唐影,就算死了也了无遗憾。可现在他有了牵挂,深深的、难以割舍的牵挂,他要尽可能长的陪伴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

    唐影对孩子的渴望从一开始的必得变成后來的失望,又慢慢的不再强求。她跟李淳风每天在一起沒太注意他细微的变化。只在某一日,他外出归來,她在饭桌边迎接时,记忆与自己九岁的某一天重合,她才惊觉原來她以为永远不会老的老爷爷也老了。

    她隐约明白他停了修炼,便告诉他不要什么孩子了,她只希望他能恢复往日神彩。

    每提起此事,他只是温柔笑笑,然后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他怎么恢复呢?他维系生命的狐丹已经碎了,除非按白泽秘术的办法涅槃重生。可这个办法只有一个机会,失败了就彻底死了。他不能抛下唐影冒险。

    所以他干脆也沒告诉她,就让自己一人承担烦恼好了。

    山中平静安逸的岁月反而过的更快,仿佛与世隔绝似的,太阳升起再落下就是一天。唐影渐渐的有点呆不住了。她不仅有不老的容颜,还有旺盛的精力。李淳风屡次叫她去城里转转,她都怕自己抵挡不住长安丰富绚丽的魅力,故而不敢去。

    然而,在夏末秋初一件事的发生叫她不得不回了长安,蓬莱宫。因为魏国夫人贺兰敏月暴毙而亡,一时间震惊了长安,隆重的出殡队伍即便在山里也能看得见。

    同一天小猛也回來了,只带了简短的字条,上面写着“回來看他。”字迹是武媚的,她对贺兰的死一定不会有太多触动,恐怕叫她回去主要是为了李治。

    李淳风早猜到唐影不会置若罔闻,便体贴叫她回去看看。唐影不再推脱,她知道李治本來就是极为感性的人,此刻一定倍感孤独,自己作为知心好友有义务去看望一番。

    次日清晨,她踩着尚未清理干净的纸钱,在薄雾中回到了蓬莱宫。不用问李治也呆在珠镜殿,这里贺兰敏月的香气还萦绕未去,她的笑声还在他的记忆里回荡,只是再也触摸不到了。

    唐影悄悄走进大殿。门和窗都大开着,高高的房梁上垂挂下來数不清的白纱,像有生命一样飘來荡去;整个屋子沒有一丝光亮,只有蜡烛燃烧后丝丝缕缕的干涩味道。在这团压抑的黑暗背后,有一个男人伤心的呜咽声幽幽传來。想來,应该是李治。

    哭声起起伏伏,显然他沒有忘记自己的王者身份,连音量也是有节制的,连被呛到的咳嗽声有时更大些。可正是这样的忍耐,听起來才更叫人心疼。唐影快走两步來到最里面。远远地,看见他半坐在一张竹塌上,手里还攥着粉红色的贺兰敏月的衣衫。听见有人來,他连忙将衣衫团了塞在身后,又拿袖子擦干泪水,嗽了嗽嗓子,假装沒事的扶着扶手正襟危坐。

    唐影见他双目红肿,心里也很难受,便轻声唤了一声,“皇上,我來看你了。”

    李治哭得眼睛有些花,再加上沒有掌灯,他看见唐影的身影惊得站了起來。唐影不知自己是不是被当成贺兰敏月的回魂,怕吓到他,只能站在原地不敢动。

    李治弯着背,像个垂暮老人一样呆呆看着她,许久才出声,“……阿影?”

    唐影听见召唤赶忙快步上前去扶住他的胳膊,“是我,阿影。”

    “阿影……”他叫了一声,再度哽咽,扶着唐影坐了下來,像是一起一落已经用尽了力气。唐影对贺兰敏月本沒什么好感,但见到李治如此伤心,不禁也觉得有些遗憾。

    可这能怪谁?她是那样的飞扬跋扈,偏偏还要跟武媚对着干,这个结局迟早就会到來。

    李治一手攥着唐影的手,一只手掩住眼睛,絮絮叨叨的说:“那日我早上上朝的时候,敏月还好好的。她就躺在那张床上,还叫我一下朝就回來,说这个时节在太液池划船最舒服不过。可我下朝回來……”他了吸鼻子,继续道:“我下朝回來,看见宫女太监都堵在门口,一个太医跑出來跪在我面前,跟我说她死了!”

    说到这里,他颤抖着捏紧唐影的手,泪水滚滚而落,“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她还这么年轻才刚二十几岁……那庸医说她是中毒身亡,有太监说那天下午有她老家的亲戚來拜望,恐怕就是那里的东西有了毒。阿影,你说是不是,宫里的东西是不会有毒的,一定是她吃了外來的东西,这才……”

    唐影见他神情有些恍惚,连忙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是的。一定是外面的东西。陛下,你还要节哀顺变啊,不然会伤了身子。”

    李治顺从的点点头,点着点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又落下泪來。唐影知道两人相伴数载,贺兰敏月后來又是专宠,一定留下不少美好难忘的回忆。故而也不去打搅他,只是让他尽情的宣泄一阵子。

    历史上对贺兰敏月的死只是一笔带过,究其原因,她首先是个女子,其次也沒什么重要事迹。普遍认为是武媚因嫉妒她的年轻和专宠才暗下毒手。可惜,这个答案就像是当年武媚的大女儿安定思公主为何会死一样,注定永远是个无解的谜团了。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李治接受现实。她知道,李治不敢对武媚发难,他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接受,或者说认命是迟早的事。

    第二十七章 又将启程

    唐影陪李治坐了一会儿,他大概是哭累了,只是艰难的喘息着,泪却是再沒有了。

    最后,他长叹一声站了起來,贺兰敏月的衣服掉在地上他也懒得捡了,只是倦倦的朝唐影伸出手,“走吧。陪我出去走走。”

    唐影见他开始走出悲痛,也欣慰的扶着他站了起來,“陛下想去哪?”

    李治正在转她左手上的戒指,听她如此发问,心不在焉的说:“哪都成,看不见她的地方就好。”

    唐影知道他内心深处还是把敏月的死归咎于武媚,便顺着他说:“好,我就送你去紫宸殿吧?待会儿等你睡了我再去找媚娘。”

    李治难得挤出一丝微笑,“始终还是你最好。”

    唐影也朝他笑笑,若是以往她必定会夸武媚两句,不过今天不是时候。

    两人从珠镜殿出來,相偕朝紫宸殿走去。大批太监宫女见李治气色不佳,都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动他脆弱的神经。

    李治大部分时间都不说话,只是有时触景生情简短说两句。在人前他又恢复了帝王那高高在上的样子,悲伤都强行压抑了下來。

    等他睡着了以后,唐影这才朝蓬莱殿去。武媚正拿了几本奏折面容淡然的看着,直到她走到近前才放下,问:“皇上怎样了。”

    唐影找椅子坐下來,“好些了,现在正熟睡着。你要去看看吗?”

    武媚笑着摇头,“他心里肯定很怪我,我何必自触霉头去?”唐影也不隐瞒,“确实如此,还是你了解他。”

    武媚笑得有些苦涩,“也许就是太了解了,才总说些逆耳忠言。”

    唐影琢磨了一下,李治其人重感情又心软,如果不是武媚在一旁帮衬着很容易就草率下决定。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对武媚的决断虽然讨厌却必须依赖着。故而,她安慰道:“他最终还是会想明白,你也不要担心。”

    武媚斜倚着椅子把手,饶有兴致的打量她,“阿影,你也许是唯一一个不会问我原因的人。从王皇后和萧淑妃开始,再到长孙无忌、上官仪,还有敏月。你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现实,真是不寻常。”

    唐影心说,是因为自己早从历史书上知道了,不过她不想让武媚知道她來自未來,只是回答:“那是因为我支持你。”

    武媚听了有些动容,眼睛里闪着光芒,她沒再问什么,只是感慨,“沒你在一旁辅佐,最近真是吃力了不少。偌大个皇宫,也沒一个像你这样贴心又有能力的人。不过,什么都沒有你的幸福重要。”唐影亲昵的靠在她肩膀上,“谢谢。”

    武媚眼睛垂下,在她肚子周围扫了一下,再看她,她摇摇头。武媚当即心知肚明不再开口问了。

    两人呆了一会儿,唐影便要告辞回家。临走前,武媚叫住她,“十月底我们要启程去泰山准备明年开年封禅事宜。一路上山长水远恐又发生什么邪事,你可愿意同行?”

    唐影有些为难的说:“我倒是沒什么事,可淳风……”

    武媚笑道:“这有何难。反正他是史官,再叫他一起去便好了。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主的。”

    既如此,唐影便爽快的答应了。

    她傍晚回到西山小院的时候,李淳风已经做好了饭菜等她。她一边吃一边把李治的情况说了一遍。李淳风说道:“昨日我回城公干,听人议论贺兰敏之对其妹的死不依不饶,还亲自面圣求彻底调查此事。”

    唐影忿忿的把筷子拍在桌上,“这对兄妹难道就沒长脑子么?”她其实从上官仪以武媚兴巫术为由要废后起,就已经猜到贺兰兄妹决然逃不了干系。只是可怜王伏胜为了保全上官仪,将罪名都背了去,他们才逃过一劫。但武媚现今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肯定一直再找机会给他们教训。现在敏月死了,敏之还不消停,简直是自寻死路。

    因此事关系到上官仪的死,唐影不愿意在李淳风面前提起,故而说:“这混账迟早也落不下好下场。眼前只因为武媚的母亲荣国夫人格外宠爱他,再加上武氏少些男丁,而且他对武媚的威胁也不大,所以才暂时沒有处置他的。”

    李淳风给她碗里添了点菜,笑道:“好啦,人各有命,咱们就不必操心了。吃吧,都快凉了。”唐影美滋滋的吃了起來,想起武媚的托付,又探询的问李淳风,“媚娘说十月末要启程去泰山,准备明年封禅的事宜。她要我去以防万一,我不想跟你分开,就让她叫你也去。如何,你愿意陪我吗?”

    虽然随君出行是件苦差事,可若不去就要有近半年见不到唐影,他想了一瞬就痛快答应了。有个事情可期待,唐影又兴奋起來,立刻开始准备出行的行李。一会儿说要回宫拿几件裙子,一会儿又说要给李淳风添件棉衣。李淳风看见她快乐的像只小鸟,也跟着高兴起來,故意要装几本书装到她准备的包袱皮儿里去。

    “哎呀,你沒听过‘万里不捎书’这句俗语么?带一两本就好了。”唐影又一本本的掏出來扔回书桌去。当她看见白泽图那个卷轴的时候,忍不住爱惜的摸了摸, “一晃都过去十五年了,也不知道此生还有沒有机会见到白泽上神。”

    两人陷入了追忆往昔的情绪中,是喜是悲都有太多太多值得铭记的。

    李淳风从后面搂住她的肩膀,“有缘自会再相见。”唐影微微凝神,感觉身体里的白火与卷轴相呼应,内力忽而澎湃起來。李淳风感觉到她源源不断的内力,不觉夸赞道:“阿影,你的内力似乎更上了一层,以后我会在术法上对你多多引导,让你早日独当一面。”

    唐影放下卷轴,问:“独当一面干嘛?难道你还真等着我抓鬼换钱,给你买酒喝啊?”李淳风其实是担心自己以后不能再做她的强力后盾,不过此刻,他觉得还不到时候告诉她,便跟着一笑,并点了点她的鼻尖。

    唐影拿起卷轴再度展开,问:“你说我直接修炼白泽秘术,会不会更方便点?”李淳风还沒回话,突然觉得耳畔有一阵刺耳的鸣响。唐影更是尖叫一声,扔掉卷轴捂住双耳。

    第二十八章 黑暗幽灵

    那白泽图掉在地上,向前滚了一会儿,似有灵性般自己卷了起來,并爆发出柔白色浮动的光芒。

    李淳风看见光芒忽然觉得头不疼了,他连忙拾起卷轴,往唐影怀里一揣。沒多久她的眼睛便能睁开,只是觉得头仍像针扎一样疼。

    李淳风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发现隐约有红线穿过瞳仁,顿时心中大骇!此种特征明显是被下了巫术。他曾听唐影描述过李治中咒的样子,想到后果不寒而栗。

    于是他将唐影平放在床上,于床榻门窗上贴满守护魂魄的符咒,又取下挂载墙上的桃木剑跑出门外。

    外面漆黑一片,星星月亮仿佛都被吞噬殆尽。

    他剑挑符咒,烧着的两张符纸像两个昏黄灯笼一样忽忽悠悠的悬在他身边。飞身上房去看,却见外面明明锁好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了,被阴风吹着忽扇着开开合合,像是在朝他招手。

    李淳风降妖伏魔数十载,中元节长安城的百鬼夜行也不知看了多少回,正可谓艺高人胆大。

    然而此次情形不同,能给皇上下咒的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而且唐影本身有白火庇佑,一般邪秽之术根本无法接近,敌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接近的唐影他根本无从得知,而且他与唐影相处了这么久,竟沒发现一点端倪!

    他在阴风中仔细辨认妖气,除了发现黑暗的空间有不易察觉的扭曲以外,一点点妖气都沒察觉。

    他想追出去看看,又怕唐影再遇到危险,故而咬破指尖在房顶四角的半空中做了一个十分敏锐,不过范围却不大的防御阵术。确保唐影有危险就能第一时间赶回來后,他这才凌空一越跳出院门外。

    门口处有点尸体烧焦的臭味。借着符咒燃烧的微弱光亮,他看见门外一块山石上有三道利刃划过的痕迹,好像猛虎爪子留下的三道。

    他一边疑惑一边查找周围的脚印,并沒有什么收获。西山从沒猛虎出沒的先例啊……他嘀咕着左右各跑了十几丈远,还是一无所获。等往回走的时候,他不经意又看了一眼石头上的爪印。这时候看的角度与刚才有些偏差,这些爪印从竖的变成横了过來。竟然像是八卦中的乾卦!

    李淳风脑袋嗡的一响。八卦,八卦,应该有八个卦象,这里有一个,那另外几个在哪?只看一个他无法推断法阵的类型,于是疯了一样以小院为圆心找了一圈,只是,除了那个以外并沒找到另外的卦象。

    折腾了大半夜,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院,发现唐影似乎不再痛苦,已经紧抱着白泽图睡着了。

    他开始怀疑这次并不是针对唐影的攻击?也许是两个高人斗法波及了小院?

    琢磨到半夜才浅浅睡去,第二天天亮,唐影起來也沒有不适的感觉。两人交换了一下意见,都接受了被波及的猜测,并沒放到心上。

    谁知,第二天、第三天这种怪声又出现了。李淳风的症状越來越轻,可唐影正相反,第三天她的耳朵都流出了一些鲜红的血水。

    李淳风心急如焚,不管暗中施法的人是不是针对他们,他都不能坐视不理了。

    第四天傍晚,他将一面珍贵的青铜八卦镜子悬挂在厢床顶部,让唐影抱着白泽图仰卧在床榻正中。自己则穿上道袍,袖子和腰带里装了几百张符咒,又拿上自己的拂尘全副武装的出发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被八卦符号给误导了,从而忽略了法阵的本源。于是他在院子里点了一盏不引人注目的黑纸天灯,自己提气站在天灯顶端随着它慢慢升高,一点点观察西山潜伏的异常。被叫來帮忙的枭儿也静静的飞起,在茂密的树林间穿插,它作为这座山林的灵兽,对于感知异常方面,应该比李淳风更得心应手。

    他本就目力惊人,今天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大量灵力关注到双目上,所以黑黝黝的山坳里面,任何一些细小的动静都被他尽收眼底。

    如此静静观察了一个小时。在山林深处渐渐浮现了一片黄褐色的烟,顺着风向朝西山小院慢慢的飘荡过來